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百味果
第一百九十九章百味果
谈瑞林走了,路上纠结也罢犹豫也罢,顾爽一家人并不知道,她将乐呵呵的宝宝递给郑卓然,然后,返身扶着郑老爷子的手臂,一起朝着牛舍走。
一车一车的牛犊被卸下车,又被赶进淋浴间喷淋洗浴消毒,然后,又进入预养的隔离牛舍……
一家人在外边隔着窗户看着,郑老爷子啧啧感叹道:“唉,现在的牛住的房子都比当年人住的房子好啦……”
顾爸爸在一边也颇有同感地点点头,还伸手摸摸那崭崭新,整齐的房子、木窗。顾妈妈和周老太则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因为声音太小,顾爽没有听清楚,只听到周老太道:“……好像有人专门吃八个月之前的牛肉呢,说是小牛儿没产仔,没有乳腥味儿……”
顾爽禁不住笑,周老太不愧是高级厨师出身,还了解的不少。日本的神户肉牛,就是执行一套非常严格的等级、饲养、屠宰制度。神户牛肉的等级由低到高分别是:梅、竹、松、藤四个级别。神户肉牛的宰杀周期一般为出生后的6-7个月内,为了防止乳臭,必须以没有交配过的小母牛为强制必备条件。
可肉牛养成一般都需要两年,六到七个月的肉牛连个儿都没长足呢!想想,小日本儿这些做法,顾爽就觉得有些过分炒作的嫌疑了。
不过,既然人家存在,就有人家的道理。而顾爽就想养殖出自己的品质最优质的牛肉。丝毫不亚于那所谓的天价神户牛肉!
正走着,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轻音乐传来,郑老爷子和顾爸爸他们都是一脸惊异,四处看着。
顾爽微笑着解释道:“音乐能够安抚动物的惊恐和烦躁,这是养殖员给牛犊们放音乐呢!”
“啊……呵呵,早就听说又给畜物放音乐的,没想到今儿亲眼看到了!”郑老爷子先是愕然,随即哈哈笑道。
顾爸顾妈都是一脸不可思议,但他们也知道自己见识少,又相信顾爽之所以这么做,就有这样做的道理,也不多言。周老太倒是知道些,也跟着一笑而过。
绕着牛舍走了一圈儿,顾爽担心郑老爷子的身体,就关心地问:“爷爷,累不?累了,咱们就休息一下?”
郑老爷子的精神却好的很,笑着摆摆手道:“不累,不累,我每天上山下河的,比这走的路多多了,这才几步……走,咱们去那边的牧场看看,我看着那些草也不是自然长的吧?”
顾爽见郑老爷子精神不错,他说的这话也确实属实,也就不勉强,扶着老爷子朝着牧场走去,走到茂盛的牧草中,笑眯眯地看着老爷子薅了一把草仔细地看着,于是解说道:“爷爷,这是咱们种植的牧草,耐寒,耐踩踏,而且生长速度快,牛羊都爱吃,一年能够收三到四茬。若仅仅只是这些牛,仅这一片牧场里的草就够它们吃的了。”
“哦哦,如今牧草也能种植了……对了,原来好像咱们国家也推广过紫花苜蓿,说那是一种好饲料。”郑老爷子一直从军,对民政这一块了解的不多,能够想起的关于农业畜牧业的事情还都是多年前小时候在家的记忆,时隔几十年,世事变迁,也难怪感触良多了。不过,偶然想起紫花苜蓿来,还是因为,当年在沙漠边缘地区播撒牧草,还是他下达的命令进行的飞机播种。
顾爽笑道:“是啊,紫花苜蓿也是一种优良牧草,我们也有种,不过,紫花苜蓿比较耐旱,我们都种到山坡上水源比较远的地方了,这里地势低,离着河水近,灌溉便利,就种了这种喜水的墨西哥玉米草。”
“哦,是了,当年紫花苜蓿可是用来种在沙漠边儿上固沙的,想来就是因为它耐旱了。”郑老爷子点头道。
顾爽这回有些哑然,虽说紫花苜蓿相对来说比较耐旱,但那是相对于喜水牧草来说,但种植在沙漠边缘地区,若是没有相应的水浇系统作为基础……那也是白费事儿吧!
但显然这事儿与老爷子有关,而且看上去老爷子心情还很好,想想,过去那些年这些政策性错误不知道有多少,鼓励农耕,伐树毁林,鼓励畜牧,结果造成了草原负担过重,大片草原荒漠化……到了现在,环境恶化的让人无法忍受了,确确实实地影响到人类生存了,才又痛定思痛,整改环境,退耕还林,退牧还草……还有污水治理,还有荒山绿化……
可是,再看如今大规模推进的旅游业,那一片片青山绿水,随着蜂拥而至的游客,不是也在被迅速地被破坏着?
唉,算了,那些大问题真不是她能够管的。她只管好眼前的几百亩地,然后尽力帮扶一些贫困百姓,带着他们致富的同时,也将环境保护好,也就够了!
或许,她在口外的种草养殖计划实施之后,也能打造一片塞北小江南呢!嘿嘿
随手将环境治理这个问题丢开,顾爽就恢复了乐淘淘的样儿,陪着一家人做牧场一日游了。环境综合治理这件事情太大,还是交给那些官员们头疼去吧。
一转眼,宝宝已经窜到草棵子里面去了。半米多高的牧草,小东西在里边基本上直露着一颗大脑袋,却还乐呵呵地四处里乱窜,那模样就像在地里到处拱的地老鼠,呼呼啦啦地,一过去,牧草也跟着嗦嗦作响,分开继而又合上,倒伏的竟没有几根。
郑老爷子啧啧赞叹:“看来这牧草还真是挺有韧性的!”
顾爽没想到老爷子能从宝宝身上联想到牧草的特性上,讶异之后,也不禁感叹,老爷子这样的人还真就是见微知著,看什么事情都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一不留神,前边儿草丛里的宝宝不知踢到什么,摔倒在了草丛中,小胖身子立刻被高高的牧草给掩盖了。
顾爸爸笑道:“这草里要是藏个人还真和玩儿似的。”
顾妈妈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白了顾爸爸一眼:“没见过你这样当姥爷的,外孙子摔倒了你还在这里笑!”说着,就跑过去扶宝宝。
哪知道,顾妈妈过去一看,宝宝既没哭也没闹,趴在那里玩的正乐呵着呢,不由也有些哭笑不得。
顾爽几个看着顾妈妈跑过去却没有抱起宝宝,都有些疑惑,也都跟了过去。
凑近了这么一看,众人也不禁大笑。
原来宝宝跑着跑着摔了个马趴,可摔倒之后,正看到草根儿上许多蚂蚁在筑窝呢,里里外外一队队蚂蚁忙忙碌碌的,很是热闹,小东西趴在地上看起蚂蚁,竟忘了起来了。甚至,等顾妈妈过来抱他,他也耍赖皮不起身。
“你这臭小子!”顾爽一看这样儿,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上前一步就要把宝宝拎起来。上午刚刚弄了一身泥巴,下午这身衣服又没法看了,泥巴还好洗,这草汁子染到身上,洗都洗不掉的。
郑老爷子却伸手将顾爽拦住,自己上前,也在宝宝身边蹲下,和声问道:“宝宝,你看什么呐?”
“蚂蚁!”宝宝脆脆的回答。
“那宝宝看出些什么来没有?”郑老爷子就像个老顽童,和宝宝蹲在一起讨论起蚂蚁来。
“嗯……”虽说看了半天,但宝宝毕竟是个三岁不到的孩子,还真没想那么多。不过,竟郑老爷子这么一问,宝宝就立刻表现出爱动脑筋的好习惯了,皱着眉头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终于道,“嗯,爷爷,我看到蚂蚁搬家……嗯队伍很整齐,它们干活都很认真,没有偷懒的……还有……它们还互相帮助来着,我刚刚看到一只蚂蚁搬着一大块泥,搬不动,立刻就有好几只蚂蚁跑过来帮忙,一起抬回去了。”
“哈哈……不错,不错!”郑老爷子很高兴地笑着,抬手摸着宝宝的脑袋,接着道,“蚂蚁是动物界中有纪律的队伍,就像军队,没有纪律,就是一盘散沙,你干你的,他干他的,能成事儿吗?”
“不能!”宝宝脆脆地答。
“嗯,是的,没有铁的纪律的军队,是没有办法打仗的,也称不上是一支军队。好的队伍,就要纪律严明,调派有度,而且,一定要团结,互相帮助,团结就是力量。还有,一定要有肯吃苦的精神。一支纪律严明不怕吃苦,又团结的队伍,就能成就一支百战之师!”
老爷子的这番话,后边的大人们都听懂了,心中各有所想。宝宝作为主要教导对象,却还有一点点迷糊,但也不妨碍他小小的男子汉气概被激发了出来,很是豪气万丈地从草地上站起来,挺着小胸脯,拍着小胸膛骄傲道:“我不怕苦,和小朋友们互相帮助,我还讲……纪律,我长大了,一定要当一位将军,率领着一支百战之师,百战百胜!”
“嗬,小家伙很有志气嘛!要的,要的,很是要的!”郑老爷子乐得简直见牙不见眼了。
家里孙子重孙不少,可真正立志做一名军人的却是不多。小淘小子,别看淘了些,但脑袋瓜机灵,心眼儿够使,关键是小东西的心胸很宽阔,没有那么多小心眼儿,这样的性格,才能着眼大局,而不是局限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也不会抓着一些蝇头小利不撒手,这才是成就大事的基础。
顾爽看着一老一小的交流有些黑线,即为老爷子难忘行军打仗而心酸,也觉得老爷子和一个不满三岁的娃娃说这些有些可笑。不过,宝宝所得那一番话,也不知是不是听郑卓然讲故事学的,还是平日里跟着郑老爷子混学的,虽然仍旧有些童稚,但也算是有板有眼的,特别是最后一句,多么有气势啊!
嘿,这可是她儿子!
顾爽胡思乱想的时候,郑老爷子也已经起身,一手拉着宝宝,笑呵呵对顾爽道:“小爽啊,这淘小子我是越看越爱的,以后就让他跟着我吧!”
顾爽有些疑惑,郑老爷子现在每天上山下水的,宝宝就像个小尾巴儿天天跟着好不好,这不是跟着,那还要怎么跟?
“嘿嘿,我知道你疼孩子,可是小子可不是疼出来,要经受住磕打,才能长成好男儿啊……”最后一句,郑老爷子虽然还是对顾爽说,但已经多了一份感慨。听那话里的意思,是对他的儿孙们不满意?
顾爽禁不住转眼看了看旁边的郑卓然,再想道郑家爸爸还有见过没见过的几位……哪个不是鬼精鬼精的,可以说,军政商,几乎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就这样,郑家老爷子还不满意,那他心目中的好男儿是啥样儿?就宝宝这样儿……顾爽的脑海里突然显现出宝宝小包子对阵郑家一群老少腹黑的情形,呃,好恐怖地说!双方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好吧!
再说,顾爽对宝宝的要求并不高,首要的是健健康康的,其次要有个健康端正的人生观,对待自己既不要过分自私,也不要太过无私,她这个当妈的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救人舍命的事儿;再其次,她并不要求宝宝将来当什么大官、成就什么大事业,只要宝宝有一份理想,并朝着那个理想不懈地努力,充实而快乐,也就够了!
要是让郑老爷子知道顾爽对宝宝的期望就是这些,估计能把老爷子气出个好歹来。
所幸,顾爽还有点儿自知之明,生生把这些话都咽到了肚子里。只是笑着应道:“好,有老爷子您亲自教导,可是宝宝的福气呢!”
“嘿嘿……”郑老爷子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顾爽嘿嘿一笑。不过,老爷子那一口仍旧整齐洁白的牙齿,很是让顾爽有一种从脚后跟往上窜冷气的感觉。
暗暗打了个寒战,顾爽不由疑惑,郑老爷子不会有什么图谋吧?这笑的……咋这么瘆人呢!
虽然这位郑老爷子看起来乐呵呵的,平时就一副老小孩儿的心性,但顾爽知道,人家可是行伍里打混了几十年的人物,儿孙又一个个这么有成就,说郑老爷子心里没点儿东西,她是坚决不信的。此时,顾爽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宝宝被郑老爷子看上,好像是件听危险的事儿。但话已经说出口,也痛快儿地答应了,又不知道怎么反悔……对一个老人当场变脸,她好像有些使不出来。
无奈之下,只好可怜唧唧地转头望向郑卓然,向自己新任老公求助。
郑卓然对她笑笑,走过来,伸手拦住顾爽,低声道:“放心!”
很简单的两个字,郑卓然也没说怎么让她放心,偏偏顾爽刚刚提溜起来的心,就乖乖地归位了。
郑老爷子好像根本没看到这对儿小夫妻眉来眼去的算计,转眼就又把注意力都关注到了宝宝身上,一老一少又趴到蚂蚁窝前嘀咕了好一阵,这才总算结束蚂蚁案例的讨论。一家人,包括顾爽都暗暗松了口气,这一老一少都趴在这里看蚂蚁窝,其他人都跟着无聊着呢。
转眼,郑老爷子和宝宝又在草丛里找到了一个老鼠洞,郑老爷子兴趣来啦,讲了一番挖老鼠洞的经历,勾引的顾爸爸也加入了讨论,宝宝更是亦步亦趋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会儿,还嚷嚷着,挖开看看。
好么,这么一嚷嚷,顾爸爸和郑老爷子也来劲儿了,立刻派俩警卫员去拿铁锹,拎水桶。
顾爽很疑惑,挖老鼠洞拿水桶拎水干嘛?
这回没用郑老爷子和顾爸爸说话,宝宝就一句话把顾爽打发了:“老鼠一定不止一个出口,挖开洞口,就用水灌,到时候,只要在其他几个洞口守着,就能把老鼠捉住了。”
嗬,这一番见解一出,顾爽被堵了个仰倒,很伤心地窝进郑卓然怀里寻求安慰去了。
郑老爷子却看着宝宝两眼放光,心中连连感叹:这小子着实要的啊,这要是搁在战争年代,就是个大将苗子啊!而且还是有勇有谋那种!
这一挖老鼠洞,还真让顾爽发现了一个问题。在种植园那边,因为有食鼠藤的存在,花田里从来没有受到老鼠的祸害。这让她忽略了一件事,山间田野里的老鼠可是不少,养殖场这边,原本因为只是种植了牧草,除了收割牧草的时候,很少有人踏足,这就给老鼠的生存和繁殖提供了一个优良的条件。而且,养殖场中,除了牧草,饲料什么的可是不少……不过,顾爽还是觉得有点儿庆幸,总算鸡鸭的育雏室建的坚固,防鼠设施比较完善,才没让小鸡仔小鸭仔们受到老鼠的祸害。
老鼠别看不大,祸害起鸡鸭崽儿来,可是厉害得很,据记载,有的养殖户就是因为防鼠设施不够,导致鸡仔鸭仔几乎全军覆没的悲惨案例。
如今,养殖规模不断扩大,将来还会进一步扩大,仅仅靠小楼周围,院子内外的食鼠藤结的血果就有些不跟趟了。如今还没有出现供求紧张,主要是之前存货还有不少。但顾爽知道,随着养殖规模的不断扩大,存货用不了多久就会告罄,到时候现种食鼠藤就不赶趟了。
食鼠藤平时到不怎么打眼,看上去就像一些没刺的仙人指肉茎差不多,再说种植园里的奇花异草多着了,食鼠藤也就没人怎么注意了。但是若在养殖场周围都种上食鼠藤,这清理打扫的工作量可就大了去了,仅凭自己家这老人加上自己,累死也干不过来。
这么想着,顾爽不由想起了家里的一大群宠物,除了那两对生性胆小的紫貂之外,其他的动物都相处和谐,而且每天帮着家人一起清理死鼠皮捡拾血果都成了惯例了……嗯,能不能再养一些狗狗,组成一支专门清理食鼠藤的大军呢?
这种想法或许不能实现,但总比冒着泄露机密的危险找人清理放心的多。嗯,不管怎样,试试再说。
正好,她已经又培育出来几百株食鼠藤幼苗,还没找到地方栽植,如今看来,就拿到这里来栽上再说吧。
另外,食鼠藤之所以有那么强悍的食鼠功能,还与太岁分不开。正好,那个小太岁前些日子埋在药圃里了,看起来对药圃中的药物影响也不是很大,况且,紫玉已经被她偷偷地栽到了药圃里,据她观察试验比较,紫玉对于药物的生长和品质促进作用比太岁大得多。
既然如此,那就把紫玉留在药圃,把小太岁移到牧场这边来,再在它的周围种上食鼠藤,相信,今后就不用再担心牧场的鼠害问题了,而且,血果的产量也能增加,可谓一举两得。
心里有了计较,顾爽再回头看郑老爷子、顾爸爸带着宝宝和两个警卫员忙忙呼呼的,已经拿来了铁锹,也拎了水来,顾爽也觉得有趣,就走过去看。
一名警卫员手握铁锹,已经将老鼠洞口挖开,厚厚的黄土下,鼠洞蜿蜒纵深,让顾爽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地下的小小老鼠洞,居然有这么大规模,而且,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恐怕还是只看到了老鼠洞的极小一部分,后边一定会有更大规模的洞穴……想到这里,顾爽禁不住瞥了警卫员拎来的水,本来桶就不大,还只有大半桶……就这么点儿水,顾爽推测,灌进老鼠洞里只怕根本起不了把老鼠逼出来的作用。
想了想,顾爽打了个电话,很快养殖场负责灌溉的人员就开通了养牛场草场的灌溉系统。顾爽和郑卓然跑去打开一个草场上预设的灌溉箱。这个灌溉箱是地下的,盖子与地面平齐。说是盖子其实就是一个木盒子,里边也盛了土,同样种植了牧草,但因为土壤较浅,牧草的长势稍微低矮一些。顾爽和郑卓然两人通过一个小巧的升降装置,轻易地把木盒子提起,就露了地下的灌溉室,里边有各种灌溉用具,顾爽也没有其他,只取了一条长长地软管,接到水龙头上,她在这边守着,郑卓然则牵着软管直奔老鼠洞。
此时,老鼠周围的几个洞口已经被找到,顾爸爸和陈叔将其中几个堵了,只留了一个,然后警卫员一桶水浇下去,咕噜噜一阵响,冒了一串气泡就没了动静。
郑老爷子摇头:“水太少了!”
宝宝转着眼睛,一下子看到郑卓然拽过来的水管,立刻欢呼着跑过去,和郑卓然一起把水管拽过来,将水管放进老鼠洞中,朝着顾爽打个手势,开关一开,高速的水流立刻从水管中流进老鼠洞里,哗啦啦的水不停地流着,所有人的目光则都围拢在另一个出口处,就等着老鼠被灌出来。
这样足足等了将近十分钟,两只不大的老鼠才湿漉漉地从洞里爬出来。几个人一阵喊,有拿铁锹的,有拿棍子的,其中一个警卫员更有意思,直接拿着手里的水桶砸……七手八脚地一阵乱,两只可怜的老鼠一名归西,这场捕鼠运动终于圆满落幕。
折腾了这么一通,郑老爷子的兴致仍旧很高,却也有些累了,不再捉着宝宝找寻新的目标,顾爽则和郑卓然将水管、木盒子归了位,又打电话通知关闭了灌溉系统,这才一家人兴致勃勃地上车回家。
当天晚上,郑老爷子竟真的要带着宝宝睡,理由是晚上给宝宝讲故事。
宝宝晚饭后听郑老爷子讲的战争故事听得正有瘾头,看了看顾爽,又看了看老爷子,很没义气地就把老妈给抛弃了,屁颠屁颠儿地跟着老爷子回房了。剩下顾爽看着挡住了视线的房门哀怨的不行。
郑卓然心里笑老爷子这一招高超,一招调虎离山就把宝宝小包子给调走了。回头看到顾爽脸上的哀怨,却不敢将心中的欢喜表露出来,直搂着顾爽好一通柔声安慰,这才将顾爽哄上楼。
上了二楼,顾爽倒是终于肯说话了,可一开口就给郑卓然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今晚宝宝跟着老爷子睡了,也不用你跟着忙乎了,你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晚安!”
说完,貌似很坚强地看了郑卓然一眼,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老爷子千算万算估计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顾爽这是将老爷子抢宝宝的罪过算在郑卓然身上了。这算不算是祖债孙偿?
郑卓然愣在门外,好半天才醒过神来,却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回房了。
顾爽此时站在门内,正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听着外边的动静。听到郑卓然不清不愿地回了房,她偷偷地捂着嘴笑了!
哼,那祖孙二人还真是腹黑的可以,那戏演的,真是唱念做打无一不精了。很可惜,她最后终于想通了!
在郑卓然身上报复了一把,顾爽就把郑老爷子的夺子之怨给丢开了,乐呵呵地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爬上床,偌大的床没了宝宝小包子的折腾,显得空荡荡的,钻进薄被,也觉得格外地冷。
唉,平时每晚都会怨宝宝睡觉不老实,不是打滚儿就是蹬被子,这一不在身边,还真是不适应!
迷迷糊糊地,顾爽不知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揉揉眼睛坐起来,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看到空空的床才想起宝宝昨晚跟老爷子睡的,也只好叹口气,快速地走进浴室洗漱了换了衣服,然后匆匆下楼。
昨天既然打算移植血果,那今天就干起来吧。
牧场上那些老鼠,即使不危害小鸡小鸭,也会破坏牧草的根系,从而造成牧草减产。
下楼,惯例地先去培育室看了一眼。
还没走近呢,就听到笨笨含糊不清加跑调的歌声从卡鲁拉藤上传来。
顾爽很奇怪,这只笨鸟懒得可以,平时从不早起,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大清早地跑到卡鲁拉藤上去了?
蹑手蹑脚地走近,顾爽才发现,卡鲁拉藤长长地枝条垂下来,站在树下根本看不到树顶,而站的远一些,也只能听到笨笨走调的歌声,也根本看不到那小东西在树顶上干什么呢。
想了想,顾爽拍了拍卡鲁拉藤的树干,和卡鲁拉藤交流了一番,卡鲁拉藤就垂下来一些枝条,互相攀交在一起,形成一个简易的藤梯。顾爽用脚踩了踩确定可以承受住她的重量,就沿着藤梯攀了上去。
从树藤中的缝隙中钻出去,顾爽一看,嗬,原来是卡鲁拉藤结果子了,一嘟噜一嘟噜的,就像大个的葡萄,紫莹莹的泛着光彩。而笨笨这只懒鸟今天之所以起的大早,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些果子。顾爽一眼看过去,笨笨正蹲在以一嘟噜果子上,正吃得津津有味呢。吃两口,还抬起头来唱上一嗓子,看得出这只笨鸟今天特别兴奋。
这让顾爽挺奇怪,这只笨鸟自从尝过血果的滋味后,就再也不吃其他东西了,连美味的榛子和鸟类都爱吃的黄粉虫都不屑一顾了。可,今天看这样儿,笨笨明显对卡鲁拉藤的果实比血果更感兴趣,她记得很清楚,虽然笨笨挑嘴爱吃血果,但当初第一次吃到血果时,可没这么高兴。
再看卡鲁拉藤的果实,紫莹莹的还真是挺诱人的。顾爽也很好奇,能够让挑嘴的笨笨如此欢喜的果实,该是多麽美味啊!
顾爽因为是踩着卡鲁拉藤结成的藤梯上来的,也有卡鲁拉藤送她的成分在内,所以,并没有惊动到笨笨,这只笨鸟还在吃两口唱一句的兴奋之中呢。
顾爽伸手在离着笨笨较远的一嘟噜果子上采了一颗,果子入手微凉,上边还带着早上未干的露珠儿,晶莹剔透,可爱的又诱人。
顾爽几乎想都没想,就放进了嘴里,可随即,她就皱起了眉头--果子入口只用牙齿轻轻一碰就破了,里边一包果肉就化开来,成了浓稠的汁子在嘴里蔓延开来。可是,这果子汁初始的味道着实有些让人难以承受,竟是苦的,顾爽还没来得及吐掉,嘴中的苦味儿已经转化,渐渐地带了点儿回甘,再继而,这甘甜越来越浓厚,竟至渐渐形成一种香醇,让人百般回味,难以割舍了。
果子中有一个小小的核儿,顾爽吐出来一看,圆圆的小小的,有点儿像樱桃核,却比樱桃核小得多,只有绿豆粒那么大小,紫红色,光滑坚硬,想来也是有一层内果壳的。
顾爽将这枚果核攥在手心,又忍不住采了一颗果子放进嘴里,唔,这回不是苦的,而是酸的……不过,回甘依旧,却不再是浓厚的香醇,而成了清澈淡远的幽香!
嗳,明明采的是一嘟噜上的果子,外表也没什么区别,居然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还真是希奇怪哉了!
如此,顾爽就像得了宝贝,却不再品尝了。
在她的心里,这些果子就像人生的喜怒悲欢哀思苦种种滋味,一下子尝遍了就失了意趣,不如采一些回去,偶尔地品尝一个,就能让人回味无穷了。
想到就做。顾爽这一次动作就大了,直接一嘟噜一嘟噜地采摘起来。
这一来,笨笨这只笨鸟就发现了,身后的果子招了打劫的了,立刻毛了。也顾不得唱什么走调的歌了,扑腾着小翅膀儿朝着顾爽又跳又叫:“果子,我的!我的果子!”
顾爽被它逗得直笑,伸手在它的小脑袋上弹了一记,笨笨立刻用翅膀捂住了脑袋,却仍旧不甘心,看着顾爽又去摘果子,立刻又从翅膀下伸出脑袋吱吱乱叫:“我的果子,我的果子!”
顾爽呵呵笑道:“小贪心鬼,我这不是给你留了!”
说着,看了看手中的果子,差不多一人两颗也够了,也不理会暴走的灰鹦鹉笨笨,踩着藤梯,抱着三四嘟噜卡露拉果子,下去了。
抱着几嘟噜果子,顾爽径直转回了房中,想了想,偷偷一乐,去厨房洗了,拿了只漂亮的玻璃果盘装了,放在茶几上最显眼的位置,然后乐呵呵地去做清理工作了。
这么一耽误,顾爸顾妈、周老太和郑卓然也都起床了,已经来到了食鼠藤丛里开始干活了。而熊熊它们因为顾爽不再,却没有一个动弹的。顾爽一来,周老太就笑道:“瞧瞧,这些小家伙没看到你,一个个都偷懒了。”
顾爽笑笑,伸手摸了摸走过来的熊熊的大脑袋,心里却知道,不是熊熊它们偷懒,是这些宠物似乎只认她。虽然家里的人它们也不会伤害,平时碰触它们也算是比较温顺,但像这样干活的事儿,它们只是来帮忙的,而且,只帮顾爽一个人!
挨个和围上来的宠物们亲热了一会儿,顾爽一个招呼,就带着一大串随从直奔食鼠藤丛。有了这一支大军的加入,清理工作明显快了很多。没用半个小时,就清理完毕了。
顾爽和三位老人打了声招呼,带着郑卓然又转战到培育室,将培育的食鼠藤苗挖了,装在盒子里,两个人装到车上,直奔牧场。那一大群也要跟着来,顾爽就把速度放慢,让那一群在后边跟着跑,只有大赖二赖和两只雪狐还有一窝小貉子因为腿儿太短,被抱上车。
呼啦啦一大群来到养牛场外。养牛场外围还有一大片荒地没有开发,顾爽就将食鼠藤找了一片相对平整肥沃的土地种下,几百棵食鼠藤不算多,也够他们两人忙乎的。
一开始,郑卓然挖坑,顾爽就负责种苗填土,不大会儿,熊熊它们就看会了,用嘴巴叼着食鼠藤苗放到坑边儿上,而且,它们很会掌控力度,那么娇嫩的食鼠藤幼苗叼在嘴里,居然没有一点点伤害。
于是,顾爽也换成了挖坑,熊熊它们分工合作,运送幼苗的直接把苗儿叼进坑里,然后,大赖二赖和两只雪狐就跟上来,把土填进坑里,最后还用小脚丫踩结实了。干的真是又快又好。
再到后来,几只小貉子发挥起了它们打洞的本事,都看不到怎么做到的,就看到几个灰黄色的毛球儿趴在地上扭几下,一个坑就挖好了。然后,后续部队立刻种苗、填土……顾爽和郑卓然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支队伍不带了去种树实在是太埋没了!”郑卓然握着铁锹苦笑着调侃。
顾爽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原本熊熊它们能够帮着清理食鼠藤就已经够让她惊喜的了,没想到,今天收获了更大的惊喜!
就这样,顾爽本来打算一天早上载不完,就把活儿分了几批,这一天早上只带了不到二百株。可有了这么一支无敌的栽树队伍,顾爽和郑卓然眼看着,没多大功夫食鼠藤小苗儿就告罄了。看看时间很早,顾爽和郑卓然又开着车回去,将剩下的小苗统统装了,运回来。
这边儿,熊熊带着一支队伍已经干完了,熊熊和大青二青只在草丛里坐着,其他那些小家伙们就在草丛里疯开了,等顾爽和郑卓然再赶回来,小大青和小小青居然不知从哪里捉了一只野兔回来,而几只貉子和几只玄狐也各有斩获,居然捉了几只老鼠!顾爽看几只小貉子身上滚得像土猴子似的,估计这几只小家伙大清早就去扒了人家田鼠的窝了。
这些小东西被顾爽养的很是挑嘴儿,连那只野兔,小小青和小大青也只是捉回来,并不吃,都邀功似的叼到顾爽面前。很可惜,不管是野兔还是田鼠,都死了。田鼠顾爽自然就挖个坑埋了,野兔倒是算是意外收获,被顾爽拿回了家,中午正好可以加菜。
顾爽从车上拿下水和加血果颗粒拌的碎肉,给大伙儿加了一顿餐,然后,一鼓作气,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把剩下的几百株食鼠藤全部种完了。顾爽跟在后边检查了一遍,结果令她非常满意,这些小家伙们干活速度快,质量也很过关。郑卓然也又回去一趟,从养牛场中扯了一根软管过来,将新栽上的食鼠藤一一浇了一遍,工作就算彻底完成了。
一大队人马乐呵呵地回了家。
郑卓然笑道:“这就等着过几天收血果了!”
顾爽笑笑,却没有说话。她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没做呢,不把小太岁移过来,指着这些食鼠藤收血果,那可就有的等了。顾爽做过实验,没有太岁的食鼠藤,虽然也捕食老鼠,但速度要慢的多,一只老鼠的营养就够一株食鼠藤消化几个月甚至半年的,血果的产量更是少得很,一年都不一定结一根……若是那样,别说给动物们做食料,就是人吃都不够用。
顾爽和郑卓然回到家,还没进门,就听到一屋子人很是热闹地说着什么。顾爽和郑卓然对视一眼,大早上的,什么事这么热闹?
两人疑疑惑惑地走进门,就看到一家人,老老少少一个不落地围在茶几周围,郑老爷子端坐正中,手里正捏着一颗圆溜溜紫莹莹的果子在左右端详着,一边儿嘴里还啧啧称奇:“……看上去没啥特别的,咋还能一果多味儿呢?”
顾爽一看这情形,哪里还不明白,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
众人回头看过来,顾爽赶忙收敛了笑容,推推郑卓然道:“看那果子一定好吃,你也尝尝!”
说完,也不敢多停留,急急忙忙上楼洗漱换衣服去了。
刚刚她那一声笑,立刻就引得郑老爷子探寻的目光盯到她身上了。再待下去,估计她就立刻要面对一家人的刑讯逼供了!
洗漱过换了衣服再走下来,一家人已经转移了阵地,都到餐厅里准备吃早餐了。
一看到顾爽下来,郑卓然就送上一个笑,不过,那笑容里含义颇深,有一些让她自求多福的意思。
顾爽再看家中的其他人,郑老爷子和顾爸顾妈几位老人还好,陈叔和两名警卫员也都不会和她计较,偏偏那位最惹不起的朱莉,此时正剔着眉毛,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呢。
顾爽被她笑得心里有些发虚,不过还是强撑着走下来,乐呵呵道:“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这么香啊!”
朱莉却一伸手拦在了她的面前,笑嘻嘻道:“你先别吃别的,喏,先把这些果子吃了!”
顾爽一看,好嘛,她早上摘回来二十几颗果子,估计一个人尝了一颗,此时,盘子里还剩下不到十颗了。
顾爽倒是不惧,她早上只是想多留点儿悬念,以后慢慢地品尝,既然朱莉这丫头摆明了来惩罚她,她也不推辞,很爽快地在餐桌旁坐了,伸手拿了一颗果子放进嘴里。
果子摘下了好一会儿,已经没有那股凉意了,温温润润的。顾爽干脆闭上眼睛,用牙齿轻轻地把果皮磕破,呼……果子汁一下子溢满了口腔。唔……好甜!
不是蔗糖那种单纯的甜,也不是蜂蜜那种带着花香气的甜,而是一种清亮亮的甘甜,就像,就像山间清澈的泉水,清澈和润,只是比泉水的甜浓了许多。而且,这种甜味儿,并不是一过即散,而是回味特别悠长。
顾爽闭着眼睛非常享受地回味了足有三分钟,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一见她睁开眼睛,宝宝第一个沉不住气开口问道:“妈妈,什么味道?”
顾爽眯着眼睛扫了一圈儿,就见所有人的目光都关注在她的身上。
顾爽粲然一笑,咧嘴道:“甜的,非常甜!不同于蔗糖,也不同于蜂蜜……”
真要描述,顾爽却觉得有些词穷,竟不知怎么说才能将自己品尝的滋味描绘出来了。
朱莉呆愣愣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愤恨不甘地挖了顾爽一眼,低声咕哝着:“怎么偏偏你丫的就吃了颗甜的,真是没天理!”
郑老爷子一脸感慨:“唉,还真是各人品出各滋味儿啊!”这声感叹,蕴含了许多未尽之意。顾爽却大致了解郑老爷子的感慨,只怕也是像她一样,联想到人生百味,各人的生活,幸福亦或痛苦,或许也只有每个人自己才能知道了。
就像许多人看上去好像多么辛苦,多么困窘,但或许本人却甘于固守清贫,并且乐在其中呢。也有好些人,高官厚禄,或者家财万贯,却仍旧不知饕足,日日夜夜绞尽脑汁地算计,蝇营狗苟,勾心斗角,只为了获得更高的权势,更多的财富,别人或许会艳羡他们的权势、富贵,又有谁知道,他们自己心中说不出的苦楚呢!
郑老爷子是经过战场血与火的洗礼,又在高位多年,人生感悟自然不是她这个年龄的人可以比拟的,这一声感叹,其中又包含了多少滋味,也只有老爷子自己知道了。
之后,郑老爷子又道:“品尝这种果子,恰如品尝人生百味啊!”
顾爽眼睛一亮,笑道:“百味果,这个名字好,就叫百味果了!”
一家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从此,卡鲁拉藤的果子就有了一个很名副其实的名字:百味果!
有了这颗甜味百味果,朱莉那丫头也是一脸沉思状,也没心绪闹着顾爽将百味果都吃了。顾爽也趁机将这件事混了过去,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些百味果看起来不大,但十几颗吃下去,她早饭恐怕就不用吃了。待会儿,她还有一大堆活儿要干,不吃饭可没有底气。
一顿早饭吃完,朱莉就被程彦拉着去收拾新房去了。
虽然有钱,什么都能买到,但新房就是以后两人的家,自然要顺着自己的喜好,别人是代替不了的。
朱莉和程彦一走,郑卓然也去巡视南市的企业去了。郑老爷子感叹一番,吃过早饭仍旧没事人儿一样,带着三个固定跟班和宝宝小尾巴去不知是去摆弄他的野蜜蜂,还是去捉蝎子了。
顾爸爸种的果树,樱桃和杏子都已经收了,桃子却还有好些挂在树上,他要带人去收。而且,这几种水果的成功,也大大激发了顾爸爸培植果树的热情,几乎每天都长在了果园子里。用顾妈妈的话说,要不是还用吃饭睡觉,顾爸爸恐怕要住在果树园子里了。
顾爽也要去养牛场看牛犊的情况,还要去见那位培育肉牛的土专家。昨晚,裴振宁就将人带回来了,只是因为时间太晚,顾爽没见到人,今天则是要正式见面,并洽谈合并事宜,如果顺利的话,就要签订合并合同了。
牵涉到这种大宗并购的事情,顾爽还是把谈瑞林叫了来,与她一起去谈判。有谈瑞林跟着,她也就不怕合同中会有什么法律漏洞,将来会少许多麻烦。
去养牛场看了一圈儿,牛犊儿一头头精神都比昨天好了许多,经过淋浴清洗,又经过顾爽下了血本的一晚上饲养,太岁水和血果饲料一起上,牛犊儿的皮毛都黝黑发亮起来,看上去就状态不错。而且,听那几位饲养员和技术员回报,牛犊的进食情况非常好,也没有一头出现运输带来的疾病什么的,实在是很少见。
顾爽听着,只是翘翘嘴角,心里却嘀咕,她连太岁水和血果饲料都用上了,要是再有牛犊生病,那才是意外!
顾爽在牛舍里还没看完,就接到了谈瑞林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在办公室等着了。
挂断电话,顾爽仍旧将剩余的牛舍一一走了一遍,确定牛犊的情况确实如员工们回报的那样非常好,这才算是放了心。也没多说,只说让大家多多用心。养殖这个行业,技术是不可或缺的,但更加不可或缺的就是用心。
若是用了心,即使技术不过关,有了病情疫情也能及时发现,防止大面积蔓延。而且,养殖这一块说起来真的就像伺候小孩子一样,用了心的孩子水灵干净聪明,与那些没用心的对比绝对非常明显。
因为顾爽之前就曾说过奖酬措施,这些员工们也都憋着一股子劲儿呢,顾爽虽然来看,却并不多说什么,更不指手画脚地乱下什么命令,有些什么事儿还会和他们商量决定,让这些员工们也觉得受到了尊重,干起活儿格外顺心,也格外有劲儿。
顾爽将情况看完,放下了心,就和几个员工聊起天而来:“这些牛要养好了,原来那几头牛可也别偏了心给丢了。昨天宝宝看着这么多牛犊,可是嚷嚷着要当放牛娃呢,还是我说这些牛太大了,等生了小牛犊再给他,才算应了。估计每天掰着小手指头算计着那几头还没出生的小牛犊呢!”
饲养员都去忙乎着清理牛舍,续喂草料喂水去了,只有几个技术员跟在顾爽身后。
听了这话,有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就跟着笑:“那我们可要好好地挑一头漂亮的小牛给宝宝!”
另外一个年轻的则说:“这牛几个月就长得几百公斤,估计不等宝宝学会了骑牛,就够不着牛背了!”
听了这话,众人眼前都闪过宝宝小豆丁攀着一头上千公斤的大肉牛往上爬的可笑场景,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里正说笑着,从牛舍的入口处又进来两个人,顾爽视力好,一搭眼就认出了裴振宁,那么他旁边那个干干瘦瘦,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半截小老头儿不用猜都知道就是那个培育肉牛的土专家了。
裴振宁曾经也说过这人的名字,据说还是朝鲜族的,姓朴,叫朴东顺。原来一直养延边牛,还曾养出了好几头很出名的斗牛,后来机缘巧合,就开始养殖肉牛,然后培育肉牛……确确实实算是经验丰富的老专家了。
顾爽看到了裴振宁,裴振宁却还没看到她。
因为那位养牛专家朴东顺,一进牛舍,注意力就立刻被牛犊们吸引了。
裴振宁笑着对朴东顺道:“朴大哥,你看看这些牛犊怎样?我看着比在你那儿还要精神啊,真正是毛光水滑啊!”
朴东顺大半辈子都是和牛打交道,对牛的感情极深。一看到这些牛犊的状态,也是暗暗称奇,同时也非常兴奋,就像吸粉儿的一下子看到白粉一样,两眼直冒光,奔着牛栏就去了。
裴振宁早就和顾爽商量好了,也不去管他,由着他伸手去食料槽子里抓起一把饲料仔细地看着。反正血果经过干燥粉碎后,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味道,凭借肉眼更看不出什么门道。
但是一个正在牛栏里清理的饲养员一见不干了,立刻呵斥道:“嗳,嗳,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怎么随便往食槽里伸手?你的手洗了吗?”
裴振宁听着这话也没吱声,朴东顺却愣了一下,然后立刻笑起来:“哎呀,我算是服了,有这样的员工,这牛怎么会养不好呢!”
裴振宁笑笑,对他道:“朴大哥很抱歉,是兄弟我疏忽了,忘了提醒你这里的注意事项了。”
朴东顺倒是很大度,摆摆手道:“没啥没啥,你忘了我也是养牛出身嘛,这牛虽说比鸡鸭皮实,但一些注意事项还是很有必要的,不然染了病可就得不偿失了。”
说着,还向那个出言呵斥的饲养员道:“大兄弟,对不住了,是我一时没注意。不过,我洗过手了,你放心吧!”
被他这么一说,饲养员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摇摇头道:“您一听就是行家,这也是我的职责,您别见怪!”
三个人说着话,顾爽和几名技术员也到了,和裴振宁对视一眼,然后就笑着向朴东顺道:“这位就是朴大哥吧?我是顾爽,欢迎欢迎。”
朴东顺伸手和顾爽握了一下,也微笑道:“顾总您客气了。”
顾爽又笑道:“朴大哥,这些牛都是您一手养出来的,您一定比我们的经验丰富的多,也比我们更了解它们的脾性,您给看看,这样行不?和您不怕说实话,我们可是第一次养牛,心里可是没底啊。”
朴东顺虽然只看了几个牛栏,却已经将情况了解的差不多。别说顾爽不可能就拿几头好的给他看,实在没那个必要,而且,这些牛犊原本经过两天一夜的长途运输怎么也该缓几天,可今天一看,人家难怪会张口就合并他的养殖场啊,人家确实有技术啊,能够让长途运输的牲畜一夜之间就变个模样,不但没有打蔫儿的,而且个个精神良好,毛色水光油滑的,比在他那里都要好的多,他还有什么可说的?服了,而且是心服口服!
另外,朴东顺心里也有个小账本,原本他因为资金链断裂,养殖场几乎维持不下去,他热衷的肉牛优良品种的改进研究也就无法继续进行。这才不得已同意将自己的养殖场并入天泽公司。今儿一看,对天泽公司的养殖技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同时,也将合并的事情更心甘情愿了。有了天泽公司的充裕资金支持,又有他们的养殖技术支撑,只要他能够培育出优质的肉牛品种,就不愁做大做强了。
那是他的终极目标,只不过,他经过自己的努力之后,终于确认仅仅凭借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实现,有了天泽公司这个大树的支撑,他这个终极目标的实现已经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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