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双雄
次声波事件已经上报军区，军区参谋部下令军事侦察部门介入。
无人飞机携带上次声定位仪飞来飞去，三天之后发现了声源，并拍摄到声源正中有个帐篷，还有人以帐篷为中心生活。
怪异的次声波持续了八天之后，忽然间就平静了下来，他们的仪器再也测不到一点次声波。
既然有人在那里，说明次声波的强度不足以伤人，军方决定对那个可能是声源制造者的人进行调查。
军方对此事极为重视，派出了武装直升机参与行动。
当武装直升机来到声源的帐篷处，从天而降的士兵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帐篷自然收走了，只留下各种痕迹和生活垃圾。
***
这当然不是巧合，李宇轩发现有飞机在天上飞，觉得大势不妙，就提前撤走了，不过现在他的次声波能力已经达到收放自如的阶段，可以在城市里练习最后一部分了。单纯伤敌的话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不过要达到产生催眠效果还需时日。
听到敲门声，蒋洁去开门，发现是李宇轩，她忙打开门，以一个热烈的拥抱迎接她的英雄。李宇轩现在已经面黄肌瘦，不复从前的英俊潇洒，但是在蒋洁的眼里，他是最帅最好看的人。
进了屋里，蒋洁道：“怎么样？练成了？”
李宇轩：“练成了大部分了，胜利在望，我发现有好像是军队的飞机在我头上侦察，吓得我赶紧逃回来。青云分析说次声波可以用来监测地震、风暴、海啸等自然灾害，还可能监测核武器试验，所以可能是政府方面发现了异常，幸好我机灵！”
蒋洁心疼地看着他，道：“你好瘦哦，难为你了！”
李宇轩：“不打紧，我现在感觉越来越好了，心理状态很稳定，青云说我是天才，其实我是有心理寄托，一想到我这一切苦难都是为了我心爱的姑娘而做出的牺牲，我就感到无比地满足，再艰难也阻挡不了我前进的脚步！”
根据青云的监听，双规里面的规定时间是一个月，也就是说，还有一周时间，要么蒋尧立就入狱，要么就无罪。时间很紧迫。
由于李宇轩学习次声波的天份比青云估计的要高，大概还有三天就可以精通次声波催眠术了。
正当李宇轩全力以赴的时候，青云传来消息：蒋尧立已经恢复自由了。
蒋洁问：“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青云：“案子里有数名被双规的官员已经认罪，但是你父亲没有认罪，而且纪检人员掌握的证据不足，再加上有重权人物施压，你父亲就这样被放出来了。”
蒋洁：“……重权人物是谁？”
青云说了几个官员名字，蒋洁默然无语，这几个官员她清楚，都是张夷平父亲和祖父的亲信。
李宇轩：“这是那个一万个讨厌做的吗？”
蒋洁：“可能是了，这几个官员都是他家族的同党。”
李宇轩：“他这么好？是不是你跟他有什么协议？”
蒋洁：“我并没有明确地答应他什么……”
李宇轩：“可是他也许不这么想，要不他干么帮你？这下麻烦了，好像他真地出力了，他就要你履约了！他是不是想娶你？”
蒋洁：“你放心吧，我从来没想过离开你，大不了跟他翻脸，说实话，你可比他厉害多了，惹到他，我吃不了兜着走，惹了你，我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李宇轩轻轻一笑，道：“我虽然厉害，但是也没有那么霸道，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用这种可怕力量的。”
***
蒋洁一家三口团聚了，蒋洁和她母亲都很高兴，蒋尧立却很平静，这三个星期对他来说，是一场人生哲学的洗礼，人间富贵浮华，脆弱得像一朵好看的花朵，一场忽如其来的风雨就能轻易地毁掉一切。
蒋洁娘儿俩忙里忙外，为老爷子接风洗尘。蒋母赞道：“奇怪啊，我女儿现在做家务好像挺熟手的嘛，不愧是自己出去住了一段时间，懂得自己生活了！”
蒋洁一笑，暗道：“这都是这段时间照顾李宇轩给训练出来的。”
蒋母：“咱们家老头子的事情，是不是你找了张慎行的儿子谈过了？”
蒋洁：“他嘛……也许有功劳吧，但是最重要是爸爸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要理那个什么张公子了，其实……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蒋母：“哦？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蒋洁：“你想见他吗？”
蒋母：“那张夷平怎么办？他上次来对我说他去出力把你爸爸弄出来的！结果果然一下子你爸爸就出来了！他可是我们家的恩人！”
蒋洁：“哎，老妈！恩人是恩人，爱人是爱人，不要混为一谈嘛！”
蒋母：“你那个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蒋洁：“嘿嘿，我今天请了他过来吃饭，等会儿你就可以看见他了！”
蒋母一惊：“糟糕！坏了！”
蒋洁：“坏什么坏了？”
蒋母：“我今天请了张夷平来吃饭！”
蒋洁失声道：“什么？”
时间快到了，蒋洁赶紧打电话给李宇轩。李宇轩还以为她心里着急，催他快点到呢，他一笑，没接，因为他已经到了门口了。
死人！怎么不接电话呢！蒋洁埋怨了他一下，又怪起母亲来了：“妈呀，你怎么叫人吃饭也不告诉我一声？看看，现在都撞到一块儿啦！”
蒋母：“我本来是要说的，但是买菜回来，不知道怎么地，给忘了！”接下来，她也不悦道：“你也不是吗？你叫男朋友回家吃饭怎么也不说一声？”
蒋洁无语，她本来还想给父母来个突然袭击，哪知道奇袭出了奇祸，这两人要是撞在一块儿，准会产生火花来！
在政府大院里，李宇轩刚好跟张夷平一起上楼梯，前后相距不到两米。看着李宇轩在前面按门铃，张夷平心道：“这么巧？”
蒋洁在小窗里看到双雄齐到，心中苦叫：“完了！”
完了也不能不开门，蒋洁打开了门，强颜欢笑着：“嗨！两位一起来啊！真是巧！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省委张书记的大公子张夷平，也就是在我父亲这事儿上帮了不少忙的张公子，呵呵。这位呢，是我的朋友，李宇轩，做房地产生意的，今天来咨询他一点买房子的事情，没想到我妈请了张公子来，正好，一块儿吃顿饭，呵呵！两位请进！”
她这么一说，李宇轩立即知道了这个张夷平是谁，真是冤家路窄啊！张夷平倒没想到那么多，看着李宇轩那副骨瘦如柴的样子，像个瘾君子，怎么也联想不到是蒋洁的男朋友去。
他礼貌地对李宇轩笑了笑，打了个招呼，算是给蒋洁一点面子。
蒋洁给双雄沏茶倒水，好不热情，她先招待张夷平，李宇轩虽然不悦，那也没办法，谁叫此人是她家的大恩人呢！
张夷平问蒋洁：“你要买房子啊？”
蒋洁：“啊，是啊。”
张夷平：“好啊，我认识挺多地产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好楼盘？都是内部价，比一般市面上便宜几万，甚至几十万。”
李宇轩心里暗哼：“又摆显人际关系了！”
蒋洁先偷看了一眼李宇轩的表情，肚里暗笑，再对张夷平道：“张公子有心了，我就随便问问，我现在已经有了房子了，就想看看有什么楼盘可以投资的。”
张夷平：“是嘛！原来是投资啊。干么炒房？炒股不好吗？我有几个朋友是做庄家的，我有些股票让他们帮投资的，稳赚不赔。上个月我就股票就赚了几十万，要不要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蒋洁：“是嘛！怪不得张公子这么有钱！这门路子真是有用啊，但是我们家都有不投资股市的传统，呵呵，股市风险比较大。”
张夷平：“那倒是，如果有闲钱就可以去玩玩，炒房也是有风险的嘛，我有几个朋友倒是信息灵通，没听他们说亏过，现在个个富得流油，如果你真想炒房，我也可以介绍他们给你认识啊。”
他张口一个朋友，闭口一个信息，听得李宇轩直摇头。
张夷平看到李宇轩似乎不怎么友善的神态，心里不爽，暗道：“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葱，敢在老子面前摇头，欠扁？”他阴恻恻地向李宇轩道：“李先生？干么摇头？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李宇轩：“啊？没有，没有问题，您说的都真理，绝对的真理。”
张夷平看他语带讽刺，不禁火起，横了他一眼，道：“你是什么单位的？”
李宇轩：“我？啊，没单位，我是个小市民，没有什么朋友，没有什么关系，信息也不灵通。就自己做点小生意，勉强糊口度日。”
蒋洁听他谦虚得不像话，忍笑忍得蛮辛苦。
张夷平见他一副人五人六的样子，却说着这么卑微的话，明显是不尊重自己，越发不快，道：“李先生有什么不同意就说嘛，大家交流一下是不是？”
蒋洁知道李宇轩是真正做房产的，也不知道他的房产公司做得怎么样，很好奇，于是小小地刺激一下他，道：“是啊李先生，你做房产的嘛，我觉得信息是挺重要的。”
李宇轩本来不想理这个所谓大人物的公子，也不知道什么省委张书记是谁，但是蒋洁的激将他可是一点儿也受不了，便开始反攻：“我刚才说过嘛，我也很同意张公子的意见——信息是第一位的。我摇头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为了地产市场的整个卖方市场而悲哀。”
张夷平：“地产市场悲哀？什么悲哀？悲从何来？”
李宇轩：“我想起一首诗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现在房价这么高，老百姓们住房成大问题，我就悲从中来啊。”
张夷平哧地笑了一声，道：“看不出来李先生还挺先天下之忧而忧啊，不过我就奇怪了，你不是做房产生意的吗？房价要是不高，你吃什么啊？”
李宇轩：“我不是炒房的，我只是做咨询，我帮老百姓联系经济便宜的住房，可是本市的经济住房缺口达几十万套。无数的工薪阶层老百姓被迫买高价二手房，一套得以安身立命的房子要花掉一两辈人的全部积蓄，或者高额负债来买房，我这个做中介的人也为他们觉得心痛和无奈啊。”
张夷平：“嘿嘿，话是这么说，你作商人的，本质上就是要低入高出，你不会违反这条原则吧？”
李宇轩：“我只是赚取少量的中介费用，我们公司看重的是客户的利益，客户的满意是我们最在乎的事情，甚至有时候会吃点亏。我们公司的网站都是以org为后缀的。”
张夷平哪里肯信有这种公司存在，追问：“那你公司现在一个月赚多少钱？”
李宇轩：“非常汗颜，我公司成立才不到两个月，第一个月亏了十多万，第二个月还没算帐，估计也差不多，这还不算公司首次投入的资金和物资。”
张夷平用鼻子使劲儿笑了一声，道：“不是吧？听起来你的公司真的很‘伟大’！佩服！不过我想如果这样下去，你是挨不了多久的，在商言商，我想李先生还是要学着聪明一点儿。”
李宇轩：“谢谢张公子关心，我自己的事情我还是有分寸的。其实我要赚钱也很容易，因为我懂潜规则，官商勾结那一套我了解，如果张公子做我的朋友，给我提供信息，我想我们公司很快就会有起色的。”
张夷平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李宇轩：“地产开发商最重要的本事不是什么高科技高质量，而是公关能力。圈地运动的时候尤为重要，低价从政府手中得到土地，然后再高价抛售，只要拿到土地，就算不在上面建房子，也能赚个盘满钵满。加上现在政策是表面上限制土地的使用，其实非公开、暗箱操作协议签订出让的转用、征用商品房、土地有无数套无数亩，全都落入了‘信息灵通’的人的手里，‘有本事’的人手里，普通无权、无势、无关系、无门路的普通市民就等着被地产商宰割。由于这些有本事的人购置了很多套房子待价而沽，与他们手牵手的执政机构根本不可能或者很难出台什么好的条规来使房价真正的降下来。
高负税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契税、印花税、过户费、交易手续费，在现在的卖方市场下，全部都被转移到买房的老百姓头上。这笔帐算下来，老百姓的苦头就有得吃罗！”
张夷平半点也没有被李宇轩的话所动，只道：“现在中国的老百姓是穷一点，我看李先生倒是挺富足的，不知道你是怎么赚到你的第一桶金的？”
李宇轩：“我是靠卖软件赚的钱，辛辛苦苦拼命工作才得到一点点收获，哪有张公子那么舒服，交几个朋友就可以坐收渔利？”
蒋洁想到他只不过是靠卖青云编出来的游戏，哪有什么辛辛苦苦？别人不明白，她蒋洁还不明白？真是睁眼说瞎话，窃笑中。
跟这个家伙话不投机，张夷平也不想跟他讨论什么忧国忧民的无聊话题，便跟蒋洁道：“小洁，你还说炒房呢，你看你这朋友，把房产开发商说得那么不堪！”
蒋洁：“呵呵，他也就发发牢骚罢了。”
张夷平也随之而笑，犯不着跟这个姓李的无名角色罗嗦，只要蒋洁明白顺天者昌的道理就好，就让姓李的一个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去吧。
李宇轩见他和蒋洁眉来眼去，顿时肝火大涨，气鼓鼓地在一旁闷声大发财。
门开，蒋洁之父蒋尧立从里面出来，张口就道：“这个小伙子说得也不错嘛，我们制定政策的人，的确需要进步。”
蒋洁和张夷民一齐发呆，谁都知道他出来是靠了张书记的手段，现在他帮外不帮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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