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你在怪我?
“啊……”楚妍吓傻了,抖得更厉害。她毫不怀疑殷圣奕完全干得出比这更荒唐更残暴的事情,可她实在太害怕了,外面是荒山野岭的环山公路,素来胆小的她哪里敢一个人下去。双手死死地抓住安全带,做最后的挣扎:“我、我、我不下去!”
“呵呵,”男子低低地笑起来,觑她一眼,抿唇道:“给你机会离开,是你自己不想走别怪我!”
“呃……”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又被他耍弄了,不禁又气恼又难堪还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悄悄抹一把额头的冷汗,暗忖:幸好他只是在开玩笑!
*
车子驶进了山坳间的豪华独体别墅群,在其中一幢别墅大门前减缓速度,智能电子门在扫瞄了车牌号之后缓缓拉开。
殷圣奕开车驶进大门,在车满为患的停车区找了个位置停下,然后打开车门下车。
楚妍也忙跟着下车,见殷圣奕早大步朝里面走去,没有等她的意思,她只好快步追上他,问:“这是什么地方啊?”
照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有时候是不屑有时候是心情不好,她也不敢再问,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边。
整座别墅有三层半,顶上的半层是半开放式的露天平台,上面有遮伞阳躺椅还有咖啡桌,是个白天晒日光浴,晚上乘凉的好地方。
宽敞的场院带有专门的停车区还有花园以及喷泉池和游泳池,规模实在很壮观,不亚于殷圣奕家的面积。
楚妍觉得那个天台的装饰布置很好,便随口对殷圣奕道:“这里的天台真好,你家的天台比这还大,都白白浪费了……”还没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竟然敢对他家的东西指手划脚,连忙住嘴。
殷圣奕好像没听到她的话,因为身穿白色手工礼服的龙峻煊已亲自迎了出来。
“你的架子是越来越大,我的订婚宴你也迟到!”龙峻煊见面就表达不满。
“公司里有点重要的事情耽误了一会儿,”殷圣奕语气轻描淡写,可随即加了句重点:“我结婚的时候你还直接没到场呢!”
龙峻煊立刻气虚,便笑道:“我那会儿不是……追子媛去了,她跟我闹分手嘛!哈哈,兄弟情深不在乎这些形式上的东西!”说完瞧一眼楚妍,赞道:“嫂子越来越年轻漂亮,看来圣奕的雨露滋润很充足嘛!”
楚妍俏脸顿时通红,这个龙峻煊跟殷圣奕真是臭味相投,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殷圣奕揽着她,和龙峻煊一起走进灯火辉煌的一楼大厅。
宽阔气派的偌大厅堂,豪华奢侈的装修布置,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灯饰,满堂衣香鬓影,笑声欢语,配着柔和轻快的浪漫乐曲,喜庆的氛围非常浓烈。
几乎每位到场的宾客都挽着一位身穿华丽晚礼服的盛妆女子,只有穿着紫色连衣裙打扮清爽的楚妍跟这里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随着殷圣奕的出现,场中宾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的身上,纷纷走过来殷切地跟他碰杯,交谈几句闲话,或赞美他身边的女人清纯美丽不落俗套。
一时间殷圣奕取代龙峻煊成为整个宴会的主角,他大方得体地跟每个打招呼的人点头微笑,既不显得与谁亲密也看不出跟谁疏离。在有人问及楚妍的身份时,他微笑着向众人介绍:“这位是我的太太!”
众人全部哗然,连忙再次打量楚妍,有人惊讶地问:“这位小姐就是凌总去世前认的那个女儿?”
“不是听说……她身体有些欠恙,不能见外人,现在已经好了?”
“凌总的这个女儿我们都没见过,没想到竟然长得这么漂亮!”
……
对于各种各样的问题,殷圣奕从容不迫地挨个回答,他亲昵地揽着楚妍的纤腰,很恩爱的样子。“因为我岳父意外去世,前段时间她的确有些精神萎靡,不过现在已从悲痛中坚持过来,大家应该都能看得出,她很健康!”
看着众人面色各异的表情,楚妍的心里更加震撼,她没料到殷圣奕会在这样隆重的场合公开承认她的身份,而且还为她澄清患有精神病的谣言(尽管这谣言原本就是他造出来的)。他又在耍什么花招?她无从得知,不过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她还是很高兴的。
如小鸟依人般偎在殷圣奕的怀里,她坦然面对着场中形形色色的注目,同时隐约听到那些盛装打扮的贵妇人们发出的议论声:
“不是说殷少不待见她吗?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
“是啊,传言不可信,看殷少很疼她的嘛!”
“难说,你看这里哪个女人不是满身珠光宝气,就她这么寒碜,只戴了支紫玉发夹其他什么首饰都没有,还有啊,这种场合她连件晚礼服都不穿……”
“你懂什么,这样才显得人家品味不俗啊,看她清纯得像朵紫罗兰,说不定殷少就喜欢她这种独特的气质!”
……
对于众人的悄声议论,殷圣奕不置可否,楚妍也唯有沉默。作为公众人物,出现在公众场合,当然避免不了这种尴尬。在记者纷纷对着他们举起相机和摄像机的时候,他们仍然相依相偎。
其实楚妍并不喜欢跟他假扮亲密,只是殷圣奕搂得她很紧,她不敢挣扎反抗,只能任由他将她当成道具摆出各种POSS,让那些记者拍个够。
终于,新郎新娘手牵手正式出场,众人的注意力才从他们身上移开转到那对新人身上。
陪同新郎新娘一起出场的还有龙翱以及龙太太和龙家的二小姐龙倩倩,一家五口同时站到了最醒目的位置,接受宾客们的祝贺。
直到现在楚妍才弄明白,原来龙峻煊竟然是龙翱的儿子!那晚在父亲凌霄的追悼会上,她仅跟龙翱见过一次面,却对这位所谓的义叔大失所望。这个男人阴险虚伪,趋炎附势,很不是个东西!
此时,龙翱正用抑扬顿挫的高亢语调向所有贵宾表达感谢之情,同时以慈父的角色欣慰地诉说着对自己儿子的殷切厚望和对儿媳的宠溺和疼爱,不时引来阵阵掌声。
楚妍知道此人最谙演戏,便冷笑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
殷圣奕松开搂住她纤腰的大手,冰冷的语气跟方才的亲昵判若两人,“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你乖乖地待在这里,如果肚子饿到那边的自助餐区吃点东西,我很快回来!”
“哦,”对于他的命令,她已习惯接受,而不会问为什么。
殷圣奕走后她感到有点累,正好肚子也饿了,便到自助餐区盛了点食物,在一张空位前坐下。
众人都忙着去祝贺新人,自助餐区里人很少,她又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
不过,既使她再低调,有人也注意她很久了。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下吗?”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很礼貌的好听声音。
她连忙抬头,目光在接触到那张温和的俊脸时愕然——是他!
跟她说话的竟然是那天跟龙峻煊一起出现在殷家的夏子寒,那位据说是法官的年轻男子。
想起她那天对他的一番哭诉,想起她曾经对他抱有的殷切希望,想起他毫不仗义地杳无音信,她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冷漠。不好不搭理他,只淡淡地提醒道:“周围有很多空位。”言下之意不希望他坐她身边。
可夏子寒还是坐下了,他漆黑如墨玉般的瞳子紧紧觑着她,扬唇浅笑道:“你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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