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吹气球
当天夜里，小山独自走出家门，他要到王老汉的代销点去求点生意经——其实他是想探知一下老王头的代销点到底缺什么，老王头店里所缺之物，正是小山要卖之物。
天空蓝得像一面湖水，星光闪闪，如就好比粼粼的波光，远天，有一弧半弦月，低低的，但很明亮，借着月光，小山走到了村代销点门口，发现里面还亮着灯光，还有讨价还价的声音：
“老王头，你这东西卖得也太他妈的不地道了，不但质量不行，还要价恁高……”一个听起来有些痞的声音说。这是二吊特有的声音。
前面已介绍过二吊，现在简略再说一下，二吊就是教唆傻根在小山家门前划陈国强宝马车的那个瘸腿的光棍汉。
“这质量哪里差呀！用两次你都用不坏……”是老王头特有的公鸭腔。
“切！还用两次呢，昨晚我一次就捅破了，差点没搞出事来！”
“你那家伙是驴吊呀！能把这东西捅破？”
“不信你自个试试……嘿嘿……”二吊坏笑数声。
“去！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和谁试去？”
“咋了……是不是王寡妇又不待见你了？”
“咳……”王老头重重地叹息。
“别叹气呀！要不要我给你拉拉皮条……嘿嘿……”
“呸！你个小兔崽子，越说越上脸了……哎？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快走，我要关门了！”
“不要我来这干吗？给我两个，钱下次给你！”
“这东西不赊帐的！”
“啥子玩意，烟酒那么贵的东西都能赊，这贱玩意咋不能？”
“什么都可以赊，就这个不能，以后要我怎么开口要账呀？”
“你就说是讨套套钱嘛！嘿嘿……”
“去你妈的，不要我关门了！”
“要，咋不要，今晚还要用呢！”
“又勾引了哪个小媳妇？当心让人家男人发现废了你！”
“切，老子谁都不怕！给，十块钱，拿好了！”
这时候，屋里没了说话的声音，只听脚步响起，二吊出来了，边往外走边哼起小曲：“小大姐，掀开了怀，雪白的奶奶露出来……”
“二吊！”小山在黑暗处叫了一声。
二吊被吓了一跳，停步不敢前，问：“谁呀？”左右一瞧，便发现了小山，村里的年轻人，二吊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当下见是小山，便充起大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山子兄弟呀！”
“二吊，你刚才在代销点买的啥东西？”
“啥东西……噢！没买啥……买了一包烟！”二吊吱唔说。
“什么烟，打开让兄弟抽一支！”
“你以前不是不抽烟吗？”
“我现在抽了！”
”要抽你自己买去！”二吊很不客气。
“我今晚就想抽你的烟了。”
“咋地，想跟我耍硬是吧？我告诉你，我打架的时候，你不知道还在什么……？”
二吊还没说完，小山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像提小鸡一样把二吊提了起来。
二吊腿没瘸的时候，打架很有两下子，他有两个特点，一是出手快，二是下手狠，所以不管双方力量有多大悬殊，都会被他一招致趴下，没有还手之机，残疾之后，二吊的身体渐渐消瘦，力量渐差，很少与人斗殴了，只不过人们都知道他是个小人，轻易不去招惹他。以二吊现在的实力，想与小山斗，那无疑于以卵击石。
“你要干啥子？“二吊恐慌起来，眼晴紧盯着小山的另一只手。
“老子今晚要废了你！让你这辈子都玩不得女人！”小山将手伸向二吊的裆部，将二吊传宗接代用的家伙一把抓住。
“妈呀！不要……小山，大哥，不要……”一听说要毁他的命根子，二吊吓坏了。
“那你就老实一点，快说，刚才在代销点买的啥？”
二吊不敢怠慢，将手伸进裤子口袋，掏出两只安全套来。在小谷面前晃了晃。
小山放开他，说：“你一没老婆，二没对像，买这个干啥？”
“不干啥，不干啥，我买来吹着玩呢……”
“吹着玩，那你吹一个让我瞧瞧……”
“这……这……”二吊犹豫着。
“这什么这……快吹……”小谷怒吼一声。
“好，好，我吹，我吹……”二吊打开包装，取出安全套，一点一点拉开，然后，放在嘴上，吹了起来。
瞧着他那滑稽的样子，小山笑了笑。
二吊将安全套吹到人头大小，突然放开嘴不吹了。
“怎么不吹了，快些吹！”小山以命令口气说。
“不能再吹了，再吹就爆了！”
“老子就要这种效果，就是要听响的！”小山逼进二吊。
二吊又只得吹起来。在二吊一气接着一气的吹动下，那个原本小小的安全套，膨胀成了气球，变的比二吊的头还大，突然，就听“彭”地一声大响，气球破裂，瞬间消失在二吊嘴前，二吊的嘴被爆破的气球崩得麻麻的，不由得摸了摸嘴，表情尴尬至极。
小山盯着二吊滑稽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老王头上了年纪，耳朵有些聋，刚才小山与二吊的谈话，他一句也没听见，但气球的爆破声他却听到了，他以为有人在他门前开枪放炮，要炸他的店面，慌慌张张从店里跑出来，人老了，全身的器官都在退化，老王头的眼睛也不太好使，黑暗中只瞅见两个模糊的人影，扯开他可以申请专利的公鸭腔，大声惊问：“是哪个野猫不睡觉在这里撒野？”
小山拿眼瞪着二吊，命令说：“快告诉他，说你在这里吹气球玩呢！”
二吊不敢不从，便大声说：“噢……我在这吹气球玩呢！”
老王头又向这两人走进几步，才瞧清是小山和二吊。嘴里说：“我当是哪个兔崽子呢，原来是是你两个，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瞎逛荡啥子？”
小山说：“王大爷，二吊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嘛，他在这里吹气球玩呢！也不知道他在哪家买的气球，质量恁地差，没吹两下就爆了！”
二吊说：“还有哪家，咱村里不就他一家代销点嘛！他这套套不但质量差，要价还挺高，薄薄的两层，还没有弹性……”
老王头人老害臊，一听说是安全套的事，便窘得说不出话来。
小山问：“这安全套到底多钱一只？”
二吊说：“五块钱！”
小山说：“什么？五块！乖乖！这可真是天价安全套！老王头，你这不是坑咱乡里乡亲嘛！”
老王头老脸羞得通红，说：“市面上就是这个价，我也只偿五角钱的利！你们两个小孩子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在这里瞎胡闹啥子！”
小山说：“王大爷，你这真是倚老卖老，小瞧我们了，我们没吃过猪肉也见过杀猪呀，你蒙不了我们的，现在大学校园里都免费发这个，你这却要价这么贵……”
“就是……按理说，你就得免费发给大家伙……”二吊附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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