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芳情受辱
姚雁儿却也是轻轻品了口茶水,缓缓说道:“我若是有意纳你为妾,早就松了口了。要说你这品貌也是好的,可惜家里头清白样子也好的女子并不少,我也不一定要挑二房那边的,非得招惹些个麻烦。这容貌好,家世简单,又乖巧的妾,总是能找到的。你们二房折腾出的幺蛾子,我也不乐意理会,更与我没什么干系。我也一向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芳情面颊发白,心里好生不甘,只如今姚雁儿捏着自己把柄,她心里也是十分酸楚,却也是不敢反驳什么。
姚雁儿有些悲悯的瞧着她:“只是说来,我也好生为情儿惋惜。你是个心气儿高的,样子好,会讨人喜欢,想嫁个高门妾原本也不算什么。一个女子,样子好,又有心思,为什么非得庸庸碌碌呢?借着姐姐结识些个机会,那也不算什么。”
芳情虽然不觉得姚雁儿会对自己有什么好意,可是却也是觉得,这样子几句话恰好说到了自己心口里去了。
她也就是个小官之女,若给人做正妻,怕连个官身也是嫁不到,至多也就嫁个商户,那却也没趣。
“只是你们玉家大妇,便也待你太刻薄了。若为正妻,没有子嗣,娘家也不十分给力,家宅里如何立足?便是攀附上高门做妾,且不必提年少色衰后没有子嗣如何立足,便是你得意了,娘家捏着你这个把柄,随意要挟,你从还是不从?这话儿传出去,你也只恐没立足之地了。”
姚雁儿说的,倒是芳情从前没有想到的,故此芳情心中更是沉了沉。玉氏和大娘就是这般性子,害的自己跟什么似的,却仍然存着利用心思。就是自己嫁给谁为妾,谁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将这些话扯出来。
姚雁儿轻轻的伸出手,捉住了芳情手掌:“除非你去给二叔做妾,弟妹自然不好宣扬这些,难道还要说自个儿用药害人不成?”
芳情容色顿时一僵,眼里也是透出了些个警惕。姚雁儿却也是容色坦然,轻轻一笑随即缓缓松开了手掌。
芳情面上也添了恼,这长房二房斗什么,却总算计在自己身上。
姚雁儿柔柔笑着说:“情儿可是误会了,你乐意给谁做妾,我也不去理。”
芳情支起了耳朵,也听着,姚雁儿既有笼络心思,自己便听她几句。
她如今也不傻了,二房将自己当做什么似的,就是要相互利用,自己也要端着架子。这大房,不就是将自己当做枪一样,可是自己也不是傻的,自然也就不能这般轻轻就应了。
故此芳情就提起心思,就想听姚雁儿说些个什么。
岂料姚雁儿说了那么一句话,别的却也是再不说了。
她只笑吟吟的,端起那沉蓝色胎色润沉儿的茶盏子吃暖胃的茶。
芳情却也有些不自在,只等了会儿,眼见姚雁儿不说话,芳情也是越发的尴尬。
芳情面上的忿色也是淡了些,只有些迟疑的说道:“夫人要说什么话,但说便是,情儿就在这儿听着。”
姚雁儿方才好似回过神来,轻轻笑着说道:“有什么话要说?”
只见姚雁儿轻轻的伸出了袖儿,掩住了嘴唇,遮住了唇瓣透出了的一丝浅浅笑意:“情儿莫非以为,我要设计什么,笼络什么?不错,我方才说的那些个话也没什么好心思,可是也不过是添句挑拨的话而已。谁让二房什么好的坏的都送过来。”
姚雁儿说话斯斯文文的,却十分深刻,让芳情好生不自在。
“只是,你可是误会了,也不必抬举自个儿。我也用不着和二房斗,侯爷已经承了爵位,又十分得宠。我既是正妻,又被侯爷喜爱,为什么要对二房生出什么针对心思呢?他们原本也是不配。二房有什么心思,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与她们计较,却是自折身份。何苦又拉拢个什么人,布什么局。”
芳情越发不是滋味,只是觉得眼前的女子虽然怯弱弱的,可是却别有一段天然风度,竟然将她压得死死的。
这样子气场,似乎是骨子里透出来的,让芳情好生不自在。
同时芳情心里越发恼恨玉氏,玉氏不是说这个大房正妻是个糊涂的?她如今瞧来,非但不糊涂,还厉害得紧。
送了芳情出去,姚雁儿却也是轻轻笑笑。
不错她从来便没想过拉拢芳情,这女子目光轻佻,且又媚视烟行,并不是个可以合作的。这样子的人,只会因为些许利益,就倒戈相向,且目光也是短浅的。
再者如自己方才所言,大房已经是出尽了风头,何苦去拉拢什么,平白招惹些个幺蛾子,也是自降身份。
只是她还是提了提,只要提了,芳情心里必定也就有了这个念头。
她也知道芳情这样子的人,是个心胸小的,玉氏母女这般算计,芳情自然是将玉氏恨骨子里。这样子的人,报复心也是很重。故此她一定是会去勾搭自己那个二叔,这并不是芳情最好的选择,而是最能让芳情觉得痛快的选择。
姚雁儿又瞧了那帖子,如今她还真不乐意出去,只是皇后有命,自己能不去?
芳情出去了,掏出了手帕儿轻轻捂住了脸,掩不住脸颊绯红。
她心里是有恼怒的,恨姚雁儿羞辱了自己。
等自个儿攀上高枝儿,瞧这些人是什么嘴脸?芳情顿时伸手就揉揉帕儿,心里却是一乱。
便这时候,一道身影就映入了芳情眼帘,让芳情顿时眼前一亮。
来的是李竟,只见他那道身影沉沉的,出落得十分挺秀秀长,那张清俊面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却也潋滟几许光辉。
芳情不觉得瞧呆了,一时心醉神迷。李越容貌是好的,可是如今芳情瞧着李竟,又全然将李越抛在脑后。
生得真好啊,这般男子,自己便是做妾也甘愿。
芳情又起了心思,自己原本不就是来这儿做妾的。姚雁儿说得也没有说,侯府大房可谓风生水起,二房又算什么?
芳情顿时打起了精神,一副风情万种,娇羞可人的样儿,娇滴滴的说道:“情儿见过侯爷。”
谁见了个陌生的女眷,必定要多问一句自己是谁。
等侯爷一问,自己又该如何回答?
回什么也不重要,这风姿自然也是要极好的。
芳情刻意垂着她,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儿,这个角度,瞧上去是最好看的。而自个儿,这样子笑容也是最勾人的。她也在来家里些个表亲身上都试过,对方都会瞧得呆住了。
只是李竟却也是不多瞧那么一眼,只就这般从芳情身边走过去。
芳情面上笑容顿时也是僵住,好生难看。
一股恼意涌来,芳情心里好生难堪。这男子竟然也不多瞧自个儿一样,却也是可恨。
就跟姚雁儿一般,就是个瞧不上自己的。
芳情眼珠子一转,就瞧见院子里些个丫鬟婆子指指点点,她眼眶也是微微发红,实在是想哭。一时芳情也是用帕儿遮住了脸儿,就这般匆匆走了。芳情心里也是越发恼恨,自己今个儿受的那些个羞辱,必定是要还了去的。
李竟进入院子,姚雁儿听说李竟来了,却也是不由得绷紧了身子。那日那一遭,似乎是解释不了的。可是那种强迫的亲吻,姚雁儿确实也是极为厌恶的。好在李竟也如从前一般,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推拒,仍然是如过去那样子,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
姚雁儿禁不住偷偷的瞧了李竟一眼,心里越发有些迷糊了。这个男人,是姚雁儿觉得瞧不透的。
今日李竟露出留饭的意思,好在这些日子因为姚雁儿身子不好的关系,故此小厨房准备的饭食都是极丰富的。
几个丫鬟鱼贯而入,也是摆了饭,布了碗筷。
李竟竟然主动给姚雁儿盛了一碗虫草猪肾汤,摆到了姚雁儿的跟前。
这般主动,越发显得体贴温柔。
姚雁儿手掌捧着这碗汤,心中却也是感慨万千。李竟若是可以,那是能让你觉得他是翩翩君子,温柔体贴,无微不至。莫看李竟样子冷冷淡淡的,可是却很会讨女子欢喜的,比如当众将那玉璧给了自个儿。那时候那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如今姚雁儿也还是记得的。这样子的举动,只恐怕很多女子都会觉得心口都跟化了似的。
只是有些时候,他又会露出另外一种样子,十分的强势,仿佛志在必得的样儿。
姚雁儿面上是柔情似水的,可是心里却是在琢磨别的。她的心是属于自己的,别的谁都不能抢了去。这样子的他,可又一点也不君子了。
姚雁儿慢慢的喝这碗滋补的补汤,虽然她胃口并不好,然而姚雁儿每天也是会努力让自己多吃点东西。这身子,若是养不好,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了不是?
“你身子不好,多喝些补汤,慢慢养,身上也多添些肉,这样子才好。”李竟目光竟然透出了一丝柔和,这个女子,实在是太瘦了。多养些肉,这样子抱着方才舒服一些。
而姚雁儿心里却有一丝很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好似被养着挨宰的畜类,对方正很认真的等着,等着自己肉肥了些,然后就好下口了。
姚雁儿则努力甩头,只盼将这些古怪的心绪给甩开。
她心里好生犯嘀咕,自己又怎么会有这样子的想法呢?
自己又不是李竟养的家禽。
然而今日,李竟又恢复了翩翩有礼的君子状。他温柔体贴,彬彬有礼,且并没有任何逼人的气势。姚雁儿都觉得奇怪,明明已经经历那样子的事了,可是自己竟然还是会很快被安抚,甚至不受控制的生出了一丝安心的感觉。这种甜蜜的温柔,真正便是毒药了,甚至让姚雁儿的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了那么一丝警惕,警惕自己需要小心,不要因为一时不慎就万劫不复了。
李竟温柔的瞧着姚雁儿,是了,自己自然不会如那日那般粗鲁了。他强势的逼迫,最后让姚雁儿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方才遏制住那些个心绪。
他虽然不是君子,可是也还不必要用这样子的手段来逼一个女人,如此一来,李竟只会觉得自个儿尊严受损了。不是说了,慢慢来,了解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又有什么用意,让她慢慢的爱上自己,这一定是非常有趣的。而这种游戏的趣味,没有必要因为自己不合格的自制力儿毁掉。
可是也不知怎么了,自己却也是接二连三的竟然情不自禁。可是因为自己太久没有亲近女子了,些许的撩拨也就忍耐不住?
只是虽然如此,如今他也不想再去亲近那些个妾,甚至李竟也有些迷惑了。从前自己虽然不见得十分热衷这些个事儿,可是必要的发泄也还是有的。如今却只觉得索然无味,只浑身提不起兴致。那方姨娘还有兰姨娘,若是遇着,必定是会用十分哀怨的眼神来瞧着。
若非对着姚雁儿有这样子的不能克制,李竟便都以为自己身子出了什么状况。
一股莫名的烦躁顿时涌上了李竟的心头,让李竟好生不自在,亦是隐隐有些不痛快。
一碗汤很快被姚雁儿喝个干净了,姚雁儿亦是开始用餐。
李竟发生她吃饭的姿势很斯文,透出一股文雅气儿,这种姿态,必定是刻意训练过的。
姚雁儿饭量并不大,每一口都是小口小口吃的。李竟见她吃了小半碗饭,已经是皱起了眉头了。可是姚雁儿竟然没有抱怨什么,仍然是就着菜,将一碗饭都吃完。可见这女子也是知道,东西若是吃得少了,也是养不好身子。只从这一桩小事就能瞧出来,眼前这个女子是个很会控制自己,心性很坚毅的人。她虽然模仿得很像纳兰音,比如吃饭姿势很斯文,还有知道很多关于纳兰音的事情,可是她一定不是纳兰音。
纳兰音不是这样子的性子的,她整日只会哭哭啼啼的,性子也十分软弱,根本不会自己盘算什么。一个人很多事情可以改变,可是真正的心性儿,却也是并不会改变的。
李竟忽而又说道:“你若要什么,便和我说罢。”
姚雁儿轻轻抬起头,一个早就有了的心思,此刻又是浮起在了脑海。略一犹豫,她低低说道:“夫君,我想学武好不好?”
“学武?”李竟还真是被姚雁儿这个要求给惊了,他也没想到,姚雁儿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
姚雁儿点点头,心里却是很固执:“如今我这身子实在是太孱弱了,那日在林子里,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妾身一直都是忘不了。如今的我,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别的也不敢要求,只求学一门能防身的本事。我想学射箭——”
“射箭?”李竟轻轻的一扬眉毛。
姚雁儿轻轻的说道:“是的,音娘想要学射箭,想要用弓,那弓不是女儿用的小弓,是男子用的大弓。这样子,我就能保护自己。”
李竟静静的瞧着她,姚雁儿并不知道李竟是怎么想的,也许李竟不见得会高兴?可是她真的想要学武,毕竟如今这身子实在是太孱弱了。至于说到了射箭,自己就算会用女人用的小弓又如何?那种箭只能射死中了迷药的赵宛罢了。
李竟静了静,姚雁儿原本以为李竟并不会回答,可是她显然也是猜测错误了。只见李竟轻轻点点头说到:“我教你。”
姚雁儿听见李竟答应了,反而生出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感觉。李竟是怎么样子想的呢?
记忆中以及自己初醒时候的印象,李竟并不是一个宠妻的人。
可是如今,李竟却也是答应了。
姚雁儿面上也是添了几分喜色:“那就多谢夫君。”
李竟是极喜欢听她唤自己夫君的,比唤他侯爷更让李竟舒坦。
只是离去之时,李竟出了门,轻轻举起了手,指尖儿却夹着一枚利芒。那物件儿是天机阁打的,瞧着是枚发钗,做工却很精巧。只要轻轻扣动发钗,里头的毒针就能喷出来,防不慎防。只是这钗做得很精巧,至多也只能发射两次。
赵宛死的时候,身边那两个会武功的婢女身上就寻出相似的暗器。
李竟眼里顿时透出了冷凛的光彩,亏得这物件儿是天机阁打造的,别的人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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