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天堂or地狱
聿沣市最僻静的一条林荫路上,笔直的柏油路面蜿蜒,道路两旁栽植的法国梧桐树,鳞次节比。
建造在这里的别墅,拥有绝对的超大间距,如此有效的保护主人**。同时小区内的景观规划,以及保安设备,更是全世界一流的。分布在每个点位的摄像,时刻起到防护作用,受过专业特训的保安分时段巡逻。
一栋白色欧式别墅,地处在最高点,两扇黑色的铁艺大门紧闭。宽敞的庭院中,斜斜停着那辆银色奔驰迈凯轮,副驾驶这边的门,竟然开敞着,可见里面的人下车时,经过怎样的挣扎。
庭院中间的露天游泳池,池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水面静谧。
穿过庭院,隐约可见两道纠缠的影,纤弱的女子发丝凌乱,手脚不住的捶打,扯着嗓子大声叫喊:“凌靳扬,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放开!”
男人有力的双臂勒紧她的腰,用着她挣脱不开的力度将她困在怀里。他脸色铁青,好看的剑眉紧紧蹙着,任由她打骂,脚下的步子不停,几乎是托着她,将她一路拽到别墅的二楼。
踏入这栋别墅后,童念整个人的神处于极度紧张中,这里是她一生的梦魇,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能够惊醒。
三年前,她失去孩子,患上自闭症后,便是被他囚在此。那三个月,是她永远都摆脱不掉的噩梦,也是埋藏在她心底,最深最深的痛,无法言说。
那一晚,是母亲去世的忌,她一个人躲到曾经的老房子中,回想着父母还在边的美好。她哭,哭的心碎绝望。边挚的亲人都丢下她,那种心的无靠,让她对未来人生充满惧怕。
可偏偏命运总会给她一点儿希望,那晚凌靳扬神奇般的找到她,将全发抖的她拥入怀里。他温暖的肩膀,驱赶掉她心底的霾。如同小时候,每一次她流泪,他温柔为她拂去眼泪,他双眼印满的柔,带给她深深的眷恋。
其实很早前就喜欢他,也许是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她自己也说不清。可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虽然她知道,他的母亲为他选好未婚妻,但他并没有认可,所以她偷偷的告诉自己:童念,你还有机会的!
那个风雨飘摇的夜里,她的眼泪无助,他的温柔守护,将彼此深埋的感丝丝流溢。童念不是没有挣扎过,可心底的挣扎,抵不过他的心。她想要为了他不顾一切,哪怕是飞蛾扑火。
我你。
在那一阵撕裂的痛楚中,她柔声低喃,倾尽所有的感,告诉他,她他。
整个她的人,整颗她的心,交给他的时候,单纯而又执着。
可惜,到头来,终究如梦一场。
梦醒,散。
蓝调的订婚宴,彻底打碎她期许的美梦。可她既然了,却也无怨无悔。只是为何,要如此残忍,扼杀掉她腹中的小生命?
那是一条如此鲜活的生命,流淌着他和她的血液,他无的舍弃,让她万念俱灰。心里的魔障,将她困死在一座空城里,要她如何走出来。
三年,一千多个夜,童念从来都不曾忘记过那种痛。她恨,她有足够的理由去恨,所以这一生,凌靳扬都别想得到救赎,永远都不可能!
后背抵上柔软的垫,巨大的冲击力,恰好磕在童念的肩膀上,她咬着牙坐起来,却见边的男人,面容鸷,居高临下的盯着她,那双明亮的眼底一片腥红。
“童念!”
凌靳扬挑眉瞪着她,额上的青筋凸起,他眉头深锁,醇厚的声音透着怒意:“我当初就应该把你关在这里,这样你也不会这么气我!”
童念直起,揉着酸疼的肩膀,翦瞳对上他染满寒意的眸色,冷冷笑起来:“你以为能够关住我?”顿了下,她恨声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留在你边。”
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凌靳扬沉着脸俯下,一手扼住她的脖颈,五指狠狠收拢,“那你就死在我手里。”
说话间,他手指狠狠收紧,眼底的神狂狷,那张俊美的脸庞噙着骇人的厉色。
纤细的脖颈,被他一只手掌控,收紧的力度让童念感觉出呼吸困难,她急促的喘息,脸颊渐渐泛红。抬手扣住他的掌心,她用尽全力去掰扯,压抑的低吼释放:“凌靳扬,该死的是你,是你——”
她的声音,让男人失控的动作顿住,转而渐渐松开手。
脖颈那股窒息的压迫感消失,童念猛的吸进一口气,抚着脖子,止不住的咳嗽。
凌靳扬双腿跪在她的体两侧,他微微直起上半,鹰隼般的目光盯着她,声音沉下去:“真的那么恨我?”
抬手遮住眼睛,童念将眼角的酸涩回去,她掀开眼帘的时候,眼底透着一片清冽:“不应该恨吗?你杀了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耳边炸开她的怒吼,凌靳扬完美的五官瞬间扭曲,他猛然俯下,双手按住她的肩,深邃的双眸如谭,“不许提孩子的事!”
眼见他皱起的剑眉,童念心头一片荒芜,她凄惨轻笑,语气嘲讽:“你心虚了,是吗?”
凌靳扬心口一窒,霎时涌起很多滋味,他迅速低下头,封住她的唇。火的舌纠缠,几乎疯狂的席卷。
童念来不及惊呼,唇便被他吻住,柔嫩的唇瓣被他撕扯的生疼,她抬手捶打他的肩膀,用尽全力去挣扎。
男人轻松抬手,按住她挣扎的双手,并且高举过头。他高大的躯压着她,任由她乱动,却终究是徒劳的,丝毫也逃脱不了。
上的男人,动作粗暴,口齿间溢满属于他的味道。童念全冰冷,挣扎的力气消失,她狠狠一口咬下去,顿时尝到甜腥的味道。
舌尖滑过一阵腥气,童念盯着他的眼睛,只见他抬起脸,嘴角隐隐带着血迹。
“你不能恨我!”凌靳扬低下头,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深凝着她,菲薄的唇抿紧:“不许!”
垂在侧的双手狠狠攥住,童念嘶哑着嗓音,吼道:“滚——”
咬紧牙关,她拼尽全的力气,将压在上的男人推开。
童念一个劲的后退,整个人缩到脚,她双手抱膝,低下头不再说话。她蜷缩着坐在那里,纤弱的双肩微微发着抖,俏脸一片惨白。
望着她那副模样,凌靳扬眼底倏然沉了沉,他颓然的叹了口气。眼见她脖颈里还泛着红痕,心头的那股邪气,终于沉淀下去。
窗外,夜幕降临。凌靳扬伸手打开台灯,昏暗的卧室里,亮起柔和的灯光。他倾坐在尾,并没有再度近她,远远隔着些距离,能够看到她的侧脸。
昏黄的光线洒在她的肩头,凌靳扬眯了眯眸子,烦躁的绪安静下来。也许对她,不应该用如此激进的手段,毕竟当年的事,她是受害者,说到底,他凌靳扬也推不掉干系。
她微微露出的脸颊,神紧绷,珍珠色的贝齿咬着唇,那双乌黑的翦瞳中隐隐透着一片氤氲。虽被她一再隐忍,可他却看得清楚。
心底幽幽喟叹一声,有些事只能怨造化弄人,他无力去挽回,只想着用尽全力去留住他仅有的。难道,这也有错?
半响,凌靳扬站起,大步走出卧室,直接迈步走下楼。
他的影刚刚消失不见,童念咻的抬起头,环顾四周,只有大门一处出口。她心知凌靳扬今晚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她必须要自救。
手机被他丢掉,童念心急的四处找寻,看到头柜的电话后,她抬起话筒,听到接通的滴声,兴奋的险些尖叫。
谨慎的看了看门口,并没有看到他的影,童念按耐住心头的雀跃,又犯了难。这个时候,她要将电话打给谁?
报警?对于凌靳扬来说,他有一百种手段,能够解释今晚的事,更能将之合法化。
找人求救?
童念怔住,秀眉紧蹙,她很想将电话打给韦祁皓,可想到今晚的事,她心口酸酸的难受,又感觉自己无颜见他。再说,如果让韦祁皓见到她被凌靳扬如此对待,估计又会发生惊天动地的事!
左右思量后,童念只能想到一个稳妥的人,那就是牧惟晗。想到此,她果断的拨出电话,听着话筒中响起的铃声,她暗自祈祷,快点接通,快点接通。
终于,电话那端,响起男人温柔的嗓音:“靳扬,有事?”
童念用力握住话筒,声音发抖:“惟晗,是我。”
“念念?”牧惟晗听到她的声音,显然吃惊,他蹙起眉头,将车子停在路边:“你怎么在别墅?”
来不及和他解释,童念用力吸吸鼻子,求救道:“快来救我,救……”
啪——
电话断掉,童念转过头,只见后的男人一手端着牛,另一只手将电话线扯断。
凌靳扬低低一笑,望着断掉的电话线,俊脸霾,“童念,我都忘记,你如今学会撒谎骗人了!”
手指轻抚着牛杯的边沿,他菲薄的唇轻勾,滑过一道残忍的弧线,“想要求救是吗?我告诉过你,今晚谁也救不了你!”
话落,他将托在手里的牛杯掷向墙角,哗啦一声,晶莹的碎片,落满白色的地毯上,反出冷冽的寒光。
童念脸色煞白,凝着他从眼底深处,散发出里的霾戾气,她一颗心沉到谷底,红润的唇瓣逐渐失去血色。
……
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飞速行驶在车道上。韦祁皓接到童念的电话后,只听到她急促的喊了一句,而后便什么动静也没了。无数次的回拨,听到的只有机械的关机声。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韦祁皓目光如炬,心头隐隐猜到什么。他先赶去荃湾河畔,童念的家门紧闭。而后他又快速开到澜苑,佣人们说家里没人,老爷少爷都没有回来,如此更加印证他的猜测没有错。
是凌靳扬,一定是凌靳扬将她带走了。
韦祁皓脸色沉,修长的手指紧握成拳,他原本还想不通,自己周密的安排,母亲怎么会忽然得知童念的过去?看起来,是有心人在暗地里筹划,目的显而易见。
回想起童念在电话里那声吓惨的喊叫,韦祁皓心口发紧,他找了无数的关系,可始终找不到凌靳扬的所在。
他不能放弃,因为他心里清楚,童念肯定在这附近的某一处地方,等待着他,等待他去将她带走。因为他听得出,她声音里的绝望。
“念念,你在哪里?”
开车绕着全市的各个街道,韦祁皓转来转去,他心里急得要命,却又一时间理不出头绪。车子开到十字路口,他眼角一闪,忽然想到什么,猛打方向盘,强行左拐,将油门踩到底,车很快消失不见。
十几分钟后,韦祁皓将车开进一处普通小区,他凭借着记忆找到四楼的门牌号,抬手用力敲门。
砰砰砰——
家里的大门震天响,童心最先站起,还以为是收水电费的,一脸不高兴:“敲什么敲?这个时间来,谁家不吃饭啊?!”
拉开大门,迎面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后,她立刻呆愣住,惊诧不已:“你,你……”
没时间和她叙旧,韦祁皓脸色沉,说话直奔主题:“你知道念念在哪吗?”
童心手里还攥着筷子,此时抿唇笑了笑,道:“我姐啊,肯定在家嘛!”
韦祁皓蹙眉,失望的摇头道:“她不在。”
“啊?”童心诧异,黑眼睛眨了眨,又道:“对了,她搬家了,不再凌家住,你不知道吗?”
韦祁皓狠狠翻了个白眼,心想她说的都是废话,“除了这些地方,她还能去哪?”
听到门外的说话声,婶婶笑着走过来,问道:“心心,你和谁说话呢?”她走过来见到门外站着的人,马上也呆掉。
这个男人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全都透着金贵,和他们这些老百姓自然不一样!
“心心啊,这是你朋友吗?”婶婶洋溢,亲切的邀请他进屋。
厌恶的扫了她一眼,韦祁皓忍住脾气,追问童心道:“你快说,知道念念还会去哪里吗?”
听到他的问,婶婶的脸色闪了闪,心头暗自琢磨,这怎么又事关童念?敢这好事都被她一个人占了去。
童心挠挠头,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哎哟,你别催,我这不正想呢嘛!”说话间,她低着头,细细回想。
如果是以前,韦祁皓早就大少爷脾气发作,可如今他有求于人,只能忍住脾气,硬是不敢发作。
“对了!”
正当韦祁皓忍无可忍的时候,童心忽然挑起眉,眼底闪亮,“三年前,有一次靳扬哥哥让我去栋别墅看姐姐,那地方好像偏僻的。”
“在哪里?”韦祁皓脸色一变,直觉的感受到某种异样,他下意识的认定那个地方就是童念如今的所在。
缓了口气,童心将地址告诉他,虽然她只去过一次,可那样一流的别墅区,自然让她过目不忘。
暗暗记下地址后,韦祁皓道了声谢,转快步跑远。他打开车门,快速离开。
自始至终,婶婶都听的云里雾里的,她拉着女儿回屋,好奇的问:“念念又怎么了?”
听到这话,童振青立时皱眉,端着酒盅的手顿住,“怎么,念念出事了吗?”
童心弯腰坐在凳子里,撇撇父母,声道:“你们想什么呢?看到刚才那个帅哥了吗,那是我姐男朋友,还有靳扬哥哥护着她,她能出什么事啊!”
童振青蹙眉,神有些担忧,不是很放心:“心心,快给你姐打个电话问问。”
低头扒拉几口饭,童心撅着嘴抬起头,拿起边上的手机将号码拨出去。听到关机声,她脸色也沉了下,蹙眉道:“关机了。”
童振青放下酒杯,作势就要站起往外走,却被婶婶给拽住:“老公,你要做什么?”
“我去凌家看看。”他刚才听有人来找童念就感觉不对劲,这大晚上的,怎么会不见人?
“哎哟!”婶婶赶忙将他拉回来,硬是把人按在椅子里,竖起眉头:“你傻了啊,怎么跑去凌家?你去做什么,要人吗?”
“我……”
婶婶狠狠瞪他一眼,厉声道:“你怎么如此糊涂,念念这十几年在凌家,吃穿用度都是人家供着,难道你还怕毒害她不成?许是她小孩子贪玩,你这样去问,不是显得我们责怪人家吗?”
童振青垂下脸,感觉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童念这十几年在凌家生活无忧,当真没有亏待过她,应该不会是凌家人让她受气!
半响,童心也放下筷子,凑过来,道:“爸,你放心吧,我姐不会有事的。而且有韦祁皓在,肯定能找到人!”
她挑了挑眉,沉声道:“也许手机没电了,你放心,我明天早上再给她打!”
虽然心头还有疑虑,可童振青终于还是听了她们母女的劝,没有深究。他算计着,童念这孩子处事稳当,应该不会有事,也许真是贪玩,手机没有电了。
韦祁皓开车全速前进,他让人查到那片别墅区的业主名字,其中有一栋署名凌靳扬。至此,他已经完全肯定,童念就在那里。
脚下的油门踩到底,他俊脸紧绷,健硕的口起伏难平。凌靳扬,你最好是没有做伤害她的事,否则便是你死我活的较量!
……
别墅里,悄然无声。二楼的主卧,亮着一盏灯,透过落地阳台,隐隐反出昏黄的光线。
童念紧握双拳,全戒备的盯着对面的男人,她一步步后退到落地窗前,后背抵上大片的冰冷。
“过来!”
男人压低的声音冷硬,传递而来的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心房处狠狠缩了下,为他眼底展露的霾,那种发自骨子里的寒气,让她脸色大变,手脚瞬间冷下来,失去温度。
童念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她眼角酸酸的难受,有什么就要蔓延溢出。事到如今,一切都已不能挽回,她虽然痛恨,却还想给彼此留一条生路,并不想毁掉过往深藏心底的那些相依相伴。
十二年,十二年的依恋,在她人生的岁月中,岂可说忘记就能不去回想?她斩断那些旧美好,只想要重新简单的生活,可他为何偏要步步紧?!
“凌靳扬,你别我!”
望着他鸷的脸,童念心口发紧,她无路可退,回头看了眼阳台,并没有藏之处。视线穿过镂空的栏杆,能够看到庭院中泛着银光的泳池。
“你?”凌靳扬脸色染怒,额头的青筋凸起,他菲薄的唇微勾,冷声道:“是我你,还是你在我?”
想起她刚刚打电话求救,他心底的怒火怎么也控制不住。难道在她心里,他已经如同恶人怪兽吗?她那副即惊又恐的模样,真的让他感觉到心疼!
这十二年的心有灵犀,当真一去不复返?如今,她对自己,竟连基本的信任都吝啬给予。
她的警告,并没有让他停住脚步,眼见他一点点近,童念手足无措,真的感觉出害怕。她努力争取来的自由生活,以及对未来人生的向往,坚决不能再度摧毁在他的手里。
她有资格重新生活,并且好好生活下去。
“别过来!”
童念沉着声音,翦瞳紧紧盯着他,那双眼底的凌冽,早已清楚明白的告诉他,她不会妥协,更不许自己重蹈覆辙。
后退着脚步,童念不觉将体移动到阳台外面,她攥着拳头,全轻轻发颤。她必须自保,拼尽一切手段,不计一切后果。
倏然,背后飘来引擎的发动声,紧接着“嘎吱”一声,急刹车的响动,划破寂静的夜空。
童念听到刹车声,心底狠狠一颤,她下意识的转过头,从高处望远的视线中,清晰的落入一张男人的脸庞。
眼底倒映着他的俊脸,童念隐忍的泪水,在看到他焦急找寻的目光中,悄然滚落。
“祁皓——”
卯足全的力气,童念双手扶住栏杆,掂起脚尖朝着大门的方向叫他。
不远处传来她的声音,韦祁皓咻的抬起头,目光精准的落在她的脸上,视线与她交汇的那个刹那,他眼底闪过明亮的光芒。
“童念!”韦祁皓炯然的目光,带给她安心的温暖,他视线扫过去,见到朝她大步走去的男人后,神立刻变了变,心急的想要破门而入。
别墅的铁艺大门紧闭,韦祁皓找了半天都没见门锁,他索抬起腿,一脚踩上去,打算翻过去。
童念失神的功夫,后的男人已经带着勃然的怒意靠近,他扣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拉回来。可边的人一惊,往后躲闪,却不想腰背后倾,撞上护栏后,整个人瞬间掉下去。
“啊——”
一声尖叫冲出喉咙,童念双手来不及抓住什么,人已经摔出护栏外,往楼下坠落。
凌靳扬手掌擦过她的肩膀,还没抓紧就被她躲开,手指一滑,眼见她掉下去。他心头一紧,本能的展开双臂,往前跃起,一把勒紧她的腰,将她紧紧护在怀里。
两个人下坠的速度很快,凌靳扬顾不上多想,用尽全力跃起的时候,体跨越的距离掌握得当,以至于他们能够落入泳池中。
扑通——
平静的泳池,飞溅起巨大的水花,两道交缠的影,瞬间落入。
“念念!”韦祁皓刚刚爬上铁门,眼睁睁看着这惊险的一幕发生,他脸色大变。幸好他们跌入泳池,虽然有惊无险,却更加激起他心头的怒火。
凌靳扬,你他妈欺人太甚!
纵跃下黑色的铁艺大门,韦祁皓迈步朝着泳池走过去,脸色沉的可怕。他走到池边弯下腰,伸手对着刚浮出水面的人轻唤:“把手给我。”
童念缓了口气,听到他的声音转头,顿时鼻尖发酸,她没有迟疑,挣扎着扑腾过来,紧紧拉住他的手,任由他将自己托出泳池。
伸手揽住她的腰,韦祁皓将她小心翼翼的从水里带出来,他眼神上下打量一遍,心疼的问她:“有没有受伤?”
掉进水里的时候,童念呛了口水,咳嗽半天才顺过来气。她全湿透,滴水的黑发紧贴着体,摇了摇头:“没事。”
看到她眼底深处噙着的水雾,韦祁皓抿着唇,心底一阵收缩。
将她放置在安全的地方,韦祁皓眼角一挑,盯着从水里游上岸的男人,目光瞬间冷下来,五指一根根收紧。
他眼底的神色剧变,童念立刻意识到不好,她抬手拉了他一下,却被他挥手挡开,只能眼见他步履坚定的冲过去。
碰——
凌靳扬双臂撑着池边出水,颀长的形跨上岸边,可脚下的步子还没站稳,一股大力扫过去,他之不及,嘴角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脚下的重心不稳,被打退两步。
“凌靳扬,你他妈有种没种?有种你冲着我来,不许动她!”
话音落下,韦祁皓大步迈过去,抬手又是一拳,再次对着他的脸狠狠抡过去,可这一拳并没有落在男人的俊脸上,而是被他反手扣住,轻松挡开。
凌靳扬鹰隼般的眼睛眯了眯,挑眉盯着对面与他比肩的男人,嘴角滑过一丝冷笑。他出手的速度极快,几乎是闪电般的速度,韦祁皓脸上已经挨了一拳。
“祁皓!”
童念皱着眉头叫了一声,她能看到两个男人眼中的狠戾与怒火,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本她与凌靳扬的是非纠缠,不应该将第三个人掺和进来,如今他们大打出手,她更是揪心!
颧骨挨了他一拳头,韦祁皓吸了口气,脚步微微推开些。他打来的力度很重,而且还击的动作明显受过专业训练。
上的衣服**,凌靳扬利落的短发滴着水,他心头的怒火翻涌,必须找到宣泄的出口。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两根高尔夫球杆,随手丢给对面的男人一根,冷声道:“韦祁皓,让我看看你的本事,看你有多大能耐保护她?”
扬手接住他抛来的球杆,韦祁皓眸色一沉,用力握在手中,从小打架斗殴的事,他没少干。以前都是发泄般的解气,可这一次,他视为较量,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
望着他们手里的球杆,童念俏脸煞白,虽然上次在迷色见到韦祁皓动过手,可她还是很担心。凌靳扬以前练过散打,他出手狠戾,她一直都知道。
凌靳扬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球杆的尾部,恰到好处的掌握好角度,他一杆打出去,与同样狠狠挥来的另外一根球杆撞上,发出很大一声响。
这一击不中,凌靳扬反手转过,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球杆便已落下,这一次,球杆前端,正好击中韦祁皓的手肘。
童念还在盘算着要如何劝阻他们,忽然见到韦祁皓被打中,她一惊,站起来就朝着人跑过去。
没有想到他的反应竟是如此快,韦祁皓手臂狠狠吃了一下,整条胳膊都泛麻,手指都不能用力攥紧。他将球杆换过手,却不想前扑过来一道影。
“祁皓,你没事吧?”童念大步奔向他,翦瞳焦急的查看,见他并没有出血,才暗暗松了口气。
怀里撞入她温暖的躯,韦祁皓本能的伸手拥住她,那双翦瞳中的关心与担忧,让他心头升起暖意,连带着手臂的疼痛都减轻不少。
伸手将她搂在怀里,韦祁皓低下头,嘴角带笑:“我没事。”顿了下,他将她往后轻轻推开:“去安全地方呆着,不许过来。”
凌靳扬俊脸霾,眼睁睁看着他们那副为彼此担忧的模样,眼角闪过一抹狂狷,神比起方才更加冷峻几分。
童念还没说什么,人已经被他推开,她又见那两人纠缠在一起,急得团团转。事因她而起,可她又阻止不了!
耳边响起球杆带起的呼呼声,童念紧咬着唇,不时的朝着别墅大门外看,算计着时间,惟晗应该能赶到,希望他来能有点作用。
别墅内的景观灯亮起,映衬着那两道影,童念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能看到无数次的白光闪过。突然,前方一道亮光精准的朝着韦祁皓落下,眼看就要击中他。
童念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思考,全力跑过去,张开双臂挡在韦祁皓的前。
因为她的突然出现,凌靳扬球杆落下的速度明显减慢,也是这迟疑的瞬间,韦祁皓轻松的挡开,反手一挑,将球头落在他的下巴上。
清楚的听到一声闷哼,童念先仰头看了看护住的男人,见他毫无损伤。
“我没事!”看到她眼中的惊慌,韦祁皓笑着揉揉她的头,将目光落向对面的人。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童念见到凌靳扬微低着头,坚毅的下颚处一片红痕,隐隐还能透出血丝。她手指动了动,却迈不开步子。
别墅的大门“轰”的一声开启,牧惟晗神色匆匆的跑进来,远远看着庭院中聚集的人,剑眉深蹙。
“出了什么事?”跑到他们中间,牧惟晗扫了眼脸上带伤的男人,又见到童念全湿透的糟糕样子,心里隐约猜测到什么。
沉着脸将两个男人手里的球杆夺下来,牧惟晗抬手丢进泳池中,神冷峻。
秋夜凉风习习,牧惟晗见到童念缩着双肩,瑟瑟发抖,叹了口气,道:“你们先走。”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的?”凌靳扬抬手摸了摸下颚,深邃的眼底寒光闪现,他声音很冷,神更加鸷。
深知他的脾气秉,牧惟晗也明白一定是发生什么事,否则他也不会如此失态。缓了口气,他从容的掏出手机,手指按在屏幕上,沉声道:“你们要是没完没了,我立刻报警!”
韦祁皓不怕报警,打架去警察局他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可想到边的人,他剑眉蹙起来,如果今晚的事闹大,那在父母面前,童念的处境只能更加折损。
掌心传来一片冰凉,韦祁皓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全还在发抖。
凌靳扬与牧惟晗从小一起长大,两人都深知对方的脾气,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可较真的时候,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他说报警,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暗示,不能将事闹大,到底是要有所顾忌!
望着凌靳扬隐藏在暗影的俊脸,牧惟晗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转过头,看到手指紧握的那两人,目光沉了沉。
原来是为了这个!
牧惟晗薄唇紧抿,神暗了暗。总会有这一天的,三年前他就明白,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你们先走。”牧惟晗看着童念,对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赶快离开。
童念会意的点点头,拉着韦祁皓的手,硬是拽着他往外走。
“站住!”
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童念脸色一僵,生怕他又要闹事,下意识的转过,将韦祁皓护在后面。
虽然她的动作很可笑,可韦祁皓看在眼里,只感觉心间都是暖的,他笑着上前,一把将她拉到后,不容许她做这种只有男人才该担当的事。
见他上前,牧惟晗眼疾手快的拦了下,等他看到凌靳扬眼底的平静后,倒是松了口气。
凌靳扬大步走上前,深邃的目光如谭,他笔直的站在韦祁皓前,面容冷峻。
将后的人推开,韦祁皓不让她上前,他往前一步,迎上对面男人霾的目光,毫不退缩。
紧抿的薄唇溢出一抹笑,凌靳扬眼神清冽,通透的眸子熠熠生辉,他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音量开口:“韦祁皓,你不是说,男人给不了女人想要的东西,那就必须放手吗?从今天开始,我倒是要看看,看你是怎么放手的!”
闻言,韦祁皓眼神一凛,俊脸沉的可怕。果然,家里的事,都是他一手控!
韦祁皓抿着唇,眼神坚定不移:“我不会放手!”撂下这句话,他转拉起童念,大步离开。
瞥见凌靳扬眼底一闪而逝的精光,牧惟晗眉头紧锁,他沉着脸,没有说话。他太了解凌靳扬,只要是他决心的事,谁也不能动摇,除非他达到目的。
车子发动起来,韦祁皓将暖风打开,又找出毯子披在童念上,“好点了吗?”
童念双手将毯子拢紧,脸色缓和过来一些,“嗯,好多了。”
刚才只顾着打架,倒是忽略到她,韦祁皓心底不是滋味,也没在说话,将油门踩到底,全速朝着荃湾河畔开回去。
回到家,打开房门,瑞拉依旧亲的迎接。只是这次看到韦祁皓,它没有再叫,很友好的蹭蹭他。
见她上的衣服还湿着,韦祁皓急忙将她推进浴室,催促道:“快去洗个水澡,要不然着凉的。”
全湿透的衣服紧贴着,很不舒服,童念点头,转拿出换洗的衣服,走出浴室洗澡。
站在喷头下,温的水浇灌下来,将满的寒意驱散。等到手脚暖和过来,她迅速清洗,不敢耽搁时间,生怕真的生病。
洗好澡,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又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干。推开浴室的门,她一路走到客厅,却见周围空的,没有人影。
童念踌躇了下,心想难道他已经离开吗?正在琢磨着,家门一声响动,只见男人手里提着袋子,用她的钥匙打开门进来。
“洗好了?”韦祁皓含笑走进来,将房门关好,朝着她走过来。
顺手接过他递来的门钥匙,童念撇撇嘴,问他:“你出去了吗?”
笑着揉揉她的头,韦祁皓语气揶揄:“你猜对了,我出去买东西。”说话间,他打开一个购物袋,将里面的牛,水果,还有速食食品拿出来。
童念笑了笑,心想自己的冰箱当真匮乏,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不过看到他手里还有一个黑色的袋子,忍不住问他:“那是什么?”
“换洗衣服。”韦祁皓打开袋子,大大方方给她看:“你不希望,我洗完澡光着子出来吧?”
童念脸色一红,瞪了他一眼,厉声道:“韦祁皓,你又胡说八道?洗澡你为什么不回家洗?”
“我今晚不回家!”他笑着耸耸肩,从袋子里拿出换洗衣服。
先是一愣,等到童念明白过来后,心中又忍不住感动。他一定是害怕凌靳扬还来纠缠,所以才要留下的。
“祁皓,不用的,他不会再来了。”童念轻笑,打消他的疑虑。
韦祁皓脸色一沉,挑眉盯着她,不满的质问:“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来?”
这一问,倒是让童念语塞,怔怔无语。她也说不清为何,只是这十几年养成的习惯。
童念低下头,回避开他锐利的眼睛,没有开口。
伸手按在她的肩上,韦祁皓目光坦然,语气坚定:“你放心,我睡在客厅。”说话间,他抱着衣服转去客卫洗澡。
暗暗叹了口气,童念也不在多言,转走进厨房,开始准备晚饭。她拆开一袋速冻饺子,将锅里的水煮开,把白白的饺子倒进去,煮熟盛盘。
饺子端上桌,韦祁皓也恰好从浴室出来,他闻着香味,快步走过来。
童念将碗筷摆好,急忙招呼他吃饭。眼睛滑过他上的衣服,并不是他习惯穿的牌子,一看就知道是在小区的超市里随便买的家居服,他将袖子挽起,露出的小臂上,隐隐还能看到大片红痕,那是方才打架时留下的伤。
对面的男人吃的狼吞虎咽,童念将饺子一个个夹到他的碗里,眼角酸酸的难受,其实她很想说:韦祁皓,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童念扫了眼,语气暗了暗:“接吧,肯定是家里找你。”
韦祁皓拿起手机看了眼,眉头紧蹙,他挂断电话,还是没有接。不过犹豫了下,写个条短信,给大哥发送过去。
……
一辆银色的奔驰迈凯轮,闪电般的速度驶过,车子回来澜苑,凌靳扬打开车门走下来,并没有从大门进去,而是走的小楼侧门。
他脚步放轻的上楼,回到二楼时,却见容妈等在转角的沙发里。
“吃饭了吗?”容妈看到他上来,语气温柔。
凌靳扬点点了头,并不如平时往她边凑过去,垂下头就要回房间。
“你的脸怎么了?”容妈虽然眼睛有些花,可他下巴上的伤痕,还是能看到。
她从沙发里站起来的太猛,体有些不稳,幸好凌靳扬伸手扶住她,“没什么事。”
将他拉回卧室,容妈把大灯打开,仔细看了看伤口,将药品拿出来,给他将伤口处理好。
凌靳扬坐在沙发里,俊脸微微仰着,神似乎有些疲惫,抿着唇并没有说话。
把伤口处理好,容妈脸色有些难看,她瞥着边的人,语气沉下来:“容妈虽然老了,可还没糊涂!”
凌靳扬掀开眼帘,紧绷的俊脸难得溢出笑来:“谁敢说你老?”
他的玩笑,容妈并没有笑出声,只是望向他的眼神愈加深邃,“少爷,你还记得夫人去世前,嘱咐你的话吗?”
亲近安家,他怎么会忘记?
抬手覆在额头上,凌靳扬神沉寂,薄唇紧抿,“容妈,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容妈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动了动,眼底有明显的起伏,“知道就好,别让容妈担心,也让夫人安心。”
“我去给你准备晚饭。”眼见他侧脸紧绷,容妈也不再多说什么,站起下楼去给他饭。
半响,凌靳扬睁开双眸,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神晦暗。
……
用过晚饭,童念找出一新的被子,拿到客厅的沙发里,帮着他铺好。而后她又找到医药箱,将药酒倒在掌心中,搓后给他按压在红痕的地方。
她轻柔的动作很好看,韦祁皓呆呆看得出神,竟然一动不动,直到她将东西收拾好。忽然变了脸色,沉声道:“祁皓,今晚的事谢谢你。”
韦祁皓立刻变脸,不喜欢她的语气和措辞,怎么又谢上了?
深深吸了口气,童念手指紧扣,努力平静的开口:“我们不适合在一起,还是分开吧!你明早回家后,好好同家里解释一下。”
韦祁皓神咻的沉下来,他抿着唇,口气渐冷:“解释什么?分开什么?童念,你少自作主张!”
童念扬起头,望进他的眼神深处,语气苦涩:“其实你妈妈说得很对,我配不上你,真的配不上!”
拉住她起的动作,韦祁皓反手将她拉到边,脸色沉淀:“我们谈谈。”
他转过,坐在茶几上,与她脸对脸,“你不要听我妈的话,她是听外面那些人胡说的。再说了,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只要我们想在一起就行。”
童念低着头,眼眶阵阵酸涩,她苦笑着摇摇头。抬起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道:“可我有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
顿了下,她纤细的五指收紧,艰难的剥开自己的伤口,“我十九岁的时候就和凌靳扬好了,我堕过胎,患过自闭症,还……”
唇上一片温,童念睁大眼睛,只能看到男人放大的俊脸。他的吻轻柔小心,带着万般珍视的呵护,这一刻的她,被深深感动着。
半响,韦祁皓松开她的唇,俯下脸,与她额头相抵。早点遇见你,是不是就能让你免去如此多的伤害?
童念喉间发酸,她用力吸吸鼻子,乌黑的翦瞳一片氤氲,“这样的我,你不介意吗?”
似乎是被她的话逗笑,韦祁皓轻笑出声,神溢满温柔,“谁能没有过去?童念,我早就说过,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只要你也喜欢我,那就够了。”
童念咬着唇,压抑在心口的所有委屈,在他面前都尽的爆发出来,“我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想要重新开始。”
她红着眼圈,声音哽咽道:“可为什么,这些人都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嘘!”韦祁皓手指轻点在她的唇瓣上,用力将她拥在怀中,温柔的安抚:“我明白,我都明白。”
抬手拂去她眼角的泪痕,韦祁皓捧住她的脸,定定望着她的眼睛,柔声低问:“童念,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
眼前浮现出很多画面,童念眼角噙着泪水,点点头。她渴望这个能够给予自己温暖的男人,渴望同他重新开始!
紧绷的嘴角溢出一抹笑,韦祁皓神舒缓下来,他低下头,将吻落在她的额头,“那就行了,我们想在一起,谁也不能阻止。”
“可是?”回想起傍晚韦母的震怒,童念秀眉紧蹙。
猜测到她的疑虑,韦祁皓笑了笑,笃定的承诺:“爸妈的事,让我来处理,你不用担心。”
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童念神逐渐平静下来,她很累,只感觉自己肩头担不起这么重的包袱,有他在,她安心不少。
今晚她将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全部都对韦祁皓坦诚相待,心头轻松不少。既然想要和他一起,那么他们之间便不应该有所隐瞒。如果他因此而离开,那她也无怨无悔。
所幸,他并没有放手!
童念弯唇笑了笑,用力握紧他的手,也许上天真的怜悯她,派来如此优秀的王子拯救她!
第二天清早,童念准备好早餐,招呼韦大少爷过来吃饭。韦祁皓穿戴整齐,拉开椅子坐下,眼睛瞅着这房子,终于明白昨晚失眠的原因:“不要去凌氏上班了,我给你找房子搬走。”
童念愣了下,秀眉紧蹙,这房子她确实也不想住,不过工作她做的开心的,好不容易上轨道,她不想轻易放弃。
“工作不换!”童念抬起头,目光坦然的看向对面的人:“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离开?”
韦祁皓看着她眼里的倔犟,也不能太过勉强她,“这几天我给你找个房子,整理好就搬过去。”
童念点头轻笑,想到什么后,还不忘补充一句,“房租不能太贵,我负担不起。”
男人好看的剑眉轻轻皱了下,她总是把你我分的很清楚,这习惯他不喜欢。
开车将她送到凌氏大厦,韦祁皓目送她进去,他打开手机,先给大哥去个电话,电话里大哥口气不善,让他快点回家。
挂断电话,韦祁皓沉着脸发动引擎,很快将车开回韦宅。
客厅的沙发中,坐着一夜未眠的徐莉,她脸色憔悴,看到韦祁皓回来,眼神徒然一凛,丢过一个抱枕,狠狠砸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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