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没有求婚别谈领证
“我……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听到他说出领证二字，顾雪宸严重觉得自己和他不是生活在同一个空间里。虽说昨晚确实累得够呛，完事之后很快就迷迷糊糊睡着，但也不至于会连自己答应过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记得吧。
“这么重要的事，我会随便说着玩？早知道你会赖账，就该让你重复一遍录下来做凭证。”某只臭狐狸也知道单凭自己的一面之词很难让她信服，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故弄玄虚进行到底！
闷头想了好一会儿，顾雪宸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在找不到确切的证据反驳的情况下，也只能耍无赖装傻到底，“就算答应也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随口说的，不能作数。我不管，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我才不会承认。”
“好，昨晚意识不清的情况下给出的答复不算数，那我现在再认真地问你一次，等我从g市回来，咱们就去把证领了好不好？”无论是面对意识不清的她，还是面对完全清醒的她，说出这番话对容成骁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顾雪宸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着一招，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应，看她一脸呆滞的表情，显然还没有做好面对这件事的心理准备。
“如果你觉得为难，我也不逼着你现在就给出答案。这一趟去g市至少要过五天才会回来，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考虑。我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有了决定。”这件事确实不能儿戏，给点时间让她好好考虑清楚也很有必要。
表面上看，顾雪宸确实得到了喘息之机。但实际上，重重的压力已经压在了她肩上。对她来说，无论是五天是十五天，要做这么重要的决定，好像都不怎么够。
“哪有你这样的，一点预兆都没有，突然逼婚。”在没有消化这个意外之前，恐怕很难在顾雪宸脸上看到放松的、由衷的笑。
“心意相通、身心合一之后，这件事不应该是理所当然？”听容成骁这语气，明显是被逼婚一词刺激到。
“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连个正式的求婚都没有，谁要跟你去领证！”他的表情越认真，顾雪宸就越觉得压力大。情急之下，干脆一把推开他，利索地下床遁走。
求婚？把这个词默念一遍之后，容成骁忍不住对着自己的脑门拍了一掌。
就知道耍心思，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虽然平日里她都是以女王形象示人、无时无刻不显露霸气，但骨子里还是有很多小女人心思，一场浪漫的求婚也是她发自内心期盼的。
顿悟过来之后，容成骁赶紧跟着追了上去，“好了好了，等我精心策划一场浪漫求婚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答应。”
“嗯，看你的诚意。”顾雪宸并没有转过身来，不过听她的语气，明显感觉放松了不少。虽然只是临时想出来的缓兵之计，没想到居然有用，算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顾雪宸会有此想法，就证明她还没有完全做好真正结婚的心理准备。当初答应了宋易铭的求婚之后固执地决定只举行婚礼，暂时不领证，就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对容成骁，她已经完全接受，并且百分之百信任，但要决定一辈子的事，她还是觉得对他的了解不太够。
晨间的小插曲就这样被带了过去，时间已经不多，俩人也没在家里多做磨蹭，甚至难得一见地选择在外面吃早餐。
每天都吃他亲手做的爱心早餐也没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今儿在外面吃了一顿，顾雪宸才深切地意识到自己在家里真材实料做出来的早餐和早餐店各种额外加工生产出来的早餐味道有多不一样。
“粥太稠，明显是加了别的东西调出来的，没家里的好喝。”虽然某人的厨艺还处在入门阶段，稳定性实在不敢恭维，但和这些加了添加剂的早餐一比，还是要容易下咽得多。
“再等几天，以后，每天都好吃的。”而且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美味，保证你吃过之后每天都惦记。因为想给她一个意外惊喜，最后这句话容成骁并没有说出口，“我不在的这几天，你要想吃什么，尽管去骚扰苏言。”
某人说得认真，顾雪宸却不厚道地笑出了声，“你是要去办正事，就别惦记我的生活起居了，我这么大个人，还怕饿肚子不成。”真是的，不就是出去办事几天不回来么，怎么整得跟交代‘后事’似的，难道她就这么不让人放心？
容成骁对某人的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低要求表示很无语，“光是把肚子填饱还不算，得吃得好、吃得开心才行。”一个馒头下肚也最能饱肚子，你能吃得下么？
顾雪宸被堵得没话说，乖乖地把他的交代一一应下，“知道了，你不在的这几天，只要离开公司，我都会找苏言陪我一起。”经过这些日子的亲密相处，顾雪宸早就把苏言当成了贴心闺蜜，容成骁不在的时候能有她跟在身边，确实能安心许多。
容成骁这才放心，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也没逼着她把不够天然的早餐吃完，这个时间才吃早餐已经严重‘违规’，也没必要计较这么多，中午那顿好好补回来就是。
一通通畅行驶，到医院的时候刚过十点，顾淮远正在手术室旁边的准备间做最后的检查和准备。
大老远从美国赶回来的jones博士表情很轻松，看样子，今天的手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更让顾雪宸觉得欣慰的是，一向爱装的顾馨雅全程都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耐心地听着医生交代的各种注意事项，表情异常专注，看样子，应该已经做好了爸爸做完手术后的恢复期间全程陪护照顾的准备。
这也是顾雪宸为什么会劝着容成骁给她一条活路的原因。
在父母生病的时候为人儿女都希望能时刻在旁陪伴、尽孝，如果可以，顾雪宸也希望能多花点时间在医院。但残酷的现实却不允许她这么做，顾氏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而且现在又接了一个那么大的项目。她毕竟精力有限，一个人不可能兼顾那么多事。
所以，照顾爸爸手术后恢复的重任还是得落在顾馨雅身上。相信彻底看清宋易铭的真面目之后，她应该知道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以及什么才是她真正需要在乎的。
在闹出流产闹剧之前，顾馨雅见了顾雪宸时她都会笑着叫一声姐姐。无论是否出自真心，至少，她能自然地把这个称呼叫出口。
可现在，她的反应却是像受了惊小兔子似的象征性地点点头。以往，她也怕这个姐姐，但那样的怕多半是在顾雪宸的霸气威慑下不得已的本能行为。现在，她的怕更多的还是因为愧疚、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她。
这样的改变也被顾雪宸尽收眼底，虽然暂时还不可能完全原谅这个曾经做过很多蠢事的妹妹。但看在她在爸爸面前还没有完全泯灭良心的份上，她会试着接受自己还有个妹妹这个事实。
等到爸爸进了手术室，顾雪宸还是忍不住把顾馨雅叫到了一边，“不要这么战战兢兢地看着我，只要你以后安安分分的，尽心尽...
力照顾好爸爸，以前的事……我会当做都没发生。”
总是纠结于过去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事，也是最浪费时间的事，何必为了一段永远不可能改变的过去为难自己。
“姐夫昨天晚上说得对，我根本没脸再叫你姐姐。”对顾馨雅来说，姐姐的主动靠近几乎是她最近这段日子遇到的最值得高兴的事，尽管如此，她还是低垂着头，俨然一副千古罪人的表情。
虽然是误打误撞，但显然，这个称呼很好地取悦了某人，他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淡淡的笑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闪而过的笑却没有逃过顾雪宸的眼睛，“既然没脸叫我姐姐，为什么要叫他姐夫？”
顾馨雅这才反应过来，本来就觉得不太自在，这会儿脸上又多了一丝尴尬。
“脸面都是自己挣回来的，你自己好自为之，那些损人不利己的蠢事以后别再干了。”冲着这一声姐夫，本来对顾馨雅很不待见的容成骁竟然主动站出来帮她说情。看来，投其所好真的很重要！
“还有，看人的时候记得把眼睛擦亮一点。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他会背叛我，迟早有一天也会背叛你，这种人，不仅要毫不客气地一脚踢开，把他踹倒之后还要跟上去补两脚。”这夫妻俩，教训人也要一唱一和，而且句句狠毒、直取要害，就好像事先经过彩排似的，要不要这么有默契。
“知道了，以后……我什么都不想了。只希望爸爸能尽快恢复、出院回家。”此刻的顾馨雅已经被被伤到了极致，再毒舌的话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杀伤力。相反，她很感激在这个时候有人愿意狠狠地打她‘一记耳光’。
顾淮远的手术十点半开始，即便做足了准备，而且有老手操刀，却依然要进行超过三小时。
依着容成骁之前的安排，本来是打算趁着手术进行时带顾雪宸出去吃顿好的把早餐不够的部分补足。可看到她满心忧虑地一直盯着手术室上方的灯，他也意识到她现在应该没有享受美食的心情。
最后，在他即将短暂离开之前的最后一顿居然是拿医院餐厅提供的套餐随便对付过去。
让人欣慰的是，手术室上方的红灯灭了之后，从里面走出来的jones博士表情依然轻松。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也可以从他的轻松表情上猜出手术的进程是否顺利。
“take—easy，everything—is—running—smoothly。（别担心，一切都很顺利）。”当然，最后还是得从住到医生口中听到确切的回应。
一直跟在jones博士身边当助手的于医生已经猜到病人家属接下来会问什么，不等他们发问，便主动把话接下，“因为担心手术时间过长，麻醉药的剂量稍微多加了一些，大概还要过二十分钟病人才会醒过来。你父亲最近恢复得很好，给手术创造了很好的条件，重新修复之后的心脏功能应该比我们想象中更好。”
“您的意思是……以后他可以像正常人那样生活？”爸爸毕竟才刚过五十，还有大把的好日子没享受，顾雪宸当然希望这次手术不会给他以后的生活带来太大的影响。
“理论上来说完全没问题，不过还是要格外注意，不能让他受太大的刺激，也不能太过劳累。”于医生说的话几乎是所有医生都会对家里有做完心脏手术病人的家属叮嘱提醒的，这也意味着顾淮远的病情已经进入了常规恢复期，已经不需要做其他特别维护。
卸下心头的一块大石之后，顾雪宸终于可以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上，“马上就要到两点，你是不是该准备去机场？”
“没事，我想等岳父大人醒了再走，时间应该来得及。”再等二十分钟也就两点十分，从这里去机场只要半小时，完全足够了。
顾雪宸似乎还有话想说，嘴角嗫嚅了一下，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既便如此，容成骁还是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不用去送我，安心在医院陪爸爸要紧。”
“可是……如果爸爸知道我没去送你一定又会板着脸教训人。”天生矫情的人真是伤不起，明明心里舍不得，很想多陪他一会儿，却偏要拿爸爸出来做挡箭牌。
好在容成骁已经找到了对付矫情的妙招，“所以，你想去送我，只是不想被爸爸念叨？”
“也不是，你这一走要好几天才会回来，刚开始可能会很不习惯。”顾雪宸还是这么没用，一点激将都受不得。
她说不习惯，而不是舍不得。对容成骁来说，这个词明显更严重。不舍可能只是一时的情绪，人一走可能就散了，而不习惯却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可能会一直困扰着她。
“那就别去了，看到你依依不舍，我更不想走。”从一开始容成骁就没想过让她去送，她能有这个心，他已经很满足，“就这么说定了，等一下你只要送我到医院门口就行。”
仔细想想，他说得也很有道理。虽然分开的时间只有不到一周，但毕竟是他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分开。怎么说现在也还处在热恋期，就算时时刻刻粘在一起也不会觉得腻，别说依依不舍，就是会‘失魂落魄’也不奇怪。
“那……等你回来的那天，我去接你？”不喜欢依依惜别，看到迫不及待地飞奔过去接他总可以吧。
“如果我在上班时间回来也没问题？”公然‘翘班’，只为了能早点看到他，这件事容成骁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有什么关系，公司的其他员工都可以请假，难道我就不可以么？”顾雪宸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丝毫不觉得这样的行为和她是女王属性完全不搭。
可惜，某人已经在酝酿‘阴谋’，她能不能有表现的机会还很难说，“你有这个心，我很高兴。要不要去接，还得看航班情况，如果正好赶上最晚的航班，你还是安心在家等我。”
“你就不能掐好时间，选择下午的航班？”从d市到g市的往返航班每个时段都有，居然以此理由拒绝，严重怀疑他是在故意找茬！
“好好好，都听你的，等我确定好回程的具体时间再告诉你。”现在答应得这么好听，到时候要是没这么做，被狠狠bs一番肯定是少不了的。不过，既然有此决定，容成骁自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有了那个意外惊喜，她哪里还有闲工夫生他的气！
于医生估计得非常准确，二十分钟后，顾淮远醒了麻醉。虽然不能说很长的话，也不能动，但看上去气色还不错，各项指标也都处在非常平稳的水平。
确认岳父大人安然无恙之后，容成骁马上就要启程出发。正如顾雪宸之前所预料的，容成骁才刚道完别准备离开，她家老爸就迫不及待地下令，“这里有医生护士，还有馨雅，你去送送他。”
“嗯。”爸爸才刚醒，顾雪宸当然不会正面拒绝。送肯定是要送的，只不过不是送去机场罢了。
顾雪宸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经历过依依惜别这回事，看到他的司机已经把车子开到了医院正门外，她才勉强憋出一句‘到了...
给我打电话’。
“就这样？”只是一句标准的贤妻之言显然不能让容成骁满足。
他一边说一边向前倾身，深邃的黑眸紧锁着她的，呼出的灼热气息很快就将她包围。
于是，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门口，她主动吻了他。
情不自禁也好，鬼使神差也罢，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这么做了。而且，做完之后一点也不觉得害羞和尴尬。
转身离开之前，容成骁只给了她四个字：“我会想你。”
这个时候，最理所当然的回应应该是‘我也是’，可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的顾大小姐却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赶紧把正事办完了回来，不准想！”
看来，顾大小姐的eq还是有点不够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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