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结拜
朱临妆感觉妹子浑身冰凉，冰块似的，紧紧贴在她怀里似乎随时都要化去。
而且一直在发抖。
但不是抖得不成样子，是那种克制的，轻微的抖。
“镜儿，出了什么事？”
朱辞镜闭着眼睛，两条手臂像钳子似的搂住姐姐肩头。那是她现在唯一的凭依。
“姐，我杀人了。”她又重复一遍，隔了一会又说，“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要杀。”
朱临妆任由妹妹抱着，反手在妹妹手背轻轻摩挲着安抚，“镜儿别怕，有姐姐在。无论你做了什么都是我妹妹，你是个好孩子，做事一定有你的道理。”
朱辞镜意外姐姐的声音竟然很平静，甚至都不问她杀了谁。
她松开手看着姐姐，觉得自己对朱临妆的认识应该再上一层。
“曹安你过来。”现在却不是叙话的时候，她朝林子里招手。
衣衫褴褛浑身血污的年轻男仆就从松林间沙沙钻出来，把朱临妆吓了一跳。
“大小姐，我把二小姐给您送回来了。”曹安低着头跪下去，“我娘没了。我要给娘报仇，以后恐怕不能服侍两位小姐了。”重重磕头下去，似乎在做告别，交代后事似的。
朱辞镜一把揪住他头发让他磕不下去，眼底冷冷的，“你打算做什么？鱼死网破杀了王嬷嬷？那是我留的活口，没问完你不许动她。你要报仇，杀两个小卒算什么，把后头的将帅杀了才算本事，才算报得彻底！你要报仇我就不用吗，曹妈妈和丫鬟妇人们难道不是我的人？还是你以为我们姐妹苟且偷安，为了粉饰太平会无视身边人死掉？趁早把你的浑话收回去，以后好好跟着我们报仇，好好给我做事。”
曹安闷闷地不出声。
“我知道你想什么。”朱辞镜松手，把他脑袋甩到一边去，“你不过觉得王嬷嬷背后必定是国公夫人，又是命妇又是长辈我们动不得。实话告诉你，她要是真跟这事有关，我第一个饶不了她。丫头婆子的命在她眼中如草芥，我可不那么看。你也别觉得我依附国公府才能活，因而不敢翻脸，那国公府我还真没看在眼里。它要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我就‘看着他起高楼看着他宴宾客看着他楼塌了’，助它登高跌重，助它烟灭灰飞！”
“你给我起来！从今儿起你我就是一条船上的，曹妈妈的仇我不插手你揍我，春柳她们的仇你不插手我揍你，听见没有！”
朱辞镜拎着曹安的后衣领子使劲往起拽他，拽的他险些透不过气。
“二小姐……”他站起来定定瞅着矮他两个头的朱辞镜。
“哈哈哈说得好！”吕五哥拍着巴掌从那边窜过来，眉飞色舞大步走到朱辞镜面前，“你这大妹子太对俺脾气了！俺要跟你结拜！你几岁？俺十八，转年就十九了，俺是你哥！”
“我二十一。”朱辞镜没心情理会他，转头吩咐曹安把事情经过告诉姐姐，自己则走向火边的吕倾和独孤泓。
吕五哥愣了愣，恼火追在屁股后头，“胡说，你咋可能二十一，也就十一。是十一对不对？”
吕倾白瞪他一眼，“别胡闹。”看向朱辞镜的目光却没先前那么多轻视之意了。
独孤泓在一个小炭炉子上煮茶，侧着身子，淡然的神色一如既往，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朱辞镜先跟吕倾道谢，直接就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学我的‘医术’？定个确切日子我也好准备。”
这是她借走护卫的交换条件。
吕倾反问，“你说呢？”
朱辞镜道：“我自然愿意越快越好。成了辽东吕家四少爷的师傅，我回京之后好多一门倚仗。”
“你倒直接。”吕倾挑挑眉，眼里多了几分玩味。
连独孤泓都转脸看了一眼，幽潭似的眸子，让人看不懂他在想什么。
朱辞镜在火边席地坐下，直接面对吕倾，“我没那么多时间拐弯抹角，想必你们也没那么多耐性。大家都是聪明人，索性摊开了说，各取所需。要是谈不拢就一拍两散，买卖不成仁义在，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就是了。”
“你挺聪明的，也有点与众不同。”吕倾托着下巴打量朱辞镜，目光直接而锐利，“但也只是有点而已。我对你的兴趣……”桃花眼眨了眨，“不是太大，起码还没大到能让你打着我和吕家的名头狐假虎威。”
“那是你还不了解我的‘医术’。”朱辞镜也没客气，平静地任他打量，“你今日所见只是皮毛。天长日久，你的兴趣会越来越大，我还得存着心眼想办法脱身呢。”
吕倾放声大笑。
眼角眉梢都飞扬起来。
“好！顾老五，你不是要跟她结拜，去结！”
吕五哥看鬼似的看着哥哥，“又要坑俺？你顺着俺时就没好事。”
朱辞镜这才知道宝哥哥名顾。
“吕四爷说话算话？”她看着吕倾。
吕倾拍板，“当然。”当即就吩咐仆役摆香案。简单的清水线香须臾备好，他又朝朱辞镜一笑，“你可想好了。”
朱辞镜等后话。
就听他说，“要是让爷发现你言过其实……呵呵。”
那未尽之意，由充满威胁的眼睛里透出来，任谁都知道下场不会好。
朱辞镜回以淡淡一笑，走到香案前跪了下去。
老五吕顾摸摸脑袋，非常警惕地盯着哥哥，神色犹豫了一会，最后大手一拍，“管你打什么主意，反正俺就认她当妹子了！跟你说你以后少盘算欺负她，小心俺削你。”
朱临妆就这么看着妹妹有了一个新哥哥。
清雅的脸上神色凝重。
曹安禀报的话萦绕在耳边，“……我没追上二小姐，不小心被歹人踹下山，抓着一根枯藤才没掉下去，好容易快要爬上来了，看见远处山崖突然掉下几个人，一个看衣服好像是我娘，我吓坏了就赶紧去查看……可半山腰太陡我绕了好大一圈才过去，天都快黑了，我看见几个人全都摔在一块平台上，其他人都死了，我娘摔在草窝里还有口气，我拼命把她往上弄，她……她说上不去的，怕连累我也死，就……就自己跳下去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https://www.uuubqg.cc/128_128283/6557151.html)
1秒记住笔趣阁：www.uuubqg.cc。手机版阅读网址：m.uuubq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