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留下

　　墨如烟接了画纸，虽然年代久远，墨色不那么清晰，却也足够让他认清画中的植物了。

　　慕容蓁盯着他脸上复杂的神色，这又是欢喜又是忧愁是什么情况？这棵草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香舌草呀？

　　此时，墨如烟也镇定了下来，看着低头看着慕容蓁期盼的神色，脸上的欣喜少了几分，声音低缓的开口道：“这三样，虽然同是价值万金的良药，却并非香舌草！此乃菩提树菩提花以及菩提草，花草树同根，此根可炼制菩提丹，虽不能气死人肉白骨，却也是危机时刻保人一命的救命丹丸！”

　　“啊……”慕容蓁有些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表现出心中的失望，随即又摇了摇头，这里没找到，还有别的地方，总是能找到的，现在看着墨如烟如此眼神，心中下了个决定。

　　“这里确定没有别的花草了吗？就此一种？”司大爷不信邪的开口，既然有生物存活，不可能仅限一种吧。

　　吃货点了点头，“已经和那位老人家再三确认过了，那谷中再无其他植被！”

　　此时，墨如烟也点了点头，对着司临渊确认道：“古医书上言，菩提物不与其他植被共生！我以为这种只是传说中的东西，未曾想，竟真的存在！”

　　“这样说来，香舌草真的不在焰山了！”一旁落月沉吟道。“咱们去琉璃吧！香舌草肯定在那里了！”

　　“琉璃肯定要去的，不过，这菩提根也是要取的，这么有用的东西可不能白白浪费在这里无人知不是？”慕容蓁笑的，对菩提根势在必得，当然这东西与她无用，只是看着司大爷的眼神便知他对这东西的浓厚兴趣了。既然他那么喜欢，她就一定要为他取来。

　　墨如烟哪里知晓她的用意，本就感情小白痴一枚，听到她的话连忙伸手一拦，“这么热的温度根本就上不去！咱们找香舌草要紧，这个东西等到今年冬至时再来取也是一样的！”

　　而一旁，只消一眼，司大爷就能明白慕容蓁的用意，于是伸手拍了拍墨如烟的肩膀，“既然来了，若没有点回馈，怎对得起爷的长途跋涉？”

　　经他提醒，墨如烟也点了点头，好歹他们长途跋涉，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可是那么热的山咱们怎么上去？而且现在正是盛夏的时节，咱们站在山脚下都有些受不了那热度！”一旁的朝阳开口说道，他们的马车停在这么远的地方，似乎还能感受到被火烤的滋味儿，爬上去？不得烤熟了？

　　“总会有办法的！”慕容蓁道，就算没有铁扇公主的芭蕉扇也肯定有上去的方法。万物皆相生相克，就在这附近定然有能克制焰山热度的东西。“咱们仔细找找！”

　　“好，那就在此逗留三日，若是三日后，不能找到上山的办法，咱们就离开！”最后，司临渊下达命令道。

　　“行！”

　　“好！”

　　于是安营扎寨，四五个小帐篷在焰山的边上竖了起来。他们带的水只够喝的，若是让别人送水过来又觉得十分麻烦，于是，众人决定，在脏个几天，离开焰山后在好好洗洗。

　　这些人，除了少数的几个天生富贵没受过苦的娃子，其他的皆是从贫困中摸爬滚打混出来的，别说几天不洗澡，便是一个月不洗澡也是经历过的，就像慕容蓁，刚到这里的时候，跟在司大爷的身后不就愣是一个月没洗澡么？所以，这都不算事！只要人还安然活着，只要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然而，一连三天，他们都未曾找到上山的路。

　　此时，他们站在山的另外一边，他们围着山饶了一圈，除了此处，温度稍低，在离山脚的不远处有几株奇怪的树，其他的再无可疑的东西。

　　“哎！”慕容蓁双手掐腰，对着高耸的焰山长叹一声，“既然现在注定无缘，那咱只能等冬至的时候再来拜访了！”语气不无遗憾。

　　一旁，凤麟兮扯了扯她的衣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要不我问问它们？”她口中的它们自是她老爹的子民，只是不知道这么热的山上有没有！

　　慕容蓁立刻笑了出来，一把捏住凤麟兮粉嫩嫩的小脸，惊讶的道：“呀，怎么把你给忘了呢，赶紧的，召唤一下你的兄弟姐妹们！”

　　凤麟兮白了她一眼，她娘就生了她一个好不好？对了，爹爹不会趁她不再让娘再给他生个娃纸吧？那那那……那她的地位不就受到威胁了？娘亲是不是就不爱她了？

　　这种想法还未结束，便被慕容姑娘一巴掌打断，“你傻呀，你不是能感知桑儿照顾你吗？以后你爹碰你娘你就哭，保准你娘选你弃你爹！”

　　凤麟兮送了个佩服的眼神，决定将这个策略好好运用，想趁她不在造娃，她是不会同意的！

　　不久后，禁欲太久的蛇王殿下明白其中缘由，直接把慕容姑娘列为拒绝来往户，不让她荼毒自己的妻儿，当然这是后话，以后再说。

　　此刻，凤丫头去召唤臣民了，而在此处等消息的慕容蓁却听到小正太的一句咕哝声，只觉灵光一闪，然而还未深想，在另外一边的司临渊与墨如烟则快速的奔了过去，先到的司临渊一把拎起小正太的衣领，神色严肃的对着小正太：“你刚刚说了什么？”

　　“额……”小正太心肝乱颤，他他他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吧？

　　“快点，你刚刚说了啥？”一旁，墨如烟也焦急的问道。

　　“我……我说咱们考个野鸡吃吃！”小正太小心翼翼的道，这没啥特别的吧？

　　“下一句！”司大爷冷道。

　　“额……没了，就……就这些个树枝我……我刚刚骂了一句，我也不是故意骂的，就是就是它怎么都点不着我才……骂……”骂个树枝不算犯罪吧！

　　就是这个！司临渊的嘴角露出笑意，一把扔了小正太，径自去他搭的树枝堆旁去查看。

　　而慕容蓁早在听司大爷审问小正太的时候已经奔了过来，此时，跟司大爷相视一眼，两人接不由得会心一笑，“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后来，凤麟兮带来的消息也证实了他们的猜想。这些树可以抵御焰山的高温。自然，也就有办法送她们上山。

　　最终，他们还是上山了，于夜晚，一日中温度最低的时候，用那种树的树皮做成的鞋子，用树叶覆在大氅之上，汗涔涔的向山上进军。因为制作的鞋子有限，并不是所有人都去，除了慕容蓁司临渊以及墨如烟之外，还去了吃哥落月凤丫头以及香老大，其他人留守。

　　焰山虽高大却并不陡峭，之所以永无人烟只是因为那过高的温度。因而，对于找对方法的他们来说，上山倒不是很困难。有因着吃哥从老人家口中得知了路径，很快便寻到了那个山谷。

　　“一眼就看到底下，直接跳下去应该没事吧！”慕容蓁摸着下巴沉思道。

　　“我先下去！”司大爷说道，随即长袍一甩，纵身跳了下去。

　　他这一跳，其他人自是毫不犹豫，跟着跳了下去。

　　“天啊！好美啊！”刚刚落定，看到眼前的风景，慕容蓁不由得感叹道。其他人也痴痴的看着，明明只是单一的树单一的花单一的草，却生生营造一种仙境的美感。

　　便是吃哥，以为自己画出了老人家口中的仙境，直到身临其境，方才发觉自己多么的狭隘，那简单的笔画如何描绘这样美轮美奂的仙境。

　　“好了，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把东西挖走！这么多，咱们要弄多少？”

　　“不用那么多！咱们只要一个就行了，人不能太贪心！”墨如烟笑着说道，“你们四处看看，我去挖一根就行了！咱们还得早些回去呢，别等日头出来了到时候这些树皮树叶就不起作用了！”

　　“好，那你快去吧！咱们也不看了就在这里等你，省得迷路了浪费时间！”慕容蓁说道。

　　众人扫她一眼，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以你无与伦比的方向感，时间确实会不够用！

　　墨如烟笑了笑，随即径自走向最近的去菩提树，菩提花与菩提草皆生长在菩提树的根上，只要挖一根就好了。一根就足够他炼制三颗丹药了。

　　取出之前准备好的工具，墨如烟刚蹲下还未开挖，突然便穿来一阵清越的笑声。

　　“哈哈哈……”宛若铃铛一般清脆动听，“哈哈哈……”

　　“不会吧，这山上不仅有树有花有草还有人？”

　　“什么样的人能在这么热的山上生存？”

　　“也不是不可能，你看谷中，温度不是适中。只要不出谷，倒也受的了！”

　　“可是……女人？难道不止一个人，还有很多人？”

　　“老大，你什么看法？”啃着鸡爪的吃哥问着身旁的慕容蓁。

　　慕容蓁耸肩，她哪里知晓，这天下无奇不有，或人或妖或神或魔！

　　笑声依然在继续，似乎在向这边走开，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听着也越发的动人。

　　“呵呵呵……是人类？”终于，那宛如少女般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明就像在耳畔低喃一般，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恍若他们都出现幻听一般。

　　人类？这么不确定的语气，这女人是谁？妖魔鬼怪？

　　司临渊走到慕容蓁的身旁，一把拉住她的手，戒备的看着四周。

　　“这么多的人类？”良久，宛若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慕容蓁觉着她就在自己的面前，然而，其他人也与她有同样的想法，只觉着那声音的主人就在自己的面前。

　　那厢打算挖树根的墨如烟也停下了动作，匆忙回到慕容蓁的身边，与司临渊一般，护住她的另外一边。

　　“你是谁？”慕容蓁却不惧，如果注定人力不能征服，他们再如何防范也无济于事。

　　“你在问我么？”终于，那个声音不在是发散的，而是如一的定在慕容蓁的面前。众人似乎可以想象一个少女歪着头疑惑的神色，随即便听到那个声音再次想起，“我是谁呢？太久了，我好像忘了！嗯，我忘了自己是谁了！”最后，像是终于确认自己忘了自己是谁这个事实，“你们又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是人！来这里挖个菩提树根！”慕容蓁没有隐瞒的回道。

　　“好呀！你们去挖吧！”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很是好说话的模样。

　　“谢谢！”慕容蓁诚挚的道谢。

　　“谢？谢什么？”疑惑的声音在起，再次成为飘忽不定的模样，让人不能确定她的方位。

　　“谢你让咱们挖树根呀！”慕容蓁道，这妖单纯的像个孩子。随后，她便为自己有这样的认知而后悔了！

　　只听那个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用谢！挖一根我就把你们种下去一个，挖两根就种两个，谁都不吃亏！”

　　墨如烟惊得放下了手中的锹，菩提根在贵重，也没有这些人的人命重要！

　　“算了，咱们不要了，上去吧！”墨如烟道。

　　“要走吗？”声音却多了一丝哀怨，随即又换了语气，哀怨不在，只剩下狠绝果敢，“好久才有人跟我说话，你们不要走了！”

　　“你想让我们留下来，那你为什么不出来见见咱们呢？”慕容蓁开口询问，脑海中却在思量如何全身而退，人妖殊途，也不知道这只妖能力如何？他们几个人合力能不能斗得过她？

　　“是哦，你们还未见过我！”恍然大悟一般，随即，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看见他们前面不远处的菩提树上，坐着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长长的黑发宛若墨色的瀑布一般从树干一直垂落在地。

　　只是，那少女的脸上，宛如火焰一般的菩提花长满了她的左半边脸，而右半边脸却精致美艳到令人窒息。

　　“呀！好漂亮的小姑娘！”香老大盯着坐在树干上的下丫头，不无讶异的开口道。

　　众人回头不约而同的盯着他瞧，这审美观？不可否认，那右边脸确实漂亮至极，只是那左边脸……

　　“呵呵呵……你留下，他们走，可以带走一个树根！”小丫头指着香老大笑呵呵的说道。简单却不容反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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