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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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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

  看赛龙舟那天,强吻了自己的那个登徒子!

  危险意识,让冷君柔准备往外逃,然而,那只手臂如铁一般的硬,令她根本动弹不得。

  于是,她运起武功,对他做出袭击。

  男人也连忙迎战,他的功夫超出她很多,不久便把她制服。

  “放开我!”冷君柔杏眼圆瞪,娇喝道。

  男人好像听不见似的,纹丝不动。

  “你到底是何人,三番五次地调戏本……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冷君柔继续怒斥,她很讨厌眼前这个男人,讨厌他那坏坏的表情,讨厌他那邪恶的眼神,讨厌他的强势,讨厌他……反正,他全身上下,都令她感到无比的恶心。

  “是谁?不就是大名鼎鼎,美名整个东岳国的孝端皇后嘛!”终于,男人开口,与上次那样,醇厚的嗓音隐隐透着几许嘲弄。

  冷君柔陡然一僵,他……他知道自己是谁?那他还敢这般无礼对自己?他到底是谁?她内心的疑惑不禁加深了。

  “现在整个东岳国都在流传,他们的皇后不但美若天仙,且聪明能干,慈悲为怀,看来古煊目光不错,这次是选对人了!”男人接着说,语音里听不出半点赞扬,反而是不屑和狂妄。

  冷君柔则更加震惊,他到底是谁?胆敢直呼古煊的名字,难道他不知道这样有可能会被杀头的吗?

  “你到底是何人?有何目的?赶紧如实招来,不然本宫要大喊了!”冷君柔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见他依然无动于衷,她愈加恼羞成怒,张嘴,朝着紧闭的房门便喊。

  可惜,她尚未喊出声,一只大手袭来,堵住她的嘴,同时,有样东西掉进她的口腔,直溜到喉咙深处。

  “唔——”

  冷君柔纤弱的手,使劲掰着那只大手,她还准备用脚踢他,却发现,自己双脚仿佛被钉在地上,下半身无法动弹。

  这该死的男人,因何武功如此之高,每次都在她猝不及防之下点了她的穴道,别说想还手的机会也没有,就连想朝外呼救都没机会。

  这还不是最可恶的,接下来他的话,更是让她头一次起了想杀人的念头。

  “你已经服用了我的蚀心断肠丸,接下来你得听我的话,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会死得很惨!”男人再一次开口,语气不似先前的嘲弄和戏谑,忽然多了一份狠绝。

  冷君柔宛如被雷电劈中,浑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住了。他说什么?这登徒子说什么?蚀心断肠丸?以后只能听他的话?

  “你到底是谁?”冷君柔发现,自己快要疯了,被这个杀千刀的男人逼疯。

  男人却淡然无比,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英俊的面庞高深莫测,稍后,薄唇轻启,微微吐出两个字:“易——寒!”

  易……寒?!易寒……莫非是……

  “看来你听过我嘛!我还以为古煊是个响当当的男子汉,不料也只是个没用的孬种,竟然什么都和你说!”嘲弄的神色,再度爬上男人的脸。

  冷君柔震惊未退,羞恼又起,他这是什么话?难道和心爱的人坦白就是孬种?依她看,他才不是个男人,因为,真正的男人是不会靠女人来完成大事。

  就像古煊,即便面临再大的困境,也会自个解决,绝不让自己操心,虽然自己也希望能够为他排忧解难,但他那份心意,让她着实感动,令她无法自控地,更加深深爱他。

  思及此,冷君柔不禁替冉妃感到不值,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尽管英俊不凡,睿智强势,然而,他看不起女人!他不懂爱!也是,倘若他懂爱,就不会把冉妃送给古煊。所以,他才是真正的孬种!

  冷君柔眼中泛起的鄙夷之色,使得易寒俊颜也渐渐浮起不自在,心头微愠,向来都是他这样不屑别人,而她,是头一次这样对自己,看来,她胆子不小!

  不过,这么漂亮独特的女人,怎能让古煊那家伙占有!

  想罢,易寒俯下脸。

  冷君柔岂会不清楚他的意图,连忙把头一歪,躲过他那肮脏的嘴唇,同时怒问出来,“想要我和你合作,立刻给我停止你那无耻淫邪的思想和举动!”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谈判的本钱吗?”易寒嗤哼,被她眼中的厌恶挑起了不悦。

  “那你试试看!”冷君柔不甘示弱,内心里已经相当憋闷和气恼,古煊和蓝隽他们应该还在谈公事吧,不知他会不会感应到自己遇险了。

  看着她刚烈大胆的样子,易寒眸光一阵晃动,稍后,他站直身子,又是闪电般地点了她的哑穴,继而走开,一直走到窗口那,高大的身躯几乎将整个窗户堵住。

  冷君柔这下是完全反抗不得,只能用她喷火的美眸死死怒瞪着他。好一会,总算等到他回到身边来。

  “我想见冉花容,你帮我安排。”嗓音淡淡的,冷冷的,没有丝毫温度,他短促地吐出这句话,深邃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冷君柔立即怔然,在他解开她的哑穴时,佯装不解地问,“什么冉花容?谁?”

  易寒沉吟一下,毅然道出,“被你们关押在宫内的大牢,冉妃!”

  冷君柔内心再一次震撼,虽然已从古煊口中得知冉妃和易寒的关系缘由,可她万万想不到,易寒会主动提及,他肚子里,到底装着怎样的计谋?也罢,自己暂且按兵不动,对他试探试探。

  俏脸呈现一派严肃状,她质问着,“冉妃?你要见她作何?她是后宫嫔妃,且是戴罪之身,岂是你能随便见到的?”

  “所以我才叫你安排啊!”易寒唇一勾,眼中又是那种嘲弄之色,“别给我演戏了,你们囚禁她的原因,我已知道!”

  囚禁冉妃的原因?他已知道?难道……看来,这个易寒不容小觑。

  “三日后的巳时,你带她去到后山,点燃这个东西,我会立即出现!”易寒忽然给她塞了一样东西,且点开她的穴道,把她推出门外去。

  重重的一道关门声,让冷君柔从呆愣中清醒,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她美目一片惘然,少顷,即刻自个把脉,发觉脉象并没任何不妥。

  若非看到手中这个所谓的“发信号”工具,她还真不相信刚才的情景真的发生了,他灌进自己喉咙的那个东西,确实是那什么所谓的“蚀心断肠丹”吗?刚才见不到药丸是啥模样,只觉喉咙一阵冰凉,带着一种苦涩。

  他具体想要做什么?事情的发展,他应该都事先做好策划的吧?他能大胆提出要见冉妃,应该也是胸有成竹的吧?

  刚才在房里,她无法呼救,现在可以了,但她也没有叫人来,她觉得,这个易寒太厉害了,他能获悉那么多信息,说明他掌控了许多事,说不定房内现在已是空荡荡一片,再也不见他的踪影。

  “柔儿,原来你跑到这儿来了!”蓦地,一声急促的呼唤,中断了冷君柔的冥思不解。

  定睛之后,看到了满面急切的古煊。

  他不由分说地拥住她,低沉的嗓音惊悸仍在,“朕不是叫你在房内等吗?你出来怎么不让侍卫跟着,万一你有啥意外,你叫朕如何是好!”

  明知她会武功,明知她也能自我保护,可这儿毕竟是烟花之地,什么人都有,他不得不恐慌!

  感受到他的惧怕,冷君柔心头一暖,下意识地回抱住他,娇小的身体朝他贴得更近,对他道歉了出来。然后,她还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对面的门口,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和他说。

  “皇上,皇上……”

  不久,另一个叫唤声响起,是蓝隽,他面色窘迫,两手做着某种动作。

  冷君柔这才发觉,自己此刻是女扮男装,和古煊拥在一起,的确不妥。

  反观古煊,还是雷打不动的淡漠和镇定,牵起冷君柔的手,离开现场。

  冷君柔深知他的个性,便也不做任何劝说,只是低垂下头,随他往前迈步,幸亏这块地方比较僻静,不然“两男人”这样亲密牵手,不吓住大家才怪!

  回到厢房,和四娘说了声告辞,大伙正式离开琉璃阁,出发回宫。

  冷君柔回栖鸾宫,古煊则继续去忙公务。

  小希尧正好醒来,她本来想给他喂奶,但考虑到自己不知是否真的中毒了,安全起见,最后还是把奶娘唤来,让奶娘代替。

  待小希尧吃饱,她屏退众人,自个陪他玩耍,教他说说话,直至他又睡下了,她也开始午休。

  安宁静谧的寝室里,小希尧在床上睡得正香,她则盘膝而坐,边静静注视儿子天真无邪的睡颜,边回想起今天的事。

  回宫途中,她左思右想,好几次想把此事告诉古煊,但每当话到嘴边便打住。太多的顾虑,太多的犹豫,让她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她并不是怕死,而是担心,古煊知道后冲动起来怎么办?然而,这么大一件事,不仅关乎到自己的性命,还关乎到国家社稷,要是不告诉他,也说不过去。

  易寒给3天时间,3天很快就过去,这也代表着,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和抉择。事关重大,她又不能和其他人说,唯一能倾诉的对象是蓝隽,可惜自己根本没机会和蓝隽单独相处。

  怎么办?自己应该怎么办?告诉古煊?还是私下遵照易寒的要求,暗中探究易寒到底想干什么?可是,单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行吗?

  眉头深锁,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猛然惊觉,背后有股异样在靠近。

  有人!但不是古煊!也非其他宫奴,因为宫奴进来,一般都会先敲门的!

  她迅速回头,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后,警惕惶恐的心马上变成了惊喜交加。

  “大娘,你……你怎么来了?”冷君柔连忙下床。

  原来,来人是冷宫密室里的神秘人,依然一身黑衣打扮。

  冷君柔不禁怀疑,这光天化日的,她这样的打扮,是如何避过那些守卫和宫女,顺利进入自己的寝宫,简直是神出鬼没似的,若非她有影子,自己还真以为,她是鬼魂了呢!

  同时,冷君柔还暗暗庆幸,幸亏她是好人,否则,自己被人暗算了还不知道。

  神秘人眸光犀利如旧,定定注视着冷君柔,稍后,漫不经心地道,“你有事困扰?”

  冷君柔即时一愕,她……她怎么知道?

  “你今天面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让你不知所措,且无法抉择,是吧?”神秘人接着说,继续给冷君柔带来震惊,“其实,爱一个人并非什么都要跟他说,你贵为后宫之首,应该有自己的主见和智慧,这样,才会令他更迷恋。”

  冷君柔双眼已瞪大得好比一对铜铃,这神秘人……未免也太神了吧?竟然能够看透人心!

  “大娘,请问,请问你到底是谁?”冷君柔忍不住,再次问她的底细。

  神秘人还是不答,自顾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和建议,“既然觉得有些话不该让他知道,那么,你坚持,用你自己的能力去帮他,给他一个惊喜,让他永远记住那一刻,你是如何得令他兴奋和激动!”

  “你是否知道些什么?”冷君柔沉吟片刻,也继续追问着。

  可惜,无论冷君柔如何期待,始终得不到想知的答案,这个神秘人,真的个怪人!

  她已不再吭声,视线越过冷君柔,牢牢地落在酣然大睡的小人儿身上,约有一阵子,才移开目光,给冷君柔一个深意的瞥视,扬长离去。

  冷君柔想叫住她,有一肚子的疑团想问清楚,但结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神秘人的影子一点点地消失于门外。

  呆立在原地,她回头琢磨和揣测神秘人方才说的那番话,同时再次纳闷,神秘人因何这般神通广大,样样知晓!

  她总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很多人,很多事,好像都有牵着,无形中成了一种关联,具体怎样,她又理不清。

  不可否认,神秘人的建议挺有道理,或许是因为太爱古煊,自己心里也一直想着让他看到自己的优秀,给他一个完美的形象,这样,他会愈加地深爱自己。因为,自己就是深深沦陷和沉迷在他的种种优点当中。

  那么,自己是要采纳了神秘人的建议,不把此事告诉古煊,自己先行动?

  于情于理,似乎都应该,毕竟,神秘人前几次的建议,都让自己得到了好的效果。

  假如遵照神秘人的建议,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带冉妃去见易寒?万一易寒顺便带走冉妃呢?凭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易寒的对手,易寒想带走冉妃,轻而易举!

  “哇——”

  蓦然,一声熟悉的哭啼,打断了冷君柔的沉思。

  尧儿醒了!

  她心头悸动,回头奔至床前,将小希尧抱起,“尧儿乖,别哭,别哭!”

  奇怪的是,小希尧并不像以往那样一哄就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加大声,无比的凄厉。

  冷君柔更是心如火煎,于是把他抱直,让他趴在自己的肩上,边来回走动,边轻拍他的脊背,继续哄着,“尧儿不哭,不哭哦,刚才做噩梦了吗?别怕,母后在,别怕……”

  这时,紫晴闻声赶到。她也是头一遭碰上小希尧哭得这么厉害,满腹困惑,从冷君柔怀中接过小希尧,可惜,即便她使出了浑身数解,也依然哄不住小希尧。

  “娘娘,怎么办?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我想小皇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紫晴抓耳挠腮,急得像是热锅上蝼蚁。

  冷君柔则被那一声声凄惨的哭喊弄得柔肠寸断,手足无措之下,也只能赞同紫晴的提议。

  不过,紫晴刚扭头,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大步走进,是古煊。

  看到他,冷君柔和紫晴皆如见到了救星,特别是冷君柔,忍了很久的泪水终唰唰涌出。紫晴则急促向古煊禀告情况。

  古煊先是对冷君柔安慰一声,从冷君柔手里抱过儿子,说也奇怪,小希尧一碰到父亲的怀抱,立刻停止了哭泣。

  冷君柔和紫晴惊喜之余,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紫晴还开始有心情拍马屁了,“看来还是皇上有办法。”

  古煊唇一抿,回到床前坐下。

  冷君柔也赶忙跟过来,干净的手帕轻轻拭擦着儿子泪痕未干的小脸,嗓音难掩哽咽,“小尧儿,你吓坏母后了!”

  “对了,皇上,娘娘,那还要不要宣太医给小皇子瞧瞧?”紫晴也提醒道。

  古煊沉吟片刻,点头,待紫晴出去后,他目光回到冷君柔的身上,先是心疼地注视了一会,腾出一只手,拥住她,安抚道,“没事了,别担心。”

  冷君柔心里依然无法平静,顺势依偎在他的胸前,微微的叹息。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让她手忙脚乱,那一刻更深深意识到,自己对儿子是多么的重视,一想到他会有啥毛病,她简直心如刀割。

  “呀呀呀……”

  伴随着一声咿呀叫,冷君柔发觉头发被撩动,不由得抬起头,是小希尧,他胖呼呼的小手,正拨弄着她的头发。

  冷君柔趁机握住那只粉嫩嫩的小手,放到嘴唇轻吻,然后,把他小小的身体从古煊怀中接了过来,略带责备地呢喃,“尧儿以后不准这么坏知道吗,不准再这样吓母后。”

  小希尧不懂说话,只是咧嘴呵笑。

  是古煊,代为回答,“好,尧儿告诉母后,说你知道了,以后绝不会这样,不会让母后担心。”

  看着小希尧那可爱淘气的模样,冷君柔心情恢复些许雀跃,伸手,在他粉嫩的面颊轻轻拧了一把。

  一会,太医匆忙赶到,经过一番详细的诊断,确定小希尧并没什么事,刚才突然大哭,估计是平时被吓到。

  大家总算彻底放心,宫女也正好前来提醒用膳时间到了。

  原来,古煊忙完公务,就是赶着过来陪冷君柔用膳,不料会碰上儿子突然大哭不止的局面。

  心情放轻松,用膳的时候也吃得愉快,晚饭后,古煊带冷君柔出到院子散步,小希尧也一起,他正坐在蓝隽制作的婴儿车内,由古煊推着。每次推着这架奇异的车子,古煊都忍不住对蓝隽的才华感叹一番。

  为了方便散步,院子里各棵大树都挂了一盏灯笼,加上是月中,明月高挂,整个院子亮如白昼,随着那徐徐晚风,一家三口走到好不悠哉。

  最后,他们在一片花海前停下。满天星鲜花,是冷君柔命人栽种,此刻正逢花期,无数花骨朵灼灼其华的盛开着,清淡,雅致,芳香馥郁,瑰丽灿烂。

  冷君柔不禁想起,一年半前,自己刚被古煊调到身边当侍女,有次在院子里的那片满天星花海前翩翩起舞的情景,于是稍微侧目,对古煊询问出来,“皇上,您当年为何亲自为柔儿捡花环,还给柔儿戴上?”

  古煊一听,怔了怔,他似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望着他一副茫然状,冷君柔欣悦的心猛然一沉,原来,他不记得了!

  古煊观察力细微,自然也看出了冷君柔的失望,故他拼命想,奈何,脑海似乎只有零星碎片,并无当时的具体画面。

  “柔儿,不如……你跟朕详细说一下?说不定朕能够记起来了。”为了逗她开心,古煊暂时只能这样道。

  殊不知,他弄巧成拙,冷君柔低落的心情持续下降,讷讷地道出,“呃,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

  她的心思,古煊岂会不明白,内心不觉更加懊恼,他弄不清楚,脑海明明有点印象,可当他想进一步追忆时,又成了空白一片,这,到底怎么回事?瞧她那失望的样子,他想,当时的画面一定很美。既然如此,自己一定有印象才对,毕竟,很多有她参与的往事,自己都记得呢!

  其实,古煊根本不知道,很多往事,都是此刻尚存记忆的,他失去的美好记忆,又何止是冷君柔刚刚提起的那个!还有许多许多,关于他和冷君柔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象征着他对冷君柔深深的爱恋,如今在他脑海已经没了影子。

  “柔儿,那朕问你,你记得十天之后是什么日子吗?”为了驱走冷君柔的失落和惆怅,古煊转开了话题,语气尽量显得轻快。

  冷君柔依然闷闷不乐的,不解地摇了摇头。

  “你的生日!”他点了点她的鼻尖,这小东西,连自个的生日都不记得。

  冷君柔恍然大悟,对哦,他不说,她还真忘了呢!想到他时刻惦记着自己的生日,一股激流马上涌过心头,先前的不快和怅然也跟着消失不少。

  古煊更是心情雀跃,拥她入怀,“柔儿,还记得你去年的生日是如何度过的吗?”

  去年的生日……去年的生日……当时,他为自己举办了一个很大的生日宴,叫文武百官、王公贵族和后宫嫔妃都参加,在所有人的面前展现对自己的极宠,他还特意命御膳房调了一种果汁,起名叫爱的宠溺,他说,永远都会爱自己。

  “这次朕不打算让别人参与你的生日,决定只有我们两个人过。”古煊接着道。

  “只有我们两个人过?”冷君柔也开始出声,其实她也不喜欢那么多人,毕竟,在那样的大场面,自己得规规矩矩,维持一个标准的笑容,俨如一个木头人,机械性地做着一系列僵硬的表情。

  “届时朕会带你去一个地方,那儿,有花,有草,有温泉,还有大大的浴池,大大的床榻,还有……很多很多。朕会给你一个独特浪漫、永世难忘的生日,让你永远记住那一刻,永远记住朕是多么爱你!”古煊说出他的计划,这些事儿,他早就暗中筹备和安排,本打算到时给她一个惊喜,却因刚才的事,他只好提前说出,他太爱她,压根舍不得她有任何的难过。

  他的爱意,冷君柔自然是感觉到了,先前的哀伤和忧郁已被欣喜冲得荡然无存。

  她决定,不会再怪他,不会再纠结,而且回想起来,其实自己不该太事事计较,毕竟,他是皇帝,掌管的是一个国家,每天面临的事情多如毛,这些儿女私情,根本不可能时刻记在心中。自己每天就围绕着他和儿子转,哪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他呢!

  他日理万机,还能记住自己的生日,花时间和精力筹备,那已经很难得,若非极大的爱,不然不会让他这样做的!

  心中太多的感动和激昂,冷君柔什么也不顾,直奔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他,“皇上,谢谢您,柔儿相信,到那天,柔儿一定看到很多惊喜,会再一次深深体会幸福和快乐!”

  古煊笑了,好看的薄唇勾出一抹满足欣然的笑,总算把她哄回来了!

  于是,他也伸出手,用他强健有力的手臂将娇小的她深深包围住,保护在他安全的臂弯中。

  深深相拥的身影,被月光拉成了一个长长的影子,影子投射在婴儿车上,投射在车内的小希尧身上,就像一把稳固强大的伞,安全保护着他。

  小小的脸蛋,那么的俊俏,那么的娇嫩,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莲藕般的粉臂兴奋地舞动。

  此刻,小希尧是幸福的,非常的幸福,因为他有一对恩爱有加的父母,他们都很疼他,把他当成心肝宝贝一般疼爱和怜惜。

  皎洁的明月,继续在云朵里穿行,熙和的晚风继续轻轻吹拂,相爱的人儿更是继续深深陶醉在彼此的眷恋之中,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但愿,他们能够永远幸福下去…

  ——

  经过两天的考虑,冷君柔还是决定听取神秘人的建议,私下去找了冉妃,而且,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冉妃是易寒派来的“奸细”,那么,自己应该好好利用这颗棋子,来个反利用。

  记得上次去监牢探望冉妃,冉妃自暴自弃,毫无生存意志,原因是,她对易寒已经死心!那么,自己可以抓住这个弱点,趁机刺激她,说不定,她会配合自己,为自己所用!

  这个办法,似乎有点儿残酷,然而,自己是古煊的妻子,是东岳国的皇后,有责任帮他排忧解难,有责任对东岳国做出贡献。这个,或许就是古煊所说的皇室生活,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这种生活。

  戒备深严的牢房,依然阴暗潮湿,霉气阵阵。冉妃的情况也和预期中差不多,面容憔悴,退靡不振,当她看到冷君柔出现时,呆滞的眼神总算浮起一些波澜。

  像往常一样,冷君柔先是发自内心地对她问候一番,而后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缓缓地道,“冉妃,你在南楚国心仪的对象……是易寒吗?南楚国的国君——易寒。”

  死寂沉沉的眸瞳,再一次燃起光亮,冉妃大大地震住。

  “那天出宫,我碰到他,他用蚀心断肠丸来威胁我,叫我安排你和他见面。”冷君柔自顾地解说,同时暗暗留意冉妃的表情,“明天下午已时,在后山,如果你同意,我会替你安排。”

  冉妃仍旧一声不吭,不过,从她隐隐晃动的眼眸,不难看出她此刻必定心潮澎湃。也是,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他的到来。自从被关进大牢后,她再也得不到他的消息,她还以为,他已经把她忘记,已经放弃了她,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可惜,冷君柔接下来的话,毁灭了她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

  “我不清楚他找你做什么,但站在女人的立场,基于你曾经对我的关怀,我想有必要告诉你,你深深迷恋,为了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的男人,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他,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貌美、高贵端庄的女子,他们态度很亲密,他也似乎很疼她,因为,那样的眼神,那样的举动,我在皇上身上体会过!”冷君柔说出事先想好措辞,灵动的美目继续不着痕迹地留意着冉妃的每一个举动。

  果然,冉妃那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娇弱的身躯颤抖不已。

  “你来和亲,其实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来做奸细的吧?你爱易寒,为了他,甘愿走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甘愿承欢于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冉妃,你好傻,你真傻,这样一个男人,值得你这么痴迷?值得你爱得这么痛苦?”冷君柔既是刺激她,也是发自肺腑的话,说着说着,对易寒的厌恶和鄙夷不觉加深了许多。

  泪花,在冉妃眼中隐隐出现。

  “我听说过,你刚进宫的那段时间,皇上很宠你,很疼你,有时候为了博得你的欢心,不惜降尊纡贵。那是多么难得的一份情谊,是多少人羡慕、期盼且求之不得的。可惜,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依然选择那个根本不把你当一回事的男人,而非皇上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不,你不懂……”冉妃头一次开口,嗓音哽咽,充斥着无尽的悲酸和痛楚。

  “我懂!我也是女人,所以我当然懂!我知道,那个易寒,一定曾经给过你很多美好的时光,甚至承诺你许多美好的誓言,但是,那都已成过去,那些誓言,你确保不是骗你哄你,不是为了让你对他死心塌地的诡计?如果他真的爱你,他应该用自己的能力保护你,而非要你为他实现大计,老实说,这样的男人,该死,该下地狱!我们女人地位虽低,但我们也是人,有必须的尊严!他这样做,算什么?”冷君柔越说越激愤,很明显,已经太投入了,“这样的男人,你不该再眷恋,不该再痴心妄想。你扪心自问,皇上和他,谁才是好男人?谁才值得你爱?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记得皇上曾经对你的好?”

  古煊对自己的好?自己当然记得,又怎会不记得呢!曾经,自己还差点动摇了呢!可是,好又怎样?一切,都已经过去,古煊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她!而自己,注定了一生悲惨的命运。

  “我和皇上平时闲聊时,也曾谈起你,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遗憾和惋惜,我猜,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应该算是独特的。也难怪,若然我是男子,我也会这样,毕竟你是那么的独特,淡淡的,低调的,却让人不可忽视。”冷君柔撒谎着,其实,古煊已将冉妃忘得一干二净,然而为了计划,她只能这样说。

  果然,冉妃动容了,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些美好的往事。再说,寄望了多年的那个人,在她心目一点点地消失了,所以,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你想我怎么做?”冉妃看着冷君柔,终于配合地直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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