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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府，说成“府”实在小了点。前后三进的小小宅院，比朱家姐妹现住的杏芳胡同的宅子的东西向还窄，里头住的人口却多，祖孙三代两支，连主子带仆人几十口子，可说属于每个人的空间都非常小。

　　朱辞镜在府门前老远就下了车，徒步走了几十米才到宅门跟前，只因为隔壁一家的门前停了一乘轿子，来回车马就转圜不开了。见朱辞镜朝那家多看了一眼，跟车的柳嫂就说，门里头住的是礼部一个员外郎。

　　朱辞镜就问附近都是什么人家，柳嫂低声回禀几个，原来都是天子近臣。这些人经常要进宫，所以住的离宫城近。别看这附近宅院不显眼，可略有风吹草动，都可能牵连着外头的大动静。

　　她这样匆匆而来，恐怕早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

　　她倒是无所谓，只不知朱家突然在这时候接触她们姐妹，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登门，过第一进院子时男仆一个影儿不见，回避得干净。再往里走，穿过一架小巧简单的垂花门，就是内院了。有几个婆子丫鬟走动做事，还有两个看不出身份的年轻女子站在房檐下轻声谈笑，朱辞镜一现身，众人的视线都往她身上投来。

　　多是好奇和审视，还有积分不以为然的蔑视。

　　引路的婆子上前，赔笑对正屋门口站着的一个小丫鬟说了几句，那小丫鬟就进屋通禀去了。

　　却半天不见出来。

　　引路的婆子脸色变得忐忑，恐怕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不该贸然把外客引到内院来。

　　朱辞镜站在那里，周遭围观她的人又多了一倍。都是借故而来的，或是传递东西，或是找人说话，但目光全都往她身上游走。她也分明感觉得出，在四面厢房耳房的门后窗后，还有许多双眼睛在悄悄打量她。

　　眉头微微皱起，她感到不耐烦。

　　随手拦了一个路过的丫鬟，“你们太太在哪里？”

　　那丫鬟吓了一跳，飞快转头，惶惑看看院子里其他人，忙不迭跑走了。

　　朱辞镜就隔着半个园子对先前引路的婆子高声说：“看来你们太太不在，想是带我姐姐出去了？我见你家老爷也是一样的，那就去外头客厅等吧。”

　　说着转身就出了门，原路去了外进院子。

　　院里男仆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来，躲避不及，慌慌张张一阵乱跑，眨眼跑了干净。

　　引路婆子气喘吁吁追出来，一张脸如同苦瓜，“您别在这里，我们有规矩的，老爷回来要骂……太太让您进去呢。”

　　朱辞镜暗暗呸了一声。

　　不来这手，那朱太太还要拿乔。

　　看来这朱府里规矩甚是严谨，不但仆人，连当家的主母都吃不起。她就站在外院里笑呵呵问婆子，“我姐姐呢，和你们太太在一起吗？”

　　婆子说：“小的是外头跑腿传唤的，实在不知道里头情况……”

　　“那就问清楚再告诉我。”朱辞镜站着不动，“我是来找姐姐的，你们太太要是忙，我不打扰她。”

　　婆子黑着脸劝了几句，朱辞镜纹丝不动，她只好自认倒霉，顶着挨骂的风险再去里头通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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