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太子妃画风不对[大唐] > 37.037 章

37.037 章


  这是李承乾第一次在众人面前, 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看着苏妧。

  少女的长发高高盘髻。身上穿着与他同样颜色的礼服,美目顾盼生辉,一颦一笑都令他移不开眼。

  李承乾看着苏妧,一时忘情愣了神。直到在他身边的李诱扯了扯他的衣袖。

  作为傧相的李诱内心其实是有些崩溃的, 因为苏氏的这些才俊们, 为了难倒太子殿下, 已经将看家本领都拿了出来。太子殿下看着倒是淡定, 即便是内心急得团团转, 依然能装模作样地踱着四方步, 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李诱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堂兄的本性, 为了不丢太子堂兄的脸, 为了不丢皇室的脸,李诱也是费尽了心思帮李承乾挡一挡,好让他有空喘口气。

  好不容易登堂入室到这一步了,太子堂兄倒是好, 看自己的太子妃看愣神了。

  李诱暗中扯了扯李承乾的衣袖,朝他使了个眼色,大概意思是太子阿兄, 还有雁奠的环节,快别看妧娘了啊, 等娶回东宫之中,还愁没得看吗?!

  李承乾这才回过神来,他轻咳了一声,端着身为太子殿下应有的沉稳, 抱着大雁缓缓上前,站在苏妧的前方。

  接下来的仪式,就是雁奠。

  雁奠过后,便是苏妧要辞别父母。

  苏妧想过自己辞别父母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情景?但是她发现,当自己跪在父母面前的时候辞别的时候,心中的情感几乎无法控制。

  孙氏有孕在身,被苏妧千叮咛万叮嘱一定不能激动,因此情绪十分控制。即便是那样,她也依然红了眼眶。

  身为父亲的苏亶目光十分复杂地看着女儿,良久,才沙哑着声音按照惯例叮嘱女儿几句,无外乎是那些套话,套话说完,他望着眼前的小女儿,终究是没忍住心中的不舍,他倾身想将女儿扶起来。

  苏妧原本还能将心中澎湃的情感稳住,当父亲要扶她起来的时候,一时没忍住,喊了一声父亲,就掉了眼泪。

  苏亶站了起来,将她扶起来,语气温柔,“瑶奴,去吧。”

  苏妧虽然掉了眼泪,却没有真的哭。此情此景,不过是一时情难自已,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澎湃起伏的情感一股脑地打包起来,将其扔在内心最深处,任凭那些情感在角落处干架,再没能再令她失态。

  她抬头看向父亲,方才被泪水清洗过的星眸清亮润透,她微微一笑,语气徐缓地跟父亲说道:“父亲放心,瑶奴定然不会让您和母亲失望。”

  而这时。李承乾顺势上前,他朝苏亶行了一个晚辈之礼,十分郑重的说道:“岳父放心。高明日后对瑶奴,定然爱之护之顺之。”

  苏亶看向眼前的青年太子。

  气宇轩昂,确实一表人才。

  即使他不是一国太子,只是一个寻常的世家子弟。依然是那个在众人当中最出类拔萃的那个,只需一眼,便能令人将他从众人中认出来。

  苏亶站起来,按照惯例,对这对新人说了一些自己的祝福和期望,希望他们从此以后,相互扶持,相互包容。

  完了之后,礼官上前提醒太子殿下不要误了时辰,李承乾这才扶着苏妧出门。

  出门前,苏妧忍不住回头看了父母一眼,父亲和母亲相互搀扶着。殷切的目光看着她和李承乾。苏妧眼中一热,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落在了扶着她的李承乾的手背上。

  苏妧的那滴眼泪,像是有着灼人的温度一样。令李承乾觉得手背发烫得有些疼痛,以至于那疼痛牵引着他的心也跟着隐隐地疼。

  李承乾忍不住伸手过去握着苏妧的手,他朝苏妧靠近了一点,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难过,以后,你还有我。”

  苏妧听到李承乾的话。并没有抬头,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在他的牵引下走出了大门。踏上大门的一刹那,苏妧似乎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她回头想看看那还是不是母亲,可是蔽膝已经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什么也看不见。

  苏妧的脚步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就被李承乾带着走出大门,然后上了婚车。婚车的车帘落下,苏妧将头上的蔽膝取下来。

  只听到外面一声礼官的一声口令。迎亲的队伍就已经动了起来。

  苏妧听着外面的动静,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原先还是欢喜的,忐忑的,可当她真正的踏出了苏府的大门,心里才是真真正正地觉得难过。

  她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就这么结束了。

  前途未卜,后无退路。

  李承乾和苏妧的婚礼,是在太极殿上举行的。百官来贺,场面非常热闹,可是苏妧头上带着蔽膝也看不到,婚礼的过程太过繁琐,虽然她出门前,孙氏暗搓搓让她吃了一些点心补充体力,可是等所有的流程走完,然后回了东宫又进行撒帐,坐帐和交杯酒这些流程之后,苏妧已经筋疲力尽。

  李承乾看着苏妧累得快要蔫巴的模样,忍不住心疼。可他事情还没完呢,他上前凑在苏妧耳旁轻声说道:“我先出去看看,你这身嫁衣很重,穿着身上难过。我让藿香绿萝她们来帮你将嫁衣换下,你若是累了也不必特别等我,先自己眯一会儿。”

  苏妧大概是累狠了,眨巴着眼睛,好像是听不懂他说什么似的模样。

  李承乾看着她那迷糊的模样,心中说不上来的怜爱,倾身便在她的鬓角留下一个轻吻,

  苏妧:“……”

  太子殿下行完那非礼之事,然后心满意足地抬手蹭了蹭她的脸,笑道:“我先走了,子夜前一定能回来。”

  李承乾今天心里高兴,看什么都格外顺眼,出门的时候看到新房外的回廊,站着一个穿着淡绛色华服的女子,竟也没有生气。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对方一眼,淡声问道:“颍川,你来做什么?”

  颍川县主:“今日是太子表兄与表嫂大婚,我特来恭喜。”

  李承乾脸色冷淡,“方才在太极殿上举行仪式之时,不是已经恭喜过了吗?你的心意,我和瑶奴都知道了。”

  颍川县主脸色一白,强笑到:“那是仪式之上,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府中礼佛,未曾进宫,也不曾私下恭喜表兄与表嫂,怎能算数呢?”

  李承乾:“皇后殿下明晚便在宫中设了家宴,要邀请各位家人在宫中相聚,也让瑶奴趁机认识各位家人,你若想私下与她道喜,等到明晚即可。”

  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颍川县主仰头望着李承乾。

  李承乾眉头一皱,神色有些不耐,他自从知道苏祸一事的真相之后,对颍川县主的耐性早已告罄,语气冷了下去,“颍川,这不是你能胡闹的地方。”

  说着,衣袖一甩,朝跟随在身边的宫人问道:“徐九人在哪儿?”

  东宫总管徐九小跑着匆匆而来,“殿下!”

  李承乾语气不悦:“颍川县主怎么会过来?”

  身为东宫总管的徐九对着太子殿下的质问,微微愣住,“这……”

  他也是想知道颍川县主是怎么过来的啊?今日太子妃入主东宫,宫里张灯结彩,东宫更是诸事都要跟着调整,好不容易将太子妃送入新房,忙得脚不沾地的徐九正想着什么时候请示太子殿下,太子妃带进宫的几位侍女该要如何安顿呢。

  徐九话语一噎,李承乾眉头一皱,“处事不力,罚你一个月俸禄。”

  在旁的颍川县主听到李承乾的话,倒是没有牵连无辜,“与他无关,是我自己说得了皇后舅母的同意,守在宫门的人才让我进来的。”

  李承乾看也没看颍川县主一眼,“你身为东宫总管,连闲杂人等进来了都知晓,我罚你两个月俸禄,你可服?”

  徐九闻言,内心简直在滴血。可他也是一直在李承乾身边的宫人,对太子殿下的性情十分了解,也不辩解,只哭丧着脸,“服。”

  李承乾罚完了徐九,然后跟身边的宫人说:“你,将颍川县主送回去。”

  那个宫人上前,在颍川县主跟前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颍川县主?”

  已经沦落成闲杂人等的颍川县主难堪地后退了两步,她也没想到自己好意替徐九解释,李承乾却会因为她的解释而多扣徐九一个月的俸禄……真的一点面子也不留给她了么?

  颍川县主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尽是羞辱之情,也没有朝李承乾行礼,咬牙转身,扬长而去。

  李承乾心情好,也懒得跟颍川县主计较,他立在原地,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沉吟了片刻,然后跟徐九说道:“太子妃的几位贴身侍女是从府中带过来的,自幼便服侍太子妃。东宫之中虽然也不缺人,但太子妃身边的人是否要换,还是看她的意思。你将那几位侍女安排得离太子妃近一点,以便传召。对了,将风铃喊来,让她带着太子妃的几个侍女,教教宫里的规矩。”

  风铃是长孙皇后专门拨到东宫的女官。

  徐九一边应下,一边在心里诧异太子殿下在太子妃的事情竟能如此心细如尘。

  李承乾将暂时想到的事情吩咐完之后,就去太子殿看李世民和朝臣们的情况了。今日是嫡长子大婚,李世民心里高兴,大赦长安,赐民酺三日,民间都能开怀相聚欢饮三天,那宫里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徐九站直了身体,看着太子殿下在宫人们陪同下离去的身影,舒了一口气。可随即,他又哭丧着脸,好端端的,被罚了两个的俸禄……颍川县主可真是会给他找事。

  丽正殿中,一个秀发高攀的年轻女子领着几个侍女匆匆而来,见到徐九,微微一笑。

  “徐总管。”

  “风铃,您可来了。”

  苏妧坐在新房之中,忽然门吱呀一响,随即便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进来,在她身后,跟随着几个侍女,而藿香和绿萝也在此列。

  那个领头的年轻女子,便是风铃。风铃虽然年轻,可真要计较起年龄来,要比苏妧大一轮。

  她朝苏妧行礼,“见过太子妃,小婢风铃,是太子殿下特令我带着藿香和绿萝前来服侍太子妃。”

  头一次被人喊太子妃,苏妧有些不习惯,但表面上的风轻云淡和仪态那是绝对不成问题的,她微笑着,也客客气气的,“风铃不必多礼,我的几位侍女,初来乍到,劳烦了。”

  风铃站了起来,笑道:“太子妃言重了。”

  风铃不愧是长孙皇后□□过的,又得李承乾的信任,她带了四个侍女进来,其中两人是藿香和绿萝,她让藿香和绿萝服侍苏妧卸妆换衣,自己则是带着两个侍女在旁搭一把手,安安静静,并不打扰。

  等藿香和绿萝帮着将苏妧头上的发饰和嫁衣都换了下来,风铃就带着两个侍女到了外间。

  在里间服侍的绿萝将苏妧的发髻拆了下来,拿来木梳将她的手法梳顺。绿萝性格比藿香活泼,方才又外人在,还稳得住,可人一走,在苏妧面前,她就放松了许多。

  绿萝一边帮苏妧梳头,一边说道:“娘子,不对,是太子妃。”

  正在帮苏妧挑选了一套淡粉色常服的藿香回头,笑着提醒道:“日后都要改口了,机灵点,别乱叫。”

  绿萝点头,然后轻声跟苏妧说道:“太子殿下心中十分爱护太子妃,方才我听说是太子殿下担心旁人服侍,您会不习惯,因此才特别叫风铃带着我和藿香来服侍您的。”

  这事情苏妧当然知道,方才李承乾离开的时候,才跟她说了。

  纵然一整天繁琐冗长的流程走下来,令她很疲惫,可心底还是因此而泛着淡淡的暖意和甜蜜。

  苏妧笑着轻轻吐出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让藿香帮她将那常服穿上。说是常服,其实是比一般常服要更简便一点的服侍,还是特别做的,苏妧低头看了看设计,貌似很方便脱。

  绿萝帮她将压在衣服里的头发取了出来,问苏妧:“太子妃,是否要梳个堕马髻?”

  苏妧摇头,“不要了,你们都下去吧。”

  李承乾既然那么贴心叫她们先来替她卸妆换下嫁衣,大概也不是要她换下嫁衣后还要再梳妆打扮等他回来的。

  绿萝和藿香退了下去,苏妧看着那张撒了不少红枣桂圆的床,因为这些玩意儿要留在她和李承乾的床上过夜,风铃早就让人这些玩意儿收拾到大床的角落,明日一早,就能清理。

  苏妧走了过去,顺手还摸了一个桂圆剥了吃。

  此时此刻,在安静的空间,陌生的环境,她才有一种原来我自己真的已经出嫁的感觉。

  她能感觉到李承乾对自己的喜爱,她才到这个地方,纵然心中有些不安有些忐忑,但是能感受到来自李承乾对她爱护有加的举动,她心中还是很欢喜的。就如同是一个人在苍茫的大海上飘,若是心无着落,即使海面风平浪静,依旧惶惶。可若是心有着落处,即使前方是狂风海浪,心依然是坚定的。

  李承乾跟苏妧说子夜之前回来,果然没有食言。今日是太子立妃的大日子,君臣同乐,到太极殿上去,少不了又跟群臣喝了几杯,太子殿下回来的时候,看到父亲李世民还在和朝臣们畅饮呢,看那劲头,估计是要喝到天亮也是有可能的。

  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李世民第一次做了,过火了自然会有老棒槌魏征去进谏。所以太子殿下就很放心地离开了太极殿,回到了丽正殿。

  此时的李承乾其实已经有些微醺,但进新房之前,竟然还没忘把徐九叫来,让人帮着他将一身酒气的礼服换下,又收拾了一下自己,才去了丽正殿的新房。

  到了丽正殿,还不许宫人通报,免得吵到太子妃。

  徐九看着太子殿下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太子殿下平时是好说话,可架子也是端的老高的,脾气发作起来要多大就有多大,怎么到了太子妃跟前,就换了个人似的?可这话也不对,太子殿下在皇后殿下和几位嫡出的弟妹跟前,也是跟如今在太子妃面前差不多的。

  “殿下?”徐九生怕惊动了新房中的人,轻声问站在门前的李承乾,“要将太子妃在秘书丞府时的几位侍女都喊来外间候着吗?”

  外间是候着有人,但都是宫里的,先前李承乾千叮万嘱说让苏妧的几个侍女先服侍她。

  李承乾:“风铃可在?“

  徐九:“在的。”

  皇后殿下拨过来的人,在这么重要的晚上,怎么可能会不在呢?只是太子殿下做事从来不走寻常路,徐九认为自己还是多问多请示较好。

  李承乾想了想,他记得在永乐园和骊山的时候,苏妧都带了几位侍女,但陪在她身边的大多数是藿香和绿萝。他略一沉吟,然后跟徐九说道:“不用,你将那名叫藿香的侍女叫来即可,至于其余的,让她们都歇下吧。”

  交代完之后,李承乾挥手让人下去,自己则是悄无声息地进了里间。才进去,就看到他的太子妃穿着一身淡粉色的常服,歪在窗户前的榻上。

  李承乾微微一怔,缓缓走了过去。

  今天天公作美,月色极好,窗外的春花在月色的照耀下也迷人,而他的太子妃歪在榻上,还有几片花瓣落在她的青丝上,可她却没发觉,她双目紧闭,呼吸徐缓,可见是倦极了才会睡着。

  李承乾俯身,低头,轻声喊道:“瑶奴。”

  苏妧原本已经睡着了,但并没有完全睡过去,李承乾靠近她的时候,其实她已经醒了。但人是醒了,却好像是倦极了一般,怎么也不想动。

  然而李承乾的一声“瑶奴”,又有淡淡的酒气在鼻端萦绕,原本已经累得神智有些飘忽的苏妧一个激灵,便已完全清醒。

  她张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脑子里才后知后觉地冒出了“礼不可废”四个字。

  “太子殿下。”

  说着,便要起来行礼,然而肩膀却被人按住了,让她继续卧在榻上,接着,便是太子殿下的一根食指抵在了她的红唇上。

  因为微醺而眼色迷离的太子殿下,俊俏的脸凑近她,十分的俊逸风流。

  他笑着“嘘”了一声,纠正苏妧,“高明,喊我高明。”

  苏妧怔住了,瞬间就被眼前的男|色撩得心跳加快。她垂下双眸,含羞答答的模样,轻声喊道:“高明。”

  李承乾望着他,忽然伸手将她从榻上横抱了起来。

  苏妧猝不及防的被人抱起,吓了一跳,什么情迷意乱含羞答答都跑光了,忍不住横了李承乾一眼。

  李承乾见状,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开怀,他将苏妧横抱在怀里,心中十分的心满意足,他俯首,将脸埋在她脖颈处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苏妧会调香,也会用香。

  有时候是淡淡的,有点勾人的淡香;有时是温柔的,有点矜持的馨香;也有时是那种活泼的、明亮的芳香;不管是哪一种香,总是人已走远,仍有余香,每次弄得太子殿下心里像是被一根羽毛没完没了地挠着。

  “你好香。”他的鼻尖轻轻地碰了一下她颈项那雪白的肌肤。

  苏妧被他的举动弄得打了个战栗,李承乾这少年郎今晚好像有点太撩人了,她会不会招架不住?着急。

  李承乾察觉到她的举动,轻轻一笑,然后抱着她大步往大床走过去。身体被放置在柔软的被铺上,李承乾将她放上去之后,颀长的身躯随即欺上。

  可他也并没有压着苏妧,他只是双手撑在她的身旁,看着躺在他身下的女子。

  如丝秀发的触感极好,他很喜欢。眉目都浸润在一片春意之中的太子殿下弯着嘴角看着瞪着眼睛看他的苏妧,低声笑问:“瑶奴,你紧张吗?”

  男|色撩人,苏妧需要十分的精神来保持理智,她舔了舔有些发干的红唇:“……有点。“

  李承乾微微笑着,他的头缓缓低了下去,十分温柔克制得亲了一下她的红唇,轻声哄道:“别紧张,我来教你。”

  苏妧:“……”

  开始只是温柔试探的亲吻,可是吻着吻着,当苏妧的手忍不住环上男子的脖子时,他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报之以更加热情的回吻。那双总是手执画笔和毫笔的手,拇指和食指上有着薄茧,当那只火热又温柔地手轻抚过女子滑|腻的肌肤时,会令她忍不住轻颤。

  既敏感,又生涩。

  日思夜想的姑娘此时此刻,终于被他抱在了怀里。好像怎么抱,都抱不够。

  第一次亲吻她的唇,第一次听她的嘴里原来会溢出难以控制的呻|吟,第一次被她双手紧紧地攀着肩膀……属于他们很多的第一次,终于到来。

  怀中的女子,既羞涩又大胆,对他毫无保留。

  曾经在梦中对她的肖想,如今终于可以一一实现。

  青年太子低头,轻吻躺在他身下,依旧喘息不止的苏妧。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汗湿的黑色有几缕黏在了侧颊上,脖颈上的肌肤依旧白皙滑腻,可锁骨以下却有些红点。那都是方才情动之时,太子殿下一时手重,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伸手,将黏在她侧颊的几缕湿发撩到耳后,轻声问道:“瑶奴,还好吗?”

  苏妧推了推他,李承乾一愣。

  苏妧脸红气喘,软着声音埋怨:“热。”

  李承乾失笑,翻身在旁边,谁知他才离她远点,她就将被子一扯,拉到了肩膀上,然后翻身背对着他。

  李承乾:“……”

  苏妧翻了个身,觉得真是腰疼腿酸。她出嫁之前,母亲早就教过她新婚之夜该要怎么做,宫里也有人去教她该要怎么做。只是青年太子行事不拘一格,太多条条框框的事情他并不喜欢。

  不止李承乾不喜欢,苏妧也不喜欢。

  如果李承乾喜欢,苏妧是可以去做的。毕竟,他是太子。可李承乾不喜欢,也并没有要求她那样做。

  床笫之事,也应该是情投意合的两个人水乳交融。情之所至,自然心生亲近,也由此生出占有之欲。

  苏妧觉得滚个床单也是不容易,还要费心思想完了之后自己该要怎么做。虽然腰酸腿疼,可她也是从中得到了快乐的。

  李承乾将苏妧的这个举动理解为是害羞,笑着凑过去,将她盖至肩膀上的被子拉下了些许,吻着她的肩膀,“瑶奴害羞了?”

  苏妧:“……”

  李承乾:“我叫人进来帮你清理。”

  青年太子说着,就要翻身下床。可他脚还没沾地呢,就被苏妧扯住了衣袖。

  李承乾有些狐疑地看向她。

  苏妧飞快地抬眼看了他一下,随即又垂下,“先别去。”

  李承乾有些不解:“为何?”

  苏妧默了默,又翻身,拿后背对着李承乾。

  李承乾还没玩过这种戏码,更何况他心中喜爱苏妧,方才要一尝所愿,如今骨子里透着餍足之感,自然是怎么看苏妧,心中都会觉得可怜可爱。他凑上前去,轻咬了一口苏妧的耳朵,然后往她的耳朵里喷气,“瑶奴,为何先别去?”

  苏妧被他弄得身上又是一阵酥麻,虽然觉得难以启齿,但是她要是再不说,估计这个青年太子闹着闹着,又要缠着她再来一次。

  于是,苏妧背对着李承乾,十分羞|耻地说道:“等……我与你的这些气味散了,再让人进来吧。”

  李承乾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他躺了下去,硬是将苏妧翻了过来,将她密密实实地抱在怀里,心满意足地舒了一口气。

  “瑶奴,你终于和我一起了。”

  苏妧靠在他怀里十分温顺,一只手在他胸前抠了抠,李承乾趁机将她的手握住,跟她说道:“本来明日一早,得去立政殿去拜见父亲和母亲还有其他人的,但今晚我回来之前,父亲尚在跟大臣们畅饮,饮得高兴了,还拉着魏征跳舞呢。”

  跟魏征跳舞?

  大唐这些宴席,主人高兴了,是会载歌载舞。

  苏妧从未见过魏征,即使是见过,也是远距离的。而旁人说起魏征的时候,都是感叹可真是个不怕死的棒槌,简直是用生命在进谏。苏妧实在很难想象一根棒槌和李世民一起载歌载舞的场景。

  苏妧窝在李承乾的怀里,觉得想象无能,“我想象不出来那是怎样的场景。。”

  李承乾轻笑,“没关系,我说给你听。”

  于是,青年太子就抱着苏妧说着他回来前,父亲李世民与群臣同欢的场景。

  当初李承乾加元服,李世民下诏大赦天下,赐民酺三日,如今李承乾立妃大典,李世民下诏大赦长安雍州,也赐民酺三日。

  这位大唐的国君,对自己的继承人李承乾的期望与疼爱,那是没得说的。

  苏妧一边听着李承乾的话,一边心思又飘远了,李承乾看着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握着她的那只手拇指的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

  掌心一阵轻痒,苏妧抬眼看向他。

  李承乾那双细长的眸子温柔地凝望着她,手指顺着她掌心的纹路细细摩挲,充满了暗示。

  苏妧想把手抽出来,可是李承乾却不让,他甚至将她的手拿起来,放至嘴边轻吻。

  苏妧:“……”

  她忽然用力,将手从李承乾的手中抽了出来,“高明,别闹了!”

  然而抽得了手却逃不开他的怀里,李承乾干脆放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两人肌肤相贴,热得苏妧感觉脸都快烧了起来。

  苏妧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抬头看向他,“好热。”

  较好的面容上染着淡淡的粉色,水润的杏眼中不经意流露出动人风情,有些委屈,可又像是在向他撒娇。

  李承乾看得心尖一颤,热确实是有点热,可他舍不得放开。

  于是太子殿下双手抱着苏妧,不仅不放开,还更将她往怀里抱。

  苏妧:“……”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李承乾的呼吸好像变重了些。

  李承乾望着她,笑得十分开怀。

  苏妧被他看得受不了,干脆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别看。”

  李承乾:“那我不看,我亲行么?“

  说着,他失了个巧劲,翻了个身,就已经将苏妧压在身下。他说亲,就是真的亲。

  细细的亲吻落下女子的额头,眉心,然后轻吻她的唇。手掌沿着她身上的曲线而下,既轻且柔,像是羽毛拂过,痒痒的撩人。

  李承乾咬着她的耳朵,平时清越的声音此时染上了情|欲,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脖颈上。

  “瑶奴,再一次,好不好?”

  “不好。”

  被人拒绝了,青年太子既不恼,也不离开,他只是望着苏妧微微地笑。

  苏妧:“……”

  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原来太子殿下是个厚脸皮的。可其实李承乾好像骨子里就是这样的,表面风流俊逸,可一身反骨,我行我素,苏妧对他简直没脾气。

  太子殿下:“你身上的肌肤真滑,像刚剥了壳的鸡蛋,我很喜欢。还有你的腰,韧性真好——”

  眼看他话说得越来也离谱,苏妧听不下去了,伸手捂住他的嘴。

  她凶巴巴地瞪他,“不许说了!”

  脸上被遮了大半,只露出鼻子眼睛的李承乾弯着细长双眸,然后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苏妧的手心。

  苏妧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连忙将手收了回去。

  李承乾抱着她,像是诱哄小孩子似的,“瑶奴,再一次,好不好?”

  好不好?

  李承乾抱着她既无赖又温柔地问,每问一句,就亲一下。

  苏妧被他亲得毫无招架之力,到最后几乎要在他的怀里化成一滩水,任他予取予求。

  大婚翌日,按照惯例,李承乾和苏妧是要到立政殿去拜见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然而昨晚刚当上家翁的圣人李世民太高兴了,彻夜和群臣畅饮,载歌载舞,到了晨曦时分,才散了。

  圣人李世民也是让人扶着回了立政殿,回去的时候皇后殿下看到圣人那醉醺醺的模样,连忙应了上去。

  “二哥,怎么喝了这么多?”

  已经化身为一只大醉猫的李世民全然没有了平时一国之君的周身沉稳威严,他皱着眉头,十分不快地怒斥扶着他的宫人,“扶什么扶?我没醉,都下去。”

  宫人们求救的目光看向长孙皇后,长孙皇后哭笑不得,连忙上前,声音温柔似水:“好好好,你没醉。能自己走吗?”

  李世民轻哼了一声,虽然步伐有些不稳,但还是能走的。他走到长孙皇后前面,将皇后殿下往怀里一搂,长孙皇后顿时就被一个会行走的大酒壶给抱住了。

  长孙皇后好耐心地哄着他,叫他到床上去。

  李世民被长孙皇后指挥着,一个口令一个动作,一边走一边还在埋汰大臣们的酒量不给力,“出息,一个个都直接睡在太极殿了。”

  走到床前,他“砰”的一声就倒在了床上,整个人呈大字型。

  那声音大的,听得跟着身后要服侍的人都替他疼,长孙皇后连忙上前看了看,却被李世民一把捉住了手腕。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笑了,感叹着说道:“皇后,我心里可真高兴啊。”

  长孙皇后被他弄得好气又好笑,“我也高兴。二哥,帮你将衣服换下,好吗?”

  李世民望着她,眯着眼睛笑,然后翻了个身,没一会儿功夫就打起呼噜来。

  长孙皇后:“……”

  无奈,站了起来指挥着侍女和宫人们上来替李世民换下衣服,又让尚食局的人送一些醒酒汤到太极殿去。

  末了之后,想起李承乾和苏妧要来拜见父母,还要认亲的事情,就有隐隐地头疼。幸好,仪式之后的事情,都是家宴。都是自家人,就没那么多的讲究。

  正好此时在派去东宫的风铃带着几个侍女一起回来汇报昨晚的情况,长孙皇后听完风铃的汇报之后,也还算是满意。

  长孙皇后:“你回去东宫后,便传我的意思,便说是圣人天亮才从太极殿回来,才睡下。也不必急着催太子殿下与太子妃过来立政殿拜见我与圣人。大婚仪式隆重,但也累人,让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休息好了,再过来也不迟。”

  风铃闻言,笑着应了声“是”。

  圣人喜欢喝酒,也喜欢热闹,每次宫中有什么大事,都必定会畅饮一番,然后几乎每次都会醉一场。

  风铃告退,才走没几步,又被皇后殿下喊住了。

  长孙皇后:“太子妃入主东宫,近日可能会有一些小风波。太子妃要怎么处理,你配合她即可,明白吗?”

  风铃闻言,微微一笑,朝长孙皇后行了个礼,“风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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