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机关算尽
洛青颖皱了皱眉头也没再多说什么，虽然她没有去过地牢，但按照门派留下来的手札里说——似乎地牢里也算是一方仙境风景？
“谢师叔和江楼主要多久才能出来？”
“不知道哎，不过楼主如果独自护阵的话一般都要半个月，这次有临江尊者帮忙的话应该……三五天就可以了吧？”
洛青颖这话说得极为客气，毕竟张好好现在在门派内和水星城中的声望都是极高的，说话客气点总归不会有错。
“他们进去多少天了？”
“算上今天是第四天了。”
张好好在心里到推着时间，按照洛青颖给的信息来看，谢逸年和江心月修阵正好是他灵脉受损的那天。
恐怕我灵脉受损不是意外？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首先谢逸年无论如何都不会下手害他，其次谁又能让谢逸年喂他吃下那颗丹药呢？
难道……
从我遇见林红玉开始就已经是被安排好了点？
纷乱的思绪交织在张好好脑中，俩人沉默地走回了水星殿前。洛青颖叫住张好好表示自己不能离开水星殿，再次拜托他帮忙照看水星城。
……
街道上，一群水星城居民正围着说书摊聚精会神地听着。这在水星城并不是常见的事情，水星城消息闭塞，说书人的故事大多都又老又旧，像今天的盛况可不多见。
张好好看着不远处扎堆的群众心下狐疑，来到水星城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有这样的聚集活动。
刚走进，他就听见说书人铿锵有力地了说了一句：“那可是尸山血海啊！”
“话说天地初开、混沌未分之时张好好便已经存在！”
“哦豁，原来张仙人这么厉害！”
“是啊是啊，我那天看见张仙人行云布雨好不潇洒！”
“啪！”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台下的听客顿时鸦雀无声又回到了聚精会神的状态。
张好好站得后面，几乎实在人群的最外围。况且六品修士的听力已是相当灵敏，只要他想，十里之内都能听到一清二楚。
“这张仙人斩五妖、灭天毒，那可是上古时代就存在的一代仙中豪杰呐！”
“这可惜后来……”
随后张好好听见了他自己是如何如何翻云覆雨，又是如何被奸人陷害被扒去一身修为，最后又凭借着一身傲骨重回修仙界的故事。
“这……”
张好好听得嘴角直抽，太阳穴“突突突”的往外跳，这剧情内容拿出来简直能写一篇狗血小说。
就在这时，远处的钟楼发出声响——日落的时间到了。
“得去找卖水少女了。”
神仙泉的事情还没呢解决，他灵脉受损和这个神仙泉必然脱不了关系。
张好好还清晰记得当时在“身体状况”那一栏中写着的“冬毒”二字。
等他走到那条巷子里时，卖水少女不见踪影，只有一筐篮子立在原地。
篮子的提手把缠着条红色绸带，标准的字迹落在绸带的一面——张好好客人收。
“这是什么？”
张好好掀开罩着篮子的白布，一封信件安安静静地躺在篮子中，旁白还放着白色瓷瓶。
信封上“张好好亲启”五个字格外显眼，信件似乎是新写的，墨迹还没干，甚至还有些往下渗。
致张好好：
客人安好，今日因有急事所以不能等候客人光临。
为感谢客人支持特留下神仙泉一瓶、神仙泉泉眼地址供客人自行取索。
落款处写着陌生至极的名字，但张好好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几个字——秋荣坊。
张好好收起神仙泉，折得四四方方的地图被压在瓷瓶底下。
地图上清晰的画着神仙泉的位置，就在城外的一个山坡上，甚至就连神仙泉的特征和开启方法都写得一清二楚。
张好好收起信件往城外走去，他知道这封信必然是请他去赴鸿门宴，但有了系统的帮助后张好好的修为已经恢复，不再需要依靠这个所谓的“神仙泉”了。
猎人和猎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调换了位置。
……
张好好来到信件所指的地方时微微一愣，这里正好是那天江心月来劝他的那个山坡。
按好地图上的指示他在没被月光照到的另外一面找到了一处山洞，山洞洞口极小，似乎得弯下腰、弓起身子才能进去。
不过好像…我哪天怎么没见过这个洞口？
“我想在这插个眼。”
插好眼后张好好就从那极窄的洞口钻了进去，洞内是一条黑漆漆的长道。张好好勉强能在黑暗的尽头隐隐看见些光亮，但更清晰的景象被垂下的藤条所遮挡住了。
张好好缓步前进，为了应对突发状况他早就把戒尺祭出。
片刻后，眼前焕然一新的洞穴让他恍如进入另一方天地。
撩开面前遮蔽视线的垂藤，偌大的洞穴出现在他的眼前。
洞穴整体由不知名的蓝色石料构成，整个洞穴足足有两个水星殿大小。洞顶正中有一个椭圆形缺口可以看见空中的月亮，缺口周遭镶满着照亮的萤石，在明亮的黄光下洞穴中的植物和石壁散发着透亮的辉光。
中央位置是一潭活水，潭水正中像是温泉泉眼似的正不停往外冒泡，月光顺着顶部的圆孔照射在潭水中心。
张好好越走进潭水越觉得周围寒气湿重，身上冷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清澈见底的潭水能看见水潭里的淤泥、水草和杂石，在潭水冒泡沸腾的位置能看见一颗彩虹色的玉石正散发着虹光。
彩虹石似乎拥有自我意识径直飞出水面在半空中盛放光芒，周围的石壁和潭水在虹光下更加鲜活。刺眼的亮光透过顶部缺口冲天而去，周遭镶嵌的萤石在彩虹石的光芒中也黯然失色。
就在这时，张好好忽然感觉衣兜发烫。江心月给她的令牌飞到半空直击彩虹石而去，张好好看着陡然发作的令牌立刻祭出天书势要拦截。
但令牌实在是太快、太突然，天书刚卷到令牌的边它就已经撞向彩虹石。
嘣！
轰天裂地的爆炸声在洞穴中得到数倍加强，刺人耳膜的回声逼得张好好捂紧了耳朵。
等他再抬头看去时，令牌镶在了彩虹石被撞裂的地方。面前的潭水肉眼可见的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冰霜沿着墙壁扩散，顷刻之间整各洞穴就变成了冰霜世界。
“这是怎么回事？令牌为什么会？！”
张好好知道会发生事情，但他绝对没想到问题居然出现在江心月给他的南方水星楼楼主令上！
令牌是由洛青颖交给他的，难道这一切都是洛青颖策划？
他看着半空中逐渐暗淡的玉石，双手一展想让天书把它卷在其中。
就在天书即将触碰到玉石时，爆炸再次发生！
冰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冰而出，结了冰的潭水面上被砸出一个接一个的深坑。
脚下的地面开始摇晃，整个洞穴都因突然出现的异变开始剧烈动荡。碎石和萤石块从石壁上掉落，石块掉落冰面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如果按照这个情况下去要不了多久这个洞穴就会化为一滩泥石！
张好好回头看去，入口处早已坍塌，如果不想办法离开这里的话掉落的碎石和泥灰就能把他活活憋死！
“床头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张好好掷出戒尺直直砸向穹顶的缺口，夹杂着庞大灵力的一击直接把缺口大了数倍。
随着缺口打开，映入眼帘飞不止是天空，还有那皎白不变的月光。
张好好飞出洞穴，月光逆着他的身形照了进来。柔和的光撒在冰面上，晶莹剔透的冰霜闪闪发亮，从他这个角度俯视下去能看见冰下有个硕大的黑影正蠢蠢欲动！
“呜！——”
古老的鲸鸣直击张好好的灵魂，他能听见那鸣声中夹杂着不甘和愤怒，耀眼夺目的光柱从湖底打穿冰面而出。
光柱好比那冲锋陷阵的勇士，那划破天际的势头几乎把整个水星城点亮！
百年不变的黑夜此刻亮如白昼，水星城的百姓们全都被这奇观吸引。
“呜！”
“呜啊——”
嘣、嘣、嘣嘣……
“砰！！！”
堪比巨山炸裂的爆炸在张好好身下爆发，结冰的湖面费劲的阻拦着巨鲸的撞击，可对于按压了数百年的神兽来说区区冰面又算得了什么？
潭底的东西破冰而出，黑影几乎笼罩了半个水星城。离得最近的张好好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海兽——那是一头足以占据整片天空的巨鲸！
“呜——”
又是一声鲸鸣，张好好直接被震飞数米最后凭着天书才堪堪停在水星城的钟楼顶尖上，这时他才看清了巨鲸的全貌。
蓝白交织的水纹画满它的身体，巨鲸的眼睛比夜空星子还要深邃明亮，鱼鳍一拜足以遮盖整片天空，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天上陡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那、那是什么？！”
“等等，那个好像是……！”
“是神渊大人，是神渊大人！”
一位抱着孩童的妇女高喊着神名，周围的百姓纷纷跪下对着巨鲸磕头跪拜。
南方水星楼的弟子们围着洛青颖叽叽喳喳个不停，这样的事情他们听都没听过，更别说亲眼看见！
张好好站在水星城最高的地方，巨大海兽带给他的视觉冲击无疑是最大的，他看着眼前缓缓飞行的巨大鲸鱼，那种藏在人类血脉对于巨大物体的恐惧让他脊背打颤。
那不是怕或不怕。
就像是人类面对大海和高山，那是人类无法抵抗的自然力量。
那是人类对毁灭性的自然力量的敬畏和崇拜。
正在众人不知所措时，一道红紫交织的光柱打烂水星殿的顶部破开乌云直达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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