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镜栙司收到季无的命令，在查出真相之前留赵未修性命。叶从信第一次听到镜栙司有这样奇怪的命令，毕竟进来的人就没有活着出去的。

        镜栙司地牢中，赵未修已昏迷十多天了。阁中有一种大刑能废武功，伤七筋八脉。赵未修受此大刑被伤心脉，奄奄一息。此前在古漩林，顾式微中毒早已无力回天，他用帝休护顾式微心脉，后灵诀入魄，救了回来。但自己帝休有损，心府中的珠子早已镇压不住，若再找不到缺失的灵魄修护，只怕会走火入魔，灰飞烟灭。

        赵未修的手指突然动弹一下，他隐约感觉到周遭有一股陌生的帝休气息，竟缓解了疼痛。挣扎着醒来，靠在墙角念道“帝抉五行，灵自赤水。”他手上的帝休开始扩散到全身最后演变成一条龙，是幺弦上曾经出现过的龙纹。与此同时，古漩林上空乌云笼罩，萤火彩蝶飞了出来向京城涌去。千里之外的归抒，赤水波涛汹涌，水面变成了红色，周围归抒弟子御剑镇压，一白发老者飞了过来，后面跟随三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几人坐在边上运行内力镇压赤水，白发老者开始有些后悔上次没把这事多的师弟给杀了。

        季无带着镜栙司的人到了皇宫，正宫门上空，萤火彩蝶已经变成了黑蝴蝶，黑压压的一片随乌云压了过来。他带人去了皇帝寝宫保护皇帝，天降异像不知是何异。宫内大内侍卫全都围在前面，随时准备迎战。

        黑蝶全部散开飞到了京城各个角落，众人以为不过是草虫迁移引发的，引明火扑灭。

        地牢里的赵未修睁开眼睛，身上的龙纹全都消失了，一只黑色蝴蝶不知从哪里飞了进来，落到他手上后瞬间消散，“京城竟然有上古帝休。”

        最近顾式微因赵未修之事惹怒了顾大人，被罚跪祠堂，禁止出门。好不容易挨到他父亲出门办事，又偷偷溜出去了大理寺。相煴看他为此事烦心许久，故而开导他“世上很多事有因有果，看似没有联系，其实可能是一件事，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七殿下的为人本官还是了解的。”

        顾式微回道“大人，乌琳公主为何有他的画像？”

        相煴笑道“南瑞国偏远，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安成大将军云念罗在那里镇守边疆，这就有联系了。他与七殿下自幼相识，云夫人与先皇后是闺中密友，他俩未出生之前，两家长辈指腹为婚，定了娃娃亲，要不是七殿下出生后是个男孩，说不定现在早已成亲。”

        顾式微差点把茶喷了出去，惊讶道“战神安成大将军的娃娃亲，我竟然没有听说过。”

        相煴放下案卷又说“他云家几代忠烈，如今只剩将军一人，自十年前就去边疆了，没有听说过很正常。”

        顾式微想了想其中缘由，连忙告辞去使馆一趟。画像是安成大将军带过去的，被乌琳公主拿走了，这种事自然不敢叫旁人知道，那一定是公主身边的亲密之人。到使馆问询后，被告知南瑞使臣明日就要带着众人回去，毕竟两国可能要开战了。又问“大人有没有见过公主的几位侍女？”

        使馆的官员说道“前两日其中一位去了趟药房，其余时候都呆在这里没有再出去。”

        “可知是谁的药？”

        “这我就不清楚了。”其中一位官员回道，而后他又想起来，“对了，今日说是不舒服，让厨娘把食物换清淡一点。”

        顾式微根据使馆官员提供的线索找到了那个药房。里面是一位七十多岁的大夫坐诊，说是最近人太多了记不住，旁边的小童说道“爷爷，前两日不是有位小姐来卖画吗？”

        老大夫呵斥了一句，让他去后院晒药材，又将处方写下来，说道“童言无忌，公子不相信可以看看，都是普通药方。”

        顾式微收好处方，走到街上停下来又去对面酒楼吃饭。过了一柱香的功夫，药房的小童偷偷摸摸出来，向门口的小乞丐仍了几块铜板，只见小乞丐低俯听那孩童说话，随后警惕看了四周一眼就跑了。

        他跟着小乞丐拐了几条街，来到深巷处的一座民宅。开门的是一位农家装扮的女人，小乞丐将纸条塞给他赶紧走了。顾式微沉思片刻想起来是谁了，那是乌琳公主身边的大侍女，腊雪。东虞国的女人没有将羽毛当作头饰的习惯，南瑞国朝拜鸟类，奉为祖神。腊雪的发髻上有一根绿色的羽毛，既不醒目也很特别。

        偷来的药渣与大夫开的处方上药材相同，皆有藏红花、五林脂，当时定有其他人在场，如此只能让人自动出现了。

        回到大理寺后，顾式微立刻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出去。到了傍晚，京城中流传顾二公子查到了关于乌琳公主案件的重要线索。

        夜深人静，突然有蒙面人偷摸到顾式微房中，举起刀正要刺杀床上的人，被双指夹住刀一掌打到蒙面人身上。蒙面人被点住哑穴说不出话，叶从信撤掉他的蒙面，众人大吃一惊，原来是南瑞国派来的大臣莫耶。

        莫耶被回大理寺审案，此案皇帝坐审，由大理寺主持，顾式微审查。莫耶被带上来以后，南瑞国使臣众人也被带上来，只有侍女腊雪没有来，解释说卧病在床不能出门。顾式微说道“恐怕不是生病，而是根本不在使馆。”

        使臣辩解道“顾式微，你不要含血喷人，腊雪的事整个使馆的人都可以作证。”

        “好，把药房大夫带上来。”顾式微掏出一份处方又说“腊雪在前几日去过药房，却拿一幅画换药钱。大家都知道，公主的侍女怎么会没有钱，除非病情不可外传。”

        老大夫被带上来后，跪在地上磕头道“大人，草民只是一介大夫，那姑娘描述症状，我也只是对症施药。”

        顾式微又问“对什么症，施什么药，我看大夫你给我的处方早就串通好的。”

        皇帝摆摆手说道“老人家，说说看症状。”

        大夫从没见过这么大仗势，吓得浑身哆嗦，结巴道“草民给是安胎药。”

        使臣恼怒骂道“胡说八道。”

        只是两个侍女低头不敢言语，倒是莫耶毫不惊讶，看来是知道的。随后腊雪被带了上来，她没有让大夫号脉，直接承认了。使臣问她男人是谁，毕竟这关系到南瑞国颜面，腊雪却什么都不说。

        顾式微走到众人前面，扇子指向莫耶“这就要问莫耶莫大人了，乌琳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这话震惊在场所有人，腊雪竟是乌琳公主。原来南瑞国败战，王上打算和亲，就派乌琳公主来大虞王朝。但乌琳早已经和莫耶在一起，便想办法换人来和亲。这个时候将军府的伊索小姐找到乌琳，愿意替她去大虞和亲。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却不想莫耶准备了另一个阴谋，就是让南瑞国有借口再次攻打大虞边境，收复失地。如果公主死在大虞，那一切就名正言顺了。

        伊索自幼跟随将军上战场，武功自然不低，如今代替乌琳来和亲，莫耶和乌琳想要杀了她，必然不能用武功，只能用其它方法。乌琳与她关系最为亲密，知道她有一幅很重要的画，从来没给别人看过。但前几天伊索将画像给乌琳观看，画中之人竟是赵未修。二人将计就计，将杀人罪名推到赵未修身上。杀了伊索之后拋尸荒野，画册收到她之前藏画的地方。如此一来，由画像引向凶手是谁那是意料之中。

        其中一个侍女突然跪下来哭道“此事奴婢不知，奴婢只知道公主有孩子了，莫大人说伊索小姐必须死，奴婢才能活着回去。”

        莫耶指着她气的说不出话来，乌琳摘下□□说道“伊索守护了南瑞国很多年。她很善良，也很勇敢，而我是南瑞国的罪人。莫耶，对不起，还有，伊索，对不起。”说完她拔下头上的钗子插入心口。

        “乌琳”莫耶抱住她哭了起来，“对不起，我只是想做更多的事，这样才能配得上你。”

        “傻瓜，这次是我们错了，你带我回家，来生我”乌琳还没说完就闭上了眼。

        南瑞国重新派来的大臣已经到了，莫耶等人被押送回南瑞国，边境军队已经撤离，并承诺不再开战。

        顾式微刚出大理石就被他爹请回去了，责令再罚十日禁闭，跪祠堂五日。他本来是要去镜栙司接赵未修，好问清楚那幅画到底哪来的。

        作为证物的画卷，他一眼就认出此画出自谁的手笔，寥寥几笔还未初现如今的画风，但确实是真迹。画中几座荒芜的山谷，空中有无数巨头怪物飞翔，一望无际记的海面上出现一条巨大的尾巴，搅得波涛汹涌。而赵未修的画像则出现在背面，像他又不像他，说不上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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