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恐怖实验（六）
原姝随林子川进了办公室，开门见山地对林子川说：“我在施今同的豪车里找到少量衣服纤维，经检验，是一种速干短衫的细纤维，这种衣服很廉价，明显不是施今同这个富二代的衣服，而是凶手的衣服。”
“速干短衫？”
原姝提醒：“像搬家工人、快递员、外卖员一类的工作，因为容易出汗浸湿衣服，所以公司常常发放此类速干短衫作为他们的工作服。”
林子川恍然大悟，“也就是说，凶手的职业是需要体力输出的服务行业从业者。”
原姝点了点头，“他抛尸的时候穿着工作服，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抛完尸后必须马上去上班。”
“这还是个辛勤劳动的凶手。”说着，林子川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材料，这是于现整理的施今同同性炮友的资料。林子川翻了翻，说：“施今同的炮友里面没有服务行业从业者。我猜是不久前才发展的炮友，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原姝拿出她的笔记本给林子川看，并说道：“林队，我查看了近段时间施今同的接触史，发现他不吃外卖，他每天吃的饭菜都是家里大厨做的，由保姆送到他住的公寓来；他虽然经常网购，但从来不亲自取快递，都由保镖代劳；所以最可疑的是他两个星期前搬过的那次家，搬家的原因是他不满当时所住的公寓有噪音，所以另买了一套新公寓，他的保镖请了旭日搬家公司的人到家里来搬家。哦，忘了说，施今同因为和父亲施瑟林关系紧张，所以从年初开始就不在家里住了，自己在外面买公寓住。”
林子川点点头，“明白了，我会马上调查帮施今同搬家的搬家工人。”
原姝说完了自己的新线索，迫不及待地问林子川：“林队，快告诉我，郑教授刚刚和你聊什么了？”
林子川便将刚才郑藜对凶手的一番剖析跟原姝讲了。
御姐范的原姝，难得流露出少女对偶像的崇拜，她双手手指交叉，抱拳放在下巴处，眼睛充满小星星，说：“郑教授太厉害了！”
林子川若有所思道：“你说，郑教授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林队为什么会这么想？”原姝感到莫名其妙。
林子川才不会告诉原姝“因为我知道部分剧情”，他想了想，说：“郑教授说凶手是个冷静克制、小心谨慎的人，所以他沉默寡言。”
“这个推理问题不大啊。”
“这个推理反过来也是成立的不是么？郑教授知道凶手沉默寡言，故此推断他性格冷静克制、小心谨慎。”
原姝一脸迷惑地看着林子川。
林子川又说：“我把你给我的用脚印数据算出的凶手身高体重跟郑教授说了，并推测出了凶手的年龄，你猜怎么着，当时郑教授脸上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林队我别的不行，但察言观色的本领绝对是杠杠的。”
原姝笑道：“这个本领厉害了。那林队是想查郑教授？”
“我想查他十年前的活动。”
话音刚落，翁冠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一个刹车没刹住，差点摔倒。
“哎哟喂。”林子川被翁冠吓了一大跳，“小翁啊，我官不大，见我真不用搞这么大阵势，快起来快来。”
原姝“扑哧”一声笑出来，“林队，你别欺负人家小翁。”
翁冠年纪小，进警队没多久，加上又是一副清秀正太的长相，所以人人都把他当弟弟——要么欺负他，要么护着他。
翁冠刚想开口，结果被口水呛了一下，连连咳嗽。林子川“哟”了一声，连忙递过去一杯水，说：“别急别急，喘口气，喘口气。”
原姝问：“这是怎么了这么急？”
翁冠缓了过来，忙说：“刚才施瑟林施老让人打来电话，说他同意解剖了！”
“这是个好消息啊。”林子川也跟着开心，“这么一来，白法医那边可就有得忙了。”
说起白离云，林子川忽然心里一颤，这才没过多久，他竟然有些想白离云了。
林子川假装淡定地站起来，说：“那我去法医室那看看。”
原姝歪着头打量了林子川半晌，用一种八卦的语气轻笑道：“林队偏心哦，对小白这么关心。”说着她还不忘拉上翁冠一起，“小翁你说是不是？你们老大关心小白比关心你们还要多。”
翁冠不明所以，但他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哎，林队很关心白法医。不过白法医文文弱弱的，确实更需要照顾。”
原姝却否认道：“算了吧，小白操着把手术刀，比谁都要吓人。”
被原姝这么一揶揄，林子川就没好意思去找白离云。一直到了下班，林子川才偷偷去了趟法医室。
林子川走到门口的时候，白离云正坐在桌子前写些什么，可能是尸检报告，他的动作很快，施瑟林同意解剖后，他就立即解剖了施今同的尸体。
林子川倚在门口看着认真工作的白离云。白离云工作的时候表情总是十分冷肃，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他侧脸的线条很漂亮，从额头到鼻子到下巴到喉结，流畅而精致，在林子川眼里，则又多了份性感。
白离云写完了，放下笔，眼睛一转，发现了门口的林子川。
“林队，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白离云站了起来。
林子川走进法医室，笑道：“找我做什么？”
“解剖了施今同的尸体后，有了新发现。”白离云眼中带着光，显然找到新线索让他心情很好。
林子川走到白离云面前，接过他手中的尸检报告。白离云的手指修长，林子川忽然神使鬼差地想摸一把，但意识到这里是法医室，要注意影响，所以就把这心思收了回去。
白离云压根没察觉到林子川老色批一样的小心思，自顾自地说：“我在死者的胃里发现了残留食物，死者在死前五个小时曾进过食。”
林子川算了算，“死前五个小时？死者的死亡时间是在早上五点，死前五个小时，那就是前一天晚上零点。死者胃里有哪些食物？”
“都是家常小菜，麻婆豆腐、番茄炒蛋、清炒西兰花。是自己家里做的。”
“自己家里做的菜？也就是说，凶手带死者回了自己家后，还为他做了一顿饭。于哥走访得知，死者晚上11点08分才离开辛辛酒吧，11点走，零点就吃上了家常小菜，这说明凶手家离辛辛酒吧不远，路程在一个小时以内。太好了，我们的侦查范围可以缩小一圈了。”林子川很高兴。林子川得意洋洋道：“所以说施老早就应该同意解剖了，这条线索太重要了。有家属的支持，刑侦工作才能更顺利地进行嘛。”
林子川高兴了没一会，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问白离云：“施今同胃里的家常小菜多不多？”
“不少。”
“也就是说他在凶手家里吃得挺香的，这就奇怪了，据我所知，施今同每日的饮食都是他家中大厨亲手做的山珍海味，吃惯了山珍的人，居然不嫌弃这些普普通通的家常菜？”
白离云看了林子川一眼，认认真真地说道：“林队有所不知，正是吃惯了家庭厨师做的山珍海味的人，才格外喜欢，甚至格外珍视这些寻常家常小菜。施今同的父亲施瑟林很忙，连跟施今同认真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为儿子下厨做几个家常小菜了。别人欣羡施今同每日的山珍海味，可施今同想要的只是一两顿家常饭。”
林子川忽然想起来白离云的家世，白离云的父亲身居高位，家里都有保姆做饭，那么白离云是否也很少吃到过父母亲手做的饭菜，他想要的是否也只是一两顿家常饭而已？
林子川说：“凶手会做饭，凶手给施今同做过饭，正是这一顿饭，凶手俘获了施今同的信任。”
白离云点头表示认同。
林子川情不自禁地揽过白离云的肩膀，高兴道：“太好了，迄今为止，凶手的特征已经很明朗。明天我打算先去查一查两个星期前给施今同搬家的搬家工人，再组织一次案情讨论会，这个案子很快就要水落石出了。走，先下班回家，我给你做饭吃。”
白离云一愣，他问林子川：“林队来找我是为了等我一起回家的吗？”
“当然了，不然呢？”林子川笑道。
白离云微微一笑，眉眼柔和了下来。
林子川敏锐地察觉到，白离云没有把搭在他肩膀上自己的手臂扒拉下来，这说明白离云已经不排斥与自己的身体接触了。这让林子川暗暗欣喜。
回了家，林子川说要去超市买菜，白离云跟着林子川一起去了，全程下来林子川在挑挑拣拣，而白离云跟一只乖巧的猫没什么两样，一直跟在林子川身后。林子川和白离云在超市里格外引人注目，但他俩无视了路人的目光。
白离云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他在林子川家的沙发上坐下看书，林子川去厨房备菜。林子川还没忙活两下，突然心痒痒，他跑到客厅，站在沙发前，弯下腰，双手撑着沙发，双臂把白离云环住。林子川笑眯眯地对白离云说：“亲一个。”
白离云迷茫地抬起眼，他的眼睛很清澈，此刻的他像一只无辜的猫。白离云飞速看了林子川一眼，忽然两眼一弯笑道：“林队想亲哪里？”
白离云的声线清清冷冷，可听在林子川耳朵里，却偏偏有一种神奇的诱惑意味。
小猫又变成了狐狸。林子川想。
白离云伸出手，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林子川衬衫的纽扣，解了一半，白离云把手探了进去。真神奇，白离云的脸是标准的禁欲系脸，那一双手却在试探性地挑逗，两者结合起来，让白离云这个人显得格外勾人。
林子川一把握住白离云的手，似笑非笑地说：“我倒是没想到，白法医这双手除了擅长拿手术刀，还挺会点火。”
白离云不甘示弱地一挑眉，“我也没想到，林队看起来一本正经，但也会勾引同事。”
林子川哧哧笑起来，他把背一挺，直起了身，淡定地把自己的纽扣扣上，说：“我先去做饭。”
当林子川一脚踏入厨房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白离云的声音。白离云问：“林队，你说，两个人在一起，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子川想了许久，十分认真地说：“这个问题太高深了，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样，我先欠你一个答案，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怎么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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