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病
“小姐,手里的事情,等会儿再处理,先喝药,不然一会儿凉了这药就更苦了。”
阿七端着汤药递到舒久安面前,柔声催促着。
前两日,她们出门逛街买首饰时,舒久安吹了一些冷风,回来后,便有些着凉发热,现在又开始咳嗽起来。
于是,舒久安又再一次喝起了汤药。
也因此,阿七受到的惩罚也就没那么严重。
暗一找错人的事情,阿七也有责任,暗一受罚,她自是不可能逃得过,而她也没那么的不讲义气,让暗一一个人扛下所有。
但因为舒久安生病,穆清朗让她好好照顾舒久安,便没怎么处罚她,只是被抽了几鞭子,再罚了一年俸禄而已。
听着阿七的催促,舒久安便放下手上的事情,接过阿七递来的汤药,皱着眉一口气喝完。
虽然两世她都习惯喝药了,可她还是很不喜欢苦味,也不喜欢喝药,也做不到面不改色地喝完。
只是为了自己少受点苦,她每一次都会一口气喝完。
一旁的春琴见她喝完后,便则适时的递上一盘子蜜饯。
舒久安吃了几颗蜜饯,将嘴里的苦味压下去了一点后,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这身体还真是弱得很呐,比上一世还要弱,现在只是出门逛了一会儿稍微吹了一下冷风而已,竟然病成这个样子。
原本的病她才恢复没多久,现在又得继续养着了。
也不知道自己这身体什么时候能够调养得回去,估计这一次调养的时间会比上一世的要长。
想到这儿,舒久安便想起上一世和刘御医一起为自己调养身体的名医,那是穆清朗为圣上寻来的名医,这会儿应该也到京城了吧...
“小姐,小姐~”
还不等舒久安细想,一个声音便打断了她的沉思。
舒久安抬头看向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春琴,问道:“怎么了?”
春琴无奈的问道:“小姐,怎么好端端的,您又发起呆来了?”
自从前几日出门逛街回来后,舒久安就时不时的发呆,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明明都生病了,心情却很好,也很精神,虽说这样很好,可就是看着奇怪得很。
她以为舒久安在那日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可阿七也说了,那日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真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舒久安道随便扯了个事情回道:“我在想岁朝宫宴的事情,没几日了,也不知道我们的衣服做好了吗?”
春琴一听,便是一脸的不赞同,“小姐,您都病了,还要去参加宫宴啊?”
“自然是要去,我就是普通的着凉,也不是什么大病,喝几日药就好了,况且,我要是不去,父亲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太后和圣上可是要在岁朝宫宴上给穆清朗相看王妃,她可不能不去。
即便她和穆清朗已经确定彼此的心意,她不用担心穆清朗会娶别人,但她也依旧不怎么放心,她不是担心穆清朗,她主要是担心太后和圣上乱点鸳鸯谱。
毕竟,太后和圣上又不知道穆清朗想娶的人是她,所以她还是亲眼去看着比较好。
再说了,舒闵一心想要她和舒久宁、舒玉璃中能有一个能入了太后和圣上的眼,然后嫁入皇族,三个人就是三个机会,少了一个人也就少了一个机会,舒闵怎么可能同意舒久安不去。
但,这些春琴都不知道,所以在听了舒久安的话后,便一头的雾水的问道,“为什么啊?”
“你以后会知道的!”
舒久安随口敷衍了过去,然后吩咐道:“一会儿你去和徐嬷嬷、还有账房的人一起发这个月的月例和年礼,南院的也不要漏了,多给她们一些过冬的衣物和被褥,药材也是。”
以往月例都是月初发的,但现在是年底,不一样,得提前发。
给下人备年礼,是舒久安的母亲赵景姝开始的,舒久安接手管家权了,自然也就按着来。
虽然不多,就是一些吃食和一套新衣,但也是情谊。
至于南院的罗伊,舒久安虽然厌恶,但也不能苛待。
毕竟罗伊陪了舒闵十几年了,又生养了一双儿女,到底是有情谊的,即便罗伊踩到了舒闵的底线,做了错事,但也受了惩罚,等时间长了,舒闵估计又会心生怜惜,记起罗伊的好来。
舒久安若是苛待了,那就是她的错了,舒闵到时候可要找她麻烦了。
“是,小姐!”
有了事情做,春琴自然也就没有功夫继续疑惑其他的事情,应了一声后,便出去做事。
....
寿康宫
穆清朗派人寻来的大夫,已经被带着进宫。
而让这大夫进宫,穆清朗和太后一早就找好了合情合理的理由,身边知情人也统一了口径。
毕竟,这关乎圣上的身体,也关乎皇族的名声,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大夫进宫的真正目的。
他们对外皆称,这大夫是太后在清怀寺遇到的,那时太后旧病复发,头风发作,疼痛不已,随身伺候的御医又不在身边,于是清怀寺的住持便找来了这位大夫。
这大夫医术高超,一下子就缓解了太后的症状,又给太后开了些药,让太后在那段时间里都没有犯过病。
圣上知晓这件事后,便特地派人去将其请进宫,专门给太后调养身体。
当然这番说辞,也只能骗过不知情的人,对于知情的那几个人来说,这举动简直就是掩耳盗铃一般。
不过他们不会想着去拆穿,除非是不想要命了。
那姓包的大夫进宫了之后,便在圣上的安排下,在寿康宫里给太后调养身体。
隔着帘子,胡子花白的包大夫一脸凝重的诊着脉,从其眼神便能大概看出情况如何。
过了一会儿,包大夫诊完脉后,便收起小垫子。
帘子后面的太后问道:“怎么样?”
对于结果,包大夫没有丝毫的遮掩,也不避讳,直接说了出来,“中药多年,药性累积太多,这情况很严重。”
太后小心翼翼地询问,“那可还有得救,他以后还会不会有...”
虽然太后的话问得不清楚,但包大夫知道她想问什么,“有救,以后也会有,只是多半会夭折,就算养活了,也是个病秧子。”
这话,若是换成宫里的御医,那是不敢明说出来,只会遮遮掩掩的暗示。
但包大夫不一样,他行医多年,救治无数人,从不在意什么身份,只凭着医者仁心这几个字,任何病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再者。
再则他都这把年纪了,也不惧什么生死,这次来也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只是不想自己的儿子涉险,所以便实话实说,有什么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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