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少年郎
宫宴结束后姜时月跟着姜家的车马回去,刚准备上车,姜盛荷便轻提着裙子来到姜时月的马车前。
“时月表妹可介意和表姐同乘一辆马车?”
姜时月顿了顿,倒也没驳了她的面子。
马车里很温暖,专供皇室的月锦缎被赐给了姜侯爷后又给了姜时月,装饰在马车上,轻薄又美观,玉石打磨成的白玉杯光洁晶莹,姜盛荷看着这些暗暗捏紧了手帕,三房吃穿用具本就不如长房,再加上为了节俭纯厚的好名声,姜盛荷从没用过这么好的器具,她心中虽嫉妒,但面上却盈盈笑着。
“时月表妹可见到了长公主?”
“见到了,怎么表姐突然问起这个?”姜时月给姜盛荷倒了杯热茶,心中自然明白兰氏母女更想攀上中宫嫡子,所以在她这打听云思良,上一世便是如此,只是姜盛荷出身毕竟太低,就皇后这一关她就过不去,兰氏毕竟还是太异想天开了。
“只不过仰慕这位奇女子罢了,表妹可知道公主有什么喜好或者…”
“公主乃天家血脉,尊贵无比,岂是我等能私下讨论的?表姐怎的如此不知礼。”姜时月加重了语气。这姜盛荷是条毒蛇,表面上温顺,私下里却狠毒无比,二房的孩子固然心思不够纯正,但三房的兰氏和姜盛荷才是狠角色,在姜家败落之际夺走掌家权,算计着成为崔氏长房当家夫人,当年顾氏败落之时姜盛荷更是落井下石,不仅特意上门羞辱姜时月还撺掇顾老夫人休妻,姜时月甚至怀疑当时祖母忽然离世也与她们母女有关。
姜盛荷最怕的就是坏了她苦心经营的名声,便立刻开口道:“表妹怎得如此说?我不过是与你私下里说着体己话罢了,用不着这样上纲上线。”
“倒是我话重了。”
“哼。”马车外跟着的白芷听的清清楚楚,故意嘲讽着哼唧出声。“小姐,这盛荷小姐怎么对长公主殿下如此感兴趣?”白芷故意大声道。这话被不少丫鬟仆人听了去,还有一些晚出来的贵族小姐公子也听到了。
有的小姐不禁笑出声,“若是崔家姑娘那样的出身也就罢了,她一个妾氏扶正女也敢肖想七皇子,不自量力。”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道:“就是,以为被陛下点名就是看得起她了,不过是借着她敲打人罢了。”
马车里的姜盛荷可是听的清清楚楚,她在京中确实因为常被夸赞而惹了不少怨气,而今天皇帝又特意提起她,自然又有不少人因此记恨了她。
“表妹的丫头真是心直口快,明明是表妹在公主那里讨了好,结果被非议的却是姐姐,看来表妹你才是最该被陛下称赞之人。”姜盛荷不甘独自被嘲弄,定是要拉姜时月下水,她自然知道这京中贵女圈不喜姜时月的也是不少。
“公主自然是不喜欢颠倒是非的,且公主待人宽厚,自然是所有人都在公主那里讨了好。”姜时月声音清冷,说话也是不卑不亢,这尊卑的区别就生生的体现了出来,且也道出了姜盛荷不受待见是她颠倒是非。
“果然她还是比不上姜大姑娘,我娘明面上跟我说多学学她的知礼节俭,暗地里却和我一起笑她小家子气呢。”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声音,气的姜盛荷红了眼眶,她用那么多的努力才渐渐搏得一个好名声,却在此时被那些贵女轻易地脚踏在脚下。
“不知刚才说话的是哪位姐姐,”姜盛荷撩开车帘子,“盛荷做的自有不是之处,还请各位姐姐见谅。”说着,规规矩矩的下车,行了个礼。
众人哪里见过这架势,一时也没人说话。
“呦,你自己有什么不是之处你自己不明白?还要来问我们?”
这话自人群里穿出,现场立刻就静了,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人群里暗自说说也就得了,倒是也没人愿意在明面上得罪这位姜家三房的大小姐。
众人都看向话音来处,就连姜时月都没忍住,撩开帘子看了过去。
一位红衣少年郎一手搭在黑衣少年的肩上,一手把玩着块光滑的玉石,面容清俊,似乎有些微醉,嘴角一抹淡笑,人看起来虽然有些清瘦但是却挺拔风流。
姜时月认出那黑衣少年是崔瀚阳,那红衣大概是…崔明阳。这就有意思了,崔明阳笑的不就是他未来的夫人吗?姜时月顿时来了兴趣,上一世她也不明白这兰氏母女是用什么手段攀上了清河崔氏,还攀上了崔氏长房的嫡长子,整个崔氏的嫡长孙崔明阳而且崔卿卿就是崔明阳的亲妹,犹记得崔卿卿与姜盛荷不交好,当年姜盛荷过门的时候竟然当场嘲讽她是妾氏女,上不了台面,不配做她嫂子,正因此姜盛荷便更记恨了崔卿卿,后来崔卿卿所嫁非良人,逃回崔家的时候竟然被挡在了门外,当时崔氏长房就只有姜盛荷在家,让崔卿卿淋了半夜的雨后才将她接回家门。
可怜当年也是娇宠长大的崔卿卿,后半生也是受尽折磨,甚至是死在姜时月的前面。
崔明阳有些醉了,靠在崔瀚阳的身上,“你既想要讨好长公主,便去公主府前日日行礼,公主必然被你的良苦用心所感动,到时候说不定子安也能多看你几眼。”崔明阳像他爹,尤其是说话,就连皇帝也觉得他这张嘴比他老子还毒三分,颇有第一谏官的风采
“公子你!”姜盛荷自然看出了崔明阳身份不低,却真的生起气来。“公子堂堂七尺男儿,竟和我一介小女子过不去,我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公子。”说着暗自垂泣。见小姑娘落了泪,倒是有几位公子觉得不忍,觉得那些贵女和崔明阳是在欺负人。
不得不说,姜盛荷颠倒是非的能力一绝。
“她表妹怎么也不帮帮她,真是狠心,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些。”有公子看不过去姜盛荷的可怜样,把矛头指向了姜时月。
姜时月没想到戏看的好好的,自己却突然成了狠心的表妹。
看戏的众人本来就不怕事大,能把京华第一娇也牵扯进来自然是更加热闹了。
“外面如此冷,表姐也不怕冻着。”姜时月解了披风,把披风搭在姜盛荷肩上。“崔公子说的确实有些过了。”
崔明阳闻言挑眉,玩味地看向姜时月,他也好奇这京华第一娇究竟是何人,能让教他读书的师父都赞上一句聪慧。
“不过陛下不正是看中这份心直口快吗?崔大人可是我朝正直的一面镜子,而崔公子如其父,他的几句真言够表姐受用一生的了。”言下之意就是你按崔明阳说的去公主府跪着吧。
众人也算明白了,这京华第一娇也不是个书呆子,与传闻中的温顺倒是不太一样。
崔明阳也是笑意更浓,“姜小姑娘,母亲在家里和我说你知书达礼温顺体贴,时年也常常和我提起他妹妹婉约可爱,怎么今日一见——”他故意停顿,“却感觉你牙尖嘴利投机取巧,这京华第一娇的名号不如让给你表姐吧。”他虽话里贬低着姜时月,可眼神却一刻也不曾从姜时月身上移开。
良久,他见姜时月脸色并无异常,倒是身边人议论纷纷,才开口,“逗你玩呢。”他走近一些,仔细地瞧了瞧姜时月的眉眼,“嗯,我娘该是喜欢你这样的,你要是不和我家那个小丫头抢子安,她也会喜欢你,我父亲自然不用说,好几次和我提起过你的名字。”
姜时月前世哪里和崔明阳有过如此多的接触,只是他状元游街的时候远远地瞧过一眼,游坊对诗的时候与他谈论过朝廷冗官的问题。
“天气寒冷,就不叨扰崔公子了。”姜时月转身上了车,姜盛荷也跟着没有再做停留。
人群也逐渐散去。
“你逗她做什么?”崔瀚阳回到马车不禁问。
“觉得挺好玩,而且那丫头粉雕玉琢的,比我家卿卿可是顺眼多了。”崔明阳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把玉石丢在桌子上,脑袋里想着刚才姜时月的话。“这小姑娘看起来像是任人拿捏的,没想到说起话来却是毫不肯吃亏。”
“毕竟是姜老太君亲自带出来的。”崔瀚阳皱眉,“你还是少念着她,毕竟皇后的心思你我不是不知,若是哪天求了旨替子安要了姜时月,你又能如何。”
崔明阳收敛了笑意,也没有回话,一时间静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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