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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集 第一章 双雄密约·万里相会


  域外的情势错综复杂,这点是孙武在出发之前就已经知道的,不过,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域外的实际状况仍是令他大大失算,尤其是心眼宗所造成的谜云,更让孙武摸不准域外的这一潭水有多深。

  然而,孙武更不可能知道的一件事,就是在域外风云变幻的同时,中土也是暗潮汹涌,似乎是有人不想看到域外的情势太过平和,硬是要在幕后多推一把,让已经濒临动乱边缘的状况,更形失控。

  造成这种情形的导火线,是一次秘密通讯,整个商谈是在绝对机密的情形下进行,虽然……进行商谈的双方面都对这次会议兴趣缺缺,甚至不排除几句话一说,立刻切断通讯,宣告谈判破裂,但至少在外人来看,这百分百是一次惊天动地的秘密会谈,特别是在慈航静殿事变后,这两个人应该是不可能有机会见面说话的。

  在现今的大地上,要凭借机械设备作远距离通讯,技术上是绝对作得到的,但是能作到这种事的人,其身分与能力必是非同凡响,因为这一类的法宝,都是大武王朝的高度管制品,除了军部的重要设施,其余地方是不该也不许出现这类设备。

  当然,对于早已打定主意反叛的同盟会、万紫楼,这一类的禁令就和放屁没什么分别,他们暗中开发了很多战斗与非战斗用的法宝,凭着这些器械与技术,现在和大武军打得如火如荼,但至少对于普通人……甚至中小规模的势力组织,是不可能拥有这些高端设备的。

  因此,这次秘密会谈的发起人,就是王朝军部的人,而且还是位置最高的一个。大武天子武沧澜。

  作为帝王,武沧澜平时担负的任务,就是建设与破坏,并且都是决定性地那一下。至于在这之前的准备工作。向来都是交由手下人处理,其中过半是给御前侍卫统领银劫去扛。但因为银劫在慈航静殿一战中倒下的缘故,这位大武天子不得不自己上阵,担任连系工作。

  另外一个理由,是因为武沧澜自己也很清楚,要与那个人密谈,唯有自己亲自出马,若是由银劫去联络,对方根本不会有所响应。哪怕是等到变成化石,都等不到那个人上谈判桌。

  于是。在武沧澜亲自发出密约后,对方有所响应,双方面凭借着远距离通信设备的帮助,进行了会谈。

  如果这是一场实际面对面地谈话,那么两人之间一定会隔着一条长长地桌子。尽可能地离对方远一些。但偏偏他们是用通信设备来谈话,所以尽管两个人的实际位置遥隔万里。可是画面上所看到地对方面孔,却又实在是大得令人憎恶。“不说废话,朕与你之间,不用说些什么久违、无恙之类的饶舌废言了。”

  武沧澜率先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多少的友善。堂堂大武王朝天子,此刻正坐在一张虎皮椅上,两手平放,狂妄地翘着二郎腿,这种姿势如果是普通人来摆,看起来绝对像个土匪山大王,可是在武沧澜身上,这个姿态就是霸气凛然,更随着身体的微微前倾,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直透出去。

  “……随便啊,本来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不如直接省下时间,到战场上去分高低吧。”

  在武沧澜对面的屏幕上,另外那位人物并没有露出脸来。不晓得是刻意调低了屏幕分辨率,或是所在位置暗无天日,屏幕上几乎是一片黑暗,仅有少许微光,依稀看到一点轮廓。

  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隐藏在黑暗中地那个人,是一个男人。说起话来懒洋洋的口吻,满不在乎,听来就像是一个很没格调地街边混混,令人皱眉。

  混混或是痞子,都是让人看不起的东西,然而,能够在武沧澜面前耍痞的混混,这就很不容易,因为以他一贯的霸气,普通人在他面前连保持镇定、心平气和说话都很难,更别说一副痞样在那边挑衅了。

  “哼!卑鄙的贱人,自己不在战场上露面,尽是让别人打生打死,这样算什么分高低?”

  “是吗?听起来好像很无耻啊,不过只要想到是陛下你在那边拼死拼活,而我可以闲闲没事,在你所不知道地暗处喝饮料看戏,我就觉得卑鄙也不是件坏事,用这种形式来与你分高低,也是挺不赖地。”

  这可以说是很辛辣的回讽,对方也是饱经风霜地老江湖,没有因为武沧澜的指责动怒,反而用这样的方式表示,自己已在学习大武天子过往的长处,如果心如铁石、不择手段就能获得胜利,那么,至少该让武沧澜明白,作这些事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利。

  以武沧澜的智慧,这一点不可能听不出来,他甚至还听出了一点别的讯息,在几秒钟的怀疑后,他确认了这一点。

  “你受了伤?”

  “唔……我该问你很高兴,还是你很意外?”

  “如果域外那些小伎俩杀得死你,朕也就无须忍耐这么多年了。不过以你的能耐,居然会在域外给人伤了……就算照顾身边的拖累太麻烦,也不该堕落到这种程度吧?这样的你,怎够资格威胁朕?”

  “只要你继续这么想,你的威胁早晚会出现在眼前,是不是我并不重要。不过,至少有一点你是对的,要当一堆后生小辈的褓母,确实是很累人的工作。”

  两人简短交谈几句,武沧澜并没有追问对方是如何受伤,因为这是问了也不会有答案的话。从对方的呼吸声中,可以听出他受了内伤,伤势还不轻,但没有性命大碍,而且……从距离来看,不可能把握住他受伤的这个机会发动袭击,致他死命。

  站在屏幕对面那个人的立场,虽说自己受伤的事实瞒不过武沧澜。但也没有理由好心提供他情报,告知域外有一个心眼宗主,实力强横,更练成了昔日天妖的修罗劫。若是再得到阿鼻血。便可重现阿鼻血劫,将天妖之祸带回大地。

  双方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均在思考自己刚才所得到地资料。

  如果是照个人意愿来办事,两人都没有什么兴趣再多谈话,因为光是看对方的脸,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更别说还默不作声地对瞪。

  然而,要是就这么结束,这场会面就没有任何意义,流传出去也会落人笑柄。更不配成为什么秘密会谈,更重要的一点是。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次秘密会谈是为了什么,有一个问题……最终也是得要提出来。

  “朕最新得到地情报……在天上地那个人,已经下来了。”

  不用更多的说明,这一句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武沧澜对面地那个男人没有作声。似是表示这不算新闻。

  孙武的降临大地,并不如表面上看来的简单。从他踏上地面的那一刻起,就代表着沉寂多年的某个人,将会把他的影响力重新伸向中土与域外。

  这层意义,知道的人甚少,但在知情人的眼中,孙武与小殇降落地上后作地一切事,都代表着梁山泊上那个人的意志。尤其是慈航静殿一战,那个人在最后一刻闪电现身,为孙武改写战斗结局地同时,更显露出本身的惊人实力,进一步宣示他回归的时刻将到。

  “朕如今忙于讨伐叛逆,诛灭乱臣贼子,无暇他顾,不过……放着碍眼的人得意横行,这也说不过去,所以朕想谈谈合作。”

  “真好笑,你看人不顺眼,这与我有何关系?敌人的朋友未必是敌人,但敌人地敌人一定是朋友,我似乎应该为了这个笑几声。”

  “问题是,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个人绝对不可能是你地朋友。当他正式下来大地后,更有可能第一个就要你的命。”

  武沧澜淡淡地一句话,让会谈再次回到了沉默,对面的人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这是事实,没必要在这上头多做争辩,直过了许久,屏幕那一头才再传过来声音。

  “………梁山落地,天魔破封,这个后果你想过没有?”

  “能够一出手就令大地陷于烽火,圣贝贝尔要塞重现、石人重挑天下反的男人,还会顾忌什么后果?”

  屏幕那一头并没有响应,因为这并不是能令他满意的回答,所以武沧澜给出了真正的答案。

  “就算梁山不落地,天魔就不会破封吗?你自己应该不会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封印有多不可靠。”

  “……确实如此,但哪怕是机会不大,我也想试一试,因为我还相信人性,纵使希望不大,我还是愿意去赌一次,相信人性本善、邪不胜正。”

  “这句话有好笑到,朕与你相识多年,倒从不知道同盟会主席是一个自欺欺人、连自己都要骗的蠢蛋,哈,当然,这点是朕错了,你本来就是一个蠢

  一改最初的耐心,武沧澜毫不掩饰地发出讥讽,因为谈话至此,情势已经很明显,没有好谈的了。

  “皇帝陛下至高无上,目中向来无人,但这次在你做决定之前,我奉劝你最好能先想想,天魔不是可以任你践踏玩弄的普通高手,当年他威震江湖的时候,你我都还只不过是个武功三流的小人物……”

  在说话中突然切断通信,不管在哪一种文化,都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不过,武沧澜显然是一个完全不在意礼数的人,没等对方把最后一句话说完,立刻按下切断通信的按钮,画面也同时回复一片黑暗。

  通信断了,这一场密谈却不是到此为止,如果说对方相信人性的光明面,那么武沧澜也同样相信“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很多时候,人往往为情势所迫,被逼得做出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所以,这次的密谈将会延续。武沧澜知道下一次的密谈将在不久之后进行,届时随着情势演变,对方的答案或许会有不同。

  同样的,屏幕对面的那个人。在通信被切断后。将视线从灰暗地屏幕上转开,改望向滚滚黄沙之中的月牙关。心里有着疑惑,不知道下次密谈再进行时,自己的答案将会是什么……

  当大武王朝、同盟会的两大巨头进行会谈,孙武则是在万紫楼地营地受到很大震惊,急急忙忙地跑回去。

  “……真要命,所以我说我赞成自由恋爱地,有事没事搞什么指腹为婚,指来指去。现在到底指到哪边去,连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了……”

  狂奔之中。孙武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好像做小偷当面给人抓住一样,最糟糕的是,自己根本什么也没有做,却偏偏要承担别人作错事地后果。

  村长老爹当年莫名其妙替自己订下一堆亲事。自己离开梁山泊下来时。他交了一堆订亲信物给小殇,被小殇一把火烧去大半。自己抢救之下,仅留下两件,后来证实其中一件金锁片,是龟兹王国拓拔小月公主的订亲信物,这件事已让自己头痛了许久。

  刚才在万紫楼营地,羽宝簪出示了一条相同样式的金锁片,说是自小订下的未婚夫,这是订亲信物,险些惊得自己魂飞魄散。

  莫名其妙跑出一个未婚妻,这已经是很麻烦了,现在未婚妻还闹双胞,真不晓得是几世修来的倒霉运。如果是其它的小事倒也罢了,但婚姻是关系人家一辈子的事,处理得不好,怎么对得起人家?孙武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想先跑回去找小殇问个清楚。

  “问我?问我有什么用?那块金锁片是订亲,又不是订我,上头也没写名字,我哪知道当初订的是谁?”

  小殇道:“一件信物不可能订两个人,所以两个女人里头一定有一个是说谎,嘿,你真是够魅力啊,居然能让女人争着为你说谎,只想要嫁给你。”

  “你落井下石地石头可以挑更大块一点,我反正已经习惯被你砸,再用力一点无所谓。”孙武没好气地回答,乍听之下看似懦弱,但少年却已找到了自己的沟通方法,言词不用咄咄逼人,可是一定要得到个答案,如果没有个交代,就绝不善罢甘休。

  这样地决心,小殇也感受到了,她是知道点什么的,不过要解释又很麻烦,所以最后就把这责任全推给当事人。

  “这种难处理的问题,直接问未婚妻啦,我哪可能知道那么多……”

  “要是能问,你以为我不想直接问吗?每次在小月公主面前提到类似话题,她的表情都很奇怪,倒霉的时候还直接就翻脸动手了,我直接去问她,问得不好又是一堆麻烦。”

  孙武连连摇头。说话地时候,只有他与小殇在帐篷内,任徜徉伤势不轻,又不肯找姗拉朵治疗,被拓拔小月带去找骑兵队,拿一些现成地药物与道具,也是因为拓拔小月不在,孙武才敢与小殇讨论这些。

  然而,尴尬的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孙武讲完话没有多久,一个人掀开帐幕进来,表情异常难看,正是拓拔小月。

  “我没有要偷听,是任徜徉那边已经没事了,我回来向你们说一声,刚好听见了你们地话。”

  拓拔小月道:“那件事情……你真的不知道?”

  这句话是问孙武,孙武没法接口,虽然知道她指的是未婚妻闹双胞一事,但根本不晓得当年发生过什么,唯一可以推断的,就是老爹肯定是做过什么很糟糕的事,才会导致别人一提起来就恨。

  拓拔小月看着孙武,从他的表情里得到确定,好半晌后,长长叹了一口气,美丽的脸庞上,有种如释重负的表情。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

  “对不起,我家老爹当年做过什么很伤害你的事吗?我代替他道歉了,他这个人虽然心不坏。但有时候做事疯疯癫癫的,不替别人着想……真是对不起啊。”

  孙武站直身体,向拓拔小月行礼道歉,认真地表示出诚意。尤其是当他看到。素来自尊心极强的拓拔小月,一句话还没说。忽然一串泪水滑落下来,就真是感觉非常不妙。

  “那年……我还很小,龟兹国内出现魔狼,群出肆虐,老百姓地伤亡情形很严重,人们束手无策,只能看着灾害扩大。后来,宫里的人告诉我。外头来了一个中土人,本事很大。把魔狼全都消灭了。”

  拓拔小月说着,孙武反倒有点不解,一群野狼再怎么厉害,龟兹也有北宫罗汉这样的高手在,还有一些高等的攻击法宝。没理由被一群畜牲闹得手足无措。要靠外人来解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巨阳武神帮助我们消灭魔狼。对我们有很大地恩德,当他向我父亲开口,我父亲就答应把我许配给他地儿子作为报答。最开始,我很难过,因为我就这么被许配给一个从没见过的人,可是,我又很开心,因为巨阳武神当众说过,他儿子是一个像他那样地大英雄、大豪杰……”

  拓拔小月说到这一句,小殇突然动手,在孙武背上重重一拍,孙武吃痛,却也只能摊手摆一个无奈的手势。被人抱持着这样的错误期待,也只能说声伤脑筋了,没有成为大英雄、大豪杰,这难道也是自己的错吗?

  “巨阳武神和我父亲,还有很多人,一起在庆功宴上喝酒,气氛很好,他们都很开心……后来,我父亲说,巨阳武神今朝离去,不知何日重回,订亲之事起码要有个凭证,希望他留下一个信物,可是,他找来找去,说是自己忘记带贵重东西,身上没有适合的信物。”

  没带贵重东西,这不是什么大问题,随便向龟兹借一件珠宝首饰当信物就成了,也不会有人反对什么,偏偏由于处理不当,被搞成了一件大事。

  对了,有一件东西,算得上是贵重物品,还非常名贵。

  看来已是醉眼惺忪的巨阳武神,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条金锁片,样式古雅,色泽光润,确实是极好的珍宝,用这个来当订亲信物,绝不会辱没了公主的身分,龟兹王阿古布拉便伸手去接。

  且慢,这个信物不能给你们,是我要自己留下地,嘿嘿,实不相瞒,这条金锁片已经订下人了,对方现在还小,但身分高贵,不逊于王侯之尊,日后更肯定是万中选一的大美人,所以我费尽心思才把亲事订下,好不容易啊。

  此言一出,周围在狂饮中地人们,众皆无声,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东西,明明是已经订过亲事的人,却又跑到龟兹再订一门亲事,世上哪有这种道理?即使是开玩笑,这玩笑也太看不起人了,更别说讲话之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就在宴席上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东西的时候,巨阳武神又扔下了一个更大地炸雷。

  金锁片已经有订下人家了,不过,系金锁片地这条红绳子还没有啊,那干脆这样吧,就用这条红绳子当信物,将来要是有个人拿着这条红绳来龟兹,那就一定是我儿子,你们把小月公主许配给他,就算是遵守今日的诺言了。

  听到拓拔小月转述这句话,孙武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再找一堆稻草埋住自己地头,从此不用见人了。

  哪怕是喝醉,这样的言行也太过份,太侮辱人了。可以想象,当时这句话一说出,肯定是天下大乱,人人喊打,如果不是要给消灭魔狼的英雄一点尊重,哪会管他酒醒没有,早就一拥而上,把这个口出无状的老头打成肉酱了。

  然而,巨阳武神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老头,这个人刚刚才消灭龟兹处理不了的魔狼,换句话说,龟兹也同样处理不了他。所以,这个以红绳子为信物的耻辱婚约被订了下来,所有在场的域外人士都知道,巨阳武神用一条红绳,订走了龟兹国最美丽、最高贵的小公主。

  拓拔小月把事情简单说完就离开了。她没有要求孙武的道歉,这位小公主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她知道自始至终都在状况外地孙武不该被责怪,也不该由他来道歉。然而。从个人的心情来说,她也不想接受这个道歉。

  “好惨喔。这笔帐大概不是跪地求饶就能算的。”小殇两手一摊,道:“人家可能从小就被笑,什么狗屁公主,人家一条红绳子就随便把你给订了,超不值钱的。”

  “不要说了啦……老爹他……他这样做都不觉得丢脸地吗?”

  “有啊,所以他把信物给你,要你自己去迎娶,他躲在天上不敢见人。这也算知耻与知错地表现吧。”

  “………这是逃避责任的表现吧?”

  孙武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身边地大人没有一个负责任。全把收拾善后的工作往自己头上丢。

  望向手中的金锁片,孙武知道往后自己除了小殇之外,又多了一个见到面时会抬不起头的人物。

  小殇道:“喔,开始烦恼以后啦,那另外一边呢?你预备什么时候去对万紫楼那边讲。你也有个一模一样的金锁片?”

  这堪称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孙武两眼一翻,往后倒了下去。觉得无论是碰上什么强敌,都比现在的状况要好。

  或许是因为打击太大,第二天孙武就与龟兹骑兵团分道扬镳,与伽利拉斯同行,前往大沙海找寻楼兰遗迹。

  有关心眼宗的叛乱,这一点交给万紫楼去调查。万紫楼虽是中土地组织,但羽宝簪说,万紫楼其实早就有成立域外分部,搜集域外各部族的情报,暗中活动,可是这个分部直属于凤凰夫人,不受羽宝簪指挥,就连所调查到地情报,都是直接呈给凤凰夫人,羽宝簪都无权过目。

  孙武听了这个说法,觉得错愕不解,羽宝簪一手掌握万紫楼大权,此事江湖上众人皆知,现在却突然说万紫楼有一个分部不听她指挥,连调查的情报都不给她看,这种事……听起来很像是万紫楼内的权力斗争,特别是当羽宝簪说这话时,眼神、语调感觉很阴沉,孙武觉自己不便多问。“我已向楼里申请,取得域外分部的指挥权,目前尚未得到回音,但我想这并不是问题,只待指挥权一取得,要拿到心眼宗的数据相信不难,那时便能提供你们所要地情报了。”

  羽宝簪道:“但我也有个要求,这次前往大沙海,我要同行。孙掌门地为人我信得过,但大沙海凶险莫测,万一您在里头出了什么事,这次的合作我方将会血本无归,为了安全起见,我也要同行。”

  “啊?宝姑娘你也要去?那……你地表演怎么办?”

  “容易,赶快去大沙海看一看,再用轻功全速赶回来就是了。”

  羽宝簪说得很确定,孙武也没什么话好讲,人家万紫楼的轻功天下无双,在天上飞得比什么都快,自己能抗议什么?况且,如果拒绝羽宝簪,万紫楼随时会撤销合作,到时候难道由自己去调查情报?

  除了心眼宗方面的情报,孙武还另外做了个委托,就是查探域外疫情的真相,不然自己所听到的都是拓拔小月一面之词,虽然心眼宗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但若阿古布拉王也是坏人,那自己就真的两面不是人了。

  目前的方向很简单,探查情报的事交给万紫楼和拓拔小月,自己先去大沙海,找寻楼兰遗迹,等到这边有消息,需要实际行动,自己再赶回来帮手,时间或许会很紧迫,所以一切都要尽速进行。

  姗拉朵和任徜徉,暂且跟着拓拔小月走,一方面伤重的任徜徉需要治疗,一方面姗拉朵的专业技能可以挽救疫情,这样是最好的安排。至于任徜徉能躲姗拉朵到什么时候,姗拉朵又能隐藏身分到什么时候,这点孙武只能求神拜佛,帮不上忙了。

  “嘿,漏了一个人喔,我也要进大沙海。”

  “小、小殇,你不会武功,又不能用法宝,一点自卫能力也没有,去大沙海做什么?”

  “就是因为没有自卫能力,所以才要你跟着一起去啊,不然要你何用?你现在这样说,是想要与我为敌吗?”

  这个回答简直是喧宾夺主,但面对这个有着武沧澜十分之一霸道的女暴君,孙武没有正面反对,只是说自己必须要和伽利拉斯商量,要是向导拒绝带麻烦人物上路,自己也没有办法。

  “什么?那你去和他商量,看他敢不敢说不带。”

  “……我倒看不出人家为什么不敢。”

  孙武拜访伽利拉斯,说出要增加两名同行者,伽利拉斯不置可否,但听到小殇要求同行时,这位域外大侠有些惊讶,沉吟半晌后,居然不嫌累赘地一口答应,反倒让孙武吃惊了。

  “小殇,真是吓我一跳耶,向导先生答应让你与我们一起进大沙海了。”

  孙武把消息这么回报完,但小殇的反应却让他再吓一跳。听到这句话,小殇露出深思的表情,那神情与刚才伽利拉斯听见小殇要求同行时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跟着,小殇有了一个结论。

  “……我想向导先生大概想趁着进大沙海的机会,把我也一并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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