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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永远地错过!


  ——她将手慢慢按在胸口,一个字一个字地郑重告诉他:“晚了!这里——已经换人了!”

  *

  “当!”晓曼的手一抖,手机顿时掉到了地面上。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这跟刚刚做的那个梦境太巧合了!站在她身后的男人真是——段逸枫!

  这是不是还在做梦?晓曼下意识地想掐自己试试有没有痛疼感。可她的手腕才抬起就被男子一把攥住,然后,她的整个人就被拽到了他的怀里!

  “晓曼,”段逸枫紧紧地拥抱住她,就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贵宝贝,素日冷漠的语声变得激动无比,带着一丝颤音,“我有话想对你说!”

  “谁允许你碰我?”晓曼清眸满是狂狷的怒意,语气尖厉地问道:“燕妮呢?你怎么会拿着她的手机?”

  *

  燕妮被捆住手脚塞住嘴巴,丢在那辆出租车里。她挣扎着起身,想弄开车门,引起路人的注意过来救她。可是努力了半天也没用,因为车门被锁死了,手脚都被捆缚的她无法打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眼前一晃,她顿时眼中一亮,连忙奋力坐起,拼命地用身体撞击车门。

  车窗玻璃只摇上一半,那只大手从外面探进来,拔开了门锁,将燕妮从车里面拉出去。

  “燕妮,你怎么回事?”男子大吃一惊,连忙动手帮她解开捆绑,再扯掉她嘴里的布团。

  被捆了好几个小时,终于重获自由,燕妮赶紧站起身活动已经麻木的手脚,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稳下神之后,她才望着眼前的男子,语气冷淡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此人正是裴天楚,她被段逸枫绑架塞进了出租车里,没想到来救她的人竟然是裴天楚,难道这一切又是巧合?他该不是又顺路吧!

  “是你发短信让我过来的!”裴天楚显然也意识到问题严重,蹙起俊眉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谁把你捆起来的?你怎么会待在这里?有没有被人侵犯……”

  燕妮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住,尤其最后一个问题,令她有些火大。她拍拍弄皱的裙子,昂起头,态度倨傲地说:“我刚刚跟人约会呢!我的新****跟我闹着玩,现在没事,我要回家了!”说完,她连一眼都不再看裴天楚,转身准备走人。

  “等等!”裴天楚哪有那么好打发,赶紧一把拽住她,狐疑地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再凑上前嗅她身上的味道。

  “啪!”对待登徒子不需客气,燕妮甩了他一巴掌,退后两步,警告道:“你离我远一点儿,别动手动脚!”

  “我只是闻闻你刚才跟你的新****做了没有!”裴天楚摸摸自己的被揍的脸颊,有点小小的郁闷:“你现在迷上ms了?喜欢被绑着做?”

  “……”对待这种满脑子色情的种猪,还有什么可说的!燕妮不理他,转身欲走。

  “等等!”裴天楚再次拉住她,打量她一眼,牵了牵嘴角,有点皮笑肉不笑的:“你的新****呢?”

  “关你什么事!”燕妮不想再跟他多纠缠,可是却怎么都摔不开他的钳制,不由火了,冲他喊道:“放开我!难道你看不出我很讨厌你吗?”。

  “看不出来你讨厌我,我看出来你很喜欢我!”裴天楚嬉皮笑脸地再次将她抱进怀里,吻了吻她的脸,俊目一闪,揶揄道:“味道很清爽嘛!”

  燕妮当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脸颊顿时红了,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两具身体摩擦着,久违的热度慢慢涌上来,她有些慌乱。“裴二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你不是已经玩腻我了吗?”。

  “谁说的?”裴天楚矢口否认,摇头郑重宣布道:“no、no,我对你兴趣正浓,十年八年不会腻的!”

  这家伙说的是人话吗?燕妮鼻子一酸,挣扎的力气突然就消失了,伏在他的胸前哽咽着。

  她还是一点没变嘛,跟以前一样好哄!裴天楚微微自得,抚摸着她露在外面的香肩,想到她柔软温暖的身体,很想立刻跟她款叙一番旧情,不过他有个问题还没搞清,需要确定一下:“不是你发短信让我过来的?明明是你的手机号码!”

  燕妮疑惑地皱起秀眉,抬头说:“段逸枫回来了,他绑架了我,不过只是抢走了我的手机!”

  “什么?”裴天楚一惊,捏住她的肩,问道:“你说段逸枫回来了?”

  *

  挨了一巴掌,段逸枫毫不变色,黑眸深如幽潭,定定地觑着晓曼。俊面沉寂无澜,而窜动的喉节却****出他内心的情绪,良久,他才对晓曼说:“我跟她借用了一下手机,你放心,我没伤害她!”

  晓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怒极反笑,讥讽道:“你实在是……越来越出息了!这样卑鄙无耻的招数你也施得出来?”

  燕妮怎么可能肯把手机借给他用?肯定不是他抢的就是他偷的!没想到段逸枫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在她心里的无耻程度再次成功升级!

  “我没有办法!”段逸枫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咄咄逼人,他的神色有些颓废,额角的发也有些凌乱,可是面容依然致命地英俊。他眸光狂乱地看着晓曼,竭力想对她解释:“我有话必须要当面跟你说,你又不肯见我!”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晓曼退后两步,清眸冷冽如冰,语气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你回来得正好,警方正在到处抓你呢,你还是主动去自首吧,争取政府宽大处理!”

  “我会去自首,你放心!”段逸枫居然一口应承,他的眼神很诚恳,语气也很认真,这令晓曼微微诧异。他说:“我段逸枫顶天立地,做错了事情就甘愿领受惩罚,等天亮我立马去警察局自首!”

  这是怎么啦?今晨太阳准备从西边升起?晓曼满腹狐疑地觑着他,好像在质疑他的诚信问题。

  “晓曼,”段逸枫试着靠近她一步,见她如受惊的兔子般后退,便懊恼地停住脚步,低声喊道:“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晓曼看出他的不对劲,却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段逸枫闭了闭眸子,再睁开,墨瞳清冽,摄人心魄。“晓曼,我错了!”

  晓曼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她真的笑起来,笑完后才问他:“你怎么啦?吃错药了还是没睡醒?”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是来乞求你的原谅,我是来领罚的!”段逸枫深深凝睨着她,好像想把她的模样深深刻到脑海里去。“我参与了陷害你爸爸的案件,也参与了绑架你打伤冷彬的案件,这两件案子我都有份,等天亮我就去主动自首!其他事情真与我无关,你要相信我!”

  晓曼微微张睫,相处三年,她了解段逸枫的性格,他的确不擅于狡赖,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并不是信口雌黄两面三刀的男人。所以……相恋三年,他从没有对她说过一个“爱”字,只因为他不爱她,他不会撒谎!

  心里很不爽,她冷哼一声,说:“这两个案子也够你坐个十年八年,陷害何副市长,打伤冷市长,你的能耐可真大!”

  “晓曼,”段逸枫突然出手如电地扣住她的皓腕,因为他出手太快,让晓曼都来不及挣扎躲闪。他一手钳制住她的手腕,一手揽住她的纤腰,急切地说:“等我好吗?”。

  “等你干什么?”晓曼心如擂鼓,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段逸枫,他素日冷漠的黑眸无措而惶然,脸上涌起一种奇怪的狂野,好像绝望的人抓着最后的希望,紧紧地抓住她。

  “等我出来!晓曼……”段逸枫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坦诚道:“我—爱—你!”

  娇躯一颤,晓曼瞠大清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段逸枫竟然对她说爱?天,这是怎么回事!

  “晓曼,以前是我错了,我会去赎罪去补过!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段逸枫小心奕奕地哀求着,尽管知道希望渺茫,可他就是丢不下放不开!过去三年,晓曼全心全意爱着他的,是他不懂珍惜,辜负了她!现在真相大白,他懊悔到恨不得杀了自己!紧紧地抱住她,语气有着一丝颤抖的紧张:“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相信我,真的!”

  凌晨二三点,夜店的门口也变得廖落起来,五彩缤纷的灯光忽明忽暗,有种斑驳陆离的美丽。一对紧紧拥抱在一起的男女,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特别注意,都以为只是一对正在谈恋爱的情侣,谁能知道,他们早就势成水火。

  晓曼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她用力地再次推开段逸枫,清眸已有了泪光。

  这个男人,曾经跟她朝夕相伴三年,她曾经爱他爱得毫无保留义无反顾,跟他分手后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再相信爱情两个字;就是这个男人,曾经将她伤到刻骨铭心,曾经对她弃如敝屣,跟她分手后公然和她的闺蜜双宿双飞,无情又凉薄!

  现在,她已经完全放下了对他的感情,已经将他归于仇人行列,已经跟别的男人有了夫妻之实之后,他居然又跑来告诉她:他爱她,想跟她重新开始!

  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吗?

  晓曼咽下了涌到喉咙里的酸涩,清眸的泪在灯光下像无瑕的水晶般莹亮,挂在长长的睫毛上,仿佛轻微的颤动都会令它支撑不住滴落下来。可是,她始终没有滴落那颗泪,就这样透过泪光定定地迎视着段逸枫,她将手慢慢按在胸口,一个字一个字地郑重告诉他:“晚了!这里——已经换人了!”

  她的话并不多,可是每个字都像一把尖刀,无情地刺进段逸枫的心口。

  健硕的矫躯微微一晃,好像受到沉重的致命一击。刚刚聚集起希望顿时崩溃,眸光碎裂,惨笑无声。

  她的心里——已经换人了!

  看着男子失控的神色,不知为什么,晓曼的心竟微微的揪痛着。她知道段逸枫自尊极强,是什么让从不软语求人的他低下高昂的头颅来苦苦哀求她的回心转意?这个问题,晓曼不愿再去深思!

  无论段逸枫对她的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她都不想再去研究,也不想再给他任何的机会!

  他给她的伤太过深重,此生都难以愈合!

  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

  走到自己的车前,晓曼匆匆掏出钥匙,开了车,拉开车门坐进去,冷不防却骇了一跳。

  车子的副座上竟然坐着一个人,她吓得差点惊叫出来。

  “是我。”男子温淡的声音具有极好的安抚作用,令晓曼咽回了那声到唇边的惊叫。

  “彬,你……”晓曼拍拍胸口,惊魂未定,伸手按亮了车厢灯,吁出一口气,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离开家的时候,他明明还在熟睡的,难道这家伙在车里安装了跟踪仪?

  看着女子质问的目光,冷彬慢慢地如实答道:“天楚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段逸枫绑架了燕妮,还抢走了她的手机,让我小心些。正好看到你不在家,我怕你出事就跟着找来了。”

  晓曼还是有些疑惑不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段逸枫拿着燕妮的手机,我让军卓动用警方的手段,循着电波所在位置找到了这里。”冷彬耐心在详细地解释着,暖光的车厢灯光的照耀下,他的脸色却显得有些苍白。

  原来是这样,晓曼不禁关心地问道:“现在燕妮怎么样?”

  “她跟天楚在一起。”冷彬淡淡地睨着她,微抿薄唇,问道:“段逸枫找你有什么事?”

  不知为什么,晓曼感觉他的语气有点颤音,似乎很紧张。连累他为她担心,她有些歉疚,便如实道:“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这次回国准备去自首。”

  “他就只对你说了这些?”冷彬微微抬高语调。

  “嗯。”晓曼不愿将段逸枫的那些话告诉冷彬,免得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冷彬见她不愿再多谈这方面的事情,便适时地打住话题,点点头,说:“你累了吧,我来开车!”

  *

  回去的路上,晓曼感觉冷彬沉默了许多,女子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他并不开心。

  他在为她半夜独自来见段逸枫生气?也不对啊,她都已经跟他解释了,而且段逸枫抢了燕妮的手机将她骗出来,这点冷彬也是知道的。

  见了段逸枫的面,她的态度一直很坚决,跟段逸枫之间也没有任何的****,她实在想不通到底什么地方惹得冷彬不快。

  有时候,冷彬会发一些莫名其妙的脾气,上次为电话短信的事情闹了一次,这次难道还准备借题发挥吗?

  回到家里,已经凌晨三点半,几乎没睡几个钟头的晓曼困极了,倒头便想梦周公。

  可,随后压在她身上的男子却令她的愿望泡汤。

  灼热的气息,游走在她身上的大手,都准确无误地表示出他的目的。

  只是晓曼真的很乏困,而且也没有心情。她颦起秀眉,推了身上的男子一把,说:“我累了,想睡觉!”

  冷彬对她极宠溺,几乎她说的话他都会照做,尤其在性事上,她不情愿的时候他从没有强迫过她。

  今晚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好说话。她的推拒并不能令他偃旗息鼓,相反,似乎激怒了他。他霸道地吻上来,大手熟练地探进她的衣内揉着,力道也比平常有些重。

  晓曼闷哼一声,感觉有点疼,就抬腿踢了他一下,怒道:“放开我!”

  接下来,冷彬的举动有些失控。女子的拒绝好像令他有些恼火,他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强硬地压上她。

  “冷彬,你再这样我生气了!”晓曼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感觉有些奇怪又有些惶惑。她用力地拍击着他的脊背,喊道:“听到没有?滚开!唔……”

  她被他吻住,怒叱抗议一并被他吞下去,看样子他是准备来硬的了!

  晓曼又愤怒又伤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出一只手狠狠地揪着他的头发,另只手则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震住了满屋的声音,一切都安静下来。

  冷彬似乎刚刚清醒过来,他怔怔地看着晓曼,精致的一侧俊颜依稀浮现五根指印,狭长的凤目慢慢眯紧又缓缓睁开。

  晓曼心里一跳,适才瞬间男子表现出神情就像一只优雅的豹子,它好像生气了!野豹生气的时候,绝不会像疯狗那样乱咬乱叫,可它却会瞄准猎物,一击必杀。

  刹那间,晓曼几乎认为自己就是它瞄中的猎物。

  无声僵持大约持续了几分钟,首先有所行动的是晓曼。她狠狠地推开冷彬,抓起自己的衣服,逃也般地离开了卧室。

  *

  很生气,十分生气,晓曼几乎想立刻离开这里开车回家去!不过想到妈妈身体并不好,冷彬也只是偶尔才犯一次小任性,她也就压抑下了怒火。

  跟上次一样,她决定明天天亮后一定要给他一点儿教训!看他还敢不敢再莫名其妙地乱发神经。

  也许是太困了,重新躺下反而辗转难眠,直到窗帘染白,她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这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多,睁开眼睛,晓曼就惊跳起来,慌乱地穿衣,然后进浴室洗漱。

  下了楼,见客厅里静悄悄的,听到她下楼的腰步声,路遥才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说:“冷少去市府上班了,让我转告你,他已经帮你向主编请了假,今天我们俩都可以在家休息!”

  晓曼没吭声,默默地走到餐桌边,见路遥端上了早餐,也没有什么胃口吃。喝了几口粥,就起身出去了。

  “晓曼,你去哪儿?”路遥连忙追出来问道。

  “反正已经休假了嘛,我想出去转转!”晓曼竭力牵了牵嘴角,绽出一抹带着苦涩味道的笑意。

  “又吵架了!”路遥肯定地结论道,她摇摇头,说:“我陪你一起出去吧!”

  “不用啦管家婆,我想一个人散散心,不会走丢的!”晓曼将她推回去,故作轻松地出门去了。

  *

  开车出门,晓曼边开车边拿出手机给吴军卓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很快有人接听。“何小姐,想打听有关段逸枫有没有自首的事情吧?”

  “……”晓曼顿时一滞,这个吴军卓会未卜先知吗?她还一个字也没说呢,他竟然就知道她想问啥。不过,很快她疑惑的问题就找到了答案。

  “冷市长也在局里,他就在我的身边,让他给你说吧!”吴军卓很巧妙地将这个烫手山芋丢了出去。

  晓曼心里一阵慌乱,她没想到……冷彬会在吴军卓的旁边。

  “喂,晓曼,”里面传出冷彬温淡好听的嗓音,甚至微微含着温柔的笑意。“段逸枫已经自首了,你放心,他态度很好,而且犯下的两桩案子都只是从犯,性质并不严重。”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晓曼一阵面红耳热,差点打错了方向盘。这种状况再继续开车无疑很危险,她便将车停到了路边。咳了声,讪讪地道:“我、我的意思是……昨晚他说要自首,我有点不太相信!”

  这算是给他的解释吧,不知道冷美男满意不?这家伙语气突然变得反常地温柔时都表明他在生气!

  晓曼一阵懊恼,她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做错,为什么偏偏有点作贼心虚的感觉!

  “噢,”冷彬应了声,确定道:“已经自首了,你现在可以相信他!”

  “……”晓曼一时不知下句该说什么。

  “我在配合军卓调查一桩案子,如果没什么事先挂了,待会儿再给你打过去。”冷彬还是面面俱到,并没有明显表示出任何不快的迹象。

  “你调查什么案子?”晓曼有点儿疑惑,冷彬是市长,什么样的案子必须要让市长大人跑到警察局去呢?她不由不怀疑他此时的动机。

  好像知道女子此时心底的疑惑,冷彬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我们从法国准备回国的时候,在去机场的路上遭到持枪匪徒的伏击,那桩案子已经查出点眉目,需要我过来确认下嫌疑人的外貌。”

  “呃,”晓曼又一阵脸红,原来是她以何晓曼之心度冷美男之腹了。连忙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你快忙吧!有事待会儿再说!”

  *

  挂了电话,冷彬俊面上迷人的笑意淡去,精致完美的五官如抹薄冰。

  吴军卓没敢打扰他,低着头兀自研究桌上的宗卷,刑警总队办公室里,一时十分地寂静。

  良久,冷彬才打断僵默,好听的嗓音略微有些低哑:“继续刚才的分析!”

  听到冷彬的命令,吴军卓赶紧又调出法国警方发来的案件信息,接道:“那个受伤的杀手已经查明身份,他来自国际杀手组织影堂,外号叫影子,狙击瞄射十分准确。刺杀你和何晓曼失败后,他就消失了。其他几位杀手也都查明身份,应该是影子的助手。”

  冷彬静静地听着,俊面沉寂如水,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等吴军卓说完了,他才微眯凤眸,问道:“有没有查出买凶的雇主?”

  “暂时还没有!”吴军卓有些遗憾地摇头,“影堂之所以闻名国际,因为它的保密性强。影堂从不泄露雇主的任何资料信息,也不会让杀手知道有关雇主的任何资料信息,这保证了杀手失败被捕也绝不会供出雇主,不是不想交待,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雇主是谁!”

  冷彬默默地听着,没有再说话。

  “唯一的线索就是,影堂的价格极贵,尤其像你这样身份的人,雇主买凶的价格应该不会低于一个亿的人民币!由此可以推断出,雇主的财势十分强大!”吴军卓继续分析道。

  凤目闪过一丝精光,冷彬蹙紧俊眉,沉吟许久,才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法国警方的调查动向,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

  悠扬动听的歌声在车厢里回响,正驾车满街乱逛的晓曼连忙减低车速,拿起手机,见上面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按下了接听键,问道:“喂,哪位?”

  “晓曼,”里面传出一个很和善的声音,“我是你的刘阿姨!”

  晓曼一怔,刘阿姨……真的好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

  没有听到晓曼的回应,刘芹叹了口气:“能见见你吗?阿姨有话想跟你说。”

  沉默许久,晓曼才恢复了情绪,有些疏淡地问道:“阿姨有什么事情可以在电话里面说。”

  “我知道你恨逸枫,他的确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不过,看在他主动去警察局自首,为自己做错的事情承担应有的责任的份上,你能不能不要再那么恨他?”刘芹的声音一直很和善,并没有因为儿子去坐牢而急恼或者迁怒晓曼。

  晓曼无法回答,她与段逸枫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的。

  “晓曼,阿姨在xx街的咖啡屋等你,就耽误你十分钟的时间,过来吧!”刘芹用恳求的语气道。

  对于段逸枫的母亲,晓曼一直很尊重。刘芹是个宽容和善的长辈,对晓曼很不错,晓曼对她的印象也一直不错。只是后来她跟段逸枫分手,关系又闹得那么水火不溶,她也跟刘芹彻底断了联系。

  此时,刘芹如此恳求她见一面,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她说吧!

  段逸枫突然转变了态度,特意回国来只为自首投案,这实在有些奇怪。也许,刘芹对她说的就是这其中的原因。

  其实,晓曼也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考虑了好久,她才对着手机说:“好吧,刘阿姨稍等,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晓曼便开车赶到了刘芹所说的咖啡屋。

  这里距离段逸枫的家很近,因为刘芹身体并不好,不适合出远门。段逸枫入狱后,恐怕只能靠保姆来照顾她的生活了。

  停下车,晓曼走进咖啡屋,里面的面积并不大,却布置得很干净舒服。

  刘芹坐在靠街的位置,笑着对她扬了扬手招呼她,等她走过来,才说:“阿姨的眼睛不太好,喜欢明亮的地方,快坐下,让我看看你模样变了没有。”

  还是那样的态度和表情,面对慈祥的刘芹,一股久违的热流淌过心田。刘芹是大家闺秀出身,气质很娴雅从容,对晓曼很疼爱。有时候,晓曼觉得跟她在一起,比自己和妈妈在一起还要亲近。

  只是跟段逸枫的水火不溶,让她们这对曾经亲如母女的两个人,变得疏远了。

  “变得更漂亮了!”刘芹拉着晓曼的手打量许久,才微微地叹道。

  “刘阿姨,”晓曼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不着痕迹地拉开一点距离,“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您说吧!”

  “我知道你现在很忙,不过,这些话阿姨必须要告诉你。”刘芹注视着晓曼,想了想,才说:“逸枫的父亲你还记得吗?”。

  晓曼一怔,段逸枫的父亲段承禹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她对他并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是突发脑溢血,段承禹去世后,段逸枫就离开了华西苑外公的家,从此她再也没见过他,直到大二时,通过方若蕊才重新认识了他。

  “这次方翰毅落网,没想到反而扯出了段伯伯的案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段伯伯在天有灵……应该可以瞑目了。”晓曼的父亲何家兴跟段承禹一样,都是被方翰毅害死的,因此对早就不在人间的段承禹,她是深感同情的。

  “是啊!不过谁也想不到竟然会是方翰毅那个小人做的,连我也很意外!”刘芹的眼中隐隐浮起泪光,“逸枫更想不到!他一直很信任方翰毅,还帮着方翰毅……陷害你爸爸!”

  提起这事晓曼就怒火填膺,该死的段逸枫,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不过,你要相信他,这件事情主要是方翰毅做的,他充其量只是方翰毅的帮凶。就算他没有搜集一些证据,相信方翰毅也会想其他办法害你的爸爸,就像当初害死你段伯伯一样!”刘芹很了解晓曼激忿的心情,连忙安慰她:“现在逸枫知道错了,他请求法庭重判他,晓曼,他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你可不可以看在他已受惩罚的份上不要再那么恨他?”

  晓曼没有再说话,清眸中已有泪光。

  “逸枫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以为……他以为害死你段伯伯的人是你爸爸何家兴!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方翰毅那个小人从中作梗制造假象呢!”

  晓曼一怔,她想不到竟然还有这种事!难怪段逸枫那般对她,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当时她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认为他是被方若蕊迷惑,为了讨好方若蕊才那般对她,原来……他把她的爸爸当成他的杀父仇人!

  郁积的结豁然解开,真相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心中百味陈杂,一时间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跟你分手之后,逸枫一直很矛盾痛苦。可他太要强了,不肯让任何人看到他软弱无助的一面。有一次,他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喝酒,我怎么喊门他都不开。后来,夜深了,我找到备用的钥匙打开房门,进到里面时,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的胳膊底下还压着你送他的素描画,纸张都被泪水打湿了。他睡着的时候还不时念叨着你的名字……”刘芹的语声有些哽咽,她看着一直沉默的晓曼,激动地说:“逸枫很爱你,他爱你爱得很辛苦。阿姨根本不知道他跟方若蕊在一起的事情,只看到他的矛盾和痛苦。我也不知道他跟你在一起竟然是为了搜集你爸爸受贿的证据,只以为他放不下父辈的恩怨。我经常劝他,不要把上一代的恩怨怪到你的身上,既然已经接受了你就要全心全意地待你好!现在我才知道,当时他的心里有多么苦!他明知道跟你没有结果……”

  天啊,竟然会有这种事情!晓曼彻底震惊了,曾经她以为找到答案,原来那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答案令她无法接受!

  “不管怎么说,他欺骗了我!”晓曼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那段被她冰封起来的回忆又冲破了锁枷,各种情绪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三年的朝夕相处,她心无旁鹜地深爱着他。他负心薄幸,跟方若蕊双宿双飞大秀恩爱,她依然不肯死心,只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心!三年了,她了解他,不愿相信三年的相处只是一场骗局,如果一切都是作戏,她怎么可能完全察觉不出来?

  他的爱意明明融入到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她并不是个喜欢单相思的女子,她爱他只因为这三年来他对她付出的爱并不比她少半分!

  她的任性她的张狂她的无理取闹,段逸枫从没有耐心诱哄过她,可是他也没有认真跟她计较过。她认为这是他爱她的一种方式,就算他转身牵起了方若蕊的手,她也一直没有死心过。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也许有他不得已的苦衷!直到方翰毅升任副市长一职,她才幡然醒悟:原来他靠近她只是为了扳倒她爸爸,帮方翰毅扫平仕途的障碍!

  她以为她找到了答案,从此义无反顾地将这个男人打入冷宫,视同洪水猛兽。却不知,原来一切都另有原因。

  “没错,是他对不起你!现在他知道错了,也愿意用实际行动来补赎他的罪过!晓曼,你可以再给他一个机会吗?”。刘芹诚恳地问道。

  “不!”晓曼猛地站起身,她激动地喊道:“我跟他早就结束了!我们这辈子都已经永远永远地错过!”

  *

  泪眼纷飞地奔逃出咖啡屋,晓曼驾车离去。

  刘芹最后的话依然不停地响在她的耳边,令她心烦意乱:“既使逸枫还没有知晓真相的时候,他都已经想摒弃仇恨重新接纳你!晓曼,他对你真的很痴情,也爱得很辛苦!那晚他不顾自尊地跑去找你,想跟你解释分手的原因,他为了重新追求回你把所有的骄傲都抛弃了!可是你连一句话都没有回复他,还让冷彬打击羞辱他!那晚他情绪崩溃结果出车祸,我赶到医院,他还在嘴里念着你的名字,他说晓曼太狠心了……”

  那晚?晓曼完全没有丝毫印象,刘芹所说的那些短信内容,她一条也没看见。她只记得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冷彬并没有提有关短信的事情。

  心里太乱了,她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一路飚车到海边,她下了车,坐在沙滩上迎着海风默默地流泪。

  段逸枫,就算你真的爱我又怎么样?你对我的欺骗和伤害,这辈子都令我无法原谅!

  只是,她那么倾心地爱了他三年,要说完全无动于衷是根本不可能的!

  双手捂着脸,嘤嘤哭泣。就让海风吹走她的泪,吹走她的伤,一切都权当没有发生过!

  她一直哭着,一直哭着,等哭完了,这一切就结束了!她跟段逸枫之间,这些年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都和泪水一起随风而去吧!

  不爱、不恨,再相逢已成陌路,也许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只是,泪水一直没有停止,她压抑地哭着,小手里攥着的手机已经调出了号码,可一直没有拨过去。

  冷彬欠她一个解释,她却没有勇气去质问他!

  他说,作为对方的未婚夫(妻),有权管理监督对方的个人短信和电话!原来他指得是这个!

  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删了段逸枫发来的全部短信,他倒真是干脆利落!

  晓曼承认自己对冷彬一直怀着感恩的态度,仰望的态度,觉得自己嫁给他是一种奢侈是一种高攀。忐忑卑微,只因为她是个被爱情抛弃的女子,她已不敢再奢求爱情!

  冷彬唯一的爱情给了乔子爱,她唯一的爱情给了段逸枫,他们都是为爱大伤元气的人,在感情的冬季出于本能抱在一起取暖。他要求她做个忠诚合格的妻子,她可以做到,但不包括这样擅自删掉她的短信,为什么不给她知情的权利?

  她跟段逸枫的恩怨由她亲自来了断,而不是这样被动地蒙在鼓里!

  不知不觉中,泪眼已经被风吹干,她怔怔地坐在那里发着呆,直到一只大手搭上她的肩。

  “小野猫,又失恋了?”这语气和腔调就算不用回头看,晓曼也知道是谁。

  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肩,愠怒地道;“离我远一点儿!”

  “你这个脾气很不好,生气的时候喜欢迁怒人!”邵杰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他脸皮超厚,毫不在乎她的驱赶,紧挨着她坐下。

  也许是没有力气,也许是盼望着有个人陪她坐一会儿,哪怕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陪着她坐一会儿,晓曼并没有再推他,也没有再赶他走。

  “听说段逸枫投案自首了?”邵杰张嘴就说些晓曼不喜欢听的内容。

  “请不要在我面前提他的事情!”晓曼咬了咬唇,说:“那是他罪有应得!”

  邵杰玩世不恭地牵起唇,说:“女人心,海底针!”

  “什么意思?”晓曼已经恢复了情绪,转过头,清眸含嗔地瞪他一眼。

  牵起一侧嘴角,邵杰很聪明地没有再继续这方面的话题,改口问道:“法国之旅怎么样?浪漫又惊魂吧!”

  “关你什么事?”晓曼没好气地抢白他一句。

  “女人,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邵杰挑了挑浓眉,黑眸难得认真地觑着她,压低声音说:“听说你遭人绑架追杀,我整夜睡不着,差点飞到法国去把你逮回来!”

  “切,”晓曼当然不信他的鬼话,也不愿再听他的鬼话,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要走啊?”邵杰很不舍,拉住她纤细的皓腕,说:“中午我请你喝酒!”

  “谁要喝酒?”晓曼真不明白,她就那么容易被看穿吗?

  “你每次失恋的时候都喜欢独自买醉,不如我陪你一起喝还有趣些。”男子自告奋勇。

  “才不要!你忘了上次跟我一起喝酒,连累你被人打晕的事情啦?还不吸取教训离我远一点儿!”晓曼推他一把,这个男人跟万粘胶似的,粘上手就甩不脱。

  “我当然没忘!”邵杰哼一声,黑眸闪过一丝狠佞,“那些家伙我可没放过,还不都在泰国死得一个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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