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卫小小不会伤心
卫小小总是在想，自己到底会在娱乐圈混多久？！总觉得这个圈子让她有些难舍难分，必定努力了这么多年付出了那么多才爬上现在的位置，如果真的离开，她会不会觉得很遗憾？会不会也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觉得不安？
想的真的很多，现在看来，人其实真的做决定那一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不禁有些想要嘲笑以前想东想西的自己。
她抿着唇，调整自己的情绪，很沉着的拨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那边接起，“喂，小卫姐。”
口吻……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如所有她手上一样的艺人一般，尊敬礼貌，而又带着点生疏的距离。
“今天的娱乐头条看了吗？”卫小小一只保持着她经纪人该有的身份。
“看了。”
“有什么想法没？”
“没有，听你的安排。”
两个人之间的对话，真的很冷淡，也真的是公私分明的态度。
“老板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我想了很多种方式，最后想到了召开记者会，我会马上联系媒体，把消息传播出去，记者会上我们矢口否认就行，必定照片上并没有拍到任何我们两个人亲密的画面，我会说昨晚上我喝醉了，你礼貌的送我回来，没有媒体所想的任何种种……稍微晚点我让公关部把你要对媒体说的话发到你手机上，你仔细背一下。”
“好。”艺铭很配合。
“我还有其他事情，你自己先准备一下。挂了。”卫小小径直把电话挂断。
她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大床上。
等把最后一件事情解决了，就结束吧。
她深呼吸，让自己处于最亢奋的工作状态，拿起手机，挨个给各大媒体打电话，找了些可靠的写手，并让助理准备好记者招待会的会议室以及安保措施，然后给公司危机公关主任打了电话，让他立刻给艺铭写记者招待会的台词，处理完所有一切之后，已经是中午了。
记者招待会刚刚确定了时间，下午2点半，地点就在公司大会议室。
所有一切设备和人员安排公司已经准备妥当。
艺铭的台词危机公关也写了初稿给她，她审核之后，发给了艺铭。
她觉得很累。
但却不能松懈一秒。
她起床洗漱，换衣服，化妆。
房门打开时，庹慧慧在客厅看电视，看着卫小小时，连忙热情的问道，“表姐，你和艺铭的事情怎么办？现在媒体都在骂你……”
“这不都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卫小小冷冷的问她。
庹慧慧连忙摇头，“表姐，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你真的误会我了。”
“不管是否误会，慧慧我就提醒你一点，我不知道你背后是谁在指使你，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很肯定，他绝对没安好心，不只是对我没安好心，对你也没有。你别想为他达到目的后就会得到他给你承诺的好处，娱乐圈的人，比你想象的那样狡诈。”卫小小一字一句，“慧慧，不管以后我是不是还在娱乐圈，你是不是会长久的待在娱乐圈，你记住我说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诺言，娱乐圈这个地方，从来都没有所谓的诺言。”
庹慧慧咬着唇，看着卫小小，没有说话。
“我现在要出门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卫小小走向大门口，忽又说道，“还有，你为他做的这种愚蠢行为，很有可能就已经毁了你自己了。”
卫小小径直走了。
至于庹慧慧会怎么想，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觉得她都已经仁至义尽了，她不会在庹慧慧的身上，有半点内疚情绪。
她戴着墨镜，很平静的走向电梯，直接到达停车场。
保姆车已经在楼下等她了，她直接坐上去，朱红妹在车上等她，看着卫小小仿若和平时没什么变化的脸色时，好几次都想要开口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她总觉得，不管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都会有些惊慌的吧。
但卫小小真的没有，半点不一样的神色都看不出来，仿若这次出门，也只是去参加众多娱乐圈通告中的一个而已，淡定自若。
“不要看了，我只是不想表现出来而已，你真的以为我是金刚么？”卫小小眼眸一抬，看着朱红妹，“以后自己做经纪人了你就会知道，就算火烧到了眉毛你看上去也得淡定淡定再淡定，否则艺人会更慌，事情就更没办法得到解决。”
“哦。”朱红妹点头。
当经纪人，她应该还不够格吧。
朱红妹总觉得自己不够格，却没想到，卫小小给她留下了一条她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到过的宽广道路，因为不久后她就真的当上了经纪人，还是程晚夏等一线大牌的经纪人。
“小卫姐，今天上午我陪着程小姐拍戏的时候，她有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刚刚我走的时候她说看着你了，让你给她一个电话，她有事儿找你。”朱红妹突然想起程晚夏的交代，忙说着。
卫小小点了点头，拿起电话拨打，“晚晚，听红妹说你找我？”
“你和艺铭怎么就被爆出来了？”程晚夏开门见山。
“在娱乐圈这么久你还不知道吗？树大招风，总是会有想要报复我的人。我很淡定。”
“亏你还能淡定。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老板已经下了死命令，让我务必把这事儿给摆平了，否则我下场会很惨。所以就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了。放心吧，我能够解决。”
“我担心的不是你能不能解决的问题，我只是很想问你，你和艺铭就是真的结束了吗？”
“废话。”卫小小翻白眼。
“我怎么都觉得你会后悔的。”
“不结束才会后悔。哎，其中事情多着啦，有空再给你详说。马上到艺铭的公寓楼下了，我不和你说了，我还得和艺铭对对台词。”
“卫小小，你想清楚了。”程晚夏提醒。
“想的很清楚。安心拍戏，拜。”卫小小语毕，电话挂断。
想得很清楚。
他们之间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不只是给全世界澄清，也是在让自己认清这个事实。
她抿着唇，抬眸很平静的看着艺铭坐上保姆车。
艺铭也戴着一副大墨镜，也没什么其他情绪。
朱红妹那一刻是真的很佩服这两个人，她一度怀疑，他们是不是没有认真看今天的新闻，他们是不是还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已经被媒体炒成什么样子了？！
“我们对对台词，到时候别说漏了嘴。”卫小小开口，对艺铭说道。
艺铭点了点头。
卫小小很认真的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给艺铭讲清楚，连细节都说得非常到位，一切仿若都天衣无缝，还特意的让简妮来当挡箭牌，当然不说简妮是艺铭的女朋友，只说是艺铭喜欢的那种类型，至于卫小小，只是经纪人和艺人的工作关系。
一路上，卫小小强调了很多次工作关系。
艺铭点头，不停的点头。
工作关系。
一切都可以撇清，只剩下工作而已。
除了工作，还能有什么可谈的。
车子到达公司门口。
保安已经站成了两排。
消息应该是除了放给媒体，很多粉丝也已经知道了，所以公司大门口堵了很多人，有些水泄不通，而且粉丝太激动，保安都没办法把人驱走。
所以保姆车在门口有点远的位置就被迫停了下来，艺铭和卫小小下车，艺铭的保镖早就候在了那里，陪着他们警惕的看着周围环境，就怕粉丝一个不小心冲了进来。
其实也没几分钟的路程。
卫小小和艺铭都低着头，很淡定的往公司走。
不顾粉丝的任何吼叫。
卫小小似乎听到有人骂她，婊子，贱相，败类，恶心……
艺铭是否是停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那个声音来源。
卫小小使眼色给保镖。
保镖连忙微推着艺铭进去。
如果这个时候艺铭和粉丝吵了起来，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至少现在，所有人把错都怪她卫小小的头上，是她玷污了艺铭的名声，是她败坏了娱乐圈的风气，对艺铭还并未产生什么重大影响。
吵吵闹闹的环境，那一刻突然安静。
因为一颗不明来历的鸡蛋突然扔了进来，很准的仍在了卫小小的头上，鸡蛋破裂后，蛋清和蛋黄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滑，让她不禁想起了古代处罚犯人时先要游街画面，她现在应该就是那个，人人喊打的犯人吧。
艺铭突然停下来，甚至什么话都没说就想往扔鸡蛋的粉丝走过去，艺铭的脸色早就变了，变得卫小小都有些不认识。
她连忙拿着他的手臂，“艺铭，你冷静点。”
“放开我。”艺铭眼眶都已经气红了，狠狠的说着。
“别把事情搞大了。”
“我看不下去……”
“有什么看不下去的，你进娱乐圈我就说过，这个圈子就是如此。你能够接受别人无条件的喜欢你，也要接受别人无条件的讨厌你。”
“我接受不了！”艺铭耍横，整个人已经气得发抖。
“在你最后离开娱乐圈之前，别在给我惹麻烦了行吗？！”卫小小一字一句。
艺铭看着她，隐忍着，咬牙切齿的问道，“一直以来，我都是在给你惹麻烦吗？”
“要不然，我现在这个地步，是被谁逼得？！”卫小小直接的问他。
艺铭突然笑了一下，讽刺的笑了一下，“卫小小，你真的是想要把我伤透了才肯罢休吗？我都已经退让到了这个地步，你到底还要怎样？”
“我不想要怎样！我现在只想要你听我的话，把今天这个事情搞定了，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路，你别来打扰我，我不会去烦你，咱们就算结束了。”
“卫小小，你真的够狠！”艺铭丢下一句，转身大步走向公司。
卫小小看着他的背影，随手擦了擦头发上的鸡蛋，隐忍着自己各种情绪，很平静的对着粉丝说道，“我和艺铭的关系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我接受你们的辱骂，接受你们不知道谁扔来的鸡蛋，我接受这些并不是因为我做了你们想象的那些事情，而是接受我没有保护好艺铭该承担的责任。我知道对你们而言，艺铭是宝，对我而言何尝不是？！今天我召开记者招待会就是把事情澄清，给你们一个交待，也希望你们能够一如既往的喜欢艺铭。如果真的对我不满，我可以申请不做艺铭的经纪人。”
粉丝突然有些震惊，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我说的是真的。”卫小小一字一句，嘴角笑了一下，“记者招待会马上开始了，坐等晚点的新闻吧。”
然后很淡定的走进公司。
粉丝似乎都被卫小小震撼了。
从没想过卫小小会说出这样的话。
本来娱乐圈的新闻真真假假谁都说不清楚，被卫小小这么说出来，总觉得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但又低不下头去承认，只能硬着头皮，看着卫小小离开。
卫小小走进大厅，转头对着跟在身后的朱红妹说道，“你先跟着艺铭，让他先别一个人进记者招待会会议室，我现在去清洗一下我自己。”
“是。但……小卫姐，你不需要我帮忙吗？”朱红妹看着她的样子。
卫小小真的好淡定。
被人这样也能够这么淡定，而且几句话让粉丝瞬间哑口无言。
到底要修炼到怎样的境界才会有如此的能耐。
心里，无限羡慕。
“不用了，你去看着艺铭。”卫小小摆摆手，直接走向洗手间。
朱红妹看了一眼卫小小，连忙跑着去追艺铭。
卫小小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现在邋遢的样子，嘴角笑了笑，笑着笑着，眼眶似乎有些红。
进娱乐圈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的扔东西。
以前也有经纪人或者艺人被这么对待过，但总觉得那都是别人的事情，总觉得和自己很远……
她咬着唇，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走出卫生间。
门口处，意外的碰到了张飞龙。
张飞龙看着卫小小的样子，笑了一下，“听说被砸鸡蛋了。”
“消息倒是很灵通。”卫小小冷笑。
她和张飞龙两个人，不仅私底下不和，面上也没和过。
“感觉如何？”
“要不你试试。”卫小小眉头一扬。
“没那能耐。本人还有事儿，先走了。”张飞龙笑着离开，又陡然说道，“听说记者招待会人很多，卫小小你的能耐果真不小。”
“多谢夸奖。”
“祝你好运。”张飞龙嘴角一勾，冷笑着离开。
卫小小看着他的背影。
在公司，如果她遭了，那么最大的受益者莫过于张飞龙。
最好是，别真的是这样。
否则。
惹到她最多也就是过过嘴上功夫，惹到了韩老爷子，自己想后果吧。
她收拾情绪，往记者招待会现场走去。
……
艺铭坐在会议室旁边的休息间里面，等着卫小小，然后去见记者。
他一言不发，脸色并不好看。
朱红妹坐在他的旁边，隐忍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说道，“艺铭，你不要和小卫姐怄气了，她其实对你真的不错。”
艺铭抬头。
“刚刚你走了之后，她还对着你的粉丝说，她不怪他们，因为她没有把你照顾好。而且还说……如果再不满，就申请不做你的经纪人了。”朱红妹说着。
艺铭看着朱红妹，“你觉得卫小小的话能够相信几分？”
朱红妹一怔。
“你跟着卫小小的时间不比我短，这么多年，你觉得卫小小的话，有几分是真的？”艺铭一字一句，“她那么会玩媒体，她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站在媒体的效应角度上，由心过吗？”
朱红妹一时哑口无言，虽然艺铭说的都是对的，卫小小因为很会玩媒体，有时候说话好像是挺夸张的，也确实虚假的比较多，但无论如何，卫小小对自己手上的艺人总是好的，艺铭现在这样说卫小小，她都有些为此到抱不平，但……
她应该怎么去反驳。
她真的没有卫小小那么能说，她咬着唇，“艺铭，你这么说小卫姐，要是小卫姐知道了，她会很伤心的。”
“不会的。”艺铭笑着说，“她那么没心没肺，怎么可能会伤心。”
朱红妹还想说什么时，房门突然被推开。
卫小小走进来，脸色自若。
朱红妹看着她，刚刚他们的对话，小卫姐没有听到吧。
应该没有听到吧。
其实，都听到了。
他们说的每一个字，艺铭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很清楚。
她是挺没心没肺的，也是真的没几句话是真话。
她就是娱乐圈里面看上去光鲜亮丽其实最灰暗的代表。
“艺铭你要说的什么，都清楚吗？”卫小小一本正经的问他，完全公式化的口吻。
艺铭点头，看着她。
卫小小是真的，不会伤心。
她听到了，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到底需要怎样的境界才可以达到卫小小的地步？！
艺铭冷笑着。
所以说，自己才会在她手上，栽得这么惨。
如此的理所当然。
卫小小带着艺铭走进会议室。
满室的记者，摄影机，照相机，工作人员，到处都是。
卫小小和艺铭出现时，原本吵吵闹闹的大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卫小小和艺铭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两个人面前都放着话筒。
记者看着他们出现，连忙问道，“请问卫小小，你和艺铭的事情是真的吗？现在媒体上都在骂你你怎么看待？”
“艺铭，对你而言，卫小小比你大了9岁，这样的年龄差对你而言一点都不在意吗？”
“卫小小，你和艺铭之间，是外界传的那样，你一直在包养他？”
“艺铭，前段时间和简妮的绯闻是不是就是为了掩饰你和卫小小的暗渡陈仓？”
“卫小小，听说你其实暗地里潜规则了很多男演员，不只是艺铭，还有很多不同的新人，这些都是事实吗？”
……
一时之间，大厅混乱无比，记者的问题蜂拥而至，完全是七嘴八舌，根本不知道谁都说了谁，而且似乎没有人愿意停下来，一直想要追问答案。
卫小小很平静的看着他们，“麻烦大奖安静一下，我想我需要你们一个一个的提问，才能够一个一个的回答，而在提问之前，我想要把我想要说的事情说清楚，而后，再提问可好？”
记者沉默了两秒，纷纷点头。
都明白，现在的混乱局面，什么都问不出来，反而浪费时间。
整个会议室安静无比，卫小小清了清喉咙。
一切就从这里开始，然后，也从这里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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