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谁主沉浮 四
国在大原的东北角,它并不是一个内陆国家,不仅临褐海,在它的东方与东北方,也是一片汪洋。因为纬度靠北的缘故,燕国东北处的那一片大海,被形象地命名为冰山海,每天冬季时便可以看到密集的浮冰,极不利于航行,因此,燕国的海疆开发,只怕是诸临海国中最差的。
这个时候天气转暖,冰山海中的浮冰已经很少见了,可是海边上仍然没有万帆竞发的情景,燕国最北的港口城市阳东,仍然是一片沉寂。
可到了中午的时候,这片沉寂却被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打破。
灯塔之上的警哨习惯性地向港外望去,他看到一艘银光闪闪的巨大船只从东南方向航行过来时,手中拿着的午饭因之而掉落。
“铁……铁壳船?”
这是个闭塞的口,又刚刚经过半年的封冻,因此警哨并不知道这船是什么,他只是回忆起曾经听哪个说过,南方如今出现了一种铁壳船。
这艘铁壳船上方,悬挂着唐的金色龙旗,作为这个时代最强大的海军,大唐的舰队将这面旗帜带到了四面八方。可是到这东北之地,也还是第一次。
在获得岐木的巨利之后,大唐天子李润民的野心不可遏制地膨胀起来,他拥有这个时代最出色的海军,那么自然就应该拥有这个时代最漫长的海疆。大唐的陆军在符纹法枪装备之前,还只是与其余诸国的陆军相当,可海军则不然,江州卢氏的铁壳船,使得大唐海军只凭借撞击,就可以摧毁一切胆敢在海面上挑战其权威的敌军势力。
因此,李润民迫不及待地向沿海国派出使者,宣称大唐海军舰船将对诸国进行一次“友好”访问诸国在后勤补给上予以方便。使者早就抵达了燕国都城黄阳府可是燕国派往港口传达命令的使者还在艰难的旅途之中,而大唐的铁甲舰“铁冲”号就已经抵达了阳东了。
铁冲号同时还肩负有个任务,那就是画出沿海海图,因此船上有几位长于计算堪测的水员借助千里镜的帮助,了解燕国沿海的水文状况。面对这艘钢铁的庞然大物,燕国可怜的板水军只能默默留在港口中。
“都。有人……不。有修行者飞过来了!”
铁冲号都督正在下令靠港地时候。了望台上地水员发出警告。他抬起千里镜着其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三个人从空中飞过。他们看到这艘巨舰。似乎也很惊讶。乃至有意转了飞行方向。笔直地冲头这艘铁甲船而来。
很快他们就降落在船上一个蛮横、一个阴沉还有一个则怎么看都有些猥琐。都督没有办法。只能亲自上前:“三位真人临此船不知有什么吩咐?”
“安排一间好地屋子。我们二人休息个人会指引你们。按他地吩咐前进。
”姓南地冷冷扫了他一眼:“不要以为这艘铁壳船有什么了不起只要我愿意。还是可以将它劈成一堆破铜烂铁!”
“是谁说要将我地座舰劈成破铜烂铁地?”
那姓南的威胁之声才停,便听得一声滚雷般的声响,紧接着,一个狮鼻乱发的男子从舰舱中出来,那男子身材高大,走出来时仿佛一座铁塔般。姓南的见一怔,竟然也是一位圣阶修行者,最初之时他竟然没有察觉到!
紧接着,从船舱中接二连三又走出了五位修行者,无一例外都是圣阶,这让姓南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知道大量修行者云集于北地,却不知道就连这样一艘铁甲船上,也会有如此之多!
这便是他不了解铁甲船的用途了,符纹桨驱动的铁甲船,如今已是第二代了,不仅坚实抗风浪,而且加装了四座符纹法阵,使得铁甲船的航速与续航能力得到极大的增加,加之又不知疲倦无需休息,因此整个铁甲船航海的速度,并不比起一般修行者御剑飞行慢太多。故此,这批修行者北上时,特意选了铁甲船为座驾,而不是飞行。
“诸位……”姓南的勉强拱了拱手,二对一的话他们还有数量上的优势,二对六的话他们就只是菜了。
“就是你这厮说要毁了船?”那狮鼻大汉又上前一步,狞笑着道:“铁道友,任道友,这厮说要毁了咱们的船!”
铁冲号的都督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声,这哪是你们的船,分明是江州卢氏捐献给大唐海军的船,若说它有主人,那也应该是大唐天子李润民陛下才对。
铁山扯着自己一脸猬须,不屑地看了姓南的一眼:“找死?”
旁边的任雨婷微微一笑,两人进阶圣阶之后,大有多年之志一朝得成的扬眉吐气,特别是铁山,追随任雨婷在各地流浪长达五十年,其间受过的屈辱可想而知。不过与卢瑟呆在一起也有段时间,加之铁山
粗豪,实际上却是知道分寸的性子,因此二人对于通人的行径很是看不上眼,故此当然没给那姓南的什么好声气。
“不知诸位道友在此,是我兄弟莽撞了,我们这就告退。”
姓南的勉强笑了笑,他又御出飞剑,正要拉着庆尔腾空,却没想着旁边一道剑光闪过,将他与庆尔衮分开:“你们要走便走,这厮得留下来!”
庆尔衮如今的身体状况,落到众人眼中,都明白他是被人控制了一半元神,而以姓南的和姓吉的修为,想要做到这一点很是困难,因此众人都猜出,庆尔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他们此来原本就是为了夺宝,遇上这等事情,不管是不是线索,自然都不会放过的。
姓南的大怒:“莫非你们以为我兄弟还怕了你们不成?”
“不怕又如何?”从舱中又传来一声,这次是个女子的声音,紧接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这个女子的修为还只是阶巅峰,但跟在她身后的却是一个圣阶,说话的就是那圣阶,一个满头白发可面庞却只有二十几许的女子。当前的那贤阶女子眼神犀利,只是一瞄两人,便冷笑道:“华岳宗的南太云与吉英,你们两个也跑到这来了,看来北地重宝之事,当真吸引了不少人来呢!”
“你这晚辈是?”南太云一愕。
那女子没理他,又看着庆尔衮,稍片刻摇了摇头:“天池宗的庆尔吧,看你的模样,似乎挺惨的。”
南太云与吉英二人面觑,这女子虽然只是贤阶巅峰的修为,可是眼光却如此准,不但认识他二人,就连庆尔衮这无名小卒,她竟然也一眼能认出来?
她竟是谁?
“你是谁?”太云又问道,这次却不敢用居高临下的口吻了。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晓。”那女子淡淡地道。
这么多的圣阶在场,却是由这个贤阶的女子出面答话,这女子的身份必然不凡,因此南太云与吉英更是不敢轻视于她。二人相互连着交换了几个眼神,然后南太云强笑道:“我兄弟与诸位有些误会,愿在此道歉,但这个庆尔衮,却是我兄弟的仇人,诸位留着他也没有用处……”
“有用,我知道一处宝藏之所在,只要诸位杀了这二人,我便引诸位去,他们就是冲着这个原因不杀我的!”庆尔衮张开嘴,真想如此大喊,但念头疾转之下,他又闭上双唇。
在他狐假虎威之下,这两人不敢杀他,但是此时这样喊,虽然可以为父兄复仇,却将他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眼前这批修行者人数众多,或许他们不在乎那位谁都没看到的前辈,要逼出自己的口供再杀自己灭口呢。为父兄复仇虽然是件大事,可是与自己的性命相比,那就根本不是什么大事了。
因此,他唯有沉默。
那个出面交涉的女子眼波流转,唇迹微微浮起一丝笑意:“庆道友,你还有位兄长,名为庆太极对不对?”
“是。”庆尔不敢得罪她,便应了一声。
“你们兄弟二人去年时曾经浮舟冰山海,去时高价雇请了船夫,回来时船夫却都不见了,船夫家属不敢寻你们。”那出面交涉的女子又笑道:“此事我没有记错吧?”
庆尔衮面色微变,看了南太云与吉英一眼,不敢回答。
“在你看来,普通人杀了就杀了,反正只是为了灭口,只有你兄弟才记得前往那处地方的海图,这才是最关键的,对不对?”那女子又巧笑俏兮。
“你……你是谁?”庆尔衮声音发颤,他眼睛瞪得老大,看着眼前这女子,仿佛见了鬼神一般。
“那么海图指的究竟是什么地方呢?”那女子仍是微笑,只是她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儿,还露出一点贝齿,看上去甚是娇俏可爱:“庆道友,能不能说出来给众人听听?”
“我……我……”
“你元神被拘,必然是有位高人在你身后,或许我们可以帮你呢。”那女子一语便直指他最关心的事情:“我们这许多人,总不会做出什么坏了自己声名的事情,对不对?”
庆尔面色变来变去,他的本心,是哪个人都不信任,可这女子的话语,也确实指明了关键。
那女子又道:“而且我们这里有许多位见多识广的圣阶前辈,交游广阔,或者可以帮你在那位高人面前求情,让他放回你的元神,你觉得这样如何?”
“好,我说,他们二人裹挟我去冰山海中寻宝,只要杀了他二人,我便带你们去!”庆尔终于拿定决心,向着南太云与吉英一指。
(三更,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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