364 上门强买书香居
市井百姓也是有喜好的，一个流言穿的时间长了，没有新的消息出来，大家也会渐渐对这些事情失去兴趣。
比如这段时间，京中关于楚楚的流言各异，一开始大家也是议论纷纷，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有楚楚这边不见任何解释，对方也没有继续有新的消息，大家对这些事情也就兴趣缺缺了。
楚楚乐得看到这样的场景，不过，一心想要嫁给叶奕枭额季洁就有些做不住了，偏偏谢雨还一再告诫她，这件事情一定要等叶老夫人的消息，这样她们才能占据主动权，否则，她们会陷入被动。
可是，距离七夕的日子一天一天临近，只要叶奕枭和楚楚之间的关系一天不变，她就一天无法安心，无奈之洗，季洁只能求助谢玉这个舅舅。
谢玉一向疼她，从小到大，但凡是季洁提出来的要求，他就从来都没有让她失望过，这次也一样。
这一天，季洁将自己盛装打扮了一番，跟着谢玉和骆军一起去了书香居。
谢玉一直经营季家书坊，十多年的时间，在商场之上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对于各种竞争已经是熟练于心，像是今天这种两家联合对付一家店的事情更是再熟练不过了，而且屡试不爽。
谢玉就凭借这一手，就已经不知道将多少家小书坊挤兑的关门大吉。
这一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最灵验的法宝，书香居确实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但是，这次他的合作对象同样非同一般，骆家造纸在京城中的地位也不是一般，现在两家铺子联手，书香居根本不可能再有活路！
谢玉凭借着多年坑人的经历，准备了算好了书香居能支撑的时间，另外还考虑到了楚楚这个特别的存在，比寻常的铺子多算了三天的时间。
估摸着书香居应该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这才带着骆军上门耀武扬威，顺带想要沾点便宜，毕竟，书香居的名号已经打出去了，这个铺子的位置也是相当不错的，他当然不会放过！
楚楚这刚针灸完，书香居里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此时书坊里鸦雀无声，客人们一个个安静的站在原地，谢玉骆军一行人盛气凌人，突然出现在铺子里，那架势，跟砸场子也差不多了。
“怎么不见你们东家？是不是铺子支撑不下去了，她连面都不敢露了？你们这个月的工钱还有的发吗？”
谢玉双手背在身后，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铺子里的各个书架，那已经所剩无几的书，还有很多架子直接空了出来，一本书都没有，情况跟他预想中的一模一样。
叶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是我们书香居的事情，不劳外人操心。如果谢大掌柜的今日过来只是为了这件事情，那您请回。”
“这么着急就想让我们走，是不是心虚啊？既然书香居已经无书可卖了，那还算什么书坊？”谢玉嘲讽道。
“别说书了，连一张纸都没有，我骆军行商这么多年，还从未看到过一家书坊，连纸张都没有的。”骆军轻嘲道。
“这还不是罗掌柜的功劳，如果掌柜的不那般利欲熏心，将京城的纸价瞬间提高了五倍，我们书香居也不会一张纸都没有。”
叶一同样嘲讽了回去。
骆军手中折扇一开，微微闪动，故作风流公子的模样，脸上却是闪着得意的笑容，“那也只能怪你们没本事，商场如战场，没本事的人，自然无法生存。”
“骆掌柜的此言甚是，叶一，你就别在这里废话了，快把你们家东家喊出来，你们书香居已经到了如今这般田地，我就做点好事，将你们铺子买下来，你们拿着银子趁早回老家，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也总比在这里死撑着强。”
谢玉笑呵呵的说道，“听说江南和山东那边的订单可都不小呢，如果你们不能按时交货，要陪的银子可是不少呢？”
“到时候，恐怕就算是你们卖了这个铺子，那银子肯定也不够赔这两家的，还不如将铺子卖给我，得了银子回到老家过好日子。”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不是看上了我们书坊！想要买下我们书坊，我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既然我们敢签下这样的大笔订单，自然不会交不出货来！几位请吧，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叶一毫不留情的嘲讽道。
“呵呵，生意？”谢玉嘲讽一笑，“你们书坊连书都卖的差不多了，这空空的架子上，难道你们改卖架子？”
“该不是你们这书香居要改成木香居吧？哈哈哈哈！”谢玉大笑着。
不过，这笑容还没有完全绽放，就进来了两拨人，每两人抬着一个大木箱子。
“都让开，让开，靠边，靠边，不要耽误我们上货！想要《国文》的不要着急，大家排好队，排好队。”项添忙前忙后，带着刻坊几个身强力壮之人，将这第一期的《国文》全都运了回来。
谢玉看着一个个薄薄的册子，被这些伙计迅速摆在空架子上，方才那张嘲笑的脸，顿时扭曲了。他震惊的看着忙碌伙计，震惊的看着一排排架子被添满，“你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
叶一很是善良的走上前去，笑着解释道，“合作嘛，既然谢大掌柜的可以跟骆家合作，我们自然也可以找合作对象的。”
这个道理谢玉自然懂得，可是，京城之中的书坊刻坊他都了如指掌，怎么可能有店铺有那个胆子敢跟季家书坊作对？
怎么可能有人哪家铺子有那个实力跟季家书坊为敌？
“是不是很震惊？很惊讶？很诧异？为什么会有铺子跟我们书香居合作？”叶一看穿了他的心思，那笑呵呵的模样，嘲讽力度十足。
看着谢玉震惊吃瘪的模样，这段时间积压在心底的不爽全都发泄了出来。
“谢大掌柜的虽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付我们，但是，京城之中，也不是没有铺子甘于被你们季家书坊打压的。”
“不怕跟你说，这些《国文》是官家刻坊印出来的，由周海老先生牵头，黄振，余斌，白松三位先生协助，一同创办的，上面全都是当世有学之士的文章，也有一些才华横溢的学子的作品，想必参加了周海老先生举办的宴会的人，都已经知晓了。”
叶一笑着解释道。
谢玉脸色更加难看，犹如乌云照顶一般。
官家刻坊！
周海老先生！
还有黄振，余斌，白松！
这些可都是文坛上的大人物，任何一个拿出来，那都是震三震的主儿，没想到，他们四人竟然练手弄了一本《国文》！
单单就是这四人当世的影响力，这本《国文》受欢迎的程度，可想而知。
为什么这本书不是在季家书坊出售？
如果要是在季家书坊，那肯定客人如潮，络绎不绝，连带着季家书坊的名气，也会更上一层楼！
怎么就是书香居！
看着书香居外渐渐排起来的长队，谢玉嫉妒的连眼睛都红了，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没落到他们季家书坊的头上？
“大家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国文》都是官坊刻印，数量上大家不用担心，绝对足够！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叶一高声对铺子里的客人说道。
那边，华菲已经照例站在窗户那边，开始收银子了。
客人们都已经习惯书香居的排队方式了，但凡是新出来的书，肯定是要排队的，不排个半个时辰是不可能买到手的。
谢玉看着已经开始卖的火热的场面，用力的磨着牙齿，脑中思考着如何才能将这《国文》弄到季家书坊，让季家书坊也积累一些人气。
“谢大掌柜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回，不要耽误我们书坊做生意，谢谢合作。”叶一笑着说道。
谢玉一脸窘迫。
到是一边的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不过就是一本《国文》而已，官家刻坊虽然有的是存纸，但是，纸再多，也是会用完的。”
“这个月你们可以靠着《国文》撑下来，那下个月呢？下下个月呢？大掌柜的不用担心，书香居支撑不了多久的。”
谢玉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他的信心回归，“叶一，躲得了这个月，还有下个月，下下个月，你们现在这样垂死挣扎，有意思吗？”
叶一诧异的看着两人，“两位难道不知道《国文》是期刊吗？所谓的期刊，就是指定期刻印发售的书，周老先生的《国文》是半月刊，就是半个月出一次。”
“所以，这个月十五还有一本呢，两位不用担心，这个月，下个月，下下个月，我们书香居都有新书卖。”叶一说道，
谢玉：靠！谁特么担心了？我巴不得你们书香居明日就关门大吉的！
“你别得意！《国文》虽好，但是，这本在你们书香居卖，下一本可不一定！你别高兴的太早！”骆军冷声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国文》是由周海老先生创办的，而这个主意一开始是我们夫人给老先生想的，我们书香居已经跟周老先生签订了契约，但凡是《国文》，都在我们书香居出售。”
叶一笑眯眯的说道，噎的骆军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气死。
“呵呵，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就算是官家刻坊的纸张有库存，但是，也总有用完的一天，别以为有了《国文》你们就能度过这次的危机！等到官坊的纸张也用光了，我到要看看，你们书香居还要怎么办？”
骆军开始跟叶一争锋相对。
“各位，我骆军把话放在这里了，只要楚夫人将铺子卖给了谢大掌柜的，京城的纸张立刻恢复到原价！”骆军得意的看着叶一，我就不相信，这次你们还落到众矢之的？
叶一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这人的手段当真是太过卑鄙了。
“叶掌柜的，为了京城的学子，您还是将铺子卖了吧，再这样下去，那些出身寒门的学子就真的别再想着读书了，他们也太可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客人接过了话题。
“没错，叶掌柜的是仁义之人，楚夫人也是善解人意，肯定会同意的，是不是？”
“原本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书香居才会发生的，现在应该由你们书香居解决！”
……
瞬间，书坊里的气氛就被炒了起来，一些客人开始声讨书香居，给叶一施加压力，好像叶一不同意将书香居卖给谢玉，他们就是罪大恶极！
看到这样的结果，谢玉和骆军相视一眼，都极为满意。
谢玉张开了双臂，一脸的得意，“叶一，你也看到了，这是大家的意见，我们说话算话，只要你们将书香居卖给我们，京城的纸价立刻会恢复原样。”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书坊里的客人，就连书坊外的有些客人也被煽动了，纸价上涨这段时间，已经给了很多人带来不便了，现在听到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不心动？
一个个开始往书坊里挤去，就差高呼让叶一卖了书香居了。
叶一脸色极为难看，一眼扫过众人，人群之中，几乎一大半都是谢玉找来的人，他们两人今日上门，看样子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出这样的阴招，实在是太可恶了。
“叶掌柜的，你做不了主，就请楚夫人出来，毕竟这书香居是楚夫人的，卖或者是不卖，也都由楚夫人决定。”谢玉说道。
叶一眉头皱的更深了，看着谢玉和骆军脸上那得意的神情，思考着要不要直接给这人一掌，直接要了他的命，一了百了。
这时，门帘微动，楚楚款款而来，浅笑盈盈，“铺子里好些日子没这么热闹了，不知道诸位寻我何事？”
谢玉和骆军都是脸色一喜，“楚夫人来得正好，只要楚夫人将书香居卖给谢大掌柜的，我便立刻让纸张恢复原价。”
骆军说道。
楚楚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骆家造纸，你是骆家的掌柜的，价钱自然是你定的，你喜欢抬价就抬价，你想要降价就降价，随你心思，跟我，跟我们书香居无关。”
“话不能这样说，楚夫人只要将书香居卖给谢大掌柜的，我就让纸价恢复原样。”骆军说道。
“不卖。”楚楚连看都懒得看这两人一眼。
骆军被噎住了。
季洁终于等到了楚楚露面，这时冲了过来，“楚楚，你怎么能这般自私？原本这纸张上涨，就是因为你们书香居，现在由你们平息此时，那是应当应分的。”
“季大小姐错了，纸价上涨是因为你们季家书坊比不过我们书香居，就联合骆家，哄抬纸价，说到底，罪魁祸首是你们季家，我们书香居正正当当的做生意，跟这件事情无关。”
楚楚笑着说道。
季洁却是嘲讽笑道，“商场之上，本就是尔虞我诈，联合骆家，只是我舅舅的计策，你也可以找合作对象！”
楚楚嗤笑一声，然后看着众人，轻嘲道，“真的是官字两张口，都是你们家的道理。”
季洁脸色微红，尴尬不已，“我说的是事实！”
“大家都听见了，纸价是他们涨的，现在竟然让我交出铺子，我楚楚平生也不是没有见过无耻之人，但是，这般无耻之人，我还真的没有见过。”
“今儿我就自私了，这书香居我是绝对不会卖的，不论谁说什么，我都不会卖的！”
“另外，小女最近写了一个话本，不日将会出售，之前在茶楼听过听过《孙行者》的，可以给家里的弟弟妹妹，儿子女儿买上一本。”
“就算是不识字的也不用担心，都可以看得懂，这个话本同之前的不一样，话本上基本上都是图画，只看图也看得懂。”
楚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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