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水淹孔雀城
张家平反，无人反对！
主要是反对人心中明镜似：此时反对根本没用。
灭国，开疆拓土，功当封侯！
郑昊挟此大功为张家平反，谁也无话可说，再加上张杨流地黑莽原功绩，张家平反是迟早事。
永平帝知道张家流犯身份是郑昊等人心头一根刺，是以首先为张家平反，然后才下旨封赏一干大小将官。
想起赵耘说“四灵是助皇帝镇守四方”，而白虎寓意战神，主杀伐，属西方，此次郑昊初任西方主将，便一战崛起，于是赐他“白虎”封号，为正一品将军，镇守西疆。
令刑部将原抄郑家田产铺面等悉数归还，并赐将军府一座，田庄数个，黑莽原土地五千亩，弥补这几年亏损。
西南统帅顾涧被封为正一品西南将军，镇守西南和南疆。
赵锋、黎章被封为将军，正二品；李敬武、刘水胜等人被封为副将军，其余大小将士均获提拔。
这情形羡煞一帮人，可是，羡慕也没用。
用兵之道，实不可捉摸，看了捷报，这场战役用两字可概括：奇，。
大家都是读书人，就算不打仗，兵书谋略也会有所涉猎，而那些武将就不用说了，然而，真到了战场上，大多数人都成了纸上谈兵赵括，有谁能像郑昊这般，不动声色间调兵遣将，翻手便灭了敌国？
永平帝心惊同时，想起还欠郑昊一道圣旨：当日，他以为郑昊已死，下旨将他未婚妻子秦淼赐婚给洪霖；后来得知他没死，正不知如何处置时候，又传出秦淼已死消息，这才不了了之。
如今，他已经成为国之重臣。正该笼络时候，是不是该赐给他一个妻子，弥补当日亏欠呢？
嗯，这事得好好思量，不能委屈了他。
封赏完毕后，朝臣们又被皇帝使唤团团转。除了原本调集军需供给边关外，要忙着接收处置蕃国俘虏和国王大臣们，因为，这些人很就会押往京城。
除此之外，要选派大小官员去往原蕃国。接收治理当地民政，还要增派地方镇军，协助禁军管理治安。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可是，这忙得高兴，忙得痛。
不说朝中忙碌一片，且说黎章，他协助葫芦攻占了蕃国王城后，又帮着清理了几处城池，而葫芦正率大军乘胜追杀蕃国残兵，攻占各地。根本无暇与他碰面，他又惦记西南战事，遂留下一封书信。连夜带兵返回西南。
郑昊进攻蕃国不久，邻近南雀国就得到了消息。孔雀王立即下令集结眉山青鸾公主和南灵王提前进攻，并通知东南水国。一齐配合蕃国用兵。
谁知才过了一天，就传来蕃国王城被攻陷消息，紧跟着，就是蕃国被灭消息，孔雀王都听傻了。
他可是将镇守西部巨象军大多都调往眉山去了，如今蕃国被灭，南雀国西部空虚，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青鸾公主和南灵王只好指望速战速决，像北边元国一样，两面夹击，将顾涧西南军覆灭，那时方可占据主动。
所以，黎章尚未返回蜈蚣岭，西南战争也爆发了。
顾涧同时应付南雀军和水*队，虽然吃力，但有周先生帮着运筹，倒也支持住了。他并没有慌张，一面拖延，一面暗地里派人去蜈蚣岭打探黎章消息。
青鸾公主接到各处来战报，发现黎章等三人并没有出现战场，忽然醒悟，判定是黎章带人北上偷袭蕃国王城，只怕此时还未返回呢。
她当即下令全线猛攻。
不明内情胡钧和汪魁得知南雀国已经全线进攻，七里滩等处爆发大战，一起来见黎章。
林聪顶盔披甲地接见了二人。
胡钧道：“黎将军，如今南雀国和水国已经全面进攻，我们还不动手，待何时？”
汪魁也道：“黎将军，再不动手，顾将军那边就算顶得住，到头来耗费就大了。”
林聪何尝不知道这些，她紧张地蹙眉苦思：是等哥哥回来，还是现就动手？
这件事非同小可，一个不慎，两年努力准备都将付诸东流。
胡钧注视着她，觉得奇怪极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问道：“黎将军，就算暂时不出兵，也该将外操练三千人招回来，只有万事齐备，方是至胜之道。”
林聪默算了算日子，觉得黎章也该回来了，这种奇袭，靠就是，不管成功不成功，一击必退，久拖无益。想毕，她站起身，手按桌案上，沉声道：“好！明天发动进攻。胡钧、汪魁听令！”
胡钧和汪魁听了精神一振，急忙上前听令。
永平十八年九月二十二日，盘踞眉山蜈蚣岭黎章所部终于行动起来。
蜈蚣岭南面有一条横水河，往南拐入南雀国境内，汇入沧浪江，流经王城孔雀城。南雀国特横水河与沧浪江交界处建了一座丽水城，并派军队防守。
而黎章蜈蚣岭准备了两年，就是要利用这条水路奇袭孔雀城。
他命军士谷内挖出巨大湖泊，不仅截断山岭北边山溪水，还修水渠从南引横水河流灌入，如今湖泊已经蓄得满满。
九月二十二日凌晨，蜈蚣岭下山谷内响起轰天炸雷，后一道堤坝被炸开，滔滔洪水如同一条怒龙般，咆哮着从事先开出水道奔出山谷，注入横水河，然后一路南下，往沧浪江冲去，
这景象太可怕了，洪水所过之处，无可阻挡，首先冲垮了小小丽水城，席卷无数房屋树木及人畜残骸，翻滚着滔天巨浪向孔雀城扑去。
待洪水泄得差不多后，林聪便率领早已准备就绪将士们纷纷下水。
七千将士，全部用羊皮筏子。
先出发三千人。由汪魁率领，每人身上左右各绑一个充满气、鼓鼓囊囊羊皮球，黑压压铺满水面，逐浪翻滚；
第二拨和第三拨各两千人，则由胡钧和林聪率领，乘坐用几十只羊皮球扎成筏子。携带少量军需用品和干粮，顺水漂流。
这项水上工夫，将士们两年间横水河上游演练过无数回，便是此时水急浪高，也不至于丧失性命。
七千人随着一泻千里洪水。乘风破浪，只用了半天时间就赶到了孔雀城。这里已经是白漫漫一片汪洋，只余孤城一座。矗立水中央，遥遥听见城内有哭喊声传来。
林聪心里紧张极了，急命众军聚拢，向城内喊话：只要孔雀王率众投降，靖军马上采取措施令洪水退去，以免殃及城中百姓。
他们并不想把孔雀城给淹了，此举太伤天和，是以早就想好了应对措施。就怕孔雀王不肯投降。那时倒骑虎难下了。
孔雀王被这从天而降灾难惊呆了。
他站城头上，望着滔滔洪水从西不停奔来，而沧浪江下游却泄水不及。城墙外水越漫越高，城内也开始积水，若是他再不下定决心。洪水很会漫进城去，那时，满城百姓将全部葬送。
他浑身颤抖，泪流满面，万没料到南雀国竟会遭遇灭国之祸。早知今日，当初又何必兴兵侵犯大靖？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还带累了满城子民。
孔雀城内驻守着两万孔雀军，其中不乏会游水将士。见他们国王被逼如此，怒不可遏，又见外面靖军不过数千人，遂一个头插五羽老将带领下，脱去铠甲，泅水向靖军杀来。
双方就水面上混战厮杀。
孔雀军自然不是靖军对手，他们不过是会游水罢了，怎比得上长期激流中训练靖军。波浪翻滚中，不断有尸体顺水漂走，观其服饰颜色，都是孔雀军。
然而，这情形并没有吓住孔雀军，仍然不断有军士跳入洪流中，甚至会水百姓也加入厮杀。
林聪急了——再这样耽搁下去，这一城百姓就完了。
她一边命军士高声逼迫孔雀王率众投降，一边指挥胡钧汪魁迎敌。
一群敌人朝她这边杀来，她终于也被卷入战斗。
混战中，林聪忽觉两侧羊皮球漏气了，往水下沉去。正疑惑地往水面游，又一股钻心疼痛袭来，一把利刃从后刺入腰部，却被藤甲阻隔。
她惊愕转头，看见对方竟然穿着靖军服装。
她被内部敌人暗算了！
不，应该说哥哥被内部敌人暗算了。
她愤怒极了，手中宝剑迅疾刺向对方，得连水波也不起。
这人水下工夫似乎很差，她一击得手，感觉背后水流激荡，本能地一摆双腿避开，侧面又杀来一人。
混战中靖军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主将竟然被人水下围攻了，只因为攻击她是靖军自己人。
这时，上游江面一片喊杀声传来，黎章率三千人赶到了。个个身上只绑了两只羊皮球，乌压压一片黑影，从白浪翻滚头倾泻而下，瞬息间便来到眼前。
林聪感觉围攻自己四个人绝对不是蜈蚣岭靖军，因为他们水性一般，不像训练了两年样子。这也使得她有能力水下跟对方纠缠。但是，她终究受了伤，渐渐不支。
即将昏迷呛水时，她被人从背后撞开，接着一个身影挡身前，激流翻滚中，两名靖军胸前浮起一片暗红，被水流卷走。
迷蒙中，林聪只看见一双惊慌害怕眼神，她脑中忽然电光石火般闪现很久以前一段往事，心中喃喃道：“原来是他！”
随即陷入无边黑暗中。
再醒来，已经岸上了，一声声焦急呼唤传入耳中，她慢慢睁开眼睛，适应刺目阳光后，映入眼帘是泥鳅那悲恸面容。
今天三，下章四点、晚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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