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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71章


作者有话要说:</br>超长预警

        接头人对他们不足够信任,此次透露的关于韩王孙的消息模模糊糊,只能拖拖拉拉地安排下此会面时让他们见一面。

        “看来,我们的计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卫庄兄。”离开会面处后,张良长叹了口气。

        相比之下,卫庄对这次的结果显然更在意料中,“流沙的方法会更直接,子房、对待这种人,威逼往往比利诱更有效。”

        但他心里更清楚,张良的出身注定使他跨不过界。

        张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提议道:“此时正值潮起,难得天气也这么好,卫庄兄、我们不若延海边山路回?”

        卫庄不在意这些,便换路回去。

        潮声涌动,海岸波光掠影,鸟儿相互追逐,一派祥和。

        二人沿着堤岸走,不远处却传来利刃破空之声,两股内力一前一后扩散而来。

        “咦?”张良驻足,这一带应该是二师兄的

        卫庄抬眼,与张良分别敏锐地认出其中一股,结合张良今晨的话,一个答案不由分说地出现在二人眼前。

        前方不远的平台空地上积雪消融了一片,阳光穿透云层淅淅沥沥地铺洒在雪地上,天空依旧有些灰暗。与之相对的,却有三三两两的鸟儿落在四周树木上,定睛一看,原本积雪覆盖的树木竟然抽出绿意,只有近处内力扫荡过的枝桠甚至开出花来。

        含光被日光逼得显性,剑花舞动时光华流转,惊鸿剑锋莹润光泽,两柄剑相碰时又被两股内力巧妙分开,碰撞不出一丝狠厉。剑锋转动,宛如剑舞。内力卷起积雪,流风吹雪般围绕着剑气,漂浮在空中。

        内力之温和感受得出,不是为求胜负的比剑,而是点到为止的论剑。

        长剑气势轻灵,走势如龙;无形剑剑气磅礴,厚德载物,未伤一根草木。

        女子收势时未顾及脚下,脚尖踩到圆石一滑。

        “啊”

        向后作势就要跌倒,电光火石之间由不得她用长剑支撑,却被人用手臂隔着层层衣料揽住腰身。

        颜路将含光背在身后,左臂借了她一个足够调整姿态的力,却发觉纤细的腰身依旧压在左臂上,立刻明白了这个“意外”是被巧妙安排的,自己的手也收不回来了。

        “白姑娘以为,在下的反应可还过关呢?”他笑道。

        白瑶仗着颜路谦谦君子必不会起疑,便假势摔倒,果然得偿所愿。她古灵精怪地看着地上眨了眨眼,“颜先生这次怎么没写字呀?”语气中又委屈又有些娇嗔的意味。

        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她这种看起来老实乖巧,一旦占了便宜就不撒嘴的小色胚。

        颜路无奈地摇头道:“原来是在下的表现不尽人意,才让白姑娘出此计策。”

        “先生的剑果然特别,剑气温润却有贵人之气。”她借着颜路的力不打算起身,还点评上了人家。

        颜路自然试过撤回手臂,看来白姑娘的衣裳中还藏着机关钩住了他的衣袖,“姑娘谬赞,春回之术着实令路大开眼界。”周遭开出的花没了内力滋养很快凋零飘落,结束了短暂的盛放。

        虽然还想捉弄他,但顾全儒门师尊的颜面,白瑶还是悄悄松了机关,脚尖转了个圈拉开距离,“不过是早年间行走江湖学的戏法,能博先生一叹也算它有些价值了。”

        二人正收剑,只听一个脚步声渐渐朝这边过来。

        颜路抬眸看去,意料之中地见到来人,“子房。”

        张良拱手施礼,一双桃花目暗含笑意地看着颜路,余光扫过其身旁的白瑶,“师兄。”

        张狐狸怎么来了?白瑶正纳闷,突然如临大敌一般偷瞄了眼他身后。

        呼、还好没人

        只能装作久仰大名地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小圣贤庄三当家,张良先生。”切,怎么还能遇见他?

        张良立刻会意,“这位是”毕竟这位和她背后的人自己都惹不起。

        “小女子白瑶。”

        张良差点被“小女子”三字吓出神,他对白瑶最深的恐惧还是来自血衣堡,联军压境凭一人力挽狂澜,那时的白瑶岂是英姿飒爽可以形容?却依旧不卑不亢地平易近人才让人捉摸不透。

        “原来,师兄前几日所提,是与白姑娘的约定。”张良默默后退半步面上依旧自如地笑道。

        很好,这狐狸还算懂事。

        一声嘹亮的啼鸣划破天际,白鸽硕大的身影朝三人处直直砸过来。白瑶足见轻点一跃而起,给非得太快的胖鸽一个缓冲,鸽爪抓住护腕,肉翅扑腾许久才渐渐缓过来。

        这讯鸽,与给墨家传讯的那只颇为相似,张良心中一动。

        拆下鸽爪上的布条,是夜幕的消息,她要找的人有下落了。白瑶对上两双彬彬有礼的眸子,“颜先生、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张良识趣地施礼离开,留她与颜路在亭中对坐。她给颜路斟了杯茶,酒喝光了,还好自己随身带了些雪顶银梭。

        “白姑娘方才说,有话要对在下讲?”颜路抿了口茶问。

        她点点头有些面露难色,“实不相瞒,方才的讯鸽传来消息,我一直寻找的孩子有了下落,但我要随墨家四处奔波,不知可否托先生帮忙照拂这孩子”

        “哦?”颜路颇为意外,“那这孩子是?”

        “是我徒弟!”

        于是白瑶与颜路约定,等晚上小圣贤庄授课结束在茶楼见面。本想送颜先生回庄,却又怕旁人见了多想,她只能恋恋不舍地目送颜先生走远后,飞速朝着讯鸽传来的地方移动。

        距离她上次见阿婴已经过了快一年,也就意味着扶苏深入漠北帅蒙恬抗击匈奴也有半年,咸阳那位贵人的眼光也该看向别处了。

        上次见时,他虽然是寻常人家装扮,但好歹干净得体,白瑶怎么也想不到,现在这个满脸污垢衣着破损的野娃娃是他。

        “阿婴怎么弄成这样!”

        后半句是冲着送他来的手下人说的,她看着小孩心疼得很,还是先给他洗洗干净收拾整齐再说其他。

        阿婴身份特殊,她把孩子安置在夜幕在桑海的据点。

        “我想吃烧鸡”阿婴肚子非常应景的叫了一声。

        他有食欲实在是再好不过,白瑶立刻进山抓鸡下厨,就在小据点里生火做饭。

        孩子看起来饿坏了,啃了整只烧鸡。她又让天香阁桑海茶楼的伙计专程送了点心过来,自己也一起用了晚饭。

        酒足饭饱,她开门见山地告诉小孩:“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从今以后就跟着我,我就是你娘亲了,别人问就说没有爹,只有咱们的时候,叫师傅就行。”母子只是噱头,她也不想年纪轻轻给人当娘。

        阿婴看着她良久,什么也没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孩子跟天明月儿不一样,以后的路对他而言,只会越来越难走。“行啦,别揪着个小脸儿,”她在阿婴消瘦了几分的小脸上掐了一把,“晚些时候给你引荐个先生,教你习文的。”

        “你不怕罗网找上你么?”

        如果不是屋里只有他们俩人,光听声音的冷静程度,很难想象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发出的。

        他果然知道罗网,白瑶心想,“我要是害怕,当初就不会去公子府应聘了。”

        她只是提防罗网,才去公子府留了一手,想不到现如今罗网真的已经准备下手了。如果他们对阿婴的身份有猜测,并派人求证,那真有可能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即便已经筹备十年,任何人都没有自信面对罗网从容不迫,在这个盘踞在帝国阴影中,有着数十年根基的组织面前,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进入视线。

        但要完成夜幕的使命,这孩子的安全必须得到保证。

        华灯初上,白瑶背着一个巨大的竹篓走进茶楼雅间,伙计懂事不多问,关上门她才放下背篓,让阿婴出来。

        颜路看得出这孩子身份神秘,“这便是白姑娘说的孩子?”

        “嗯,一个朋友所托,他还小,我四处奔波不能带在身旁,所以想求先生留他在小圣贤庄”她小心翼翼地问。

        颜路端详了那孩子几眼,虽然看起来年少,但眉宇间的帝王之气掩盖不住,一双瑞凤目眸光烁烁,是个大有来头的少年。

        “庄中弟子之事,大师兄虽然从不过问,但子房心细如发,怕是会注意到这个孩子。加之先前发生过天明和少羽混入小圣贤庄的事,庄内进出都格外严格”

        见她准备另寻他法,颜路微微一笑,“不过,师叔他老人家若不介意,到可以送去当个书童。”

        “书童?”

        “不错,庄内前阵子颇为动荡,荀师叔从前的书童一家搬离了桑海,现在正好有个空挡。”颜路道,“若这孩子不介意,我可以安排他与荀师叔见上一面。”

        这确实是个更好的主意,比起人多眼杂的庄内,荀卿隐居的竹林确实是更好的所在,“你以为如何?”她问阿婴。

        阿婴朝颜路端端正正合掌行礼,“有劳先生了。”

        颜路起身还礼,虽然不论是按辈分还是长幼都不该还,但颜路如此做恰恰说明他足够远视,白瑶也没拦着,就打扮成小厮的模样,继续背着大竹篓跟颜路往小圣贤庄后的竹林去。

        到竹园外面已经人迹罕至,阿婴被放下自己行走,白瑶本想再送,被颜路拦下了,“白姑娘,荀师叔脾气大,小圣贤庄大半的规矩都是他老人家定的,再向前,师叔可能感知到你。”

        再往前?她看着茂密的竹林倒吸口凉气,从这到竹舍少说也有数十丈,想不到荀卿看着行动不便,内功修为竟恐怖如斯,“那便拜托颜先生了。”

        阿婴跟着颜路往竹林深处走,快到路转弯时停步回头看等在竹林入口的女子,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用力挥手跟自己告别。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忘在白姑娘那了?”颜路驻足回头问道。

        阿婴看着远处的身影,小嘴抿成一条缝,最后看了那人一眼,转身继续前进,“没有,请先生继续带路吧。”

        颜路点点头,二人很快到了荀卿住处。在院子外,颜路拱手道:“子路求见师叔。”

        院门缓缓开了,看来今日荀师叔心情不错,颜路带阿婴往里走。屋舍前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捻着棋子,对着桌上的残局沉思。

        荀卿只看了一眼那少年,便说:“真会给我找麻烦,你是如何认识这孩子的。”

        颜路清楚师叔的望气之术远超他们,也无法隐瞒,便如实交代:“是白瑶姑娘带来的。”

        “白瑶”荀卿看了他一眼,“现在的晚辈,越来越不把别人的忠告放在眼里,你执意如此,现在又带了个麻烦给我,你觉得我会同意这孩子留下?”

        颜路自知理亏,只能硬着头皮求师叔改变主意,“小侄不该将师叔的告诫置若罔闻,自然也只能遵从师叔的决定。”

        “听起来,你似乎在责怪我?”

        “子路怎敢责备师叔,子路这就将这孩子带下山去就是。”

        “慢着。”

        “师叔还有何吩咐?”

        荀卿用余光扫过颜路微微扬起的嘴角,无声地憋了口闷气,“哼,让这孩子留下,我有话要单独问他。至于你,明日午时若没有接到我的传信,就没你什么事了,让那个白瑶少来庄里走动。”

        “是,全听师叔安排。”看来白姑娘夜访的事,师叔知道得一回不落啊颜路无心敬佩老人的洞察力,赶紧行礼离开是非之地。

        颜路走到竹林入口处,想不到白瑶还在等,见他一个人出来,立刻上前问:“颜先生,怎么样了”

        他看着月色下一身小厮装扮的姑娘,折腾了一整天,困倦悄悄爬上眉眼,那双杏目却依旧炯炯有神地看着自己,“白姑娘莫要担心,师叔许是想考验那名少年,若他通过,自然可以留下。”

        她刚松口气,颜路突然说:“师叔他老人家还提起了白姑娘。”

        面前人想兔子一样竖起耳朵,“荀卿先生吗?”完了、肯定是被他发现自己夜闯小圣贤庄,还招惹庄内最温文尔雅的众弟子们的二师公!“那颜先生有被训吗”

        颜路见她如此担忧自己,心说不该捉弄白姑娘的,“师叔大概是在提点路下次、若猜到白姑娘有事相商,该先去庄外见你的。”

        “哎?”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情况——

        虽然颜先生说的中规中矩,但、但她脸好热啊,坏了,肯定是中邪了都怪她平时四处揩油现在肯定遭老天爷报应了!

        白瑶,正经历着二十年来最无措的一盏茶时间。

        她像只地鼠似的恨不得一头扎进地里,跟周边的竹子竹笋融为一体,但事实是不能。

        颜路未料到如此率真的反应,虽想解围,却又怕自己刚开口,她就拔腿跑路,只能颇有歉意地等她恢复正常。

        “颜先生是在报复我白天捉弄您的事吗?”白瑶伏在竹子后面露出两只眼睛,警惕地看着不远处拿出《易经》研读的男子。

        “白姑娘以为呢?”颜路沉声问。

        白姑娘以为?白姑娘脑子都胀了,眼前晕乎乎地,指尖都在发抖,“嗯颜先生是君子,应该是不会刻意报复我的吧。”

        过了片刻,竹子后面又说,“那是不是玉佩就可以不还先生了?”

        “路还有其他配饰,它便赠予姑娘了。”

        白瑶掏出怀中的玉佩,指尖轻轻婆娑。颜路将一卷易经看到第二章时,竹子后面突然传出扑哧一声,等他抬眼看过去,月光落在草地上,竹子后面的姑娘已经跑掉了。

        颜路笑盈盈地看着远处飞檐走壁的身影,“好轻功。”

        此时还不到宵禁,夜色渐浓,许多商贩已经开始收拾摊位了。

        白瑶刚转到大路上,双手捧着玉佩就冷不防撞到一个人身上。那人与她是同一方向,自然没想到大晚上还有人冒失到撞到自己前面的人。

        “啊!”

        玉佩应声而飞,时间仿佛缓慢下来,她伸手去抓却赶不上玉佩飞走的速度,杏目缓缓睁大,正当她掩面将要面对第一晚就摔碎玉佩的事实时,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这是你的东西?”

        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她叉开手指,从指缝里看向对面,卫庄?!怎么会在这遇见他?

        “是。”不管怎么样,得先把颜先生的玉佩要回来才行!

        卫庄看向手中玉佩,这个纹样

        眼看着对面的流沙主人渐渐黑了脸,白瑶惶恐无比,心说这玉佩到底哪招着这尊大神了?

        “既然是你的东西,你应该知道它的产地吧?”卫庄道。

        什么问题啊,我刚拿到手的哪知道什么地方产啊?白瑶内心咆哮,却只能撇撇嘴倔强地说:“不知道,但它是从我手里掉出去的,既然卫公子好心行善,就请把玉佩还来吧。”

        “好心行善?”卫庄重复了一遍,好好的几个字瞬间就充满威胁的味道,“哼、这玉佩产自和田,是专供七国王室的上好和田玉,即便在黑市,也有价无市。”

        白瑶懵了,卫庄说的不像假话,他怎么会这么清楚颜先生的玉佩?等等、这么说他该不会

        “既然你不知道这块玉的价值,就不配当它的主人,流沙不是慈善组织,它、归流沙了。”

        “卫庄!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耍混蛋呢!”她愤愤地挥着拳头,显然没有丝毫作用,眼睁睁地看着卫庄转身离去。

        她羞愤之下猛吸一口气,用内力大喝一声:“打劫啊——”

        周遭本来有几个收拾东西的摊贩想凑热闹,但一看这匪相当不好惹,只能悻悻地装没听见。

        “哼。”

        卫庄轻蔑的冷哼就像插在她自尊心上的最后一把匕首,她强忍着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狠狠朝着脚下的青石板跺了一脚,青石板应声而碎,卫庄却也走远了。

        “混蛋啊!”

        隔天早上商人出来摆摊,发现中央大街好几块石板碎的特别彻底,以为是有醉汉无聊搞得破坏,谁想得到是个泄愤的大小姐一脚一个踩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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