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 你今天看修仙传了吗
《修仙传》开卖当日，生意火爆，客似云来，连带着周边的茶水糕点铺子，生意都异常好，整条街，都因为有了书香居，而热闹非凡。
不过，书香居里的气氛却十分的诡异。
柜台里结账的竟然是书市里两个书坊的掌柜的，如果说书香居忙不过来，请几个伙计帮忙，那大家都可以理解，没什么稀奇的，但是，能将同行的掌柜的都请过来，那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书房里的茶桌上，楚楚和初焕晨两人喝茶聊天，很是悠闲，方掌柜的和陈掌柜的两人结账，也是心甘情愿。
如果能让生意好起来，别说帮忙结账一天，就是一直在这里帮忙，他们都乐得高兴。
这样的机会也不是谁都会有的，没看那几个掌柜的一脸羡慕嫉妒恨吗？
“你想跟那连个书坊合作？”初焕晨低声问道。
楚楚单手倒茶，“聪明。”
“可是，你为什么要跟他们合作？你的书坊有刻坊，可以自己印刷，你也有相熟的人给你写话本，我想不到你还有什么需要跟别认合作。”
初焕晨疑惑问道。
“生产我可以自己搞定，剩下的自然就是销售了。”楚楚笑着端起茶杯，看向柜台处两个正在忙乎的掌柜的，轻声说道。
“怎么合作？”
楚楚站起身来，走到柜台前，看着忙乎了大半天的两人，“你们觉得《修仙传》如何？”
方掌柜的：“很受欢迎。”
陈掌柜的：“看这些客人的反应就知道了，我今天但就是收钱找钱，胳膊都累算了。”
“我可以将话本低价卖给你们，你们可以拿回自己的书坊另外出售，但是，价钱要跟书香居保持一致，如何？”
楚楚浅笑询问。
“当真？”两人异口同声，简直不敢相信。
“自然是当真，我这里一本《修仙传》是三百文，你们一次性拿五百本以上，我可以收你们一本二百文，如果你们觉得合适，我们可以签下契约，刚好世子爷也在，让他给我们做个见证。”
楚楚说道。
“愿意，愿意，自然是愿意的。”方掌柜的连连说道。
“没错没错，这样的好事我们还能有什么不愿意的。”陈掌柜的立刻补充。
“但是有一点，我们丑话说在前头，不能私刻，单价不能超过三百文，否则，合作立刻终止，而且，南柯一梦先生还会状告你们。”
楚楚态度严肃，两人也是连连点头，再三保证。
两张契约，三方合作，就此达成。
送走了两人之后，叶一和宫余关了铺子，书坊内又恢复了安静。
“你要把生意分出去，这是为何？”初焕晨想了许久都没有想通，“虽然这些日子，书香居的客人很多，但是，你们又不是应付不过来，现在把话本卖给他们，那不就是等于把客人往外推吗？”
“有钱大家转嘛，这有什么不好？”楚楚笑眯眯的说道。
“为什么要大家一起赚，你完全可以自己赚！能自己赚的银子，为什么要分给别人，你以为你是财神爷，还是散财童子？”
初焕晨吐槽。
“世子爷，你这么聪明，你说我为什么要把一个人能赚的银子，分给其他人？”楚楚戏谑道。
初焕晨皱眉深思，然后不再说话了。
*
《修仙传》的成功，再次成为了京城市井之中，茶余饭后的一大话题。
但凡是街道酒肆，茶馆，酒楼，客栈，都能听到有人谈论《修仙传》的声音。
不是关心男主人公什么时候大放异彩，就是谈论，男主人公什么能真正的修炼飞升，还有关心他的究竟会选择什么样的道侣。
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只要是看过《修仙传》的，都可以凑到一起，就着这些个换题随意发表意见。
酒肆和茶楼的生意尤其好，因为客人大都喜欢在这里讨论关于《修仙传》的种种。
遇到一些个固执的，还有可能就某一个问题争执起来，双方意见不一致，各执一词，理由都十分的充分，辩论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没到这个时候，不管是酒肆还是茶楼的店家，都很是欢喜。
因为，每到这个时候，酒水和茶水就会格外的多。
趁着《修仙传》这股东风，京城里这些小店也赚了不少的银子。
赚的最多的，自然是书香居，方记书坊和陈记书坊也小赚了一笔，不过，对于两人而言，他们两家铺子虽然没有书香居赚得多，但是已经比平日里的情况号上太多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楚楚，两人对楚楚极为感激，也高兴为楚楚介绍生意。
这一日，书香居外依旧排着长队，即便多了方记书坊和陈记书坊来分担这些疯狂的书迷，书香居外也是人满为患。
“方掌柜的，今日的一千册已经准备好了，你直接让人过来取就可以了。”楚楚说道。
“楚夫人，你还真是让我惊讶，你这铺子单是面对这些客人，每太难就要卖上三四千册，现在还要分给我和陈记，你这是有多大的刻坊，竟然能供应的了如此大的需求！”
方掌柜的震惊道。
楚楚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这书香居就靠着话本生存了，自然不会在印刻上耽误功夫。”
方掌柜的也没有深究下去，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谁还没有个秘密？
“今日前来，是想为你引荐家中长辈，我方家乃是江南一族，家族也是靠着书坊起家，这次家中小叔前来看望，得知夫人如此照顾在下，便特来感谢。”方西说道。
“两位里面请。”楚楚将人带到了后院书房之中。
“楚夫人果然非同凡人，我听阿西说过你的成就，说实话，原本我还有些不相信，毕竟，我方家经营书坊基几代人，也从未有过如此盛景。今日一见，才得知是我坐井观天了，夫人是有大才华的。”
“方先生过誉了。”楚楚亲自给两位倒了茶。“我同方掌柜的也只是合作而已，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谈不上照顾，无需言谢。”
方修文接过茶杯，掩下眼底的震惊，这位夫人年纪不大，但是眼力极佳，心思更是深不可测。他不由得就越发尊敬了一些。
“楚夫人，听闻贵店的话本极受欢迎，不知道我们是否能合作？”
楚楚双唇轻抿，这茶是叶奕枭带来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不知先生想如何合作？”
“同阿西一样，从你们书坊进一批话本，运回江南，江南富庶，切多书生学子，这些话本到了那里，应该更受欢迎。”
方修文说道。
“先生这次想要多少册？”楚楚面色依旧，半分吃惊都没有。
“一万册。”方修文浅笑答道，“京城距离江南路途遥远，既然要合作，数量自然不能少了，不然也不值得走这么一遭。”
楚楚垂眸深思，一万册！看来这个方家在江南的势力不小啊，竟然有如此胆量！
“即便是先生如此大的订单，我这边一本也不能低于两百文，先生既然是书坊世家，应该能理解一本书的成本吧？”
楚楚问道。
方修文一听这价格，怎么没有一口茶呛到，“这么大批量的进货，你竟然还要二百文？夫人这生意做的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自然不是，先生应该知道雕版，印书，墨，纸，人工，铺子，都是需要银子的！”楚楚很是认真的解释道。
“我在阿西那里看过你们印的那些话本，都是寻常的墨，寻常的纸，一册的成本最多不过五十文，就算是加上你说的人工费，怎么也不会超过八十文，可是，你却要二百文？”
方修文开始讨价还价。
楚楚浅笑，“先生是不是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话本有何而来？难道不需要给作者银子吗？”
“一个话本，你就算是出了天价，也不会高过一百两银子吧，对你这上万本销量而言，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吧？你可不要忽悠我？我自幼便在书坊之中长大，这些书坊经营的门道，你比还要清楚！你是无法蒙骗我的！”
方修文依旧笑呵呵的，并没有因为楚楚的狮子大张口而动怒。
“先生这就错了，我可没有蒙骗你。对于作者报酬，我们理解不同，我跟南柯一梦先生合作，只要是他写的话本，全部交给我们书香居印刻出售，相应的，每卖出一本，我就要分他二十文钱。”
楚楚没有继续说下去，既然方家人能在江南地区靠着经营书坊起家，脑子自然不差，言尽于此，她相信这两人肯定会明白。
方修文一手捋着胡须，面色凝重，这样计算酬劳的方式，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个方法是夫人想出的，还是那个南柯先生提出来的，当真是妙哉！这样既可以减少书坊亏损的风险，又可以大大提高了作者的收入，都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谁想出来的并不重要，先生要知道的是我这一本书的成本价非常非常高，不论先生要收多少话本，一本都要二百文，不能低于这个价格。”
楚楚重新将话题拉了回来。
方修文脸上还闪烁着想要讨论讨论这个计算方式，就这么被楚楚打断了。
“不知道夫人能否引荐一番这个南柯一梦先生，能写出这样的话本，肯定是一位妙人。”方修文问道。
“不能，南柯一梦先生可是现在书香居生存的根本，这要是被先生挖墙脚了，我哭都没有地方哭了。”楚楚煞有其事的说道。
方修文微楞，然后大笑几声，便不再提其他，继续商量合作的相关事情。
一万本，每本两百文，半个月后交货。
送走了方家叔侄，楚楚再次回到了书坊里，一边跟叶一忙着结账，一边将方才的事情告诉了叶一。
叶一虽然不善经商，但是，有些事情他们还是知道一些的，听到这件事情之后，非但没有高兴，反而一脸的凝重。
“虽然我们有不少的存货，可是，一万册呢，我们现在刻坊才几个人，十五天的时间，如果昼夜不休息，加上存货，到是勉强可以凑够一万册，但是，这段时间我们可还是卖这话本的。”
“原本那些存货，根本不够卖啊！你一下子揽了这么大的单子，你就没想过，我们交不出货来？交不出一万本来，我们可是要付违约款的。一个不小心，我们这段时间赚到的银子，可都要赔进去了！”
叶一面色忧虑，眉宇间尽是担心。
楚楚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眨了眨眼睛，一副夫子教导后生的模样，“我跟你说，做生意，最需要的就是有预测前景的眼力，这样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抢占先机，运筹帷幄，秩序发展，你懂吗？”
叶一很是诚实的摇了摇头，“不懂。”
楚楚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懂不要紧，如果你什么都懂了，那你就是东家了，还要我做什么？”
“我们现在要招工印刻的工匠吗？多找些工匠过来，一万册应该也是可以印刻出来的。”叶一轻声嘀咕。
“可以啊。”楚楚一边数着银子，一边点头，态度很是随意。
“我说夫人啊，东家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能不能态度端正一些？”叶一很是无奈。
“我态度很端正啊！虽然你在经商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但是，你看人的眼力还是非常准确的，工匠一事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会做的非常好。”
楚楚拍了拍的肩膀，好像是托付了什么重要之事一般。
叶一很是无奈，看着楚楚脸上的笑容，他总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什么不对。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叶一用极快的速度寻找了一批工匠，又书香居旁边的铺子租了下来，新来的工匠基本上都被安置在那里。
这些工匠上手极快，加上书香居对工匠的待遇很好，那可是按件计算工钱的，这些工匠们就算是为自己能多挣些银子，也会更加卖力。
叶一忙前忙后，心里一直挂念着一万册的话本问题，等到他闲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貌似最近书坊的客人不像是之前那么多了，窗户设置的两个窗口已经取消了。
虽然书坊里依旧很热闹，但是，跟前几天相比，那是截然不同，感觉瞬间的功夫，人气将近少了一多半。
书香居内，楚楚正在核账，不对，应该说是楚浅月正坐在柜台里安安静静的算账本，楚楚只是在一边看着而已。
叶一大步走进书坊，环视一周，眉头紧皱，“今天客人为何如此少？不应该啊？”
“我记得之前卖《仙侠逍遥传》的人时候，可是一连二十多天，客人都是人满为患。一个月之后，客人依旧比往日还要多，这次怎么这么快？”
“你不是说《修仙传》比《仙侠逍遥传》更受欢迎吗？这才几天的功夫，客人就少了这么多！”叶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饮尽，润了润干渴的喉咙。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你把话本卖给京城之中其他的书坊摊贩，客人都去他们那里了，所以来我们这里的客人才会变少了！”
叶一忽然会意，然后开始抱怨，“我真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将话本卖那些书坊摊贩？让他们借着话本赚人气，到头来，我们书坊的客人变得这么少。”
“你觉得，是因为这个，我们书坊的客人才会变得这么少？”楚楚浅笑问道。
“难道不是？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可是看到很多书坊都聚集了很多的客人，那些客人原本可都是应该在我们书坊的。”
叶一说道。
“呵呵，”楚楚勾唇浅笑，也走到了茶桌，拿出了新的茶叶，重新给自己泡了一壶，“你啊，还真不适合做生意。”
初焕晨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你还有闲心在这里批评叶一，现在事情变成这样，你都不知道着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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