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作者有话要说：</br>谢谢看到这里，各位客官的评论是我更文的动力，我会加油哒！
紫兰山庄，揽秀亭。
韩非摇晃着青铜酒樽，边上流沙的一众，除了红莲外难得全部聚集。夕阳残红中，紫兰山庄的位置足以俯瞰整座王城、或是整个天下。
“紫女姑娘，我当初借你的一千金，如今还了两万九千金，可是一笔收益巨大的投资。”韩非朝边上的紫女扬了扬酒樽，眉宇之间相比那日在翡翠山庄里，自然了许多。
现在流沙资源充足，刚刚得知翡翠虎已死的消息，夜幕的收入减少了大半，眼下是流沙难得的小憩。几个人有说有笑，忙里偷闲在这紫兰山庄中休整片刻。
“不过，那日我们拜访翡翠虎，倒是似乎见到了一个身份特殊的姑娘。”韩非回忆着，这个身影被后来接踵不断的拉锯战掩埋在了回忆深处，喘息之余又想了起来。
“韩兄说的可是那名与紫女姑娘舞剑的侍女？”
说话的是张相公子，张良。韩国如今的氏族，除去张家、已经几近没落了。氏族子弟中，这位张子房、张公子算得上最有出息的。自幼博览群书、过目不忘堪称“活典故”。韩非察言观色的本领超乎常人，但张良的睿智也绝不平庸。
韩非一笑，“子房说说看？”
张良拱手，“韩兄与翡翠虎要粮的当口，原本是翡翠虎乘胜追击的好时候，却声称后厨的云糕做好，引紫女姑娘与之舞剑。若是要挫韩兄的锐气，有更多更无耻的方式，并非其作风。”
韩非点头，张良接着说道：“况、最后的结果并不利于翡翠虎，这一点想必紫女姑娘更有感触。”
紫女放下白玉酒壶，一手环腰一手托腮，黛眉微蹙，“确如张公子所说，她与我舞剑比起旗鼓相当，倒更像是”
“假意试探。”韩非开口，被紫女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他一咧嘴挠了挠头，“呃总而言之！子房、可还看出别的？”
张良摇头，“韩兄若还有发现，请快说就是了。”
“其实、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的身份不寻常，或者说还在翡翠虎之上。”
卫庄并不在场，对他们的言语只是且听且过，在一旁默默饮酒，但韩非的这句话显然勾起了他的兴趣。翡翠虎之上这样的人在韩国只能存在于两个地方。
“韩兄是如何发现的？”张良问。
韩非摇了摇酒樽，紫女为其续酒，“是她的衣裳，那是南阳昨日才进贡给后宫的天蚕冰丝。”
换言之，怎样的身份才敢与后宫的地位抗衡？
韩非正欲再说，却感到脑后一阵风吹过，他转头，“卫庄兄要去哪里？”
鲨齿在剑鞘中隐隐震动，剑主人勾唇冷笑，“七绝堂。”说罢便没了影子。
紫女看向空无一人的门外回廊，黛眉微蹙，韩非见了不禁脱口而出，“紫女姑娘放心，卫庄兄自有分寸。”
张良算了算日子，两日前卫庄兄才去七绝堂那边处理过国都琐事，今日显然不是去找七绝堂的。未加冠的少年悄悄勾唇，难得卫庄兄对女子上心。
少年的睿智敏捷韩非看在眼中，在其未察觉时转移了目光。子房有经天纬地之才，实不该留在这落魄的韩国埋没。他知道子房也看出来了，卫庄兄已然知道了那姑娘的大致身份。
将军府与宫中并无勾连，大将军好色却也得不到天蚕冰丝。剩下的唯一答案就只有血衣堡。
紫兰轩大火历历在目，血衣候的强大仿佛卡着喉咙的冰冷巨手。血衣堡再添助力，实在是流沙最不愿见到的。
数日后，韩王寿宴。
纵使朝不保夕也要死撑着最后的尊严，韩国羸弱至此，原本该匀些开销给军队百姓，此时大耗国力举办寿宴并非明智之举。道理谁都明白，可谁都不愿意把油光锃亮的金子拒之门外。
韩国王室衰弱，公子之中只有四公子韩宇、九公子韩非堪当大任。更加上前阵子百越叛乱，百越的废太子赤眉君竟杀了当朝太子。如此丑闻已然六国皆知，韩王寿宴，等待韩国的只能是疾风骤雨。
“公主和亲？”
“嗯。”
“割地结盟？”
“继续。”
“嗯就盼着百越赤眉君可别再惹什么乱子了，其他的应当还不足为惧。”水墨瞳中忽明忽暗，小姑娘捧着脸算计着，白亦非则端坐在积案后，翻阅近几日的都城禁军调动记录。
“既然算出八成，如此懂事机灵，本侯不带你一同前往，岂不可惜？”
对面团坐在软垫上的人“扑通”一声趴在地上，白亦非眼都没抬，“本侯知晓，你不必行此大礼。”
“不是”小姑娘颤巍巍地爬起来，她开心？她去就完蛋了！
“哥~咱们好商量嘛，你看我们之间如此利害与共，带我去那龙潭虎穴，那些狼子野心之徒怕不是要利用我，以后哥又多了那许多烦心事、嗯？”
白亦非抬眼看了她一眼，“利用？我的手段，你只见识过其中最为中规中矩的罢了。”
话虽不掷地有声，但阿瑶的后脊梁有些发麻。白亦非已经决定的必经深思熟虑，她的小脑袋转不过人家，瞎担心什么？
可她不是瞎担心，她是不想见卫公子，她怕挨揍！她怕被奚落！
这些怎么开口？哎！
“知道了”
将军府，大将军姬无夜的会客厅迎来了它最近新增的主顾——韩宇，当朝四公子也是太子死后最有力的王位继承人，他向姬无夜抛出了友好的合作意向。
“四公子，明日就逢王上寿诞，今夜不在府中养精蓄锐，来我这将军府难免落人话柄吧？”
姬无夜狠厉地盯着韩宇，当朝四公子可是名副其实的老狐狸，即便夜幕只手遮天，但唯独在在王权继承这件事上，对现在唯一的出价人只能谨慎应对。
“韩宇来此，是向大将军提供情报的。”韩宇态度和善。
“哦？什么样的情报是夜幕打听不到的？”姬无夜的话似是狂妄实则谨慎，大典降至，此时韩宇夜访，恐怕有变。
“明日北方匈奴人似乎也有代表入城。”韩宇语气淡然，不急不躁。
“匈奴人”姬无夜凝眉，眼中的浑浊更污浊几分，粗粝的手掌颇有些烦躁地摸着下巴，他显然对这几个字颇为头疼。
中原七国战乱日久，北方之地的野蛮政权林立，凭借强大的战斗力和剽悍的民风一直对中原诸国虎视眈眈。
北方燕赵作为阻止匈奴诸部进入中原的屏障，历代名将辈出。如当今赵国的大将——李牧，率大军连年与北方作战，更是获得了“猎狼人”的盛名。
“北边的那些蛮人，他们出现在新郑，四公子以为当如何处理？”姬无夜看向韩宇。虽然他身为大将军，不过韩宇才是此次寿筵的主要追责人，不论出现什么事情，他韩宇、都难辞其咎！
“这些人如今出现在新郑，显然也是令父王头疼的问题。”韩宇说道，“不过若能小心处之，倒也能无碍。匈奴从未出席七国盛宴，如今虽不请自来，但若能处理得当，倒也不失为中原七国之表率。”
“四公子此番前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姬无夜有些烦躁，如果不是韩宇的“开价”够高，他才不会和这个狐狸打交道！
“宇，自然还是听到了些其他传闻。”
“什么传闻？”
“似乎北方匈奴的大王是个十分好色又自视甚高的暴君，他此次派出使者前来，很难说不会有所图谋。”
这是在含沙射影，如果对方是王室使者，那么风口浪尖上的就是韩王的明珠——红莲公主了。
韩宇的语气中试探的意味更甚于关切，红莲对于他这个四哥而言，已经是一个用来和姬无夜保持合作关系的筹码了。
“红莲公主。”姬无夜捋了捋下巴上的短须，如果韩宇的消息没错，那他跻身王公贵族的机会岂不渺茫？
“四公子放心，倘若那些匈奴人真敢对堂堂韩国公主图谋不轨，那就是藐视我韩国子民！姬某第一个出手，不怕还有不知死活的敢开口！”
“呵呵呵呵，姬将军爱民如子是我韩国之福。”
韩宇眼中的姬无夜比之匈奴大王无非一丘之貉、粗野武夫罢了，谋求权力的饿狼可怕却可御。在他看来，老九行事过于周全，有时牺牲一小部分，可以谋求远超预期的利益。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巧的是今夜，不仅将军府，连血衣堡也“灯火通明”。
阿瑶本来已经钻进被子里了，还是被人拖了出来，拖到白亦非的房中。此刻，大小姐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的。自从答应了白亦非去参加那个什么韩王寿宴，白亦非就请“专人”每晚教她宫廷礼仪。
“这就是白大小姐，你的妹妹？表、哥？”明珠夫人媚眼打量着阿瑶，一点都不像白亦非，也不知哪里来的小野种。
“是胞妹。”阿瑶开口纠正。
明珠夫人是如今韩王眼前的红人，又善香道，连区区香味都媚得动人心魄，长得美艳动人，说她是白亦非胞妹还比较有说服力。
“哟~妹妹不要这么生分，该伤侯爷的心了呢”明珠夫人玉手轻巧地搭在阿瑶肩膀上，绕道她身后轻轻闻了闻其发丝间的幽香，“妹妹的香很特别，不知道这其中秘密，我有没有机会聆听？”
“深夜出宫不抓紧时间，是要给那些女人话柄？”一旁的白亦非开口。
“哼。”明珠夫人正色开始教授，心里却在打转转。
表哥深夜找自己出宫，竟然是为了教一个小姑娘礼仪，看来明日寿宴必有是非。那她一个小女人，可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就这些？”小姑娘睡眼惺忪。
“呵呵呵，妹妹真会开玩笑，我所交的不过是为人臣子的朝堂礼仪”明珠夫人染作紫丁香色的指甲轻轻刮蹭着阿瑶的脸蛋，凑到她耳边呵气如兰，“我还没教妹妹如何做一个女人呢？”
“人已经在外面等了，你回宫时小心这些。”
白亦非下了逐客令。明珠夫人妩媚地朝着白亦非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明珠夫人前脚刚走，阿瑶后脚就也准备抬步离开，就被白亦非叫住了。
“哈~还有什么事？”
“你明早用过早膳随我一道入宫。”
“哦”
“卯时。”
“这么早啊！”
“不得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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