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哇哇哇……”尚未踏入院落,内室中已转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人不禁心生怜悯。爱睍莼璩
听到孩子难受无措的哭喊声,玉轻尘冷静的面色一凛,目光中划过一抹寒芒,脚下的步子不禁加快了几分,越过圆形拱门踏入院子。
淡黄色的烛光透过木棉窗洒在院子中,照亮了原本漆黑一片的院落,而孩子嘶哑的哭喊声则让炎热的夏晚更显得焦躁。
“大小姐,您来了。”得到玉轻尘前来的消息,原本立于门外不敢有任何动作的乳娘立即迎上前,恭恭敬敬地对玉轻尘福了福身。
见孩子的乳娘如今被遣出正屋,玉轻尘眉头不着痕迹地一皱,随即双目不动声色地将此时院中的情形打量了一遍,见除去乳娘与日常照看孩子的两名小婢女外皆是宋夫人与宋书瑶带来的人,便知宋夫人与宋书瑶早自己一步来了此处。
冷冽的目光一扫映照在木棉窗上重重叠叠的人影,玉轻尘并未立即急着进去,只低声对乳娘道:“手腕。”
乳娘听之,立即明白玉轻尘的用意,快速地褪下手腕上的玉佩首饰,将手腕伸到玉轻尘的面前。
玉轻尘见状,伸出右手,两指轻轻地搭在乳娘的脉搏上细细地把脉,同时双目详观着乳娘的脸色与神态,去发现一切正常,不似中毒的症状。
暂时撤回右手,玉轻尘自衣袖中取出针包,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手法熟练精准地刺进乳娘手腕的肌肤中,半晌,才缓缓捏转着银针自乳娘肌肤中取出,却依旧未发现银针的变化。
“大小姐,奴婢平日里十分注重饮食,绝不会贪吃乱吃。这几日的吃食也与平日相同。只是却不知小少爷这是怎么了,竟高烧不止。奴婢是戌时伺候完小少爷用完最后一次奶,随后小少爷便睡着了。奴婢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如往常一样,在小少爷床边的软榻上躺下了。只是到了午夜,小少爷突然哭闹了起来,奴婢上前一看,竟发起了高烧。”乳娘将这一夜她所知晓的一切完完本本地说了出来,脸上眼中皆是一片担忧茫然之色。
玉轻尘细细观察乳娘的神情,见她眼中浮现着不解的神色,便知此事怕与乳娘无关。
孩子如今虽还吃着母乳,却也开始食用饭食,难保饭食中不会被动手脚。且乳娘始终只是普通人,若是高手趁着她熟睡之时潜入内室对孩子下手,也并非不可以。
此事疑点重重、牵扯之面太广,一时倒是不易查出幕后的指使者。只是,这孩子既然已被太皇太后亲自检查过,排除了为湛然子嗣的嫌疑,对平常人而言倒是没了利用的价值。可如今无缘无故发生这样的意外,若非是真正的意外,那便是有人下手,端看接下来的事情是否能够让她找出蛛丝马迹,能够让她顺藤摸瓜地牵出幕后之人以及其真正的用意。
“你随我一同进去吧。”孩子的哭叫声始终不得停歇,玉轻尘心生不忍,低声叮嘱了乳娘一声,便在水绿打起帘子的同时踏入正屋。
屋内中除去孩子的哭喊声,便是婢女们走路时悉悉索索之声。
玉轻尘领着水绿与乳娘二人穿过正屋走入内室,只见内室中挤满了人,宋夫人与宋书瑶二人端坐在圆桌旁,二人神色轻松泰然不见半点焦灼心疼之色,只一面品着手边的清茶,一面冷冷地望着围绕在床前为孩子诊断的府医。
“这孩子怎么这么吵?来人,先去熬些安睡汤进来,灌些安睡汤让他睡去,也好过这大半夜吵得大伙不得安宁。”许是孩子哭闹的久了,宋夫人将手中端着的茶盏重重地搁回桌上,秀眉一皱,神色中带着一丝厌弃地开口。
一屋子的婢女婆子听之,不但无人反对,竟还有人立即谄媚似得对宋夫人母女点头哈腰,随即快速朝着外面走去,想来定是顺着宋夫人的心意下去熬制安睡汤。
乳娘听见宋夫人竟命人给那么小的孩子熬制安睡汤,原本便有些难受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紧张,却又碍于宋夫人的身份地位而敢怒不敢言。
玉轻尘眼角余光捕捉到乳娘的表情,心中对她点了点头,脚步却往旁边一转,挡住了那婆子的去路,面色微带肃正之色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婆子原本心心念念想着讨好宋夫人,谁知竟被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青云路被人从半路上砍断,婆子脸上腆着的讨好笑容瞬间敛去露出凶恶的神色来,抬起头来便出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
只是,话尚未说
完,婆子便看清了玉轻尘的容颜,脸上的嚣张跋扈瞬间转变为诧异震惊,一时间竟呆立于原地回不过神来。
“你说我是什么东西?”玉轻尘一声轻笑,眼底冷光凛冽,漆黑湛亮的双眸静静地盯着面前心慌的婆子。
那如明镜般明亮的眸子看得那婆子心头猛然升起一股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浑身居然轻轻地颤抖起来,不禁忙转头看向后面,双目求救地看向宋夫人。
宋夫人与宋书瑶听到玉轻尘的声音同时转过脸来,宋夫人眼底划过厌恶,宋书瑶眼中闪过敌意,二人面无表情的看着玉轻尘,均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
玉轻尘同样冷目迎上宋夫人与宋书瑶的视线,当着二人的面清清楚楚地开口,“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婆子拉下去打三十大板,之后撵出相府。”
“是,小姐。”水绿听之,立即上前,动作敏捷地将那出言不逊的婆子制服,强行压着人往外走去。
“大小姐,你敢,我可是夫人的人。”那婆子见玉轻尘竟连宋夫人的面子也不给,又听得玉轻尘不但要打她板子更要将她撵出相府,一时间急了,忙梗着脖子大声呼喊着。
宋夫人见玉轻尘竟是动真格的,一时间恼羞成怒,一手用力拍在桌面,站起身怒视着玉轻尘威胁道:“玉轻尘,你敢。我的人,你也敢动?你忘了,我才是相府的主母。”
玉轻尘见宋夫人动了真怒,清冷的娇颜上却绽放出一抹浅笑,竟是和和气气地开口解释道:“母亲,这婆子以下犯上,对我出言不逊,难道您还要姑息养奸包庇自己的人?况且,这样的人,您常年带在身边难保不会惹事,将来若是冲撞了京中的贵人,累得相府四面树敌,皆是整个京城皆会指责您这个当家主母不会主持中馈,受连累的始终是相府。”
“你……”宋夫人岂会料到素来强硬的玉轻尘竟也有软绵的一面,自己蓄满全身力道的一拳打在她的身上,竟如打在棉花上,使得宋夫人气得满面通红,手指着玉轻尘和善的笑颜说不出半句话来。
“姐姐此时倒是会替相府着想了。”宋书瑶缓缓开口,染着大红色蔻丹的十指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挂着碗盖,神色冷冷淡淡夹杂着丝丝敌意。
“我的确是为相府着想。倒是妹妹与母亲怎么糊涂了?不但纵容恶奴欺主,更对这么小的孩子用安睡汤,这若是传了出去,让外人知晓妹妹连一丝怜悯之心也无,妹妹将来怎么母仪天下?”玉轻尘笑如青莲,轻轻浅浅的声音如溪水流过让人身心舒畅。
只是说出的话却如一根鱼刺般狠狠地扎进宋书瑶的心口,让宋书瑶原本清闲的神色骤然一变,猛地抬起头瞪向玉轻尘,一双美眸中蓄满心火怒意。
玉轻尘则是趁着这对母女怒瞪自己的空隙,伸手点住那名婆子的哑穴,挥手让水绿将依旧挣扎不休的婆子押了出去。
“玉轻尘,谁给你的胆子,如今倒是发派起我的人了!”宋夫人见水绿当真押着那名婆子出了屋子,含怒的声音不禁扬高了几分,“都是死人吗?还不赶紧将水绿那个贱婢给我就地杖毙。”
屋内的婢女婆子见自家夫人与大小姐对峙了起来,又听得夫人出声下命,纷纷往外奔去。
玉轻尘面含浅笑,身影轻盈地挡在所有人的面前,目色微沉声音微冷地出声提醒,“母亲与妹妹还是好好想想轻尘方才的提醒吧。都说忠言逆耳,若你们当真听不进去,不能严于律己,将来被人揪住了辫子只怕会悔恨终身。毕竟,父亲的女儿可不止妹妹一个。”
听着玉轻尘暗含威胁的提醒,宋书瑶双目微眯,却是适时地出手拉住了宋夫人,绽放着冷芒的美眸紧盯着玉轻尘,却是对宋夫人开口,“母亲,稍安勿躁。一个不听话的婆子而已,不值得母亲失了身份。只是姐姐越俎代庖管制母亲身边的人,也是不合规矩的,毕竟不是从小养在闺中的千金小姐,教养上确实差了些。”
玉轻尘却失了与这对母女争执的心情,将注意力转向床上的孩子身上,玉轻尘随即来到床边,低头看向躺在床上哭得声音沙哑的孩子,面色冷冽地问着一旁的府医,“检查出什么是病因了吗?”
只见府医额头已是沁出了一层汗珠,床上铺散着各色药瓶与银针,却又迟迟不敢对孩子用药,此时听得玉轻尘问起,只能唯唯诺诺目光闪烁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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