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慕容权的尴尬
阳光明媚,春风拂面,一个舒服又轻松的好天气,而此时的楚玉研却感觉心情异常的沉闷。从碧落园到游岳轩的路上,每迈一步都感觉是那么的沉重。
“呜呜……”快到游岳轩时,突然传来小孩子的哭泣声,楚玉研驻足四下看了看,不远处凉亭前的地上趴着一个小男孩正呜呜的哭着。
楚玉研疾步走过去,来到小男孩身边弯腰抱起倒在地上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此时还嵌着泪珠,让人看了忍住心疼,想哄哄他。
“你怎么了?”楚玉研蹲下来帮他擦去脸上的泪水,语气轻柔的问。小男孩止住泪,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楚玉研,露出小大人样的打量神情。楚玉研被他的模样逗笑了。
小男孩继续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楚玉研,也许是觉得有着这么好看笑容的人不会是坏人吧!放下戒备,把手伸到楚玉研面前,稚嫩的声音响起:“十七婶,我的手好痛痛。”
楚玉研惊讶,看向小男孩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自己的印象中没有见过这个小男孩。
小男孩不以为然的指了指她头上的步摇:“你头上有白玉兰花步摇,母妃说带这种步摇的人就是十七王妃,要称呼十七婶。”大大的双眼闪着聪颖。
楚玉研笑了,夸赞道:“你好聪明,可你是谁?”没听说慕容宏有孩子,而且小孩唤她十七婶,更不可能是慕容宏的孩子。
小男孩立刻回道:“我叫慕容泽,是父皇的儿子,我的母妃是倾妃,我母妃请父皇同意,让我跟着十七叔习文学武,所以我经常来宏王府。”
倾妃,楚玉研并不陌生,那个好像总对她有敌意,很得皇上宠爱的妃子。
小男孩闪着黑亮的大眼睛看着楚玉研问:“十七婶听十七叔说过泽儿吗?”
楚玉研宠溺的捏捏他嫩滑的小脸,柔声道:“是,十七婶听你十七叔提起过。来,让十七婶看看泽儿的手。”轻轻抬起嫩滑的小手,嫩白的手心被擦破了一层皮,还隐约有血渗出来。
楚玉研心疼的轻哄道:“泽儿的手受伤了,泽儿不用怕,十七婶给你吹吹。”
“泽儿不怕,十七婶给泽儿吹吹。”稚嫩的小脸露出乖巧的笑容。
楚玉研宠爱的抚摸了下清秀的小脸,低头轻轻把气吹入他小手心,热乎乎的气息吹在慕容泽的手心,火辣辣的疼痛感没有了,紧皱的小脸顿时舒展开,露出甜甜的笑容。
“泽儿,你的手流血了,要包扎一下,十七婶帮你包好不好?”轻声诱哄道。
慕容泽乖乖的点点头,甜甜回道:“好!谢谢十七婶。”
“呵呵,泽儿真乖!”楚玉研从腰间掏出锦帕轻轻帮他擦掉手上沾的尘土和血渍。
楚玉研很小心,动作很轻,但手帕碰触到伤口还是让慕容泽痛得小脸皱成一团,但却很懂事的咬牙忍着。
“贱人,你在干什么?”一声历喝陡然从身后响起。楚玉研惊得身子一颤,只觉衣领一紧,呼吸困难,然后被无情的甩到一边。身后突来的袭击让本就身单力薄的楚玉研顺着力道甩了好远,正巧重重摔在凉亭前的台阶上,疼痛瞬间袭来,只觉得胳膊痛得像断了般,豆大的汗珠沁出额头。
慕容宏冰冷的眸子此时盛满暴戾和愤怒,瞪向地上的楚玉研。在游岳轩迟迟等不到楚玉研的身影,慕容宏准备到碧落园一探究竟,没想到刚出游岳轩便看到皱着小脸站在楚玉研面前的慕容泽,愤怒顿时涌上心头,什么也没问,就认定她对慕容泽做了什么,大步走上前把她毫不留情的抓过推开,却没想到她的身子如此轻,这一推竟然推出这么远,还摔得这么重,悦凤国的继承人武功不都很好吗?为何她没有用武功保护自己?虽有有些懊恼自己,但看到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他的心就有火,是她抢了过儿的正妃之位。
“娘娘——”晴儿见状慌忙朝主子扑过去,心疼的泪水夺眶而出。
楚玉研强忍着痛拍拍晴儿的手示意她自己没事,不要担心。
“贱人——”一想到岳过,慕容宏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一把捏过楚玉研的下巴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恶狠狠道:“本王警告过你,让你安分守己,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在府中兴风作浪,还竟敢对泽儿下手。”手上力道加重,像要把她的下颚捏碎般。
“我——没有。”楚玉研艰难道,清澈的眼神写满倔强。
“你敢顶嘴——”
“王爷,求你放了娘娘吧!娘娘真的没有要伤害小皇子。”晴儿跪倒地上哭着请求道。
“十七叔,你不要对十七婶凶,泽儿受伤,十七婶还帮泽儿吹吹。你快放了十七婶。”慕容泽扬起胳膊抓着慕容宏的衣服摇晃着请求。
慕容宏怒瞪楚玉研,把她拉近自己,咬牙狠狠道:“你最好给本王记住这次教训。”无情的把她推至一边。
微俯身抱起慕容泽,脸上的冷硬线条微放柔了些,沉声道:“十七叔不是和泽儿说过,除了你母妃以外的女人都不能相信吗?”
慕容泽瘪瘪小嘴诺诺道:“十七婶又……”
“不准叫她十七婶。她不配。”慕容泽口中的‘不是坏人’还未说出口,便被慕容宏冷冷截断。
慕容泽眨巴着单纯的大眼睛看着阴沉着脸的十七叔,怯怯的垂下小脑袋嗫嚅道:“泽儿知道了。”
慕容宏满意的冷哼一声,抬起慕容泽的小手沉声道:“让十七叔看看你的手。”看着慕容泽沁出血的小手,冷声问:“痛吗?”
慕容泽抿抿唇,摇摇小脑袋嗫嚅道:“不痛。”
“很好,男子汉就不能怕痛,即使是痛也要忍着。”冰冷的语气教育道。
一旁的楚玉研不自觉得摸向自己摔痛的胳膊,心道:忍着就不会痛吗?
“十七王爷——”一个嬷嬷打扮的女人气喘吁吁跑过来,噗通跪倒地上,用力磕头自责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没有看好小皇子。”额冒冷汗,浑身颤抖。
慕容宏利眸睥睨的俯视她一眼冷冷道:“你真的很该死,这事若被皇上和倾妃知道你真的会没命。”
“十七王爷饶命,绕了奴婢这次吧!奴婢知道错了。”嬷嬷吓得哭喊求饶,连额头都磕出血来。
楚玉研看了很是不忍,刚想上前求情,但转念一想,他对自己的厌恶,恐怕求了只会火上浇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忍作罢。
“这是最后一次,若再有下次,让你脑袋挪地。”俊颜冷冽,嗓音寒冽道。
“谢十七王爷不杀之恩。”嬷嬷感恩戴德的磕头谢恩。
“带小皇子回宫,让御医给小皇子包扎伤口。”冷冷下令。
“是!”嬷嬷慌忙爬起来,从慕容宏手中抱过慕容泽快速离开。慕容泽抿着小嘴朝楚玉研挥了挥手,像是在对她说:十七婶保重!
慕容宏把视线转回到楚玉研,深邃的眸中盛着暴戾:“走吧!王妃。”拉过她的胳膊,力道很重,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愤怒。
楚玉研强忍着受伤的胳膊传来的疼痛,跟上他的脚步。或许他说得对,即使是痛也要忍着,这样就算还是会痛,至少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精致华丽的马车出了宏王府,慕容宏眯着眼泰然自若的坐在车内。
楚玉研从容镇定的坐在他旁边。
“王妃不好奇本王要带你去哪里吗?”慕容宏眼睛仍闭着,状似随意的问。
楚玉研依旧从容的坐着,淡然道:“王爷带臣妾去哪里,臣妾就去哪里。”
慕容宏微勾唇角,赞赏道:“王妃学聪明了,希望王妃永远都能这么乖。”状似玩味的话语充满了警告和命令。
马车内又恢复了平静。
“王爷,到了。”马车在一座气派庄严的府邸前停下,小路子走上前撩开车帘禀报。
“走吧!王妃。”慕容宏率先走下去,完全不去理会楚玉研。
晴儿跑上前扶下楚玉研。
楚玉研走出马车,抬眸望向府上门匾“展王府”三个字让她怔仲一愣,看向慕容宏。
慕容宏唇角扬起一抹得意恶劣的笑。
楚玉研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在故意找茬羞辱她。
“走吧!本王的爱妃。”拉起她雪白柔荑,嫩滑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在她的小手上贪婪的摩挲了几下。
“十七王爷,十七王妃到。”小路子亮起嗓音高声通报。
展王府门前的侍卫立刻恭敬的行礼。
慕容宏拉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楚玉研阔步踱进去。他到底要做什么?楚玉研在心里暗自问道,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了节拍,心真的好恐慌,她不担心自己被他羞辱,只是担心他因为讨厌自己而害得展哥哥受牵连。
“十七弟。”慕容展站在前厅门外。一位温文尔雅,俊逸若仙的男子。
“皇兄!”语气温润的唤了声,却无一丝温度。
慕容展不自觉得看向慕容宏身边的楚玉研,从她和他一起走进王府大门,他的视线便一直注视着她,她比以前更美了,少了稚气,多了份轻灵,端庄的美。一身淡蓝色繁华宫装,把她高贵的气质展现淋漓,花瓣型的领口把她小巧白皙的瓜子脸衬托的如出水芙蓉美得无暇。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的俊雅,一样的沉稳,一样的白衣飘飘,一样温柔的眼睛……
却没发现他此时的眼神里却多了份淡淡的忧伤。
“十七王妃也来了。”生硬的称呼道。
楚玉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柔声道:“展王爷。”他还是那个有着好听声音的展哥哥,只是研儿却不见了,以后的我们就只是兄长与弟媳的关系。
“皇兄,臣弟突然造访没有打扰到皇兄吧!”深邃的眼眸闪着精光,似客气寒暄,却暗藏着打探。
俊颜绽出温和一笑:“没有,十七弟请。”伸手恭请慕容宏进屋。
“你们都在外面伺候,本王和王妃要单独和王爷聊聊家常。”慕容宏命令众人。
“是!”众人听从的侍候在外。
厅堂内,简洁的古董花瓶摆设,和几张楠木桌椅现得简单大气。
“不知十七弟来找皇兄是不是有什么事?”落座后慕容展客气的询问。
慕容宏淡然一笑,沉声道:“臣弟见皇兄这些日子未去早朝,听说是生病了,臣弟不放心就带王妃来看看。”
“谢谢十七弟和弟妹的关心,皇兄的病已无大碍,明日便会去早朝。”恭敬回之。明明是兄弟,却生疏的似陌生人。
慕容展最近未早朝是因慕容宏突然娶了楚玉研,对他打击甚大,他不知道在朝堂上听着别人对他们大婚的祝福他会不会失控,更不知道自己要怎么祝福,便找了个借口没去早朝。
“如此便好。”慕容宏好似一脸的欣慰,又道:“臣弟今日一来是来探望皇兄。二来便是带王妃来串门,王妃刚来东华国,臣弟担心她在府中寂寞,所以就想到了皇兄,记得皇兄曾十五年前陪父皇,母后去过悦凤王朝,想必认识王妃,所以臣弟就带王妃来走走,聊聊天,免得王妃在府中寂寞。”慕容宏说得云淡风轻,利眸却不放过两人脸上的任何表情。
慕容展淡然一笑,自若道:“皇兄之前确在悦凤国见过弟媳,只是——见过面而已,不是很熟。”
“是吗?”利眸看向楚玉研。
楚玉研点点头,眼睛里没有躲闪,从容自若。事已至此,她早就没有了奢望,心中早已认命。对他,只是哥哥。
慕容宏突然起身,薄唇微扬,沉声道:“臣弟好久没来这里了,想到处走走,看看和以前有没有变化。”
“皇兄陪臣弟——”
“臣妾陪王爷——”
“不用了。”慕容宏出声打断两人的话道:“臣弟想一人走走,皇兄就陪王妃聊聊天吧!一家人熟识熟识。”径自走出去。踏出屋子,俊颜攸得掠过暗芒,眸色深沉。
慕容宏出去后,厅内一阵沉默。
慕容展看向楚玉研,率先打破沉默。
“研儿,你还好吗?”一双深邃惑人的眼眸望向楚玉研。
楚玉研绽唇微笑,温声道:“我很好。”
“他对你好吗?”温润的嗓音带着浓浓的落寞。
楚玉研回眸看向他,继续微笑着温柔道:“很好。王爷对我很好。展哥哥还好吗?”
慕容展点点头,黑眸中掠过黯然。
此时的气氛让楚玉研感觉沉闷的快要踹不过来气,他不知道慕容宏要做什么,但她知道慕容宏绝不会只是来带她串门这么简单。不过以她和慕容展现在的身份真的不适合独处,想到此,楚玉研突然起身:“我想出去走走。啊——”匆忙起身,却未注意到端着茶走到她身边的丫鬟,胳膊碰翻了茶杯,满杯的热茶全部洒到楚玉研的胳膊上,滚热的茶水烫得楚玉研痛叫出声。丫鬟吓得连忙跪倒在地:“奴婢该死!”
“研儿!”慕容展紧张的跑上前帮楚玉研检查伤口,太过紧张的慕容展也不去管所谓的男女有别,大伯弟媳之礼啦,拉过楚玉研的胳膊卷起她的衣袖帮她检查伤。
衣袖被卷起的瞬间,慕容展整个人怔愣住,楚玉研藕臂般白皙的胳膊上那紫红的瘀伤刺痛了他的眼,震撼了他的心。
这一幕让楚玉研立刻从滚烫的疼痛中回过神来,慌乱的放下衣袖去遮住瘀伤,慕容展伸手阻止住她的动作,强忍着悲愤,看着瘀伤低沉道:“怎么回事?是他伤得吗?”
楚玉研怔仲,立刻摇头急着解释:“不是,是我早上扑蝶时不小心摔了一脚。呵呵,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不过一点都没感觉到痛。”真没想到被他的一摔,会瘀伤这么一大片,还被他看到。
慕容展根本没有听她的解释,伸手摸向她的下巴,有明显的淤青捏痕。温柔的眼眸氤氲上愤怒。而楚玉研并不知道自己下颚上的淤青。
“你们在做什么?”寒冽的嗓音自身后穿透过来。
楚玉研身子一颤,立刻后退了一步和慕容展拉开了距离。
慕容展明显的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心痛,心疼袭上心头。
慕容宏走到楚玉研面前长臂一展,拦过她的肩,利眸注视慕容展,勾唇一笑道:“难道皇兄不止对臣弟的性命有兴趣,更对臣弟的王妃有兴趣?”语气似打趣,却暗涌风云。
“王爷——”楚玉研一惊,轻唤道。
慕容宏仰头大笑:“哈哈哈……王妃不必紧张,本王和皇兄开玩笑的。皇兄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笑声爽朗,却没有深入眼底。
“怎么会。”慕容展双手紧握成拳来发泄心中的怒气,镇定自己的愤怒。
“本王突然感觉一个人走很无聊,王妃,皇兄陪我一起走走吧!”慕容宏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般沉声道。
楚玉研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的撇过此事,或许是他相信自己哥哥。或许——自嘲一笑,不是或许,是肯定,肯定不在乎自己,又有什么好追究的呢!没有因此连累展哥哥就好。
阳光明媚,和风徐徐,娇艳的花朵在阳光的沐浴下更加娇美动人。
慕容宏揽着楚玉研的肩故作很亲密的道:“王妃,你知道吗?父皇没去世前,本王会经常到皇兄这里来,不过父皇去世后——本王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和以前一样,没什么改变。是吧皇兄。”
慕容展敷衍一笑,点点头。他现在只担心楚玉研的伤,根本没心思听慕容宏说话。
慕容宏的眼角却瞥见身侧半掩着的朱红色木门里有一道寒冷的目光朝自己射来。微勾唇,深不见底的黑眸闪过锐芒,面上散漫不经心道:“如此甚好,保持原样就会永远如现在一样,否则——只怕一旦改不好就会永远失去现在这样,那时就永远无法还原。”语气散漫似小有兴致的闲淡,话中却蕴含着别一番意思。
聪明的慕容展立刻听出他话中意思,唇边勾起优雅的淡笑道:“皇兄明白,不到情非得皇兄是不会改的。”
“如此就好。”看向朱红色木门故作惊讶道:“这不是皇兄以前的书房吗?臣弟好久没来了,臣弟要进去看看。”慕容宏迈步欲走。
“等一下。”慕容展走上前阻止住慕容宏,淡定道:“书房里有根柱子断掉了,皇兄还未来得及找人修,所以里面很危险,为了十七弟安全还是不要进得好。”
慕容宏一脸镇静,唇角微勾,自然道:“是吗?那臣弟就不进了,臣弟希望下次再来这里,皇兄会把断掉的柱子修好,这里还是这番景象。”话中警告之意甚浓。
“皇兄会尽量。”眼神复杂,眸色深沉。
楚玉研听得有些乱,两人的语气感觉很怪。
★★★★★★
展王府的一个时辰对楚玉研来说真的是一种煎熬,在那里慕容宏像换了个人似得,时而温柔,时而亲密,时不时的冒出一句惊骇人的话,紧张的楚玉研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冒出来了,还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
马车在游岳轩外停下。楚玉研走出马车,微一欠身:“臣妾告退!”现在她只想尽快离开他的视线,和他在一起有种窒息的压迫感。
转身要走的瞬间,手腕被他猛得攥住,黑眸微眯闪着邪恶,附近她耳边,声音低沉暧昧道:“本王帮王妃解了相思之苦,王妃就是这样回报本王的吗?”
楚玉研心一惊,怔愣的望向他。只见他诡异一笑,拉着她朝屋内走去。
游岳轩,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汉白玉石基之上,晶莹剔透的黄琉璃在阳光的照射下美轮美奂,光彩夺目。色白纯净的汉白玉,晶莹剔透一尘不染,给人一种庄严肃穆感。
房内,亦是精美绝伦,大气威严,不愧是先皇亲自命人建造的,简直可以和皇宫的宫殿相媲美。
步入房内,楚玉研抽出被他握着的手,掩住眼中的憎恶,清冷出声:“王爷拉臣妾来此到底有何事?”
慕容宏俊容一凛,眼神冷冽了几分,冷冷道:“怎么,和本王在一起让王妃这么不耐烦吗?要不要本王把王妃送到展王府去和皇兄一起?”
“王爷——”楚玉研怔怒:“展王爷是王爷的皇兄,亦是臣妾的兄长,臣妾对他只有尊敬,并非王爷所想的那样。”
慕容宏狭眸微眯,睥睨着她冷道:“是吗?本王还是有些不信,毕竟一开始王妃心中想嫁的人是皇兄。”
“王爷要怎样才肯相信臣妾?”举眸望向他,一脸的坦然。
慕容宏邪魅一笑,攸得一把搂过那不盈一握的纤腰,语气低沉暧昧道:“既然王妃说对皇兄没有男女之情,那就证明给本王看。”猝不及防的横抱起她朝内室走去。
“放开我……”楚玉研惊恐的手脚挥舞。
慕容宏把她跌入大床,健硕的身躯压下,唇角勾起一抹狂野不拘的讥笑。手掌微用力“咝——”衣服被撕碎大片,露出雪肌香肩。
楚玉研怔仲一愣,惊呼:“走开,放开我……”挣扎着用力推他,无奈徒劳无功。
冷冷一笑,性感的唇埋入她的香肩霸道的吻噬。
“放开我……”拼命挣扎,苦苦哀求。
“嗯!”一声闷哼自慕容宏口中溢出,愤怒的抬头捏住她的下巴,残忍的嗓音骤然响起:“贱人——你竟敢咬本王?”原来是恐惧中的楚玉研情急之下在慕容宏肩上狠狠咬了一口。
“臣妾——”他冷厉的眼神让她害怕。
慕容宏轻蔑一笑,嘲弄道:“一个残花败柳之身,矜持什么?你以为本王真的稀罕你的身子吗?”冷厉的黑眸透出一股鄙夷。
“这不是战王吗?”门外突然传来小路子的声音。
紧接着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小路子,十七叔呢?”
内室的两人一怔,慕容宏摁住楚玉研的手微松了些,楚玉研趁机推开他,从他臂弯溜跑。
慌乱中的楚玉研只想逃离他的身边,担心他追上来,低着头拼命往前跑。
“啊——”刚出房门便重重的撞到结实的东西上,直觉告诉她——是胸膛。难道是慕容宏先一步拦在了她前面,惊愕的抬头——一张绝美的俊容映入眼帘,完美的五官,深邃惑人却看不到底的黑眸。
慕容权立刻退后一步,打量突然撞入怀中的人,如黑缎的青丝有些凌乱,华丽的宫装有些不整,桃腮泛红,檀口粉嫩,气若幽兰。
“权,你来了。”慕容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已经站到了门口。
慕容权有些尴尬的看向慕容宏,一脸无辜道:“我是不是打扰到十七叔了?”
怔愣中的楚玉研这才惊觉自己的窘态,攥紧破碎了大片的衣服快速跑走。
看着楚玉研的身影消失,慕容宏一双冷眸才收回视线,仍冷凛着一张脸转身走回房内。
慕容权走了进去。
“十七叔,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慕容权一进屋便直入主题,没有去过问刚才的一幕是怎么回事,他向来都对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不感兴趣。
慕容宏平静了心情,一脸认真道:“确如你所料,你的军营中果然插有展王爷的亲信,不过职位在军营中都不是很高。”
慕容权利眸微眯,沉声道:“越是如此越不可大意,身在底层更容易拉拢人心,动摇军心。”
慕容宏赞同的点点头:“本王已经吩咐风将军多留意,提防了。”唇角勾起一抹邪笑,闲闲道:“今天我去了展王府,在那里听说了一个叫冯凭的人,此人曾在江南暗拉帮派,招兵买马,屯粮集银,收买百姓。”
慕容权面色阴森,沉声道:“可查出此人何目的?”
“本王暗中调查了此人,此人乃前任江南知府冯签之子,当年先皇曾命本王暗查冯签,结果本王查出冯签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把其一家满门朝斩了。而冯凭乃冯签的私生子,所以被斩人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故此逃过王法的制裁。此人从小游荡在江湖,生性阴险狠毒,如果本王没有猜错的话,此人极有可能是要为父报仇。这是此人的画像。”
慕容宏从衣袖中掏出一张纸打开。
慕容权接过十七叔手中画像,利眸微眯喃喃道:“此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微思索,利眸微瞪:“我想起来了,冯签被问斩的前一晚,我到牢中视察,看到一个衙役正在开冯签大牢的门,我当时问他,他说是查看犯人,眼神望向我时冰冷,凶狠,我现在才明白,他是恨我坏了他的劫狱计划。不过好像还在别的地方见过他。”慕容权继续思索。
慕容宏冷冷道:“展王府。”
慕容权惊讶的看向十七叔。
慕容宏冷冷一笑,继续道:“冯凭是有谋反之意,但凭他孤身一个江湖中人,根本没这个能力和实力。据调查,此人身后定有一位身份不凡的幕后指示者,而此人——极有可能是展王爷。太子最近频频出现在展王府,和展王爷还有此人走的很近,甚是可疑。”
慕容权没有震惊,仍一脸的泰然自若道:“有证据吗?”
慕容宏摇摇头:“他们非常小心,还没查到。今天我去了展王府,想去展王的书房被阻止了,而且里面有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太子和冯凭。不过我查到了一些被他们拉结的重要人的名单,其中有江湖中人也有地方官员,都记在这个册子上了。”慕容宏掏出一本蓝色小册子递给慕容权。
慕容权拿过册子看了眼,沉声道:“看来太子和十五叔已经勾结到一起了。十五叔以前不是一直拒绝太子和皇后的拉拢吗?为何会突然和太子走到了一起。”
慕容宏冷冷一笑,不屑道:“男人有时失足丧命可能只是为了一个女人。慕容展聪明一世,也有糊涂一时的时候。”
慕容权不解的看向十七叔,想想刚才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淡淡道:“刚才的人是十七婶?”只在大婚那天见过,不过当时她盖着盖头,没有看到她的样子,不过看刚才的身形应该是。
慕容宏看向他淡淡道:“你什么时候也好奇女人了?”
慕容权尴尬的看向十七叔,没有再说话。他没兴趣知道他们之间的儿女情长。
“陪十七叔走走吧!”慕容宏突然道。
慕容权点点头。
碧落园
“公主,王爷他对你太过分了,公主是他的王妃又不是他的奴隶。公主,我们回悦凤国吧!”晴儿伺候楚玉研穿了件淡紫色的华丽衣服,想起早上的事,不满的埋怨道。
楚玉研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用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长发,低声道:“我已经回不去了,我不可以离开东华国,悦凤国和东华国表面上是友好之邦,其实暗中却风起云涌,一旦我离开,两国便会因此为借口,大动干戈。到时遭殃的便是两国百姓。而只要我一人咬牙忍一忍就可以保两国太平。”抬头看向镜中,下巴上明显的捏痕刺入眼睛,楚玉研轻抚下颚,心道:刚才在展王府被他看到了吗?他一定看到了。
“公主,你太善良了。”晴儿无奈的摇摇头。
“王妃娘娘,战王妃求见。”一位小丫鬟进来禀报。
楚玉研有些惊讶:“战王妃?”
“公主,你与战王妃素无交往,她怎么会来见您呢?”晴儿不解的问。
楚玉研淡淡一笑道:“或许是有事吧!让战王妃进来吧!”
“是!”小丫鬟立刻退下了。
片刻后,长孙悠走了进来。
楚玉研站在外厅里,端庄美丽大方,不愧是悦凤国的公主。
“悠儿见过十七婶。”长孙悠嘴角勾着甜美的笑容,朝楚玉研尊敬的盈了盈身。
“战王妃无须多礼,快过来坐。”楚玉研上前拉过长孙悠的手走到百花榻上坐下,很亲切随和。
“十七婶,太后怕你在府里一个人寂寞,所以让悠儿来陪你聊聊天,悠儿没有打扰到十七婶吧!”长孙悠温柔道。
楚玉研笑了:“怎么会,战王妃能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长孙悠开心的笑了:“十七婶,我叫长孙悠,你叫我悠儿就行了,这样听着亲切。”
楚玉研点点头:“好,悠儿。”
晴儿接过小丫鬟送来的茶,放到二人面前,看了眼长孙悠道:“战王妃就是那天王爷和王妃大婚弹琴的人吧!”
长孙悠莞尔笑了:“献丑了,让你们见笑了。”
晴儿高兴道:“我们公主那日听了战王妃弹得琴,直夸战王妃弹得曲子好听呢!”
长孙悠不好意思的笑了。
楚玉研开心道:“原来那天弹琴的是悠儿,那天的曲子很好听,歌也很美,我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感觉的曲子呢!没想到东华国的曲子这般美,悠儿在音律上的造诣让人惊叹。”
长孙悠不好意的挠挠头笑了:“十七婶就不要夸悠儿了,悠儿都不好意思了。”
楚玉研看到她的模样笑了:“悠儿真可爱。”
“十七婶,十七叔对你好吗?”长孙悠把话题引了回来,这是她想关心的,不知道十七叔是不是能接受她。
楚玉研淡然一笑道:“王爷对我很好。”
晴儿却嘟起了小嘴。
长孙悠尽收眼底,突然起身道:“十七婶,今天外面的阳光很好,我们到院子里逛逛吧!别老闷在屋里。”长孙悠起身去拉楚玉研的胳膊。
“嗯!”只见楚玉研闷哼一声,眉头微皱。
“十七婶,你怎么了?”长孙悠立刻担心的询问。
楚玉研故作没事的勾起唇角:“我没事。”
长孙悠不信,拉过楚玉研的胳膊道:“我看看。”
“我真的没事。”楚玉研想阻止,可是长孙悠的手很快,已经掀起了她的衣袖。
醒目的淤青在胳膊上很明显,而且下巴上也有,长孙悠心中顿时来了怒气:“是十七叔伤的吗?太过分,我去找他。”迈步要往外跑。
“不要去。”楚玉研却一把拉住了她,摇摇头道:“悠儿,不要去。”
“为什么?十七叔太过分了,居然对你用家暴。”平时十七叔看着挺沉稳温和的,虽然性子冷了些,但绝不会无缘无故的欺负人,还是女人,自己的妻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是我不小心砰的,与王爷无关。”楚玉研淡淡道。
长孙悠却一脸的不信:“晴儿,你说是怎么回事?”
楚玉研朝晴儿使了个眼色。
长孙悠都看到了,看向晴儿道:“晴儿,你实话实说,如果真是十七叔伤的,我们进宫去找太后,让太后为你家公主做主。”
晴儿想了想,把今天早上的事情向长孙悠说了遍。
长孙悠听后很生气:“十七叔怎么会这么过分呢!就算怀疑你伤害小皇子,没弄清之前也不能这么用力的推你呀!”
楚玉研淡淡一笑道:“看得出来王爷很关心小皇子,当时见小皇子受伤了,王爷便失去了判断,才会把她推开,我想王爷不是有意的,我没事了,悠儿就不要把此事声张了,若是闹到太后那里,大家都不好看,还会让太后担心。”
看着楚玉研的委曲求全,长孙悠真的很心疼,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她也不能说什么,如果真的被太后知道,太后一定会训斥十七叔的,到时十七叔会不会更讨厌十七婶呢!算了,还是不要声张了,相信十七叔应该不是有意的。有时间劝劝十七叔。
“十七婶,真是委屈你了。”
楚玉研摇摇头。
“十七婶,我们到花园走走吧!”长孙悠拉着楚玉研朝外走去。
宏王府的花园里种满了奇花异草,甚是美丽。
长孙悠和楚玉研这两个绝美的女子走在花丛中,顿时让鲜花失了光彩。
“十七婶,你在东华国还习惯吗?”长孙悠关心道。
楚玉研温和的笑着:“习惯,在哪里都一样。”
“十七婶,十七叔可能一开始不能一下子接受你,因为他的心曾经受过伤,所以他可能会把自己的心隐藏起来。
有时一个人的冷漠并不是真正的他,因为伤过,痛过,所以他会用冷酷来把自己伪装,把这份伤和痛发泄到最亲近的人身上,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在乎,不喜欢,他只是怕自己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他不敢再去爱,不该再去接近,只想把最亲近的人推的远远的。十七婶,如果你真的喜欢十七叔,那么你就要试着走进他的心里,让他卸下伪装,打开心扉。”长孙悠停下脚步看向楚玉研。
楚玉研淡淡的笑了,却没有回答长孙悠的话。
而花园不远处,两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停了下来,把长孙悠的这番话都听到了。
慕容宏看向慕容权淡淡道:“你们夫妻二人是约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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