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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婚事


  刘妃原本今日让自己这个儿子进了宫门来是打算好好地训上一训的,但听闻了他那一番话之后倒是觉得自己这儿子看的远远要比自己透彻许多,竟是让她一下子也寻不到什么话去辩驳,觉得这说的的确是有几分的道理,但仔细想想的话,自己这个儿子更是看好谢淮隐那小子,这一点又是让她觉得十分的气闷,完全背离了她的本心。

  可现在这牛不吃水她也没有办法强按头不是,再加上他那样子分明已是打定了主意不管自己再怎么强迫下去都不会有让她满意的情况发生。

  刘妃气恼地不再去看自己这个儿子,只觉得自己胸口那一口气深深地梗在哪儿不上不下的,气得厉害却又无可奈何,最后也便是只有转开了头道:“你这年纪大了,自己有自己的主张了,我这个当母妃的奈何不了你了,也便是只能由着你了,但现在看来似乎你都已经定下了这言论了,这还同我这个当母妃的说个什么劲儿!”

  谢淮安叹气,“母妃不喜十三弟这事儿臣也晓得,但母妃,在所有的皇兄皇弟之中也便是只有这十三弟一人还算是十分的厚道,他若是得了位,自不会对自己的兄弟下手,凡事也还算好受一些,但若不是他的话,那可委实是说不准了。儿臣被拘禁这半年之中也可算想了个清楚明白,若说这储君之位定是在十三弟的手上那也不尽然,老九离开雍都五年之后回来,又是两年被闲置的时间,而今被安置在了户部上头,儿臣是怎么吃得亏至今还抓不住人把柄,这样的人要是上了高位之后哪里还会有我们的活路?!”

  刘妃心念一动,这话倒是说的不假,谢淮隐这人再怎生不济,却到底也不至于会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可谢淮蕴那小子可就完全不同了,这小子阴测测的完全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在算计着什么,而且在他没有出走之前那手段也可叫一个雷霆,众皇子之中也莫敢有与之相抗衡的,若是这样的人上了位子,那可就真的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了。

  谢淮安见母妃的脸色微微有了几分的好转,他又道:“而且,父皇现在将人安置在户部上,这其中也是有了几分要让十三和老九抗争的意思,这最后到底是谁暂时还说不准,许最后还是老九赢了也未必,母妃也不必太过介怀。”

  “那怎么行!”刘妃道,“那谢淮蕴也不是什么角色,他那母亲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吏的女儿罢了,当初得宠的时候倒还好说,后来还不是被打入了冷宫之中,也便是因为这件事情便闹了个出走,这哪里是为人臣,为人子应当做的事情,要是这样的人上了高位只怕咱们大庆还要被人笑话了。而且你那般也便是他下的手,我们寻不到把柄拿他无可奈何,可这一口气并不代表着咱们就要生生地咽下!那样的算计的人,母妃现在也听闻他同王家的那个次女走的十分相近,看来他也便是将目光放在了那个丫头身上,原本母妃还想着帮你争上一争,但现在看来这不争也是个争,且让他们两人缠斗着许到最后说不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若是谢淮隐真的能够一直得了好处,那同他交好也无所谓,但若是有一日他被人抓住了把柄,那么咱们还有转圜的余地。”

  刘妃想到这件事情之后,也觉得谢淮蕴既然现在和王家的女儿走的这样的近,想必其中一定是有王恒的授意的,原本还想着从谢淮蕴的手上去争,但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这样的必要了,两个人私下都已经开始在斗法了,贸贸然地上去参与在其中只怕倒霉的也就只有他们自己而已,倒不如看着两人斗。

  这样一想之后,刘妃的心中也像是放下了一块石头,她是不舍得那些个好处,但想要有好处这首先也还是要有这条命去享不是,要没有命去享,那还不如留着性命。

  谢淮安听到母妃这般说也晓得自己刚刚的权威也可算是起了一定的作用了,他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刘妃看了谢淮安一眼,虽是心中已明了,但到底也还是有几分的放心不下,当下也便是长长地叹息一声,想着还有那家的小姐是不错的,且能够衬得上她这个儿子的,这王家的次女那儿,她是不会再去打这个主意了。

  王恒原本还有几分的得意,他在朝堂上所说的那些个什么告老还乡这种话也不过就是试探试探谢瑾婳的用意罢了,且看谢瑾婳有没有这般的决心真的允了自己离开。

  “父亲这般做倒是有几分冒进了。”王琪看着王恒,对于王恒所上的那一道告老还乡的折子,他是极度不认同的,若是当时谢瑾婳心中一狠绝直接应同了,那到时候就是完全的骑虎难下了,想想王家现在仰仗的便是父亲一人罢了,若是真的从城乡的位子上退了下来,只怕王家顷刻之间就会被旁人踩在脚底下,他现在还没有到官居要职的地步,到时候可接不了自己父亲这位子,想来谢瑾婳一流的也不可能让自己接下城乡一职。

  “算不得冒进!”王恒挥了一挥手,那神色之中自是没有担忧的,像是早就已将这些情况考量了个清楚,“那谢瑾婳即便是再想同意老夫的事儿她也得掂量着这后头的反响,她干不出这凳子寒了哪一些个老臣心思的活来。”

  王恒在朝堂上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对于这种事情那点掌控能力还是有的,谢瑾婳这人沉稳有余,要说狠绝,那还是做不到的,而且在她这个位子顾忌也太多,自是不可能随心所欲。而且他也只是这样一提,借着谢瑾婳挽留的份上再下了这个台阶,这也是在告诫着众人,哪怕之前的王家丢了多少的脸面这也不会改变王家在朝堂之中的地位,而王家的地位那可是现在的柳家半点不能及的。

  王琪到底还是觉得自己父亲这样做冒进了,虽说现在谢瑾婳的确是没有答应,可这也就是他们的揣测而已,要是谢瑾婳真的狠狠心,那现在只有他们傻瞪眼的了。

  “父亲——”

  “成了,我这当了这么多年的丞相,难道这一点还不清楚不成?!”王恒将自己的面一板,将王琪想要说的话当下就给制止了,在他看来自己这个儿子就是闲着没事瞎操心,自己当了那么多年的丞相在官场上的那些个道道自然是要比他这个当了没几年的官的儿子要门清的多,再者,一个当儿子现在难不成还要来教训他这个当老子的不成。

  “你若有这等心思,还不如是将心思好好地放在你现在的官位上,王家早晚还是要你来继承的,你不丢了我王家的脸面才是个正经,旁的事情也无需你多操心什么!”王恒对着王琪道,面色之中也勉强算是和缓了一些,但到底还是有几分的生气,“你二妹的事情,也得你多督着一些,你母亲是个不顶事的,自己女儿也便是看不住!诗语那件事情已是让我们王家掉光了颜面,现在倘若再出这样的事情,我看我们王家的老脸那是真的没处搁去了!”

  王恒这话让坐在一旁的李氏心伤不已,那眼眶一红又是要落下泪来,哽咽着在一旁低泣着。王诗语这件事情让王家脸面受损,王恒是个十分要面子的人,自是将这件事情耿耿于怀牢记在心,打从这事出了之后,李氏在王家的地位也可算是岌岌可危起来,明面上她还是王家的夫人正经的当家主母,但事实上这王家已是彻底没了她的说话权利,王恒现在见她便是当做完全没有见到,这说话也不同她说了,即便是现在说起王诗琳的事情的时候,他也依旧是半点颜色也没有匀了过来,而且吩咐的还是自己的儿子而不是自己。

  想到自己在王家的地位,又想到那已远嫁到了高丽的王诗语,李氏不由地悲从中来。

  “老爷这般说,这是要剜了我的心啊,这事儿是我闹出来的么,这都已经多久了,老爷还是这般的不消气,老爷若是真不认同了我,那干脆还是将我休回了家罢了,也省的我在这里碍了老爷的眼,丢了老爷的人。”李氏哭道。

  但李氏这一低泣本就已经让王恒整个人心情不爽利了,现在又听到她在哪里说了那含怨带愁的话,更是恼怒,他眉头一挑,手掌狠狠地在桌上拍了一掌怒道:“你便是还有这般脸面哭的!好端端的女儿被你教导成了什么样子,这事我还一直都没同你计较,你倒是觉得自己委屈了的,若是再将诗琳交托在你的手上,只怕我们王家的颜面那是半点也不存了,我念着夫妻一场也便是那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同你计较,你现在倒是说出这等埋怨我的话来了!”

  “母亲,你还是少说两句是好。”王琪看着自己的母亲,心道不好,这般下来只怕到时候又是要闹得狠了。

  李氏心中那个委屈,原本见了王恒这般的恼怒,她倒也有几分退缩的意思,可现在听到自己儿子这一句话的时候,她那点退缩的心思一下子没了,转而是有些恼了,只觉得自己儿子现在也是觉得他父亲说的话那是半点都没有错,而且也是同他父亲一样在责怪着自己,当下眼泪掉的更凶。

  “我这自觉当母亲的没有看管好自己的女儿,去年那大半年未来在府上我是半点大气不敢喘,一句话也是不敢说的。我自问对女儿的教导那也是十分之尽心尽力,琴棋书画一类的我也不曾一日敢放松下来,老爷不曾瞧见我这辛劳之处,只见女儿犯下的错事。是的,女儿犯下的那等错事也的确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不该,可老爷,不说旁的,诗语那个时候都已经十七了,正经大户人家的女子即便是还没有出嫁那也已是定下了婚约了,旁人如此你叫诗语心中如何想?旁人如何看待她?”

  “你这般说倒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是,没有给她谋划一个好的亲事了不是?你可知道我原本——”

  “是,我晓得老爷的打算,老爷是打算将自家的女儿扶上高位,想要那母仪天下的位子,打着便是那奇货可居的主意!”李氏打断王恒的说话,“但老爷这般心思,旁人难道就是真的半点也一无所知的不成?陛下是何等英明圣瑞之人,为何蔡丞相家的千金许给了十四皇子,却偏偏将我们王家的千金视而不见!”

  李氏顿了一顿,知道今日话已经说道这个地步也不能再收场了,她这半生的时间多数都是沉默着隐忍着,直到现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出来,她只觉得将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心中那叫一个痛快。

  “老爷你觉得我们王家的女儿是要入了宫门的,可你想过啊没有,陛下为何待我们?!那是因为陛下也晓得你的心思,天子之尊,又岂能容得我们这般挑挑拣拣的,说句老爷你可能不爱听的话,咱们王家有今日这等风光那是陛下给的,但有朝一日陛下收回了这等恩宠,自也有其他人家取而代之,今日可能是我王家,他日也有可能会是那侯家,是那许家!今日这话也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中意听的不中意听的我都已经说了,只是想劝上老爷一句,这不该想的不该做的事情还是少做一些的好,否则他日指不定还会为王家招致什么祸事也未必。至于诗琳,我看还是选个不错的人家定了婚事的好,免得又是成了当初诗语那般。”

  王恒看着自己的妻子,他仿佛就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同船共枕多年的妻子一般,那眼神之中有着意外,意外这个总是对自己顺从的女人居然当着儿子的面顶撞了自己还说了那么一堆自己不中意听到的话,更多的还是愤怒,愤怒她居然敢于顶撞自己甚至还质疑自己的决定,这才是他完全所不能容忍的。

  “鼠目寸光妇人之见,这等大事也是你一个女人能够置啄的?”王恒恶狠狠地说道,“我的女儿我自会帮她选择更好的人选的。”

  “老爷所说的就是齐王殿下吧?”李氏平静地看着王恒,在之前的时候若王恒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时候,她早就已经因为畏惧而不敢吭声了,但今日的她早就已经豁出去了,反正在王府上最差也不过就是像是现在这般的处境,也不会再差到哪里去了不是,“之前萧王和刘妃哪儿也去表达了这个意思,但就老爷的心智便是不会这般轻易地答应了出去,就像是当初对诗语那样,老爷也是想将诗琳的价值提到最高,可老爷到现在还不清楚,如今这大庆之中最有可能会得了储君之位的人是谁不成?”

  李氏也不是什么愚昧的人,她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儿,也是有见识过市面的,跟在王恒身边多年虽不能说已经睿智到了极点,也因为如今的的身份而有些自傲,但对于常理来说她还是十分的清楚的,至少还不至于到完全鼠目寸光的地步。

  有些话她只是一直都不想说,有些事不想提,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明白。

  “这等竖子,堪当大任!”王恒近乎咆哮道,“若江山交托在他的手中只怕不保矣。”

  在他看来谢淮隐现在不管是再怎么受宠那也不能长久,再者他更不希望谢淮隐会成为最后的人选,要知道在朝堂之中他最为不合的人不是如今的监国公主谢瑾婳而是谢淮隐,就算他现在再怎么同谢瑾婳不合都无所谓,因为谢瑾婳不会成为那女王主掌大庆,但谢淮隐一旦成了新帝,那也就是他们王家走到头的时候了,谢淮隐绝对不会对王家手下留情的,所以他自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谢淮隐上位。

  “老爷,你只是个丞相罢了,这等大事还由不得你来定论。”

  李氏冷笑了一声,世人都道她在丞相夫人的位子上坐得久了之后便开始目中无人了起来,可她的丈夫不也一样是如此的么,他在丞相这个位子上呆得久了,在朝堂里头处久了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现在不也一样是开始目中无人起来么,这天下的大事又哪里是能够处处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住口!”王恒狠狠一巴掌打向李氏,扇得那脸上不单单出现了红指痕,甚至嘴角还破了皮殷红的血丝落了下来,李氏头一次没有屈服,甚至都没有求饶,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王恒,仿佛刚刚那一巴掌挨打的人不是她一般。

  “母亲!”王琪也略有不满地看着李氏,只觉得平日里面的母亲是不会闹出这种情绪来的,可今日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偏生是要这般顶撞着父亲,而且说出来的这种话别说是父亲受不住的,即便是他这个当儿子的也有几分难堪,这完全是对一个男人尊严的折辱,也难怪他会一直都火冒三丈了。

  “老爷又何必恼羞成怒呢,这些不过是事实罢了,即便老爷再不承认也是如此。”

  李氏原本以为自己会觉得委屈,但现在却也还是一派平静。

  “住口!住口!”王恒大声斥责着,“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是现在谢淮隐得势又如何,我也能够将他拉下马来,你且看着吧!从今日起,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呆在自己房中再也别出来!”

  李氏也不辩驳,她顺从地回了自己的房中,在她眼中现在的王恒已经陷入在权势这条道上不可自拔了,这是将整个王家都赌在那上面,而且她看齐王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同这样的人处在一处只怕到时候得利的也不可能会是他们王家,做的不好那反而是会将王家推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李氏这前脚进了自己的房门后脚王诗琳就已经匆匆忙忙地进来了,那脸色之中也满是焦急的姿态,在看到李氏那浮肿脸庞的时候王诗琳全然当做没瞧见,转而是有几分带着数落的腔调道:“母亲你今日怎么回事,竟是顶撞父亲!这可不是母亲你应当做的事情。”

  李氏看着自己这个小女儿,她那神色之中带了几分恼怒,语气之中也全然都是不满之色,若不是自己是她的母亲当下只怕是要破口大骂。

  “母亲你怎能那般说父亲呢,可知道咱们王家那都是仰仗着父亲这才到了如今这般地步,父亲经历了多少的事情,你怎生能够这般怀疑父亲呢!父亲所做的任何决定那都是为了我们王家,往后这也便是要交托到兄长的身上的,父亲又怎会害了兄长!”王诗琳对着李氏道,“母亲今日实在是太不该了,明知晋王同我们王家不合已久,母亲却几次三番在父亲的面前提起晋王,甚至觉得这大统终有一日是到了晋王的身上,母亲可知若是这大统真的是晋王殿下继承的话,那我们王家到时候可是要倒了大霉的,母亲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王诗琳见李氏不说话,以为是自己所说的话起了作用,她想了一想之后又开口道:“母亲,不是我说什么,您何必这般是同父亲计较呢,而且您和父亲吵闹的这般厉害您能得了什么好处吗?还不是叫府上的那些个姨娘占了便宜去了,母亲何必是这般呢!而且齐王殿下也还是个好人。”

  王诗琳说到这儿的时候那面色微微一红,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似的,声音也忍不住放柔了起来,“母亲,齐王是个很有本事且十分温柔的人,若是他日他能够成为帝王的话定会是一个仁君的。母亲你说是不是?”

  李氏看着那满面羞红的小女儿,“齐王是许了你什么承诺还是许了你父亲什么承诺?你觉得这种是可信的?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对女人的承诺,但事实上她们从来都没有做到过。”

  李氏不怎么喜欢齐王,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对比起其余几个皇子来,李氏觉得齐王这人实在不妥,与之合谋无异于与虎谋皮,再说了男人所说的话又有多少是能够相信的呢,当初她许给王恒的时候,王恒不也对她说过一些个可心的话,可时间长了之后又换来了什么呢,现在的齐王就同当初的王恒也无甚差别,而且在这个时候为何齐王单单只同王家亲近,只怕这心中也还是有自己的一番算计的吧,而且能够将王家和他绑在同一条船上,那也便只有和这个如今整日里头做着好梦的姑娘家接近了。

  “母亲,你这是不相信女儿还是觉得女儿不如旁人?”王诗琳听到李氏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爽,她知道在自己母亲的心中从来只有自己大哥和大姐的,大哥是嫡子,自是不一样的,而大姐是母亲花了很多心血,就她这个女儿和捡来似的,人人都说幺儿受宠,而她这个幺儿却像是一根草一般。

  “我晓得母亲最看中的是大哥,最心疼的是姐姐,如今大哥还在府上,姐姐已远嫁了,也便只有女儿在母亲的面前,女儿的前程还需得母亲为女儿挣上一挣,哪怕母亲是真的不喜欢女儿,总也要为大哥想想吧,若女儿嫁得好了,这也不单只是女儿一个人的好处,往后也能够帮衬上大哥一把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氏冷笑一声,“你这是怪我没帮你挣上一挣了?也不是我这个当母亲的要泼你一盆子冷水,嫁给皇子没有你想想之中的那般的好,而且你父亲和齐王还看上了那个位子,我且问你一问,陛下那一道圣旨大家都是晓得的,柳家的女儿是一国之母,那即便是齐王上了那个位子,那这一国之母也轮不到你来做的便是要被人压一头。柳家那丫头的手段你我具是清楚,你可觉得你能够斗得过她?”

  王诗琳面色一变,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但这转念一想之后王诗琳觉得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柳家的再厉害,可只要现在我们王家帮衬了齐王,等到齐王成了新帝,我们王家自是一等功臣,到时候即便是柳家也是不能相抗衡的,柳家的到时候也不过就是虚位罢了。”

  “太过天真了,”李氏冷眼看着自己的女儿,“那柳家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手上掌握了多少的东西,只要她一天有这般的利用价值,那么她永远都会高高在上。你是我的女儿,或许你觉得我这个当母亲的不够重视与你,但到底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自不会害了你,与其让你往后有无尽的苦楚,倒不如是寻个稳妥的人家的好,寻个家室不如我们王家的,到时候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人家自不会亏待了你,往后你也可算是有了几分的仰仗,诗语那孩子的婚事上我已是犯下了一个大错,如今在你身上,定是不能再这般犯错了——”

  “母亲,你的眼中就只有姐姐不成?”王诗琳大声地打断了李氏的话,“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人都渴望着自己的女儿能够许个好人家,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你却偏生要让我去嫁给那些个所谓的稳妥的人家?你怎就知道我定是不如人家的?”

  “你从小心气也高,诗语是个外露的,你是个内敛的,对于你们两姐妹我也几乎无偏颇,诗语有的你也是有的,或许在你眼中我和你父亲看重你姐姐多一点,你心中定也是不服的,我一直都省的,哪怕是诗语的事情你也牵连在其中这我也省的,只是一直都没有说出来罢了。”

  王诗琳听到李氏这话一说出口之后,她这面色一变倒是真有几分慌了神,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会在这个时候同自己说这种话。

  “我一直不说穿那是因为我已经有一个女儿不在不身边了不想连这最后剩下的女儿也同样不在身边,过去的都已成了定局,再也不能改变。”李氏看着王诗琳,“我想着你这孩子早晚也是会懂的,却不想你和诗语一样都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看到的都是那风光,却没有看到那背后,我也同样痛恨那柳云姝,可也不得不承认,你们两个都不是她的对手,而且与之为敌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她现在是晋王身边的人,要做的自然也就是将晋王捧上了那高位去,这一场龙虎斗,我们王家能不参与最好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可你父亲是个倔强的,偏是要这样的孤注一掷。晋王若是上了位,或许我们王家是不可能再有今日这般的风光,但晋王这人到底还是仁慈的,可柳家那丫头可不一样,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她下手都能那样的狠,更何况是我们王家。”

  从柳云姝这两年的作为,李氏深刻地觉得得罪这个丫头其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那丫头心肠太狠下手更是果断,到时候只怕是怎么死的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她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云姝的好。而且晋王现在这般也已经可算是大势所趋了,又何必是要以卵击石呢。

  王诗琳从慌乱之中回过了神来,刚刚有那么一瞬的时候她还真的有几分萌生了退意,但更多的却还是自己胸膛之中冉冉升起的与之一较高下的冲击,她想了想自己父亲和齐王所透露出来的意思,那面色之中笑得那般叫一个笃定。

  “母亲是杞人忧天了,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出去也不怕叫人笑话,我们王家的人什么时候怕过旁人,这都没有到最后鹿死谁手都还不知道呢。”王诗琳道,“再说了,不管她柳云姝和晋王是再怎么能干,这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人罢了,只要是个人那都是会有错误的,也早晚是会被人抓住把柄的,母亲,不怕告诉你知道,父亲和齐王已经开始针对招商局下手了,到时候就算是他们二人再怎么能干也不能安然度过了。”

  李氏见王诗琳这样的坚定,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一声长叹,晋王和柳云姝那样的人除非是能够一棒子把人给彻底打死,否则到时候就要承受住他们的反噬。

  罢了,反正这个家里面也没有什么人会听她的话,想要说的话也已可算是说的差不多了,不听的话谁都没有什么办法去改变。

  自此,李氏干脆地也便是在自己的房中哪里也不去,只是日日诵读经书浑然一副外头的事情与她无关的模样。

  在李氏开始诵读经书的第五日,齐王亲自去宫中见了元熙帝,求了一道赐婚的圣旨,那圣旨一下,朝堂之中的人可算是满目皆惊,齐王竟是要娶了王丞相的次女。

  虽说王恒如今还有着丞相之位,但打从他在朝堂上上表露了告老还乡的意思之后,虽是在谢瑾婳的挽留之下没有再提这辞官退隐的事情,但谢瑾婳也便是依着王丞相辛劳多年应当享享清福的意思,将王恒手上的权力也分走不少,当下也便是真的只剩下不少清闲的事情交托给了王恒去做,这明面上挂着的是关怀的意思事实上却是反将了王恒一军甚至让王恒自己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觉得这王恒的到如今已可算是到陌路了,王家嫡子也没有身居高位上,只要王恒从这丞相位子上退了下去,王家可算是彻底从世家之中退下去了,而且看谢瑾婳削弱了王恒的权职的时候很显然已是有了这般的用意,这也已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再加上王家当初出了那样的闹剧,王家的次女也十分地受了影响,却不想这齐王竟是在这个时候提了这门亲事,甚至还说到了元熙帝的面前弄来了一道赐婚的圣旨。

  这可实在是叫人意外不已。

  王家现在已是在走下坡路了,但齐王如今渐渐地开始得势,同尹仲主管户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独自掌管着户部了,这可不是什么玩笑的事情,要哪天如今风光大盛的晋王犯下了错,上位的就有可能是齐王,而且有心一些的人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是去求柳家的千金才对吧,毕竟谁娶了她才可能获利最多,齐王不同晋王争上一争反而是求娶了王家的千金这是何用意?

  这消息一出之后,不少人都纳闷不已,觉得实在是揣测不出齐王的用意,是在表达着自己无疑于储君之位呢还是觉得说自己压根就是没有想要一较长短的心思?!私下倒是有人询问了齐王,倒是得了一句也该是到了成婚的年纪这般的话打发回来了,这仔细想想这话里头倒也的确是在理的,齐王这年岁也的确算是不小了,比之年幼的皇弟譬如十四皇子也已有了婚且即将要成婚,身为兄长的却还没有成婚,寻一门亲事也便可算是在情理之中,再加之齐王也曾公开表示过王家千金是个妙人,知书达理,这般定了婚事也可算是情有可原的很。

  齐王和王家的婚事一出之后,司天监的人也便是合了日子,选定了四月中旬的一日为黄道吉日,和十四皇子的日子倒也远不得哪里去。

  这婚事一出之后,半月之后,高丽来了使臣,直到高丽的太子同太子妃将会在半月之后启程前往大庆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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