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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血夜刺杀?光荣牺牲


  孙武曾在学堂中看过一些纪录图片,也听村里的长辈提起过此事,说到那些被当作弃子而死在战场上的士兵,许多人都是不胜唏嘘,因为被法宝给吸干精血的士兵们,几乎都是化成一具肢体不全的干尸,四分五裂地死在战场上。

  蕴含精气的血肉,被法宝吸耗干后,会变得异常脆弱,犹如晒干水分的枯叶,稍一触碰就会碎裂,但若能就此死去,那还算幸运,有些被吸干血肉元气却未遭逢碰撞的士兵,一时之间死不掉,神智清楚,承受着那非人的刮骨绷筋之痛,喊也喊不出来,那真是有如身坠地狱,思之令人毛骨悚然。

  而这本来只存在于长辈们口述中的情形,如今就要真实上演,知道后果严重的孙武,第一时间就想要阻止。

  “反噬效果还没出现,现在还来得及,不能再让他们打下去了。”

  孙武踏出一步,预备冲奔出去,先撂倒最靠近的几个人,让他们放下武器休息,事后一场大病难免,可能还会出现残疾,但怎样都好过在这里死得奇惨无比,白白送了性命。

  只是,一步才跨出,小殇就拦在他身前。这次不是像往常那样出手奇袭,重击孙武的太阳穴或小腹,而是一闪身就阻住孙武的去路,两臂平举,不让孙武通过。

  小小的女孩,纤弱细致的身体,看来并不像是什么巨大的阻碍,但孙武却从眼神中知道小殇认了真,想要通过她的阻拦,就只能硬闯过去。

  硬闯不是不行,但却花耗时间,而这些人的反噬效果若是出现,不过是一时三刻之命,自己并没有把握在那之前闯过小殇的阻拦,更没有把握小殇是不是有什么一拍两散的手段。

  所以,就只有尽快先弄清楚,到底小殇是为什么要阻拦?过去她玩得再过分,也不会拿人命来开玩笑的。

  “小殇,让我过去啦!”

  “不行,这样你会妨碍救人行动。”

  “都说过这样子救人不行啦!而且雯雯她们可能已经被移交到这里的官衙,你不弄清楚就袭击这里,根本就没意义啊。”

  说话的同时,不远处的火焰似乎燃烧到厨房油桶,发生剧烈爆炸,火光在黑暗中一下子炽放起来,熊熊热气伴随火舌翻卷上天,乍亮的明光,让小殇白晰的脸蛋笼罩在淡淡绯色中,似是无言,又好象已经说明了立场。

  “现在可以让我过去了吗?”

  “……还是不行。”

  “为什么?”

  孙武急得快要跳脚了,如果再说不通,就只能硬闯。即使不算小殇身上的其余法宝,光是她能完全无视罩门所在,一拳就令自己趴下呕吐的本事,自己就觉得没什么胜算,硬闯成功的机会实在不高。

  “凤姐不喜欢同盟会,说得正确一点,同盟会是凤姐的大仇人。”

  “什么啊?”

  孙武呆了一下,本来想回答说哪有此事,但是姊姊平日的言语瞬间流过脑海,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凤婕对同盟会的厌恶,基本上可以说是深恶痛绝,总是与村里的人们一起大骂同盟会不仁不义,首领陆云樵更是个坏东西,孙武从小就没听姊姊说过一句同盟会的好话。

  但是,凤婕也没夸过其他门派,梁山泊以外的江湖组织,连同大武王朝,只要她兴致一起,就会连珠炮似的批评个体无完肤,相较之下,攻击同盟会的火力就似乎没那么集中,而且每次凤婕开骂都是在酒后,一个醉醺醺的女人说着气话,孙武根本是听完就忘记了。

  “凤姐那么讨厌同盟会,如果知道她唯一的弟弟,一出山就变成同盟会的走狗,向同盟会的人谄媚示好,她一定会很难过。”

  “我哪有变成同盟会的走狗?我只是想阻止不必要的冲突而已啊。”

  “一样一样,你觉得凤姐会同意你这说法吗?”

  坦白说,孙武真的觉得不会,姊姊是一个非常任性而且不讲大局的女人,但现在似乎不是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就在这段时间的耽搁中,火势越烧越大,而且已经开始有保镳出现反噬效果,持用法宝的手臂,血肉慢慢干瘪下去,再不动手救人,就当真是来不及了。

  哪怕是这些人真的该死,至少可以有个好一点的死法,不用死得这么惨,这么痛苦吧?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他们不会很痛苦的,小殇有帮小武整个考虑过了。”

  “怎么考虑?难道你让他们瞬间升天吗?”

  一句话脱口而出,孙武突然警觉到,自己可能说中了答案,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远处一名身遭法宝反噬作用的保镳,恐怖的血筋在脖子、头脸浮现,即将要枯血而亡,却突然作出诡异举动,好象身不由主似的朝敌人扑去。

  被法宝增速之后的动作本已迅捷,这一扑,速度更是陡增数倍,迅雷不及掩耳地扑靠到敌人身上,丝毫无惧敌人的防御斩击,任敌人的光斧拦腰斩过,半个身体从腰部分离,但上半身仍是紧紧贴靠住敌人,取得超近距离的完美位置。

  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爆,猛烈热流席卷四方,附近战斗中的人们立遭波及,或是被震得离地拋甩出去,或是晕倒地上,就连身在数十尺外的孙武都微微一晃。

  尽管爆炸没有发出火光,但却扬起了满天的血雨与碎肉,洒坠在附近的地面,直到一切平静下来,原本那块土地出现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凹坑,周围一片焦黑,而身在爆炸中心的那两个人,则是被炸得粉身碎骨,连一点渣都没剩下来了。

  小殇两手一摊,道:“瞬间升天,没有痛苦,耶!”

  孙武惊讶道:“你……你还设定了自爆?小殇,你这样子作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把人命这样给……”

  “啰唆,你不是想说就算真的该死,至少也该死得死得轻松一点,没有那么痛苦吗?我帮你达成了你的最低愿望,你还嫌东嫌西,要了一样又一样,真是贪得无餍,早晚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

  “我怎么觉得……那个恶果是你种下来给自己吃的?”

  事情变成这样子,就已经没有孙武可以介入的地方了,但他仍不至于站在一旁当观众,因为他想到了另外一点。

  本来孙武认为,这群三流保镳的水准有限,威胁不了同盟会的武士群,更不可能伤到武功高强的袁晨锋。然而,拆去安全装置,不顾性命催发法宝性能的保镳护卫,形同敢死队的拼命攻击,杀伤力远远超过孙武的估计,若是再加上最后这奋不顾身的绝命自爆,孙武对袁晨锋的安危实在很担心。

  所以,孙武假装要硬往前闯,当小殇摆出阻拦架势时,他却猛力朝左后方跳跃。金钟罩修练者的身法不快,动作也不灵敏,但是全力一撞之威却非同小可,轻易穿破左后方的土墙,趁着小殇还来不及追上,迈开大步拼命飞奔,要先抢往袁晨锋那边援护。

  今晚之所以闹成这样,全是小殇在幕后推动的,对于这一场“保镳的逆袭”,孙武自觉责无旁贷,一定要确保袁晨锋的安危,这样才算是对朋友有个交代。除此之外……

  (唉,小殇太不懂事了,袁兄是同盟会的少主人,又是陆云樵的徒弟,如果他有什么闪失,整个同盟会将对我们发动复仇,那等于是与全天下的武者为敌,到时候我们成了过街老鼠,只有躲回梁山泊去,哪还能在外头找佛血舍利呢?)

  于公于私,孙武都希望袁晨锋能够平平安安,毫发无伤,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个人。幸好运气不错,当孙武赶到袁晨锋所住的院落时,那边正是战斗最激烈的地方,袁晨锋让已经受伤的同盟会武士进入屋中,自己一夫当关守在门口,剑光闪动,一个人挡住了八名保镳的连锁攻击。

  被法宝开发出全身潜能的保镳,速度虽然快,却仍是快不过袁晨锋的迅捷剑光,才一靠近就被刺个洞穿,力量也完全被袁晨锋压下,其中几人的兵器都已经炸碎,连手腕都少了半截,显示刚刚在纯力量比拼上的败阵。

  但袁晨锋应该已经知道敌人自爆这个风险,脸上一派谨慎,小心与敌人拉开距离,出剑伤敌后并不追击,只是稳若泰山地守在门口,不让敌人进逼靠近。

  守时静若平湖,攻时动似惊涛,攻守之间的从容变化,让孙武首次见到名家子弟驾驭战场的风范,不过他也很快就看出来,袁晨锋所承受的压力不轻。

  对这些亡命之徒的自爆威力相当惊人,袁晨锋毕竟不如孙武那样专攻护身气功,本身的武功虽高,但如果被这些保镳硬靠上来自爆,他能承受一个两个,但眼前却足足有八人之多,若是连续挨上八次霹雳爆炸,纵是不死也要重伤。

  孙武看出了这一点,所以知道是自己动手的时候了。

  “袁兄,我来帮你!”

  从暗处大步奔出,孙武的行动立刻引起注意,三名围攻袁晨锋的保镳掉转目标,改朝他这边分三面夹击而来。

  “孙兄弟,小心啊!这些亡命之徒会自爆,杀伤力惊人……”

  袁晨锋江湖经验丰富,喊话不多浪费言语,立即指出重点,只是这个提点无济于事,三名保镳经历久战,被法宝过量汲取精血后,早已是油尽灯枯,在扑向孙武的同时,三个人都被启动了自爆效应。

  孙武的身法速度本就不快,见这三人扑击过来,更是连一点闪躲的念头都没有。十四岁的少年体型不高,一下子就被这三个人贴靠环抱,搂颈、缠胸、抱腰,整个人被三具肢体缠得连一点空隙都不露。

  “孙兄弟!”

  袁晨锋见状大惊,想要闯出来帮孙武解围,但却给五名敌人缠住,一时间分不开身,而被缠在人球中心的孙武,目光所见,则是那三双各自蕴藏不同情绪的眼神,有悲愤、有无奈、有恐惧,但不约而同存在的,是对生命的强烈眷恋,这股求生的渴望,让无能为力的孙武心中一酸。

  “…………对?不?起!”

  轻轻的一声道歉,还有满心歉疚的难过,全被掩埋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中,三具人体的连锁爆炸,威力加乘,剎时间真是有天崩地裂之威,不但所立地面迸炸碎裂,尘沙血雨四处溅洒,就连周围房舍都被席卷暴风吹击,炽烈火舌瞬间熄灭,甚至还有一间屋子被掀掉半边屋顶。

  天惊地动,没有人相信爆炸中心还会剩下什么,但随着满天血雨渐落,沙尘慢慢平歇,露出爆炸中心绽放的一缕黄金光芒,渐渐转为炽盛,伴随着少年一步一步地走出,金光照亮了周围的黑暗。

  袁晨锋对眼前这一幕大为震惊,据他所知,金钟罩第六关虽强,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凭此抗拒这等巨爆而不伤,这个少年的武功显然另有奥秘,并非表面上看来这样简单。

  (太棒了……这样的人才,一定要招揽进同盟会才行……)

  袁晨锋冒出这想法,但这评价却实在高估了孙武一点。承受这猛烈爆炸之后,孙武虽然全身而退,却并非毫发无伤,剧烈震荡之下,他胸中隐约作痛,已经暗受内伤,但却一口气硬撑下来,表面上行若无事,内里却极不好受。

  但这些痛楚却让孙武乐于承受,因为肉体之伤再痛,也没有刚才那三双眼神更令他难受。受了这份痛楚,心里的悲与怒至少可以有个宣泄出口。

  “袁兄,请帮我一把。”

  “好!”

  审断情势,袁晨锋瞬间转守为攻,闪闪剑光逼开敌人,而孙武也连出重拳,硬挡数记光刀、光剑的斩击,闯入重围,与袁晨锋会合。

  两个人身高有别,但是并肩而立,分两边摆出防御架势,气势之强有若千军万马,无形压力让失去理智的保镳感到畏惧,本能地停下进攻,形成对峙情势。

  袁晨锋告诉孙武,本市的几个官衙,今晚突然受到攻击,死伤惨重,官府的人来向同盟会求援,但求援的人才刚刚到客栈,大批人马就跟着攻入客栈,同盟会这边措手不及,一时间才被杀得大败,幸好同盟会在附近几个城市都有伏兵,很快就能得到增援,歼灭敌人。

  “……不过,孙兄弟赶来帮手,有你相助,我想根本不用二路援军,这些敌人就可以被扫荡干净了。”

  “抱歉,我来得晚了。”

  “哪儿的话,你是客人,我们让你受到骚扰已经很不安了,真是抱歉。”袁晨锋挥剑退敌,“这批死士来头古怪,刚刚还谣传是铁血骑团出动,一个穿著白袍的少年领袖率众攻击了官衙,身上的白袍很像白狼战甲,但这消息很值得存疑,铁血骑团怎么会莫名其妙攻击官府呢?”

  袁晨锋这番说话,孙武听在耳里,起了满腹疑窦。自己进房休息之前听到的那些骚动,现在获得了解释,但铁血骑团确实没什么理由袭击官衙,难道其中有什么古怪吗?而最糟糕的一个可能,就是小殇又做了什么……

  小殇袭击同盟会,看来不单单是为了救人,主要的理由,恐怕还是因为姊姊对同盟会的恶感。现在回忆起来,姊姊确实是一副与同盟会有深仇大恨的样子,说不定已故的父母过去也是极恶罪犯,被同盟会所剿灭,那自己的身分可得千万保密,因为即使自己从没想过要复仇,人家也不见得就会放过自己。

  脑里浮现这些念头,孙武手中不停,连出重拳,激烈扫向四面八方,配合袁晨锋的剑气纵横,完全掌控住战局情势,即使有人冲上来作绝命自爆,孙武也率先抢上前去,承受爆炸威力,金钟罩第六关牢不可破,成了护卫袁晨锋的最稳障壁。

  眼看胜利已大半握在手中,避在屋内的同盟会武士听见窗外战斗有异,便有人推窗观看,想瞧瞧少主是如何奋起神威,打退这些来历古怪的敌人,哪想到一开窗看见孙武,登时大叫出声。

  孙武看到窗口有人,而且是满面惊惶之色,心里正觉得奇怪,却听到那个人叫嚷起来。

  “少、少主,小心啊,刚才从官衙里撤出的那些人指认,率众突袭官衙的那个少年首领,就是你身边的这个小子啊!”

  一句话喊出来,战斗中的两人脸色大变,袁晨锋本能的直觉反应,就是先往右边跨一步,拉远距离,而孙武一见袁晨锋有动作,仓促间不明其意,也是直接向左跳开,维持住两个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这样一来,刚刚还并肩作战的两个人,一下子就分道扬镳,各据一方,不知所措地凝视着对方,想确认此刻的敌友关系。

  “孙兄弟,你……”

  袁晨锋几乎是与孙武同时出声,一个想要提出疑问,另一个则是努力要解释这个误会,但最遗憾的一点是,两个人都没得到机会。

  就在孙武要提出解释之前,剩下的五名保镳有了动作,他们利用敌人迟疑的空隙,瞬间猛窜过来,袁晨锋正全神贯注聆听孙武说话,骤觉有异,出剑防御已经是慢了一步,重演孙武之前所遇到的困局,被三名急速升温的人体给搂抱住。

  “袁兄!”

  孙武急着想要赶上前去帮手,但才跑出去几步,剩下两名死士却也缠上了他。一时之间,明明两边相距不过数步之遥,偏偏谁也帮不了谁,接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就随之而来。

  两边相距得太近,五个人体炸弹几乎不分先后,同时炸开,造成的连锁风暴横扫四面八方,摧枯拉朽般毁灭着暴风范围内的一切,掀地倒树,轰塌房舍,仿佛正经历一场自然灾变。

  孙武咬紧牙关,全力提运金钟罩护身,在这强烈爆炸中苦苦支撑,刚才承受三名死士自爆时,他就受了轻微内伤,现在这波巨爆威力更增数倍,当他凝运金钟罩全力抵抗,胸口委实疼得厉害,假如不是曾在云路天梯中有过那等严苛的训练,这次实在不晓得能否承受得住。

  但抵受得住也没有用,孙武前后连续承受四波震波冲击,确实被削弱了金钟罩的抗击力,到了第五波震波冲击而来,他虽是全力凝劲,可是脚下却突然一松,心叫不妙,整个人就被迎面冲击过来的暴风扯得离地飞起,远远拋甩出去。

  金钟罩运功时脚下重心若是不稳,立刻就会影响到发劲催力的顺畅,孙武被震飞到半空,胸中气血翻涌,内伤顿时加剧,但看着那一团烟尘朦胧的爆炸中心,他由衷地感到忧虑,因为自己身负金钟罩第六关修为,如此强悍的抗击力,却仍是受创于这波巨爆中,袁晨锋身处巨爆中心,又不像自己这样专修护身劲,被这一爆,后果肯定非常严重。

  可是再怎么担心,孙武也没法再插手这场战斗,当他被爆炸力甩飞上天的时候,一个急速由空中掠过的影子,在错身的瞬间抓住他衣领,把他上飞的力道转为横拖,化消了大半冲击力量,借势离开了现场。

  孙武抬头回望,只看见一只细细的白晰小手扯住自己衣领,小手的主人头也不回,全神驾驶着磁航浮板。

  “小殇……”

  似是感到强烈的疲倦,孙武在喃喃轻语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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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晚上的骚动,花了不少的力气来收拾,被小殇给带离现场的孙武,在睡眠中体内真气自动疗伤,待得圆功清醒,已经是隔日下午。

  “不用太担心,你新交的朋友没有死掉,今天一早他就和其余的同盟会残渣撤退跑掉了。还能够自己骑独角兽跑路,伤势再重也有限,不过故意逞强唬人的可能也很大。”

  这个说法丝毫不能让孙武感到安心,不过知道袁晨锋没有生命之险,没有受残疾重伤,总算让孙武松了一口气。

  孙武本身倒是没有受什么伤,又经过一晚上的调息,到了下午出来活动时,已经是精神奕奕。

  整晚不见人的香菱,也重新现身出来,在小殇率众袭击同盟会的时候,轻功优异的她负责搜索整间客栈,找出雯雯与丹娘的所在,不过并没有成功,显然在发动袭击的时候,人已经被转移送走了。

  孙武举目四望,只见城市里有好多地方正冒着白烟,显然昨晚也发生大火,甚至可能不逊于客栈袭击的那场激战。

  “对了,昨晚在客栈被袭击之前,外头好象也有过事,小殇,你昨晚还有作什么其他事吗?”想起官衙被袭击,孙武终于正式问起这件事。

  “为什么你一看到事情就会……唔,算了,说谎不合我的个性,小殇是个诚实的孩子,就老实告诉你吧。”小殇道:“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巧妇难为无米炊?”

  “有,但是那和恐怖攻击有什么关系?”

  “这些三流保镳的武装那么烂,要发动袭击,就要好的兵器,我又不是军火贩子,哪有那么多武器带在身上?只好向别的地方先借了?”

  “借?你确定这只是借而已?”

  “借的过程中有点不愉快,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

  小殇说得轻描淡写,但孙武却突然想到了一个严重问题。这不是去借几块钱,也不是去借几斤米,大武王朝不允许百姓私自持有法宝军械,小殇是去哪里借来的?事实上,昨晚保镳持用的光刀与光剑,看起来还真像是那些官差所用同一型号。

  被这么一说,孙武就很清楚了,小殇为了要取得武器,先袭击了官衙,取得一些光刀与光剑,作为攻击同盟会的资本。这件事情可以理解,但为何攻击官衙时,要扮成自己的样子呢?

  “为什么明明事情是你干的,结果却要我来扛呢?”

  “这就是一句老话,黑狗偷食,白狗当灾,反正小武最喜欢扛起责任,这种事情你一定扛得很过瘾。”

  “………我不想扛不是我的责任。”

  孙武不是没有脾气的人,被小殇这样子设计,当然也会生气,而这点就连香菱也茫然不解,昨晚与小殇一起进攻官衙的时候,她也对这一点提出意见,不过意见不被采纳,只好看着小殇蛮干。

  事情不能简单解释过去,但小殇显然也不想回答,在孙武连续问了几次后,她头低低地说了一句“以后你就知道了”,虽然不是道歉,但这种低姿态的说话,却让孙武明白小殇不是任性胡闹,既然如此,这个黑锅自己也就背下,不多计较了。

  更何况,真正该计较的是其他事。

  替小殇背黑锅,孙武不认为这是什么问题,从小到大,这种事情已经很习惯了,可是一旦牵连到旁人,孙武就不能接受,因为这破坏了他与小殇之间的无言协定。

  “小殇,为什么?”

  少年情急的跺脚发问,得到简单的回答。

  “…………不懂。”

  “为什么不懂?我们约好过,你作什么事都不会牵连无辜的,可是你现在就在伤害无辜的人啊。”

  “无辜?没有小殇,他们早就死在同盟会手下,现在可以晚几个小时死,已经是多赚到了。”

  “事情不是这么算的,他们的命……又不是你的,好不容易逃出火场得到新生,他们不该死在这里啊。”

  “不该死,为什么?小殇做过调查,那些人每个都是黑帮出身,平常作奸犯科,为祸乡里,这次受雇当保镳,其实是觊觎丹娘她们的钱财,预备路上动手,这也是丹娘雇用他们来当牺牲品的理由。照大武王朝的律法来断,他们每个人都可以判几个死刑,继续活下去也只是做坏事,为什么他们不该死在这里?”

  孙武为之语塞,他只是看过这些人一面,听他们交谈过一段话,那时候感觉还可以,却哪可能知道他们平时是怎样的人?不过,小殇说的应该不是谎话,因为小殇确实有这种能耐,虽然未必有本事直接查阅别人的记忆,但却可以使用法宝,以类似催眠的效果,问出想知道的情报。

  望向香菱,孙武用眼神做出疑问,香菱点了点头,表示她确实亲眼目睹小殇的调查,跟着,香菱对主人摇摇头,示意他小殇说得没错,他确实不必为了这些人的死而烦恼。

  这些眼神与动作,小殇都好象没有察觉,自顾自地说着话。

  “流氓死里逃生以后,还是流氓,还是继续作流氓的事,伤害周围的人。你只因为一面之缘,就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好好活着,这对流氓周围的人一点都不公平,更是一种乡愿。”

  这句话一语戳中孙武的痛处,他不相信小殇会真心想要主持正义,为社会与百姓着想,但自己确实也找不到道理还口,迟疑了一会儿,他选择直接说出自己的感觉。

  “也许这些人全都该死,但是小殇,我们两个人不是法官,也没有被授与审判的权力,纵然他们该受到惩罚,也不应该由我们来作。如果一个人可以随随便便决定他人生死,这个世界会变得很可怕,所以,我还是要要求你,不可以再累及无辜了,可以吗?”

  或许是因为刚刚欠了孙武大人情的关系,小殇没有反对,静静地点了点头,让孙武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一幕看在香菱眼中,就感到非常地讶异与错愕,因为少年这种守法、自制的想法,几乎就已经在这时代绝种,如此乱世,这种纯真与善良不晓得还可以维持多久。

  而这样的一个纯真少年,当真………是自己所等的那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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