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小二
秦越渊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以前在清风谷,他不是去谷底找五闲散人,就是去找师兄,不然就自己去打野味,去钓鱼,甚至跑去跟吴叔学做菜,所以每次陆平都感慨他能读的下去书真是个奇迹。
现在来到了这燕州城,他自然也不会在一家客栈里闲的看书写字,陶冶情操,待了没两天,他就开始做起了店小二,而且还做的有声有色,像模像样的。
“客官一路辛苦,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秦越渊乐此不疲的在店里忙活着,搞得掌柜闲的都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很不好意思的去请示了墨清,墨清随意的拨弄着琴弦示意掌柜随他去吧,不必管他。
秦越渊在前面忙了一天,推开后院的门,庭院在皎洁的月光下,仿佛蒙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一个妙龄少女,一身白衫,静坐在园中,碾雕白玉,罗织红纱,茶雾在眼前氤氲。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独对朝霞。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秦越渊斜靠在后院的门框上说道。
“夫人还好只是在这后院饮茶”秦越渊边笑边自觉的坐在了墨清的对面。
墨清疑惑的张口问道“什么意思?”
“夫人太美,若在前院我怕这门槛被踏翻了去”秦越渊谄笑的说道。
墨清冷笑道“巧言令色鲜矣仁”
秦越渊笑了笑不说话,自己伸手拿了个茶盏,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啄了一口。
两人静坐了许久,只听的到风吹柳花的簌簌声,突然窗户咯吱一声,微微敞开。
“你们二人既然不说话,可不可以早点休息了,”云逸安在屋内咳了一声轻声说道。
秦越渊转头朝着云逸安挤眉弄眼的抱怨着为什么要打扰他,而他身后的墨清已经起身向厢房走去,等他回过头来已经关上了房门,他也只好回房关灯睡觉。
第二天,天气出奇的闷热潮湿,午后细雨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轻轻重重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沿瓦槽与屋檐潺潺泄下,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
客栈里空无一人,秦越渊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甩着手中的毛巾,嗒,嗒,嗒的脚步声,不紧不慢,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让人心里隐隐发麻。一个穿着茶褐色襕衫的男人撑着油纸伞走了进来,油纸伞上画着翠绿的青竹,雨滴从伞上缓缓落下,那竹叶更显得青翠欲滴。
伞后一个深沉浑厚的男声铿锵有力的说道“叫你们主人出来。”秦越渊赶忙站起来,刚要说话,只见掌柜早已警觉的从柜面走出来,弯腰拱手赔笑道“我就是掌柜的,不知道贵客有何吩咐?”
油纸伞被慢慢收折起来,伞后的男人露出一张惨白的病容来,一双眼睛凹陷的很深,薄薄的嘴唇有些略微发紫。
“让你们主人出来”他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掌柜的依然坚持称自己就是这家店的主人。
啪的一声,那人好像并没有用什么力气,胖胖的掌柜就被那把纸伞拍飞了出去,砸在了桌子上。
桌子没能承受住掌柜的体重,被压的四分五裂,掌柜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一掌向男子打去,掌风迅速而有力。
却被男子用伞柄四两拨千斤的挑了过去,掌柜来不及收手向前扑去,秦越渊赶忙抱住了掌柜,脚却擦在地上倒退了两步。
“你这人怎么说动手就动手?”秦越渊扶着掌柜说道,店里的四个打手看到后立刻跑了过来,却被一起拍飞了出去。
男子内凹的眼睛瞪着秦越渊,倏忽间几片竹叶像刀一样飞来,他连忙一个半旋躲了过去。男子未作停留,更多的竹叶从他的手里飞出,秦越渊立刻用脚勾住了旁边的桌子,将桌子挡在了面前。
那漫天的竹叶铛铛铛的插在了桌子上,瞬间桌子裂的粉碎。秦越渊愣了愣然后笑着说“有话好说”,说话间油纸伞就迎面砸了下来,他赶忙将凳子上的掌柜连椅子带人踢到了一边,借住反弹的力道自己翻到了另一边,油纸伞扑了个空。
男子却顺势将纸伞向秦越渊横劈了过去,他一个下弯,双腿铲向了男子的下盘,男子用伞抵住了地面一个空翻,躲了过去。
一个回旋踩在了秦越渊的肩上,脚背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扯倒在地,一脚踏在了他的胸口,秦越渊竟然动弹不得。
云逸安和墨清在后院听到了打斗的声响,同时推门出来,向前面走,云逸安焦急的快步走在前面。
两人进到店里,就看见掌柜瘫坐在那里,而秦越渊则被踏在了脚下,其他人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地上,店内一片狼藉。
“你放开我师弟”云逸安一声怒喝,举起手中的‘博云棍’一招逍遥震迎空拍下,男子手里的纸伞竟然横向抵住了劲似千斤的博云棍。
云逸安手中的博云棍隐隐颤动,他又紧了紧手中的棍子,向下压去。
男子嘴角显出一丝冷意,手脖一转,那把伞别开了博云棍,借力使力的将棍子向下压去,硬生生拍在了秦越渊的胸前,秦越渊痛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能不踩着我打吗?”
云逸安赶快将棍子往回抽去,紧接着一招逍遥扇向男子扫了过去,一时间拆了数十招,难舍难分,男子似乎不太愿意纠缠,双手握紧雨伞,向云逸安刺去,云逸安用棍子去挡,却重重摔在地上。
男子挑衅似的用脚碾了碾脚下的秦越渊,秦越渊双目通红,感觉胸口被千斤的大石压着,一口殷红涌上了喉咙,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静观一切的墨清皱了皱眉,“竹叶青前辈,为何要如此?”
男子冷笑道“现在叫我前辈?当初抢我灵猫香的时候可认我作前辈?”
墨清握紧了手中的琴“那得罪了。”说着内力顺着琴弦的颤抖在空中像银丝般飞向了竹叶青,竹叶青立刻从手中散出竹叶,竹叶与银丝相撞的一瞬,像金属摩擦一般嗞啦一声断开,竹叶则被切成两半,有气无力的在空中慢悠悠的打着旋转飘下来,云逸安坐在地上,竟插不上手。
漫天的竹叶向墨清飞去,秦越渊躺在冰冷的地上,心理一阵着急喊道“夫人小心啊!”,墨清抚琴的速度更加迅速,空中的银线交织成一张网将漫天的竹叶罩住,向竹叶青推去。
竹叶青赶忙将伞撑开,银线划在了伞上,将油纸伞划出了无数条大大小小的口子,竹叶青的衣襟也被划开了数道口子,血渐渐浸出,一口黑血从他的口中喷出。
墨清啪的一声,停住了手中的琴弦。
竹叶青面色铁青“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
“你中毒了”秦越渊坚强的在竹叶青的脚下喘息的说道。
墨清低眉看了看竹叶青“前辈的东西,我会派人送还。”
竹叶青皱了皱眉,看到墨清神情笃定,便收起雨伞,将脚从秦越渊的身上移开,转身颤巍巍地向屋外走去。
秦越渊活动了一下四肢,云逸安本想上前扶起他,却见他往墨清的身边移了移,墨清柳眉一皱,还是向他伸了手。秦越渊赶忙拉住,吃力的从地上起来,云逸安也转身将掌柜及其他人扶起。
“夫人手受伤了”秦越渊拉着墨清的手说道,只见墨清白皙的手上一道浅红色血痕。
墨清将手抽出,“没事”
“这怎么能说没事呢?留下疤痕可就不好了,我帮你上药。”秦越渊赶忙说道。
“不必”墨清没有继续理会他,转身向后院房间走去。
秦越渊对着云逸安说道“大师兄你和掌柜自己涂一下金疮药,我去给我夫人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一阵风似的从自己房间里拿了瓶药膏出来,向墨清的房间奔去,留下云逸安无奈的站在原地。
秦越渊叩手轻轻敲了敲门框,然后将房门推开,只见清瘦的墨清背对着他,将手中的九霄环佩缓缓放在琴架上,稀疏的阳光穿过窗户正洒在她的身上。
他看得有些痴迷,直到墨清转身望向他,才回过神来,又换了一副嬉笑的嘴脸走了过去,来到墨清面前,拿出手中的圆盒药膏,要给她抹上。
“我说了,不必了,这都不算伤。”墨清皱着眉头,她并不习惯这样被别人照顾。
秦越渊并不在意墨清说话时的语气,还是将她的手扯过来轻轻地帮她涂上,顺便探了探她的脉息,确定了没受内伤才放心,然后低头说道“这药膏是我之前特制的,止血而且不留疤痕,还有,最近不要总碰水,这样伤口不容易愈合”
墨清看着眼前的人,一直觉得他是个色咪咪的人,满嘴的胡说八道,可是却从来不逾矩,让人根本猜不透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啰嗦”墨清嘀咕了一句。
秦越渊抬头笑了笑,牙齿上还残存着暗红色的血渍,是刚才没咽干净的血。
“你没事吧?”墨清问道
秦越渊受宠若惊,“我没事,我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事”
粲然一笑继续说道“我还要去看看大师兄和掌柜他们,夫人记得这个药一天涂三次,两三天就能好”
墨清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声,目送着秦越渊走出房间,嘴角竟然露出了自己都没发现的微笑。
秦越渊来到店里,先帮着被打的伙计上了金疮药,看他们的伤势并不是很重,休息两天应该就没事了,云逸安手上也只是蹭破了皮,掌柜被拍的有些内伤,但也还好,他开了一副药,吩咐了伙计去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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