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品茶会
第二百四十九章品茶会1
听某人巴拉巴拉地话个不停,顾爽终于忍无可忍地出声打断:“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还是关心关心你家娃娃吧!”
朱莉还沉浸在之前的苦口婆心中没能醒过神来,听到顾爽这么突兀地改变了话题,不由微微一愣,顾爽幸灾乐祸地挑眉,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朱莉手中拎着的一串葡萄,道:“说过不让你吃水果……刚刚,我看到八斤皱眉使劲儿,估计可能是拉粑粑了……”
朱莉闻言眼角抽了抽,悻悻地将手中的葡萄放下,然后立刻换成了一副救火队员的样子,冲到小床边儿,打开了女儿的襁褓……唔,一股子非常有特色的婴儿便便的味道就冲了出来,在空气里扩散开来。
顾爽神情淡淡的起身,咧咧嘴角道:“哺乳的时候,尽量不要吃生冷,也最好不要吃辛辣和过咸的东西,那些都会影响到孩子呢!”
“你丫的,不说过来帮忙,还在那边啰嗦个毛……”被便便的特异气味顶了个跟头的朱莉有些暴跳的趋势,嗷地吼了一嗓子,顾爽没吓到,手下的闺女却被这剽悍老妈的一嗓子吓得哆嗦了一下,扯开喉咙大哭起来。
“哇……哇……”婴儿哭的伤心至极,撕心裂肺,当娘的再剽悍,这会儿也不得不压下心头怒火。想要抱起来哄吧,粉嫩嫩的小屁股底下还有一滩黄乎乎泛着暗绿的粘稠状物质没有处理干净……那叫一个心急如焚,那叫一个兵荒马乱啊!
看朱莉这丫的手忙脚又乱的状况……呃,主要是看八斤小丫头哭的那样惨烈,实在是不忍心看下去了,顾爽这才上前,熟练麻利地先递了几张纸巾过去,然后是垃圾篓,再然后,则是婴儿专用湿巾,干净尿布……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的,让心慌意乱,手脚无措的朱莉的动作也跟着条理起来。
好不容易将小娃儿打理清爽,朱莉就要伸手抱孩子,却被顾爽嫌弃地挤开:“丫的,你给孩子揩了屁股还没洗手呐吧!”
朱莉眉毛竖了一下,随即又平复下来,露出一个苦笑来,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扔过来一句话:“唉,也就是你提醒我一句,有时候吃着东西,就给孩子换尿布,换完了,都能忘了洗手……”
顾爽抱着八斤,嘴角抽了抽,也只能摇头一笑。
想当初,她自己带宝宝那会儿,又没有现在用的一次性纸尿布,顾妈妈给送来的旧衣服裁的尿布数量还有限,换下来就得及时刷洗干净。就这样,一遇到阴天下雨,尿片就干不了,换不过来,她就只好一片一片放在电暖气上烤……洗完尿布直接拿馒头的时候有!有时候一手拿着饭,一手还在翻尿布……比朱莉现在的情况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恐怕,这也是每一个初当父母之人的必修课程之一吧!
也不知顾爽身上的气味让八斤熟悉还是八斤小丫头哭累了,顾爽一抱起来,八斤小丫头哼唧两嗓子,睁着圆圆的眼睛看了看顾爽,然后就止了哭声。
顾爽拿了片纸巾将小丫头哭出来的泪水擦干净,小丫头就非常自来熟地开始往顾爽怀里拱……呃,那个位置倒是不错,可惜的是,她现在根本没有奶水给小丫头吃好吧!
顾爽不由失笑,伸出手指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尖儿,笑道:“小丫头认错人啦,我不是你娘哦……”
“什么认错人了?喂,喂,你这女人,不要再按啦,本来小丫头的鼻梁就塌塌,再按就没了……”朱莉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恰听到顾爽的后半句话,嚷嚷了一声,又看到顾爽作怪的手,立刻跳出来维护她闺女的形象问题。不过,这女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叫本来就踏踏?!
顾爽看着被朱莉抢了去抱在怀里的八斤小丫头,哭笑不得地瞅着朱莉,无奈地摇摇头,亏她那天还觉得这丫的生了娃,升格当了妈妈成熟稳重含蓄了呢……如今看来,是她一时想多了。
“什么叫本来就塌塌,小孩子刚生下来谁家鼻梁老高啊?长长自然就好了嘛,你和你家男人又没有塌鼻梁……”顾爽忍不住还是纠正了一下,转眼看着朱莉已经解开衣服开始喂奶,也就止了口,看看天色,想想那个因为自己来躲开去喘口气的男人,笑笑,告辞。
虽然品茶会做了变动,但操作流程并没有改动,和邀请来的客人们也没什么关系,只需统一了口径,修改了一下说辞,也就妥了。
顾爽今日来朱莉这里,一来是和她透透气,说一下拍卖和捐款的事情,二来也是特意过来看看朱莉的身体恢复情况,明天朱莉要出席的,但毕竟还没出月子,若是因为一个品茶会影响了朱莉今后的身体健康,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
品茶会虽然重要,但相比起朱莉的身体健康来……根本没有可比性!
从楼上下来,顾爽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里的不仅有朱莉的老公程彦,还有一个闻声回头看过来的,眉眼唇角都含着淡而温柔的笑意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的男人,顾爽刚刚因为看到八斤想起宝宝小时候的灰暗情绪,就瞬间烟消云散了。
看到顾爽下来,程彦微笑着站起身来。
顾爽笑着走到郑卓然身边,对着程彦笑道:“八斤看着又胖了,白胖白胖的,一双黑眼睛那么有神,真是太可爱了。”
做了父母的人,恐怕最高兴的事就是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了,比夸奖他们自己都高兴。
听了顾爽这句话,程彦也毫不例外地咧开了嘴巴,当初的妖孽男人,如今也笑得傻呵呵的,连连点头道:“嗯,我天天看着,都觉得一天一个样儿呢!那啥,今上午都能试着抬头了……”
一般的初生儿,头两个月因为骨骼发育不完全,只能软趴趴地躺着,既不能自己翻身,脖子也挺不住。大约两个月的时候,把孩子翻过来趴放,小婴儿就可以自己抬头了,可能最初时间较短,但这已经是骨骼发育的开始了。
八斤还不没有满月,就能抬头……着实是长得挺快的。听了这话再回想,刚才抱在怀里,似乎也比未满月的小婴儿结实的多呢!
顾爽脸上不禁漾开一个真实开心的笑容:“真的吗?那真是太厉害了!宝宝小时候,快三个月才开始学着抬头呢!”
说着八月,顾爽的话也脱口而出,脸上的笑容仍旧灿烂无比,浑不知身旁的男人因为这句话,眼神微微一暗。
程彦却把两个人的表情都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奸计得逞的笑意,嘴上却附和着顾爽说着孩子的话题。
这个男人总是那么沉稳淡定,这回总算让他抓到一次失态。虽然说这失态实在是够隐忍够不以引人察觉。恐怕,他是听她的话想起当时宝宝小的时候,她身边陪伴的两一个男人来了吧!
和程彦聊了几句孩子的话题,顾爽就向程彦告辞,和郑卓然一起离开了朱莉家,往回走。
家里,顾爸顾妈劳累了一天,已经回房休息了,偌大一所房子,格外的宁静,仿佛空空的没有人似的。
两人手牵着手回了房间,顾爽正要主动去浴室里放水洗浴,身体一轻,已经被某人拦腰抱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明白过怎么回事的顾爽娇嗔着举起拳头轻轻地擂在郑卓然的肩头。
那样亦娇亦嗔的表情,在这一章绝色的容颜上演绎出来,顿时有些勾魂摄魄的魅惑……这是,人前的顾爽刻意平淡了表情,肃正了脸色之后所从未有过的……即使郑卓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也被这魅惑勾的腹中那团火热腾腾燃烧起来,也顾不得说什么,大踏步地直接抱着怀里的女人,直接走进浴室中去了。
池水如遭遇了暴风雨,一波一波地漾出来,水面上飘洒的一层火红的玫瑰花瓣,也随之零落到了各处,一地凌乱,一地落红。
待风歇了,雨住了,波浪不惊,顾爽软软地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地趴在男人仍旧残余着火热喘息的胸膛上,懒懒地用仅能够动弹的手指在淡麦色的肌肤上滑过,一边哀怨地娇嗔:“……让你害死了!”
一把捉住不安份的小手,郑卓然睨着一脸娇媚的女人,嬉笑道:“我怎么听着好像有些欲求不满呢……”
顾爽的身体微微一僵,这才恼羞地扬手打在他的身上,娇叱道:“去!”
“呵呵,去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让我继续,嗯?”郑卓然却继续涎着脸说着。
顾爽说说不过,脸皮也比不过,只好扭头转回身去,不再搭理某只不知怎么被刺激到的男人。
一双有力的胳膊从腰际探过来,将她搂进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热热的气息随之呼到了她的耳畔,郑卓然微微带着点儿暗哑的声音响起:“爽爽,宝宝一个总归是但孤单了,我们也该考虑考虑给宝宝造一个小妹妹或小弟弟出来了……”
一天晚上,被两个人念叨生娃的事儿,顾爽不免也有些意动。
虽说还没正式举行结婚仪式,但准生证在领了结婚证之后就已经一次性办妥了,已经躺在抽屉里好几个月了,貌似即使此时怀孕生个娃,也不会有私生子之嫌……可是,转念,顾爽不由苦笑。
她之前是有意地避开过危险期,但自从朱莉生娃之后,她也就没再注意了,如今也有将近一个月了,该有或许已经有了,没有……她实在也没有办吧。孩子来不来,有时候也是要看缘分的,不是说要就要的吧!这又不是买东西!
不置可否地往郑卓然怀里靠了靠,把自己的身子缩进身后温暖的怀抱里,顿了顿,顾爽低声道:“这个要顺其自然吧……”
说话的声音很低,却恰好让郑卓然听了个清楚。
闻言,郑卓然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就漾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两个人在一起也有几个月了,之前虽说没有刻意想过孩子的事,但,凭着自己的努力,也应该早就有了收成了吧。之前他没做要求,还只是以为顾爽采取着避孕措施,但听到今晚她和程彦谈起孩子时那真心的喜欢的模样,他才意识到,他和她之间还少了点儿什么,爱,他已经明确地感受到,顾爽对他已经不再是最初的好感,这份爱不是怎么炽烈,也没有过多的激情如火,但却如最温柔的风和阳光,让他恰如其分地感到舒爽温馨,却不会感到束缚和桎梏。
她爱他,这已经确定。若是再有一个爱的结晶,无疑是可以将这份爱升华的事情!
所以,他表现出了比平时更强迫的进攻性,他想要,将自己的种子种进她的这片土地,然后,两个人一起呵护着,发芽,成长!
如今,有听到她的回应,知道她并没有做什么避孕措施,或者之前做了,今后也不会再做,也就是同意了他的提议,他又怎么能不欢喜的有些忘乎所以?!
湿热的气息随之再次覆上她的颈侧,软软的沙哑的低语也再次在耳边响起:“那,就让我们来一起努力吧!”
顾爽很是疲倦了,已经有些似睡非睡的了,又猛然感受到颈侧的温热,浑身一紧之下,立刻伸手去推拒:“别……别闹了……嗯……”
很可惜,她的话还未说完,已经被某种柔软温热的物体堵回了喉咙里,然后,再次得到解放的口中,却已经发不出任何拒绝的声音。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赵佶(怕和谐的某粟飘过)
一夜凌乱,一晚恣意放纵,再睁开眼时,已是天光大亮。
顾爽似醒非醒地忽闪了两下睫毛,然后睁开眼睛,立刻忽地一声坐了起来。
昨天该走的不该走的走了个精光,今天可是只剩下顾爸顾妈和自己了,上千株食鼠藤的清理工作可就只有这几个人来做了。眼看天光大亮,待会儿还要召开品茶会……一急之下,顾爽完全忘记了昨晚的旖旎凌乱,猛然一下坐起来,才觉得腰酸酸的疼。
她已经多久没有这种腰酸的痛楚了,自从喝过太岁水,又被太岁换过血之后,她的身体的愈合能力那不是一般的强悍。别说一夜纵情,就是一般的跌打损伤,只要不是骨裂筋断,仅仅是皮肉之伤的话,一夜过去也应该好的七七八八了。可她现在居然感到了腰疼……
呃,这该说是太过努力,还是该说太过放纵?
床的另一侧,毫不意外的已经空了。
顾爽恨恨地瞪了空空的位置一眼,似乎是瞪在那个没脸没皮的男人身上,然后,忍着腰间的酸疼,裹了一件睡袍,利索地下床进了浴室。
腰疼不算严重,但或许是太久没尝过疼痛的滋味儿了,这么点儿并不严重的疼痛也让她有些难以忍受。若是没有办法也就罢了,明知道有好办法摆脱疼痛还强忍着,那不是坚韧,那是傻瓜!
将浴池里放满水,拿了储备的太岁水喝了一杯,又在浴池中加入了血果粉末,这才脱掉睡袍跨进热气蒸腾的浴池中去。温热的水将整个身体包裹着,带着血果清爽淡香味道的蒸汽顺着张开的无数毛孔钻进体内,加上喝进去的太岁水,顾爽腰间的酸疼以可以感知的速度减轻了,然后没了踪迹。
抬起头,轻轻地吁了口气,顾爽从浴池温热的水中站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着实太多,又起得晚了,已经没有更多的是将让她沉溺在这里,享受这份温暖的惬意和舒畅。
拿花洒冲净了身体,擦去皮肤上多余的水分后,顾爽什么也没涂,径直起身穿衣。
今天要召开品茶会,若是身上弄上什么香精香油的,到时候只怕会影响到茶叶本身的清香。
说起来,今天的品茶会还在邀请函上注明了,来客不要涂抹香水……但是女人化妆,只怕阻止不了!
唉,罢了,不管那些了,只要那些有那些真正懂茶的人能够品出滋味儿就够了。更进一步说,其实只要拍卖会成功,一线雪的品茶推荐会也就算成功了。毕竟,口味个人有个人的爱好,但金钱的多寡,才是衡量一种商品的最直观最实用的标尺!
品茶,本该是清雅之事,却也不得不被金钱的标准所劫持,实在是可叹又无奈的事情!
一边儿胡思乱想着,顾爽已经换了一套舒适的休闲服走下楼来。
果不其然,院子里的食鼠藤已经清理完毕。顾爽出门,恰迎上回转的顾妈妈。
看着脸色似乎更加娇艳了几分的女儿,顾妈妈心情格外的好,照这个情况看,她的孙子虽然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抱上,但再次抱上外孙,似乎指日可待了。
顾爽被妈妈笑眯眯地看的有些不自在,也知道,既然顾妈妈回来了,就说明食鼠藤的清理工作基本已经接近尾声了,她再去也没什么活计干了。
下意识地抬起手,揉了揉脸颊,顾爽咧嘴笑笑,做出一副最无辜的模样道:“妈,今早做什么吃的……我记得昨天捞鱼的时候捞了几个大河蚌回来吧,咱们做河鲜疙瘩汤吧!”
听顾爽如此说,顾妈妈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女儿极少对饭食提什么要求,从昨晚连续两次点菜,那么,是不是说,已经有了,开始害口了呢?
顾爽不知道顾妈妈心里想的什么,听着顾妈妈一迭声地答应下来,进去准备早饭,她立刻走出家门,去查看品茶会的现场布置去了。
今天的品茶会虽说已经与高雅不靠谱了,但毕竟邀请的嘉宾中好多身份贵重,又有那么多媒体到场,若是有个差池,或者准备不周的话,那就不是产品推广,而是臭名昭著了。
转了一圈儿,看着已经布置的基本完成的现场,顾爽总算略略放下心来。
她再次找到正在指挥布置现场的裴振宁和霍梅青,将昨晚确定的改动又核实了一遍,确定裴振宁这位主持人和霍梅青这位后勤大总管都已经将流程理顺的没有什么差错,这才和两人告别,回家吃早饭。
鲜嫩的河蚌肉,用沸水焯过之后,切成丁做的疙瘩汤,放进几片绿色的菜叶,点上几滴麻油,若是嗜辣的人还可以放进辣椒油调和,就成了一碗鲜香可口的河鲜疙瘩汤。浓郁的鲜香味儿,非常符合鲁菜的咸鲜特色,是s省老百姓非常钟爱的一种民间美食。
顾爽昨晚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河鲜疙瘩汤又格外的鲜美,所以她美美地喝了两碗才收口。
旁边的郑卓然也已经吃饱了,看她放下碗筷,微笑地替她递上一张纸巾:“你换下衣物先去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郑卓然论起私人关系来和顾爽最亲密,但今天,他却是天泽公司的嘉宾之一。所以,她此事过去打理那些事物,他就不便跟着了,只要待会儿和那些来客差不多时间入场,再旁边的角度替她把把关也就够了。
天泽公司之前初初搬来西郊的时候就开过兰花竞拍会,后来又开过游园会,说起来,此次的品茶会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基本上没什么可担心的。
顾爽自然地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和满脸微笑的顾爸顾妈打了声招呼,回房去换衣物。
虽然她今天不是主持,但,作为天泽公司的老总,她也少不得要去和那些贵宾们应酬一番。不化妆不用香水几乎成了她特有的风格,但衣服首饰还得适当打扮一下,太过随便了,毕竟还是不合待客之道的。
顾爽这套衣服是春季的时候买的,及膝连衣半袖重磅真丝裙,手绘的淡墨山水风景,几枝垂柳,一弯静水,一叶扁舟,还有远处极淡的山峦如隐在似有若无的雾霭之中,朦胧而飘渺。原白色的真丝质地,穿在身上,配上松松绾就的发髻,碧如凝翠的翡翠发簪手镯,再搭配上这纤细有度的身姿,和这张清丽绝俗的面容,当真应了一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或者,合了那句--此时幽梦远,不觉到山边。
虽然一个是淡墨风景,一个是清茶飘渺,两者却都是那么清幽雅致,又飘渺美好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真是,情景各异,其意想通啊。
因为不用化妆,顾爽很快就换好了衣服,打开鞋柜,那双银色的高跟鞋第一时间进入了眼帘,原白色的裙装搭配银白色的鞋子一定很好看吧……可,顾爽的手指从银白色的皮鞋上滑过,还是选了一双乳白色的小羊皮高跟鞋,穿在脚上,然后走出房间,走下楼梯。
郑卓然抬头凝视着,女人如一抹春日的和风,又想秋日的一湾净水,静谧美好,却又不是内蕴灵动,这么美好,纯净到了极致。
这么纯净的人儿,只怕所有在喧嚣红尘中载浮载沉的人,都会在看到她的时候,为之眼前一亮,继而入了眼进了心!
惊艳之后,郑卓然猛然生出一种冲动,想要将这净水也罢、清风也好,就此困在自己的怀抱之中,再不为外人所见才好!不然,让这般的美好公之于众,他实在是忍不住担忧那些觊觎的目光和心思。
曾经清标孤傲,卓然众人的他,居然也有这么小心翼翼,患得患失的时候!
顾爽很自然地朝着郑卓然微微一笑,抬眼看向顾爸顾妈:“爸妈,我先过去了。爸爸,您待会儿可要去……您不用不自在啊,彬子和卓然都在,您和他们坐一起不就好啦!”顾爸爸无奈地答应下来。
郑卓然也已经回过神来,说了声:“你稍等一下!”然后,匆匆走上楼去了。
顾妈顾爸和顾爽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郑卓然上楼去做什么。
不过,郑卓然并没有让他们久等,片刻之后,郑卓然返回来,手里拎着一条薄质的羊绒披巾,极浅极淡的烟绿色,展开之后,就如一层淡雾。
郑卓然将披巾展开,给顾爽披在肩头,然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签了碧色翡翠的胸针,帮她把披巾一端搭在另一侧的肩上,并用胸针固定住。极淡极浅的烟绿色的披巾,嵌成嫩芽儿形状的胸针,两边狭针形的叶状翡翠,就如刚刚从枝端采下来的茶叶嫩芽儿,泛着幽幽的碧色光芒。凝碧的翠绿色,娇嫩欲滴,通透的种水,莹光流转,似乎已经隐隐地闻到一丝淡雅幽远的清香!
“嗯,这块围巾漂亮,披上它也不至于受了冷!”顾妈妈第一时间发表意见。顾爸爸也随声附和着,连连点头。
顾爽对爸妈展颜一笑,转回视线,对上郑卓然的目光,柔柔地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前天那场细雨霏霏看着很缠绵,却只经了半天就停歇了。然而,昨天却一直还有些阴沉。直到昨晚,顾爽还一直担心,品茶会这一天会不会下雨搅了局。
没想到,今天却是雨也不见了,云也收了。一早上淡淡的薄雾,此时已经完全散去,明亮亮金灿灿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来,照着初秋的山野花丛,清新而明亮,让人们的脸色和心情,也不自禁地跟着开朗、亮堂起来。
早上薄薄的雾气带来的微凉和湿意,随着太阳升起后,已经渐渐退去,却没有秋阳燥热的一面,整个世界都明晃晃亮堂堂的,清新透亮。
顾爽走出院门,外边已经肃静了起来。
大院子里来来往往的除了本公司仍在各处检查、守候的员工,再不见一个闲杂人员。
这一次的品茶会,会议现场仍旧设在大展览室内。不过,从种植园大门口,就用了数以万计的盆栽和各色菊花,搭拼出了各种各样的茶壶茶杯造型的景台,展览室外,更是堆积了数百盆菊花珍品,千姿百态,火红鹅黄,流金溢彩,争芳斗艳。
作为背景的是一个个高壮挺拔的古树,蓊郁苍翠;有大片大片的碧绿色牧场,被细雨洗涤过后,越发的茵茵;还有不太远处小山上的果树,一团团枝叶间,一片红彤彤,一片金灿灿,如云似霞。
如此景致,由远及近,由近及远,错落有致,层层递进,又各有不同,生活在其中的人或许习惯了,不觉得怎样,但初来乍到之人,没有一个不为之惊艳和赞叹。
顾爽来到前边的时候,邀请的客人们还没有到,但各处的媒体记者却已经提前到达,正在各处忙忙碌碌的准备着。摄影记者在调试着光圈、焦距,一边抓拍着一个又一个美妙的画面。录音、采访人员,则在认真地调试着设备,或者在拿着稿件熟悉今天要采访的内容……
顾爽脚步轻盈地绕过这些忙忙碌碌的记者们,来到主会场。
裴振宁不在,霍梅青正指挥着人往主席台和嘉宾席上摆放一个个精巧的茶具。烧水的壶、沏茶的壶杯,一套一套,都是定做的顶级瓷器,或青花、或粉彩、或填白,各有不同,却都精致非常,素淡中隐隐透着低调的奢华。当然了,每个桌面上还备了玻璃杯,这个是用来观察茶叶冲泡过程中,形状和升降浮沉用的,俗称观茗杯!
所用的水,顾爽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处理,只是去荒山中寻了一处干净的山泉,竟她和胡俊修品尝之后,确定泉水清冽甘甜,用来泡茶已是上乘之选。
看到顾爽过来,霍梅青和身边的一个工作人员交待了几句,迎了上来:“顾总,一切据以准备妥当。”
顾爽点点头,霍梅青这句话的意思,现场只有她们两人懂。因为加入了拍卖环节,想要使得拍卖火爆热烈,或者想要一个理想中的拍卖价位,拍卖人往往会安排一到几个人来做托,一旦拍卖过程中出现冷场,这些人就可以出手救场。或者拍卖过程中竞价不激烈,也可以由这几个人出手挑动竞拍情绪;若是实在没有人出到理想的价位,也可以直接由这些人出手,以理想的价位将拍品买下……当然了,还有另一个情况,那就是拍卖人并非真心想要拍卖拍品,也会安排人轮番加价,直至将拍品买下带回。
托儿,在拍卖会中非常常见,也非常重要,虽然不至于每场拍卖会必然有托儿,但只要有托儿的拍卖会,势必会竞价更加激烈,最后的拍卖价格一般也会远远超出竞拍人的预期。
顾爽点点头,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周围的人群,淡淡道:“这件事一定要缜密,宁可不出手,也不要露出任何破绽!”
“顾总尽请放心,我知道其中的厉害。”霍梅青答应着,在顾爽的示意下,自去忙乎自己的事情。
顾爽则绕着主会场转了一圈,目光所及没有什么纰漏仍旧不算,还特特地用上探索能力探索了一番,确定各处确实落实到位,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又走到几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察看了一下李刚带领安保科人员连夜安装的监视安保设备,看着一个个机器闪亮的小红灯,确定这些机器都状态良好的运转着,也更加放心下来。
品茶会定在上午九点九分。
八点稍多一点儿,大门口传来了第一声汽车鸣笛。顾爽闻声回首,知道这是第一拨客人已经到了。汽车鸣笛是她和安保科员工约定好的信号。来客鸣笛,他们这边安排好的迎宾人员,就去迎接嘉宾。
裴振宁听到鸣笛声,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笔挺的西装,头发纹丝不乱,唇角甚至带了一丝微微的笑意……若非他额角上微微的汗水,还真看不出他此时的忙碌和心中的紧张来。
迎宾的工作由裴振宁和顾彬负责。会场这边则由徐湘南和霍梅青负责,她和朱莉则进了办公室,只等着最后几位首要人物到来后的迎接和应酬。
扫了一眼会场内外,顾爽慢条斯理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之前做准备工作的时候,还有些紧张和担忧,眼看着品茶会即将开始,她的心却突然镇定平稳了下来。船到桥头自然直,事已至此,随机应变最重要,紧张担忧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烧了水,从背后的橱子里拿出一只极精细小巧的紫砂茶罐儿来,然后拿了自己喜欢的一套茶具,取茶,洗茶,泡茶,斟茶入杯。正要端茶品茗,办公室的门却毫无征兆地被从外边推开了。
“嗳,嗳,还是你这里舒服,外边嚷嚷闹闹的,让人头疼啊!”朱莉嘟哝着,一阵旋风般刮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顾爽对面,自动自发地伸出手指捏了一杯茶,凑到鼻端轻嗅,然后细品。
含了茶在口中细细品味了片刻,然后才缓缓咽下……
顾爽一直垂着眼睛,默默地闻茶、品茶……却不防,对面的那只突然爆出一声嚎叫:“丫,这不是一线雪!你丫的居然藏了私……唔唔……”
一口茶含在口中还未咽下,被这一嗓子惊得差点儿喷出去。好不容易咽下去,又猛地听到对面的胡言乱语,顾爽干忙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探手……灭口……呃,不是,捂住了朱莉的嘴巴!
唔唔几声,在朱莉连连眨眼示意之下,顾爽这才放开捂嘴的手,又冷冷地斜了她一眼,这才回转身,没有继续喝茶,而是径直走进办公室附带的小洗手间里,她的虎口上一弯鲜红的血痕,正在冒着血珠子……真不知道,那只是人还是狗!
慢慢地把手洗干净,查看了下伤口,确定看起来狰狞,其实只是刚刚咬破皮而已,并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模糊。顾爽苦笑着摇摇头,正要走出去,就听得朱莉又是一声大叫:“丫,就你鬼……你把好茶藏到哪里去啦?”
顾爽不动声色地勾勾唇角,手掌一弯,从衣襟处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紫砂茶罐儿来。这只茶罐儿端的小巧玲珑的很,只比两指粗细,一只长短。想来,三生一共采了一次,只得了一两茶叶,经过品尝之后,再给了胡俊修一点点儿,她所剩下的,也不过只有十多克罢了,刚刚好装了这么一小罐儿。当时只觉得精巧细致,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这精巧细致的茶罐儿居然还有这等妙用--防盗防抢!
若有似无的得意笑容散开,顾爽反而不急着走出去了。
转念,顾爽口中微微的回甘,让她再次回味起刚刚品味三生的情形。
三生,因三泡三变,三品三味而得名。
第一次,顾爽品尝之时,三泡三变,色碧、气清、香远、变色、菊花、璨金狂舞……绝佳的口味,和美轮美奂的茶形,让她和胡俊修为止震惊为止倾倒。
那一次,为茶的品相炫目,并没有细细地品鉴茶的滋味儿。这一回,虽说品茶的意境被朱莉那丫头一而再地打断,但,顾爽此时回过味来,却又是惊喜连连。
初入口的时候,确实只如那日品尝到的一样,其气清,其香远……极细微的清苦味道之中,蕴着缠绵清幽的香,不重不浊,不厚不腻,气清香雅,堪比最最珍惜的兰香。
但经过朱莉那一惊一乍的打搅之后,过得片刻之后,再细细回味,竟然生出一种豁然之意来,就如三生三世,历尽了尘世间的富贵繁华,见过了人情冷暖之后,豁然开朗,心胸顿阔,神清气明。又如苦苦攀登,及至顶峰,一览众山之后,方觉天地顿宽,大地万物就在我脚下……那种了然,那种洒脱,于是,油然而生。
顾爽细细地回味着,宛如醍醐灌顶,顿然醒悟。
原来,之前的种种担忧,种种烦躁,种种不安……不过是过眼烟云。
且放开心胸,跳出烦忧之外,再去看之前的种种,竟了然于胸,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如此而已。
之前的自己,想得太多,顾虑太对,所以,做起事来,反而处处顾虑,处处制肘,畏首畏尾,进而,更加局促,每每总是憋闷烦忧,长久以来,竟渐渐消磨了意志,摈弃了最本心的意志……
既然已经看开了,想透了,那么从今后,万事,且随心意。
看完记得:方便下次看,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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