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卫小小,别撒谎就逃避
优雅的西餐厅，一个情调极好的包房。
两个人对立而坐。
似乎突然找不到什么开场白，就这么沉默着。
卫小小加了一块方糖，搅拌着咖啡，微叹了口气，“艺铭，你和简妮是不是认真的？”
卫小小还是习惯开门见山的。
她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现在，就姑且把他当成男人吧。
艺抿回视着她的视线，“你想要我怎么回答？”
“只要是你诚实的答案，怎么回答都行。”卫小小看上去真的很平静。
艺铭讽刺的笑了一下。
在她的心目中，是不是不管什么答案她都会觉得无所谓，因为，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只需要想要对策，应付媒体就可以了。
他抿着唇，“对，我是认真的。很久没有谈过恋爱了，我想要试试。”
卫小小愣怔了一下。
心随之，动了一下……
就动了一下，所以她想，应该是心跳正常时，偶尔的紊乱。
生理反应，和心理无关。
她微微的呼了一口气，看着他，很平静的口吻，“既然是认真的，就好好交往吧，其他你就别管了，我帮你搞定。”
就知道。这会是她给他的答案。
不管他是不是做错了，她给他的答案就是，她会帮他解决他的烦恼，她会处理他偶尔荒唐行为，他都可以为所欲为。
一个这么尽职尽责的经纪人，他是不是该庆幸。
他笑着问她，真的很平静，“小卫姐，你知道吗？你这么好，好到我觉得很心寒。”
卫小小眉头一紧。
这货，又在讽刺她？！
“真的。”艺铭说，看着她，那一刻似乎眼眶是有些红的，“简妮说得对，我都是在自找罪受。”
“艺铭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卫小小眉头锁得很紧，她为他考虑为他排忧，她到底哪里错了！
艺铭这小子是这几天，撞邪了吗？！
“卫小小。”艺铭突然喊她的全名，印象中，应该一次都没有过。
他总是笑眯眯，又讨好的叫她“小卫姐”，每次这么叫她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头，那一刻老是觉得他瞬间就长了一对狗耳朵，一条狗尾巴，乖得就像一只小宠物，让人忍不住狠狠蹂躏一番。
而此刻。
卫小小承认，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也莫名有点，心慌。
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无异。
“我希望发生了今天的事情，你的态度是打电话来质问我，问我为什么会和简妮那个女人上床，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上床？！或者你打骂我也好，狠狠的骂我，说我不知道检点……我真的不想听到你说，会为我解决所有的麻烦，我甚至奢望你变得心慌意乱完全找不到方向。”艺铭看着她，清凉的口吻，淡薄的说着，“真的很遗憾，所有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奢望而已，你怎么可能会为我着急一点点，你只会站在你经纪人的立场上考虑这件事情对我的影响，你只会站在工作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不带丝毫感情因素……只觉得，有些，可悲。”
卫小小一直看着艺铭。
那一刻是有些惊讶的。
她都做了什么了，让艺铭这么的不能接受。
作为经纪人，他不应该考虑他的前程发展吗？
她没有骂他，还成了她的错了！
这个世界上还真的又受虐狂？！
她抿着唇，却陡然说不出一个字。
“我和简妮不是认真的，而且我确定，之后我不会再和她吃一次饭传一次绯闻。”艺铭从座位上站起来，从头到尾没有笑一下，从头到尾没有喝一口面前他最喜欢喝得摩卡，他只是看着她，说着，“你作为这么优秀的经纪人，凭你的实力，什么都能够解决的，我根本就无能为力帮你任何忙，所以，下午拍完广告后，不要给我接任何通告了，我决定休假1个月。”
卫小小一怔。
休假？！
有没有搞错！
“小卫姐。”他恢复了对她的称呼，似乎也恢复了他的情绪，“我先走了。”
“喂……”
艺铭已经离开。
卫小小目瞪口呆看着艺铭离开的背影。
他说要休假，一个月？！
拜托，他现在这么火，她恨不得他一天24小时都在拍电视拍点电影拍广告，他现在居然说休假就休假？！更要命的是，他刚刚说什么了，他说他和简妮不是认真的，而且以后也不会再传绯闻再吃一顿饭，她怎么有种会被张飞龙掐死的错觉！
还有……
什么叫做，她什么都能解决，而他无能为力？！
她又不是神！
这个艺铭，是真的想要气死她！
她狠狠的喝了一口面前的咖啡，不爽的看着包房大落地窗外面的黄浦江，真是有种……想从这里跳下去的冲动！
艺铭这小子，天生和她犯冲吧！
……
艺铭真的休假了。
而且是关机。
她居然突然就找不到他了。
她居然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去找他，她不了解他任何成长背景，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朋友，她真的一点都不熟悉，他的生活圈。
莫名，突然有些失措。
一直说不出来的滋味，总觉得这么一个人，好像突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了，突然就没有了他任何一点消息，她整个人生貌似就真的少了点什么，想来也不知道具体少了些什么，只是习惯性地，一直以为他在身边……
前几天她还不觉得这么明显，因为一直在处理艺铭留下来的纰漏，这几天突然清闲下来，脑海里面就莫名其妙的想很多乱七八糟的思绪，不晓得为什么会这样，分明，她真的对这个小男人，没有感情的！
她抿着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对艺铭这种突然消失的方式，真的恨得牙痒痒的。
折磨着这个小男人回来了，她一定得好好教训一番，更重要的是，就算是休假也不能关机，就算是关机，也得留下一个可以联系的方式，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多了解一下艺铭的生活朋友圈了！
这么想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此刻正窝在床上想那些想不通又觉得有些生气的事情，拿起电话看着来电，接起，“王小佳童鞋，别告诉我，你一天在家闲得蛋疼。”
“你才蛋疼。”王小佳没好气的开口，“晚上到我家来吃饭，我叫了晚晚。”
“你生日？”
“不是。”
“李大国生日？”
“不是。”
“你家小花不是才生吗？没这么快过生神马的……”
“卫小小，你真是这段时间被艺铭气得脑袋短了个弦吗？我就不能请你们到家里来做客，随便吃吃饭吗？”王小佳非常不客气的口吻。
卫小小翻白眼，总结，“你丫的就是闲得慌。”
“我就是闲，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到我家来吃饭。”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卫小小看着“通话结束”的字样。
还是，好羡慕这个女人。
她翻了翻身，给晚晚发了个短信，“在片场没？”
“在，等着拍戏，小佳晚上叫到她那里吃饭。”
“我知道，刚刚给我打电话了，那晚上我来接你。”
“我给导演说一声，下午早点拍我的戏，你5点钟来接我，去小佳家里面刚好6点，去早了，我怕你不好受。”
“你才不好受！不说了，我起床了。”卫小小把电话放在一边。
程晚夏果然是什么都知道！
她不爽的走向厕所，看着厕所里大大的镜子面前自己拿有些憔悴的脸色。
尽管自己都用了最奢华的保养品，也定期到美容院去做保养，还是觉得，细纹也开始慢慢的长出来了，这个节奏，估计再等两年，就该打玻尿酸了吧。
惆怅了那么一会儿，她低头刷牙。
艺铭那小子，到底是看上她哪里了，她硬是费解得要命！
……
下午。
卫小小开车去片场接程晚夏。
程晚夏似乎是有些累的。
这么拍一天戏，早上清早八早的起床，是真的很折磨人。
卫小小随口问道，“什么时候杀青？”
“还有1个月吧。”
“杀青后，要休息一段时间不？”
“不了，你帮我安排工作就是。”
“唯一都不要你照顾的啊？”
“我会抽时间的照顾的，不得亏待了你的干儿子。”
“你敢亏待！”卫小小威胁。
程晚夏笑了一下，转移话题，“听说艺铭休假去了？”
“嗯。”这个在公司里面，都不是什么秘密了。
“以你的性格应该是不会让这块肥肉就这么休假的吧，还休假1个月，老实说，你是不是藏了什么猫腻？！”程晚夏饶有兴趣的问道。
“算了吧，那种小男人，我真的对他没兴趣。”卫小小很直白的说着，整个人看上去还真的平静到没有半点情绪。
程晚夏似乎是有些不相信，但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总觉得要卫小小承认点什么，比登天还难。
这个女人看上去口无遮拦什么都说，可但凡遇到她心底的事情，打死都不会透露半点风声，从李大国这件事情上就看得非常明白。
两个人这么有一搭没一句的说着无所事事的话题，很快到达李大国和王小佳的爱居。
一走进这里，就是一副无法描绘的温馨画面。
画面里，李大国在厨房里面做饭，王小佳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小花儿在一边的婴儿床里面摆动手手脚脚，保姆在旁边陪着，满脸慈祥。
卫小小想，自己要是结婚生了孩子，也会请个保姆吧，也会像王小佳这样潇洒的磕着瓜子，坐在沙发上指使着老公干这干那，看着自己的孩子在婴儿床里面，安稳的进入梦想。
果然。
太幸福的环境真的不适合她这种人待，会让她丧失斗志！
她还想在娱乐圈多待两年，为自己的事业，再添新高！
果断的，收拾好自己泛滥的情绪，换上一种似调侃似轻松的口气，“哟，李太太这是有多闲啊，今儿个想起咱们了？”
王小佳白了一眼卫小小，“你以为我真想你啊，我是想晚晚了，顺便叫你吃顿饭，别这么自作多情行不？”
卫小小满脸黑线。
王小佳也不在乎卫小小的情绪，对着程晚夏说道，“晚晚，你过来我给你说件事儿。”
“什么事？”程晚夏总觉得王小佳嘴里面吐出来的，绝对不是好事儿。
卫小小也觉得，不过碍于刚刚被某人讽刺了，她决定把视线先放在李小花身上。
李小花长得特像李大国了，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还有那么好看的唇瓣，这小妞还真的是很会遗产，要是像王小佳，就惨了！
突然笑了一下，要是让王小佳知道她现在所想，肯定会被气死！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不知道何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男性嗓音。
她抬头，看着李大国似乎是忙完了走过来。
“看着你女儿笑一下都不行？”卫小小扬眉。
“当我什么都没问。”李大国翻白眼，“吃饭了。”
卫小小点头，往饭厅走去。
回头的时候，看着李大国弯腰轻轻的吻了吻李小花的额头，不知道为什么，心突然就动了一下。
那么温馨的一幕……
从来都只会存在于她的梦里。
“李大国，你丫的又背着我亲其他女人了？！”王小佳突然怒吼。
李大国似乎是被吓了一跳，猛地站直，又觉得自己好像当着程晚夏和卫小小忒没面子，满脸不爽的吼过去，“我亲我女儿我天经地义！”
“那我爸亲我你觉得天经地义不？”
“……”不只是李大国哑口无言。
程晚夏和卫小小都觉得王小佳这妞心里是有多畸形！
想当初王小佳还抱怨人李大国不爱女儿，嫌弃他老土，重男轻女，现在对女儿爱不释手了，这女人又开始不平衡了！
所以说女人真的是世界上最不好满足的动物。
四个人加上保姆一起，围在桌上吃饭。
李大国的手艺一向不错，只是很少主动下厨，不过据说卫小小从生了孩子这段时间就一直都是他在做饭，好像说的是，因为卫小小要喂奶，得给李小花最健康最营养的成分。
王小佳听到又不爽了！
什么都是李小花，什么都是李小花。
感觉自己的地位瞬间低了几个档次。
“对了晚晚，我刚刚说的，结娃娃亲你觉得如何？”王小佳突然问道。
程晚夏看着她，正欲开口。
李大国很紧张的问道，“什么娃娃亲？”
“就是让傅唯一和李小花长大了结婚啊，这你都不懂……”
“不行！”李大国一口否定。
不只是王小佳，程晚夏觉得她都受伤了。
她儿子是有多差吗？被这么当面嫌弃。
“我女儿现在这么小，谁都别想占一丁点便宜。”
“我说李大国，你护短也护得太明显了，那傅唯一**都没有长全，他占你闺女什么便宜了……”
“等等。”程晚夏打断，很严肃的修正，“是没有长大，不是没长全！”
“哎呀，反正都一样。还不是不能干什么！”
哪里一样了？！
程晚夏忍了忍。
“谁都别想打我女儿的便宜。这个话题就这样，结束了。”李大国很严肃。
严肃起来，还有些恐怖。
王小佳皱鼻子，嘀咕道，“怎么就生了个情敌出来！操。”
程晚夏和卫小小忍不住的笑了，带着祝福的笑。
是真的觉得这个家里面，很幸福。
一桌子上吵吵闹闹开开心心的吃完饭之后，还陪着无聊的王小佳聊了好一会儿，晚晚借口明天有早戏，才好不容离开。
卫小小依然开车先送程晚夏。
两个人有些沉默的在上海的街头游走。
或许，各怀心思。
程晚夏看着腕表上面的时间，这个点回去，唯一和妞妞都睡了，索性。
她看着卫小小，“找个地方，喝点小酒吧。”
卫小小一怔，“有烦心事儿？”
“不是，就是想要喝点小酒了。”
“嗯，好。”卫小小没有半分犹豫。
因为，其实她也想要，喝点小酒。
总觉得这段时间太压抑了。
两个人在“浩瀚之巅”开了一个小包房，没有要服务员，也没有要公主少爷，就两个人坐在包房里面，灯开得有些暗，音乐声音调得很低，还是放的那种轻音乐，原本该吵吵闹闹的环境，却是异常的清净，还带着些不是娱乐场合该出现的小情调。
点了一瓶上好的红酒，一人一杯，轻轻的碰了一下。
总觉得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没有如此的喝过酒了。
不得不感叹，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
一晃，她们认识都超过10年了。
两个人从认识那一刻开始，应该谁都没有想过，会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忍不住的，卫小小举起杯子，“咱们再喝一下？”
“为什么？”
“还记得当初我们一无所有闯荡娱乐圈的时候吗？那个时候别说这种高级红酒了，就是这个地方的门都进不了，而现在，我们可以这么理所当然的坐在这里，所有配备的公主少爷，我们可以花了钱，任性的不要。你不觉得，我们应该为我们自己庆祝一下吗？”卫小小说。
程晚夏拿起杯子，“当然，我很庆幸，我们两个，谁都没有抛弃对方。”
清脆的杯壁碰撞声。
两个人静静地喝着酒。
两个人都有心思。
不是每一个看上去快乐看上去坚强的人都是那么的没心没肺的，她们其实藏了很多，不为外人知的，酸甜苦辣。
“想傅博文吗？”两个人喝了些酒，卫小小突然问道。
“不想。”程晚夏一口回绝。
卫小小笑了一下，显然，口是心非。
程晚夏问卫小小，“你是不是喜欢李大国？”
“不喜欢。”卫小小脱口而出，毫不犹豫。
程晚夏也笑了，显然，也口是心非。
“不过说真的，为什么不考虑艺铭？”程晚夏突然问她。
卫小小皱着眉头，“因为从来没有想过，对于这种小男人，太没有安全感了。”
“果然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啊。”程晚夏感叹，总结。
她就知道卫小小这么毫无原则的排斥艺铭，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原因，却真的如她想象的一样。
“没办法，像我这种人，可能这辈子都注定单身了吧。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喜欢自己的人自己不喜欢……”
“你确定你不喜欢艺铭？”程晚夏突然扬眉问她。
“不喜欢啊。”卫小小说得很直白。
但明显的，说出来那一下，莫名的有些心虚。
她看着程晚夏，看着她不相信的眼神，“我不喜欢。”
再次，肯定的说道。
也在告诉自己，不喜欢。
程晚夏笑了，笑得花枝招展的，还很诡异，她说，“卫小小，摒弃所有，你就不能为自己大胆一次吗？！”
“我胆子一向很大的，不需要这么一次两次，我只是没有感觉而已……”
“你敢说，这次艺铭和简妮传出来的彻夜缠绵，你半点感觉都没有？连心都不会抖动一下？！”
“我心不抖动，我丫的还能活吗？！”卫小小故意扭曲程晚夏说的。
程晚夏只说，“卫小小，每次一撒谎，你就会逃避的。”
呼呼。
咱们小卫会不会为自己勇敢一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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