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宏愿
“这里就是永生秘境吗?”文鹧鸪望着四周,无尽的黑暗遮住了他的视线。
这究竟是什么考验?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片黑暗依然没有消散。
是在黑暗中坚守本心吗?
文鹧鸪轻笑一声,手中出现了一台古琴。
“流光,好久不见。”文鹧鸪怜爱地望着那台古琴,它被放在自己空间戒指的角落里已经很久了。
他的天门中有一道被赋予的便是琴道。
莫祖的手段当真鬼神莫测,一段幻境,便让他学琴百年。
他早已不再是半吊子了,可以称得上是一位琴道大师。
乐声响起,是属于他自己的曲子。
“阴云中躲藏的朝阳啊,你在暗幕中畏惧着什么呢……”文鹧鸪的手指轻轻弹奏着古琴,琴声的音调很低,带着压抑的气息。
“在灵魂深处的暗室中,心灯已是万古长明……”琴声转为明亮而豁然开朗的高音。
“余火吹散长夜,你却迟迟不来,任由阴云肆虐……”琴声转为哀怨的低音。
“听,雨伴风雪而来,寒意彻骨……”琴声压抑到了极致,仿佛即将破碎,四周竟然出现了风霜雨雪。
“心灯摇曳欲灭,灯芯却傲骨不熄……”琴声逐渐转高,虽然压抑,却带着不屈的意志。
“黑暗笼罩大地,在本该明亮的白昼,只是无满天繁星罢了……”琴声依旧压抑,音调逐渐转高。
“造物主呢喃低语,无量光,无量光,可心光怎驱世间暗,唯我可使自身心灯长明……”音调达到最高,琴声转为激昂。
“世人心灯需自己擦亮……”音调再次转低,琴声中带着一丝无能为力的情感。
“我仰望天空,无一颗明亮星辰可看,但我仍在低语,呼唤着希望……”琴声再次变得压抑,却蕴含着仿佛种子就要破土而出的感觉。
“刹那间,尘尽光生……”四周的黑暗慢慢消散,琴声变得越来越激昂,音调越来越高。
“风停雨散,雪融冰释……”四周的风霜雨雪消失,琴声变得欢快无比。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破开了无穷的暗幕……”音调再次达到顶点,琴声中带着无穷的喜悦。
“我来了……”四周的黑暗完全消失,四周充满着光,琴声宛如一颗破土而出的种子,最后归于沉寂。
文鹧鸪望向四周,周围是一片花的海洋。
一位妩媚多姿的女子坐在花海中,她拈起一片花瓣,微微一笑:“琴弹得不错。”
“你刚才唱到了无量光,那你认为,无量光究竟是什么?”女子微笑地望着文鹧鸪。
“人心。”文鹧鸪沉默良久,开口说道,“人心所能感受到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存在,人心之外皆是虚无缥缈,不在宇宙之中。”
“有趣。”女子嫣然一笑,“可愿入我佛门。”
文鹧鸪沉默良久,行了一礼:“万法皆通,万物合一。不入此门,却入此道。”
“有趣。”女子一挥手,四周的花海化为残红。
文鹧鸪盯着女子的长发,再拜:“万花凋零,来春无穷。何须斩尽烦恼丝,春风一吹又生根。”
“很对我的胃口。”女子开怀大笑,“你我有缘,我便送你一场造化。”
文鹧鸪再拜:“非有欲而心魔生,无欲更能生心魔。”
女子脸色大变,沉默良久,向文鹧鸪行礼:“达者为师,弟子顿首。”
女子的身影消散,文鹧鸪望着远处,居然是一片由悟道液组成的金色海洋。他叹息一声:“浮名浮利,最是动人。”
在一方遥远的星空,那名女子的真身显露,她叹息一声:“本想在上苍诸子一系埋一颗钉子,却欠了一份大因果。”
一位小沙弥走了进来,向女子行佛礼:“恭喜师尊,成就阿罗汉果位。”
女子叹息一声,自身修为强大与否和佛门果位无关,修为并不等于修行,一些佛门中强大无比的存在连阿罗汉果位都证不到,一些弱小无比的却证了菩萨甚至佛。
她明明修为那么强大,吊打多少菩萨多少佛,却证个阿罗汉果位都那么困难,一个天门境,只修佛道不入佛门,却证了辟支佛果位?
人间不值得啊!
女子摇了摇头,唉,着相了,自己修行还是不够啊。
文鹧鸪无语地望着体内的辟支佛果位,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佛门这么好修?直接辟支佛果位,再进一步就菩萨了。
这算什么?嘴炮成佛?我说是我瞎说的你信不?
不过佛门果位是辅助能力而不是修为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想想也对,不然怎么众生皆佛?
不过上部座的说法也并非没有道理,普度众生太过艰难,许下的宏愿太大,反而很容易崩了佛心。
自己这算是被打上了上部座的烙印吗?不过自己也不反对大众部啊……
要不等哪天有能力了重新统一佛门?感觉自己在想屁吃……
文鹧鸪叹息一声:“佛陀,你到底有几个,一个还是无数个?”
“亦或是,根本没有呢?”
“佛陀再强,敌得过时间和命运吗?时间和命运,又是否真的存在呢?”
“就怕一切的存在,都是一场虚无呢……”
文鹧鸪走出了秘境,望着天空的繁星,虚无和真实的界线,他也无法看到。
过去,现在,未来,是早已注定,还是变幻莫测。
为什么自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在自己一念之间。
只需一念,这个宇宙将会灰飞烟灭。
“或许,我们只是虚无的影子。”文鹧鸪喃喃道,这就是,心魔吗?
巨大的孤独感包围了文鹧鸪,连辟支佛果位都无法抵挡。
“小弱,你在发呆些什么呢?”莫逸女俏皮地眨了眨眼,手在文鹧鸪的眼睛前摇晃。
“你是真的吗?”文鹧鸪喃喃道。
“你在说些什么痴呆话。”莫逸女露出灿烂的微笑,“被秘境里的考验弄傻了?”
文鹧鸪突然抱住莫逸女,眼中流泪:“别走,别走,不要丢下我……”
“哎呀,你干什么?”莫逸女脸色涨红,“放开我啊!哎呀,不要哭鼻子啊!”
“心魔!”玄武脸色大变,“奇怪,他这个年纪几乎不可能会生出心魔的。”
莫逸女摸着文鹧鸪的头,轻声安慰道:“别怕,至少此时此刻,我在你身边。”
“带给处于心魔状态的人光芒,使他走出心魔的人,会得到那个人一生的爱。”玄武叹息一声,“就怕不是双向奔赴,产生更大的心魔啊!”
“一切随缘吧。”莫无思叹息道,“我们无法抵抗命运的力量。”
文鹧鸪的眼神重归清明,即使一切是虚无,自己也要追寻虚无的影子。
至少此时此刻,有人在他身边。
他要守护身边的一切,谁也不能将其夺走。
四大皆空?若你珍视的一切都不在了,就算成了佛又有何意义?
佛怎么可能没有爱?爱得至深,才成了佛。
“我要对抗宇宙万物的结局……”文鹧鸪喃喃道,“死亡不消,誓不成佛。”
“愿宇宙万物,皆得永生。”
文鹧鸪望向莫逸女,轻声说道:“谢谢!”
一处遥远的星空,一道悠远的声音叹息道:“比地藏王菩萨还大的宏愿……”
“是哪一位菩萨,如此疯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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