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平安小学15
“哪个顶楼?”
再问,那个学生无论如何也不肯开口,只一个劲摇头。
周厌安转身就走,刚走出几步,迎面撞上拿着一盒马克笔的刘老师。
刘老师眼睛一亮,伸手拦住她,招呼道:“小周啊,你们下午第二节课的公开课别忘记了,要好好表现啊!”
周厌安胡乱点头,抓住刘老师的胳膊有点病急乱投医:“刘老师,您看见王瑾新还有莫丽他们了吗?”
刘老师略一思索,还真有点发现。“王瑾新那小子,我前几分钟还看见他呢,好像是往楼上去了。”
“刘老师,你现在通知学校有学生现在在顶楼聚众斗殴,会出人命!”周厌安说完就准备上楼,暴动期是上课后开始,如果非要有一个转折点的话,那只能是坠楼这个关键点。
刘老师显然没能消化她话里的意思,他一把喊住周厌安:“什么意思?谁在顶楼?王瑾新吗?不可能啊,顶楼平台都常年上锁,学生不可能上得去。”
“如果其中有人有钥匙呢?”
刘老师愣了愣:“谁有钥匙?钥匙都在主任那里…”
“刘呈!你知道吧,他是教导主任的儿子。”周厌安说,“来不及了,您相信我,现在就去通知学校。”
刘老师马上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一边打电话一边跟周厌安他们往楼上跑,教学楼楼高六层,周厌安一步跨三阶,终于站在了六楼。
六楼通往顶层平台的门没有被打开,门锁还在上面挂着,但是底部被撬开了一道,大概容得下一个小孩出入的缺口。
顶层常年上锁,几乎不会有人过来,是以刘老师看见这么大个口子也惊了惊,他气喘吁吁,走到那扇门前使劲拍了拍:“谁在里面,都干什么呢!快点出来!”
没有人回应,外面静悄悄的,除了他们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
“会不会弄错了…”刘老师迟疑。
是的,弄错了。
周厌安闭上眼,仿佛看到隔着一扇门的角落里,一个瘦小的身影缩成一团。然而除了这个身影,再没有其他人。
从一开始就弄错了。
周厌安转身下楼,比用来时更快的速度奔跑,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王昭昭打电话,尽管知道打不通但还是一直在拨打,她满心希望王昭昭在这段时间里能找到莫丽,希望自己的猜测大错特错。
她跑出教学楼,抬头看了眼不远处办公楼的楼顶,然后继续往前跑,一路上跟无数人擦肩而过,一次没有停留。
周厌安心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可是时间已经接近尾声,短短的四层楼仿佛天堑,她心里默念着倒计时,终于,上课铃响起。
她看见五六个小孩慌慌张张从楼上跑下来,领头的刘呈一头撞在她身上,整个人被她单手拎起。
“莫丽人呢?”周厌安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问他,“你们做了什么?”
“不知道,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你放开我!”刘呈激烈挣扎,扭头对着其他几个吓傻了的小孩愤怒大喊,“你们来帮我呀。”
那些小孩这才如梦初醒,一拥而上。正在这时一直在拨电话的手机,突然被接通。手机那头传来王昭昭的声音。
周厌安手一松,让那些小孩给跑了。不过没关系,什么时候去逮都行。
她接起电话,王昭昭那头的声音很嘈杂,好像身边围了很多人。
“你在哪?”周厌安问。
“不好了,安安,出事了!”王昭昭着急又惶惶然不知所措,“坠楼的是莫丽,我现在在…”
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了,她只知道死的确实是莫丽,周厌安想到进副本之前,自己在宿舍楼电梯里捡到的线索,她一直以为那是普通线索,道歉信里从一开始的不服气、解释、到最后的妥协,可以预见是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压迫和绝望。
学生档案里列举的一桩桩罪行,又是否有过证实,就这样轻而易举,镌刻描画她的一言一行。
【沉睡的小学已然苏醒,当枷锁被打破,黑暗里的恶意是否还能维持平静?】
【求生者们,乌云罩顶,怨念横行,请你合理利用手中的卡牌,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努力活下来!】
广播适时响起,宣告了另一个节点的开始。
出事地点的围观人群已经被疏散,留下一滩血迹和隔离带,王昭昭低着头坐在旁边的台阶上,看到她来,才站起身。
“我追着一个很像刘呈的小孩跑了很远,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莫丽出事…”
这些都不重要了,有些必定要发生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也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他们并不需要去推断出谁会坠楼并且阻止事情发生。
而是只要静静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最后为这件事编造一个并不真实的来龙去脉。
刘老师带着沈临他们也赶了过来,呆呆看着现场谁都没说话。好半天,刘老师才动了动,他说:“人已经被拉走了…上面还在调查,目前的情况还是偏向于意外事故……”
“谁在调查,学校还是警方?”周厌安问。
刘老师张了张嘴:“学校联系了警方…大概明天就有结果了。”
“你也觉得是意外吗?”
“我…”
要说信他也说不出来啊。
沈临不得不打断他们:“周厌安,你刚刚听到广播了吗,天已经阴下来了,接下来就会怨念横行,我不太清楚会发生什么,但直觉会很危险,我们还要像之前计划的一样,去想办法阻止莫丽的妈妈报复学校吗…”
王昭昭犹豫着开口:“之前以为是意外才想着阻止,现在是人为,我们难道还要包庇真凶…”
“其实我们一直在一个误区。”周厌安说,“刚进副本时,有一个教导主任的委托,我们以为是那个尤主任,但其实这两个主任毫无关系。”
“我们太过执着于他的委托,以为是必须要完成的副本任务,事实上只要按照广播提示,想办法活下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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