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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骑射


  简简单单收获了一枚小迷弟,但是陈湘君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懂迷弟是什么意思。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跟前这大碗饭和大碗菜……阿弟是个蠢的,有这等好事,竟然不喜欢上学。

  嗷呜吃了一口,饭菜好吃可口,落到肚子里分外满足。

  “琏君哥哥,我能坐在这里吗?”一个瘦瘦弱弱的小郎君端着饭菜走了过来,他就是刚才给陈湘君指路的小郎君,名字叫做陈彤,今年五岁。父亲是陈祚的第十一子,庶出。

  陈家子弟取名不拘一格,没有统一的辈分字表,都是自己想怎么取就怎么取。

  父亲任性,把儿子取名叫猪和狗的,也不是没有……

  陈湘君姐弟因是龙凤胎,名字的格式少有,在这时候来说独具一格。

  “你坐吧。”陈湘君生来对弱者不屑欺负,反而看见乖巧的小男童就想养起来,这毛病也是没谁了。

  “谢谢琏君哥哥,我叫陈彤,可以叫我阿彤。”陈彤高高兴兴地在陈湘君面前坐下,他性格看起来有些腼腆,来搭讪本家哥哥乃是用尽了洪荒之力。

  “你父取的名字?怎么娘们唧唧地。”陈湘君说道,口齿清晰,不妨碍她嗖嗖地吃饭。

  “嗯……”陈彤竟然觉得好有道理,竟无言以对。

  “别哭,给你一块肉。”

  瞧着碗里的肉片,陈彤感动至极,只因他是独生子。而族学里的其他哥哥压根儿没有兄弟爱,从不知道陈琏君是这么好的人,这个哥哥要定了。

  “唉。”可惜好人没好下场,他得罪了陈友,以后注定不能一起玩耍。

  “你像个小媳妇一样瞅着我干甚?”陈湘君轻蹙眉头,受不了陈彤那黏黏腻腻(担忧)的眼神。

  “啊,没有的事。”人家明明是小郎君,不是小媳妇:“你多吃点,明天可能不能一道吃饭了。”忧伤完毕,陈彤开始低头吃饭。

  “……”有猫病。

  下午只有一个时辰的学习时间,说是学习,其实是自由活动。

  族学内有骑射练习的场地,还有武师教导拳脚功夫。

  陈家素来文强武弱,郎君小姐们擅文不擅武,一直以来紧跟两朝流行,无论男女都以瘦弱飘逸为美。

  所以陈家的郎君们个个都是唇红齿白,广袖长衫的形象。

  小郎君们也爱文不爱武,所以武师和校场是个摆设。一到下午时间,他们全都捉迷藏去了。

  科科。

  “琏君哥哥,你也来玩。”陈彤拉着陈琏君的袖子,希望她加入战斗,毕竟那陈友不在,剩下一个不会主动欺负人的陈吉,不足为惧。

  “你自个去吧,我要去骑马。”陈湘君的目光早就锁定了马栏中的一匹小马驹,她动作潇洒地挽起下摆和广袖,大步流星却不显难看地走过去。

  马栏有人守着,是陈家的仆人。

  见是陈湘君,仆人还算恭敬行礼道:“小郎君。”陈府庶子庶孙们太多,仆人记不得名字是正常现象。

  “把那匹马牵出来,我要骑。”陈湘君指着自己看中的小马驹。

  仆人顺着她的手指,瞧见是一匹刚训好的小马驹,面露为难:“小郎君可否换一匹?”

  陈湘君不解:“为何要换一匹?”

  那仆人说:“这匹马性烈。”

  “那就更好了,牵出来罢。”陈湘君语气自负,惹得仆人注目。

  “那小的去请示武师,由武师带您骑马。”考虑了几秒,仆人不敢担此风险。既然劝不动小郎君,便把武师请来。

  不一会儿,仆人带着一位高大魁梧的汉子走来。其人身高七尺,长得满脸胡子。他就是校场内的两位武师之一,擅长骑射,名叫仲吾。

  “仲吾见过小郎君,小郎君要骑那匹马?”仲吾抱拳行礼,然后指着那匹陈湘君看上的小马驹,是一匹通体黑色的母马。

  “没错。”陈湘君点点头。

  那仲吾不由对她多看两眼,刚才走来的时候,已经隐隐察觉,这位年岁尚小的小郎君下盘尤其稳固。

  往地上一站,有种千斤坠地之势。远观身子薄而不弱,近探气息绵长悠远,好一个练武胚子!

  再看小郎君玉雪精致,龙章凤姿,眉目之间全无幼童的天真烂漫,只有一派威严气势。仲吾忍不住又在心中道一声好,陈家若后继有人,非此子不可。

  “请小郎君稍等,仲吾这就去牵马。”仲吾心甘情愿地,又抱一拳。

  “顺便把弓箭拿来。”

  “喏。”

  仲吾牵了一匹马出来,又仔细挑选了一把弓,站在马匹旁边恭敬地举着。

  陈湘君接过箭囊,背在背上,然后踩踏着脚踏,一跃身上了马背。只见那匹仆人口中性烈的马儿,并未曾抗拒。

  这是当然,背上的小家伙凶得不得了,有点脑子的马都不会跟她对着干。

  “不错。”陈湘君摸摸小马驹的脑袋以示欣慰,然后在马背赏调整好自己的坐姿,这才伸手去拿仲吾举着的弓。

  瞧了瞧,手中这把弓乃是柘桑质地,以牛筋为弦,材料属于上乘,做工一般。

  陈湘君也不介意,一夹马腹就走。只见她左手拿弓,右手持缰绳,在场上疾骑。

  那叫一个衣袂飘飞,尘沙四起。

  “小郎君慢些!”仲吾在场下看得心惊肉跳,他怎地不记得这位小郎君的马术如此生猛?

  那边在玩耍的小郎君们,听到一阵哒哒马蹄声音,不由被小马驹和小马驹背上的陈湘君所吸引。

  “他在骑马!”

  “是琏君哥哥!”陈彤跑了过来观看。

  他背后的小郎君们也跑了过来。

  “弓箭无眼,散开!”陈湘君骑在马背上,突然放开缰绳,左手反手从背上的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挥臂满弓……

  “他要射箭!”

  那仲吾也心惊,顺着陈湘君搭箭的方向望去,是一个稻草人。那稻草人的胸前画着一个拳头大的红点点。

  小郎君就要放手,此前在场下观看的所有人屏住呼吸,期待放箭的一刻……包括在远处观看这一幕的陈姒和陈祚二人。

  “咻!”地一声,开弓无退路,离弦的木箭直直朝着稻草人刺去,呈三角形的铁制箭头狠狠刺入稻草人的心脏。

  “好!此子有大将之风!”陈姒看得激动,竟然鼓掌大喝。

  这实在有违他一惯温柔优雅的作风,不过眼下可管不了那许多,他就是激动怎么了!发现了蒙尘的明珠还不许人家开心么!

  陈祚的菊花老脸也是一阵激动,显得褶子更多了。他抚须而笑,大善啊,不愧是老夫的子孙。

  “堂叔,那小郎是谁家的,叫什么名字?”陈姒摩拳擦掌,准备忽悠,不,准备为本家招揽人才。

  “这……”可把陈祚难倒了,因为子孙太多,竟他娘的不记得那是谁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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