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蛰伏

“长姐，会泽一地乃我神族边陲之地、军事重镇，父神在时便交由欧阳叔父管治。如今异动频频，恐有变故。”棋盘之上独孤月华上呈边境情报，略有担忧地望着独孤九殇。

        九殇指尖白子微微一顿，玩味道，“自父神在时，欧阳叔父手眼通天，掌一族政务。于叔父而言，你我仍为稚子，不过尔尔，”少年帝王无权，欲挽大厦于将倾，“究竟异变为何，仍需探察一番，在此之间你我须懂得蛰伏、蚕食、围困、吞并，一如棋局。虽黑白纵横，棋局困顿，终有得见黎明之机。”

        心下了然，安顿神族，护佑六界绝非一时一刻，拱手起身，准备再去边境打探一二。九殇朗声制止“：不急，我已有打算，下完再去。”言罢，月华幽怨地伏在棋桌一旁，摆手耍赖“不下，你已达五段之境，我下不过。”九殇随手拿起折扇敲打她的额头，一展笑颜，宠溺的看着她道：

        “才吃了你三子，便弃子认输。棋艺堪忧，顽劣贪玩，我要让姑姑好好罚你。”

        “长姐，我们要去何处？”

        “人间”

        有道是，远赴人间惊鸿燕，一睹人间盛世颜。

        京都周垣渡之景不似神都冷寂庄严，街市繁华，既有钟鸣鼎食之家亦有诗礼簪缨之族。六朝古都，尽显于此。

        九殇、月华于一间茶馆歇脚，南宫一族自前任神尊独孤皓言羽化后于葭萌关一役后，族长叛敌、膝下子女沦落仆婢，族人离散殆尽，妖族大权交由旁支萧氏…九殇心中悲凄一片，当年的她曾跪于乾元殿下一宿，苦求师傅元尊未得半分辩驳，翌日，南宫一族被尽数诛杀，唯嫡长女碧璃逃脱不知所踪的奏章便呈至九殇面前…

        “莫多想”，月华伸手抚摸九殇的肩头，抚慰道。茶馆名唤樊楼，又名白鹭楼，三层相高、五楼相向、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周垣渡城内达官显贵，六界商客皆会来此，当真是富贵迷人眼。

        “梁园歌舞足风流，美酒如刀解断愁。忆得少年多乐事，夜深灯火上矾楼。”

        “别念那些文绉绉的诗文了，我还等着吃茶呢。”旁边的月华一把扯住九殇的衣袖便将人带了进去。“一间茶室，两盏雀舌茶”九殇吩咐引路的茶博士，途经戏台，戏已唱罢，台上的角儿纷纷离场，九殇好巧不巧与那名伶撞了照面，名伶看清九殇面容后，神思恍惚，面容惨淡，只道是恍了神绊了一跤幸得九殇以手中折扇扶住。

        “当心些”

        “有劳…公子”

        “在下姓刘行九，唤在下刘九便可，这位是在下小妹刘花花，”九殇爽朗一笑，耐心解释道，可面前之人却恨不得当下魂飞魄散。

        “小女莫却”

        “莫却，莫离，璃者美玉也，好名字，”九殇用折扇敲打着下颚，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公子谬赞”

        “哎，莫离，不妨移步我等之处，招待姑娘，”九殇一把拦住她正欲挣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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