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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 妻管严


  章节名:【267】妻管严

  徐咏梅被米薇抓了?

  奇怪了。蔓蔓想,米薇抓徐咏梅做什么。哪怕真抓了徐咏梅,听对方口气,这个好像是抓了许久的事了。

  “是。薇拉有和我说过,说这个徐记者口气太大,嘴巴太硬,不是很好对付。最主要的是,作为媒体记者,没有记者良心,专门抓人家莫须有的小辫子,该是咎由自取。”蔓蔓轻轻慢慢地措辞,一边留意对方听完后的动静。

  还好,对方不是个太精明的,如她所愿上套了,接着她的话说:“徐咏梅在我们业界是早已名声败坏,声名狼藉的。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想出名就想要钱,为了出人头地,她是机关算计。她有本事倒也算了,没本事的,只能拿一些嚼头做文章,被业界里的人笑话。别说领导烦她,业界里的人都对她嗤之以鼻。这次她不知犯了什么事躺在床上不能起来,能留下条狗命,够幸运了。”

  蔓蔓眉头微动,低眉道:“薇拉说她住在医院里头,不知是哪家医院,是不是安全?”

  对方却以为她不可能不知道,不过是装作不知道来探他口风,连忙降低了音量与她小声透密:“这事劳烦你千万不要和薇拉提起。其实我能知道这事纯属巧合。谁让那家私家医院的院长,是我嫂子的舅舅,平常我少不了到他那里挖新闻。他没说,是我有一次无意中到那家医院撞见薇拉和徐咏梅。当然,我平常都是站在薇拉这边的,对徐咏梅没有好感。你放心,这事我绝对替你们保密,不会对外泄露。”

  蔓蔓连连点头答应。

  对方大概是心虚,本是想在这里见米薇,现在看事情有变,慌乱时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蔓蔓自然不会在这里久呆,不动声色,在约定时间快到之前,才打电话给米薇说临时家里宝宝生病需要回家照顾,同样离开了养生馆。

  接下来,要找到徐咏梅所在的这家私家医院并不难。让范慎原找人混进医院里头,弄到徐咏梅的照片出来。在亲眼见到徐咏梅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蔓蔓更能确定米薇这人的毒辣。

  有了手上这张牌,蔓蔓可以与米薇进行谈判了。

  那天,米薇接到蔓蔓的电话,提起上次养生馆的遗憾,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那边馆主告诉我有优惠。不如我们再去。”

  蔓蔓说:“真是巧。上次我在那里刚好遇到个人。不知这次能否再遇到?”

  米薇听她说遇到熟人,很好奇,问:“你遇到谁了,不知道我认识不认识。”

  “你肯定认识的。”蔓蔓说,“那人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托了个梦给我,说是被你拿绳索捆住了。我这心里奇怪,薇拉你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米薇是做过不少不正义的事,听她这话含沙射影,仿佛直指她心中的秘密,心惊肉跳,口上却是笑道:“是,这真是个奇怪的梦。可你不是说在养生馆遇到人吗?”

  “是遇到了,不然,我也不会知道,这个梦是真的。”

  蔓蔓说着真的这两个字,语气像那天真的小女孩,米薇听着心底凉凉地抽口气,当然不会以为蔓蔓真是天真浪漫,相反,蔓蔓的话是突然变成根针,一把刀,忽的向她砍过来,直接架在了她脖子上。

  一刀毙命。

  这就是一头狼披着软绵绵的羊皮糊弄人的本质。

  好个装聋卖傻的陆家千金。莫非之前与她交好,只不过都是为探她秘密。

  米薇骤然变了嗓子,显出张牙利齿的真貌,道:“我不知道你是想知道什么,但是,你这么做,无疑是没有想到后果。”

  “后果,我是想到了,我已经交给了一位朋友。他随时可把这些东西送到公安部门。我相信有关部门肯定很感兴趣。因为后来据消息称,徐咏梅虽然是喜欢一个人独走,但这次似乎消失了太长时间,她周边一些朋友亲戚已经有了怀疑。”蔓蔓不紧不慢地说。

  听蔓蔓是把人名都指名道姓地指出来了,无非证据都落在了蔓蔓手里。米薇心头拨拉拨拉地凉,好比浇了桶水,声音不由自主地哆嗦并且愤怒:“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想来想去,这事,知道的人,基本都被她打发到了西伯利亚去。而在那家私家医院里,哪怕是给病人治病的院长,都是不知道病人是徐咏梅的真实身份。这事是连戴兴伟都不清楚,唯有鲁玉全程参与。所以,米薇是天算地算,都没有想到有那么个知道徐咏梅并和院长有私交的摄影师存在,心里怀疑的矛头直指向最有可能的鲁玉。

  蔓蔓自是不能把那摄影师牵连暴露,耳听米薇自己有怀疑对象,或许刚好能来个狗咬狗,于是说:“是谁告诉我,这你自己心里清楚,用我说吗?”

  一句话,更坐实了鲁玉的嫌疑。

  米薇胸口涌起满腔怒火,被朋友的背叛,尤其是与她被称为最好姐妹的鲁玉的背叛,可谓是一刀切开了她的心,痛彻心扉。她吸了两口气,才没有一口血吐出来,说:“说吧,你想怎么样?”

  “听说你与吴俊国有恩怨,我想知道是什么恩怨。”

  这事牵扯到未婚夫戴兴伟,米薇算是骑虎难下了。要保未婚夫,她必须把自己送出去坐牢。如果她自己不想坐牢,戴兴伟必得去坐牢。说来说去,她到今天这个处境都是由于鲁玉。

  鲁玉,她那最好的朋友真的背叛她了吗?她不信,一时没法相信。因为如果她出事的话,鲁玉都是与她同谋,要一块受罪的。鲁玉不会傻到真想把自己和她一块出卖了吧?

  想到鲁玉近来神情恍惚,说不定真是出了什么问题,当务之急先把鲁玉叫过来。

  鲁玉接到她电话赶到米家时,刚进门,迎面一个大花瓶向她砸了过来。如果她闪不及,花瓶必是把她的头砸了个大窟窿。因此她叫了起来:“薇拉,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才想问你发什么神经!你为什么把我们的事通通告诉温蔓?你难道不知道,我们与她交好是假的吗?”米薇冲着她大喊大骂。

  鲁玉听完她这质问是二丈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睁大着眼瞳:“我,我和她说什么了?”

  “徐咏梅!你告诉她徐咏梅在哪家医院里,而且告诉了她是我们把徐咏梅害成这样。”米薇怒得一阵长气一阵短气。

  “我?!”鲁玉更震惊了,“我怎么可能告诉别人这些事!你不是中了人家什么圈套自己吐实了吧?”

  米薇怔住:她,她中了蔓蔓的圈套?

  “不,不可能。是她自己先说起徐咏梅的。”米薇摇着头,虽然自己心里都不敢确定蔓蔓是不是有套她招供的嫌疑。

  “那会是谁告诉她的?”鲁玉一样想不到能泄密的人选。这事的秘密只有她和米薇两个人知道。正因为想不到告密者会是谁,鲁玉更不安了。想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不定真如蔓蔓说的那样,徐咏梅化成了鬼魂去高密。就像彭芳死后,好像成了幻影一直在她面前飘来飘去的。

  “薇拉。”鲁玉的两个膝盖头如山倒跪了下来,说,“我们不如去公安机关自首吧。”

  “你说什么?”米薇吃惊地瞪住她,“难道真是你把秘密泄出去的?”

  “不是。我谁都没有说。”

  “那你提去公安机关自首?”

  “我是想,这些事情,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这样下去,我们一辈子那良心都要活在监狱里,和坐牢没有什么两样。或许,坦诚了,反而能获得救赎。”鲁玉断断续续地说,“你知道吗?我现在天天都能做梦梦到彭芳。”

  可听完的米薇冲她是一拳抡了下去,砸到她头顶上:“我就说你傻了你疯了!如果你没有清醒,我很愿意把你打醒!我们为什么要去公安机关自首?根本没有必要!都是她们自己开车撞死的,自己溺水死的,与我们无关!”

  鲁玉被她砸了一拳栽倒在地上,捂着青肿的额角,却面对现实地说:“薇拉,我们不要自欺欺人了。若不是我们逼迫,若不是我们袖手旁观,她们两人现在根本不是这样一个伤一个死的。”

  “你要去就自己去!”米薇冲着她厉吼,“可你不要把这事牵连到我身上来!你想坐牢我不想坐牢。如果你是我好姐妹,你好歹想想我!”

  鲁玉面色晃白,什么话再也吐不出口。

  见鲁玉没有再闹,米薇这颗心却没有全然放下。寻到了未婚夫戴兴伟商量:“她现在是傻了,我都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她又是我最好的朋友。”正由于鲁玉与自己同甘共苦这么多年,情谊深厚,米薇终究舍不得对鲁玉下毒手。

  戴兴伟听说鲁玉想自首,又听说蔓蔓拿条件要挟他们,他心里一急,想的当然还是自己,道:“你千万不能听她信口胡言的。你把我的事说给她知道的话,她照样会把你我的事都捅给公安局知道。到时候,我们两个,就都得死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米薇向他吼着。

  “你们俩真是的,怎么能做出这样一些事来给人把柄呢?”戴兴伟不仅没有安慰她,反而埋怨起她,满脑子只有自己优先。

  “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米薇是被他这些伤心的话刺到了内心深处,跳了起来。

  “好了。”戴兴伟真怕她一下冲动起来把他给招了,那可就得不偿失,因而说,“这样吧,让我来和她老公谈几句,看能不能让她在这事作罢放过我们一马。”

  说起戴兴伟对蒋大少的了解。说多,有点多,主要因与蒋大少同事过,知道蒋大少一些公务上的机密,由此知道蒋大少这个人深藏不露。说少,是真的很少,在于对蒋大少这个人的品格品行等了解程度。蒋衍自己都自认,与戴兴伟不过是泛泛之交,完全彼此对各自的品德为人并不了解。可戴兴伟不这么以为。认为蒋大少这人既然是深藏不露的,想必和很多当官的一样,那颗心不可能摆脱唯利是图的这个漩涡。

  对于别人对自己的这种误解,蒋衍不是一次两次遇到了。谁让他人缘好,又从不去得罪人,应该说不喜欢多管闲事的本性使然。但是,如果有人敢把歪主意打到他头上来,那就另当别论了。只是戴兴伟不知道蒋大少的真面目。

  戴兴伟约蒋衍出来见面时,蒋衍心里是有所准备的。

  这几天,小媳妇病好后,跑出去找米薇。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和媳妇的大哥一样,想自己媳妇的心情不好,想拿人开刀发泄郁闷,就静静在旁看着好了。如果哪个倒霉蛋,被媳妇抓了,让媳妇出了气心情好了,他举双手赞成。毕竟这个心病要靠心医,哪怕大舅子这种大医生,都是没有办法的。

  等和戴兴伟见了面,说上了会儿话,蒋衍才知道,自己恐怕和大舅子都低估了自己媳妇。他媳妇,那是几天之间,已经一刀直接戳到了米薇等人的心尖头上。蒋衍在心里啧啧,他媳妇和大舅子真是如出一辙,其实论蔓蔓的本事,去当“外科医生”也没有任何问题的,绝对一刀一个准。

  “蒋中校,你看这事儿,我未婚妻,也是被人胁迫,那人,是自己开车掉进沟里的,与我未婚妻其实没有关系。只是我未婚妻好心,把她救出来,而且免费替她治病。我未婚妻做到这地步,真是仁至义尽了。希望你能和嫂子解释清楚,我相信嫂子是被人蒙混,对我未婚妻有所误解。之前,嫂子和薇拉关系很好的,肯定有人妒忌,从中使出离间计。我和蒋中校是一场朋友,嫂子与我与薇拉,都不算是陌生人,一家人,何必相残?你说是不是,蒋中校?”

  戴兴伟一番话,情理相融,说得那叫做一把鼻涕一把泪都有,勾搭着蒋大少的背,想把他们小两口直接拉进来成为一家人。

  天气热,蒋衍举着罐装的菠萝啤喝了两口,感觉戴兴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直在哆嗦,不知是畏惧还是激动的缘故,或许两者都有。他唇角略勾,冲戴兴伟笑着。

  蒋大少笑起来唇红齿白,风流俊逸,让戴兴伟都脸红心跳的。

  “我这个人,有一点众所周知的缺点。”蒋衍说。

  戴兴伟扶着眼镜架,道:“谁不知道蒋大少您才华横溢,成绩斐然,人缘极佳,说有缺点,别人怎么说,我是不大信的。”

  “那是你不知道我这缺点是什么。”蒋衍道。

  “是什么?”戴兴伟将眼镜框又扶了扶。

  “我缺点就是,我老婆说东我就是东,我老婆说西我就是西。不然,我两个孩子也不会取名为南南和西西了。”蒋衍说得有板有眼的,有根有据的。

  戴兴伟一听,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大笑:“你说妻管严?那是很多人的毛病,不止是你一个。”

  “不,你不知道我这毛病特别严重。真的是,我老婆说什么话,我都信。”

  戴兴伟这会儿再傻,也能听出蒋大少话里的言外之意了,他心头肉跳,迟疑地看向蒋大少。

  蒋衍轻轻将手里的菠萝啤碰到他的杯子,英眉飞扬,熠熠的星眸却是微眯出一条可怕的缝隙,稍勾的唇角似乎是一直以来吊儿郎当的模样儿说:“老兄,说真的,我知道你未婚妻那点儿破事,最终影响到的人是你,即使我老婆不说,迟早是会被人爆出来的,你好自为之。”

  戴兴伟的脸色刷刷刷,一路降到了到阎罗地府般的青黑色。在蒋衍要起身时,一把拉住他的袖口,喊:“蒋中校——”

  “怎么了?”蒋衍回头,是把手搭在了戴兴伟肩头上。

  说白了,之前虽然说吴俊国的事被揪出了一些,偏偏,没能抓到戴兴伟的任何证据。他们也就没法抓戴兴伟去审讯问话。这回,戴兴伟因米薇的事主动露出马脚。蒋衍不会放过机会,学了自己媳妇一招设圈套套话。

  戴兴伟究竟是帮吴俊国做了什么。那是所有人都十分好奇的。

  戴兴伟可以感觉到,蒋大少搭在他肩上的手,可不像他搭在蒋大少的那只手,是稳若泰山胸有成竹,是给他心头压上沉甸甸的一座山。他宛如对方掌心里的一只老鼠,逃都逃不掉。

  “你觉得,我未婚妻最终会影响到我什么?”戴兴伟终究是狡猾的,口风没那么快松动,试探蒋大少。

  蒋衍按兵不动,挑挑眉:“你认为呢?”

  “我认为,我和她没有结婚,不是夫妻,至多,学校给我个处分吧。而且这处分肯定不合情理。她是她,我是我。”

  蒋衍听着他这话,只是笑笑:“你这是要把她甩了吗?虽然说夫妻都能在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你不怕她恨你?”

  戴兴伟被蒋大少这把刀戳中了,而且,根据蒋衍这话,肯定是,知道他有把柄落在米薇手里。戴兴伟面若纸白,大汗淋漓。米薇一栽,他得栽。米薇不栽,他恐怕也得栽。到底两人是进了死胡同里。

  “我党政策,向来是坦白从宽。”蒋衍意味深长地拍拍他肩膀。

  戴兴伟再度扯住蒋大少袖口:“我说,除了这条路没有其它路走了吗?”

  “坐牢好过不明不白的死吧。你这人,怎么连这点事儿都想不通了呢?你未婚妻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能护你周全?”

  这话说到戴兴伟的致命处了。以前他有米薇护着,自己有后路,有保护罩,想着不怕,才敢和吴俊国他们斗。现在,米薇没法给他保护伞了,他等于没有了退路。而且,道不定吴俊国他们一旦知道米薇栽了,对他出手,到时候他真是死得连灰都不见。

  戴兴伟的恐惧不是没有道理。早已有人瞅着他和米薇的关系蠢蠢欲动。知道他和米薇像是吵架了没见面。

  不久,张落落找上了门。

  戴兴伟本想把她直接撵出门去,但是,怕事情闹大了反而传进米薇耳朵里,又有的闹,于是放她进门,让她有话快说。

  张落落进了屋后,看他客厅里堆满了不少东西,像是在收拾行李,心里不由惊喜,八成自己听到了米薇犯了事的消息是真的,他这回应该是要与米薇分手了,于是兴冲冲对他说:“兴伟,回来和我们合作吧。我们可以把你送出国去。你到了国外,谁都没法抓你。到了国外,我们保准你可以赚更多的钱。”

  戴兴伟听着她的话纹丝不动,他即使和米薇分手,也不会傻到和她在一块。到了国外,吴俊国他们早看他不顺眼,更会找机会把他灭了,反正国外的法律管不着。他扶了扶眼镜,略感悲哀地说:“落落,我们算是以前有过一场缘分。不怪我提醒你。你不像薇拉,看你被他们利用,就知道你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

  张落落未想自己一片好心居然变成被他看低了自己,恼羞成怒:“行!你觉得她行,你继续去靠她。但我告诉你,她远远不够格和我们斗。”

  戴兴伟想这些女人怎么那么傻呢,这个时候还只是想着互相斗,都一块死到临头了。他看着张落落的人影冲出去,却也没想过去拉住她。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张落落回到家,立马和张父说了,要张父趁这个大好时机,收拾掉米薇,让戴兴伟回来。张父和女儿考虑的结果那是完全两个角度。听到说米薇的势力减弱,戴兴伟犹豫着好像要出逃,张父第一个想到的是时机要灭口。因为到了这个阶段,上面的人已经告诉他,戴兴伟是没有利用价值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那天,戴兴伟在研究室,对一帮学生们说:“我有事要出差几天。在这几天时间里,会有另一个师长来带你们继续做实验。”

  姚子宝站在这群学生其中,马上将这个消息发成短信息告诉蒋大少。

  戴兴伟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顿脚步,看向姚子宝。

  姚子宝觉得他这是示意自己过去,也就大大方方走过去了。反正,戴兴伟不是不知道他进研究室的目的其中之一是为了他。

  戴兴伟厚厚的眼镜片底下两圈黑眼圈,定是几天几夜都没有睡好。他望着姚子宝,突然是一丝羡慕的口气飞出口:“家境好,就是不一样。”

  姚子宝没觉得他这是在讽刺自己,再说这种话自己不是第一次听,坦坦荡荡一只手插进裤袋里,自得地说:“家境再好,如果犯了错,在中国,从古到今,一样都是要杀头的。”

  戴兴伟听着他的话,想,这家境一样的孩子,出来也是不一样的想法。看看米薇干的一些无所顾忌的事就知道了。到底不是钱作祟是人的念头在作祟。

  “你会前途无量的。”戴兴伟对他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走出了研究室。

  姚子宝见他的背影有些憔悴有些彷徨,眉头微微皱了皱。

  后来,据说戴兴伟提着行李包,本来是打算回老家一趟祭拜父母,可能是想在自首之前和父母说些话,但是在到达车站的时候,突发上吐下泻,给送到医院急诊室。在过不久,就传出了他病死的消息。

  公安机关立即上米薇的家,将米薇逮捕。因为学校里有人说,见过米薇送东西给戴兴伟吃。米薇在审讯下,连口否认自己给戴兴伟下毒,并且她在获知戴兴伟突然病死的消息时,比谁都要震惊和悲伤的模样,好像根本不知道戴兴伟提着行李包今天要出行,只知道他有提过可能在今年要回老家一趟,说是在他们登记结婚前回去看下同门长辈,因此她也没有怀疑到其它地方去。因为米薇为戴兴伟买的那包饼干,戴兴伟已经都吃完并且丢进了垃圾桶。证据毁灭。公安机关一时间不能确定米薇是否有在撒谎。但是,戴兴伟的确死的很怪。

  给戴兴伟诊治的医院,初步断定戴兴伟应该是食物中毒。具体是哪一种毒物导致戴兴伟骤然死亡却查不出来。现在戴兴伟的尸体送到了有关部门进行尸检。

  剧变来的太快。本来大家都在等着戴兴伟自首,而且一直以来对方没有真正对戴兴伟下手,以为是戴兴伟对对方来说仍有用处对方舍不得杀。现在戴兴伟突然这一死,线索似乎又断了。于是,不仅米薇逮捕,鲁玉也被公安机关第一时间抓了起来。这已经不止因于审问她们的缘故,而且是出于保护人命的考虑。鲁玉没有米薇的口风严实,因此是将戴兴伟给吴俊国他们做软件后门的事透露了出来。只是戴兴伟告诉她们的,仅仅就这么一句,想得知更多的情报只能去问已经死掉的戴兴伟。

  戴兴伟具体的死因,成了重中之重。

  君爷在戴兴伟当天死后的第五个小时,接到了某位领导打来的电话。

  “陆少将,我现在派个人去到你那边,把资料给你,你看能不能有办法破解谜团?”

  看来是那边的法医没有办法了。只知道戴兴伟死于急性肝衰竭,至于具体中毒物质早已分解,没法验出来。

  “怎么会找到我们这里求助?”姚爷觉得很奇怪,照理讲,他们这里是有毒物研究室,但不是全国最有名的毒物研究机构。

  君爷想都不用想,道:“找我们这里不奇怪。因为我们这里最可靠。”

  最可靠有时候指的不是能力,指的是安保工作。

  姚爷对此若有所思:上面的人,莫非已把怀疑的苗头指向了某些研究机构,这倒是很少见的。

  君爷拿起的笔,是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了一排药物名字,等到属下的毒物研究室室长过来,按着这张纸说:“你首先按照我写的这些药名去查,看是不是有可能死者的死因在这其中之一?”

  对方拿起他写的纸,扫了上面一眼,立马发出惊讶:“陆科,这可都是做致病模型的新型实验用药,而且里面不少,是进入人体之后会产生分解,很难查出来的。”

  “总之,你不管如何,给我先试试看。”

  君爷的命令一出,谁都不敢再说一句话。

  回头,君爷又对像是有丝迷惑的姚爷说:“下毒不是现在才有的伎俩,想想,他们早给我姥姥送的那支人参。”

  说起那支人参,姚爷目中一寒,显出颇为高深的神态。虽然他们早料到人参会有问题没有吃,直接送到了毒物研究室检验。可是仅就这个检验结果,到至今都没有能查出个确切。因为里面至少是用了两种以上的毒物混合。可以说,用毒的人是非常非常专业的。

  王凤能拿到那支人参,王凤自己并不知情,是被人利用的,所以,那支人参到王凤的手里前,是谁给下的毒。由于中间经手的人太多,一个个排查下来,最终,居然查到现在也查不到个所以然。只能说,这作案的人太狡猾了。即使如此,君爷也敢斗胆推断,必是与杨老太身边那个叫王海的男人,脱不了干系。

  王海这人神出鬼没,而且偏偏一点痕迹都没有被他们捉到过。

  “我一直在想,这个人应该是盯着囡囡的。”既然都提到了那支人参,姚爷不得不提到这个男人。

  “可据我们观察,这个男人要么是彻底隐藏了自己,要么是派了其他人代替他做事。”君爷说。

  “我上次听宝儿的口气说,好像有人盯梢欢儿。”姚爷忽然提起。

  “是吗?”君爷浓眉一挑,想必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事。

  “后来我让高大帅派人去确认,但不见半个可疑人影。有可能是他们自己心里幻影,因为欢儿之前刚出过那趟事。”姚爷说。

  君爷对这个说法似乎不大肯定,沉思时摸了摸下巴颌。

  有人敲了办公室的门进来报告说:“陈中校的母亲过来,想和陆科见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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