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即使身边有人在这样的黑暗中还是让人心生恐惧。
漾一身上的毛孔张开，黑夜中的凉风钻进皮肤鼓起小小的包。
鸡皮疙瘩在皮肤上全都显现出来，她抓的自行车的把手越发紧了。
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回去还要抓紧时间抄卷子，还能不能睡觉了。
她担心着，到了分岔路时桥还会不会送她回去。
虽说剩下的路也没多少了，可是一个妙龄少女大半夜的骑在廖无人烟的路上还是很吓人的。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得惊起一身冷汗。
既要竖着耳朵听着周围的声音保持警惕，可心跳声在这个时候格外的妨碍听力和注意力。
她已经不记得咽了多少唾沫了！
时桥一直把电筒的光向初一的自行车前移。
她看起来格外的紧张，脚下踩得很快。
他从来都不是会主动找话题聊的人，可是为了让旁边的人不那么紧张他第一次主动提起一个话题找人聊。
“今天的月亮可真圆啊！”
漾一太过专注还没反应过来旁边人说的话，等她反应过来时才礼貌性的回答道：“哦！”
头上的月亮确实挺圆的，又亮又圆。这让他们稍微能看清前面的路。
腾不开眼来看月亮的漾一，只看到稍远的树的影子。
站在树梢的月光，在风中跳跃。眼前的树林的树梢上有一片海泛着让人安静的光。
“大概是十五了吧！”她专注的看着前面。
“你喜欢初一还是十五？”
如果不是因为凌初一是一个及不好惹的人，大概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会问她类似“初一”、“十五”的问题。在第一个人碰壁之后，所有人都不会再问这个问题，也不会有人在主动上前说话。
漾一听到了这个问题，却不太明白。
这是个冷笑话吗？
喜欢初一还是十五，当然是喜欢你啦！她偷偷的笑了笑，不敢说出口。
“十五”
“为什么？”
“……”她没想到还要回答为什么。
就像是一道问答题，问的是“是或否”，可你只回答“是或否”是得不到全部的分的，甚至你得到的分会很少。你必须回答“为什么”，才会有高分。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你只给了我两个选项，我又不能说出正确的答案。
时桥也觉得这个问题有点白痴，他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可是当下能配合到月亮的问题就这一个了。要是不问这个，就只剩下“嫦娥奔月”“吴刚伐木”或者“月亮与潮汐”的天文学知识了。
这个算是最好的提问了，还是一语双光！
“因为十五的月亮比较远”这个是什么狗屎答案，这又是什么狗屎提问。桥桥咱们就安安静静的别说话行吗？
时桥的第一次试图引导的话题以三个回合最终破产，之后他再也没憋出其他话题来。
虽然平日里时桥不怎么主动找人说话，可是他从未觉得自己像今天这样语塞。
要到凌初一家就必须一直往林子里钻，路边的树变得越来越挤。虽然路还算宽敞，可漾一看着向前面延伸的路总觉得会窜出一个什么东西来。
直到那扇铁门出现在眼前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家了，两个人停在院子门口。看了一眼旁边的时桥，漾一有些过意不去。可她真是没注意到那条岔路，想必时桥看到了也没好意思让停下。
其实这一路上都注意去照顾凌初一，他是过了路口才想起来，可是那时也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从开始他就像的是把她送到家，所以也没有提已经骑过自己家了。
“快进去吧！”
“今天晚上谢谢你了！”
“大家都是同学别客气，况且你不是说了会请我去梨花街吃东西的。”
漾一暂时性的大脑供血不足，导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该不会忘了吧！”
她急忙手头并用的摇，就像传达出她没网的信息。
“开玩笑的，很晚了，回去吧！”
“好”她小心翼翼推开门，推着骑行车走到院里回头向桥桥鞠了一躬。
礼貌，礼貌，很重要。
时桥看着她往里走，却被这个动作吓到，还没有人向他鞠过躬，他是又惊又喜，忍不住笑了。招手让她快点回去。
时桥看到她推着自行车进了那栋房子，这是他第二次这么近看到它。即使在黑暗中也散发出威严的房子。
还是和以前一样！
准备离开之际，却听到房子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撞倒了。
一回头，凌初一又跑了出了。
“等一下”她压着嗓子喊道，声音在空气中不在有穿透性，他看见她了。
她跑得很急很小心，就像是做贼一般小心。
漾一：“你把扳手拿上”她伸手把扳手举到他眼前，“防身。”
时桥：“……”
“拿着”她放在他的手上，“桥桥路上小心啊！”
她挥着手又跑进了房子里。
他随身携带扳手是因为改装后的自行车总是出一些意想不到的问题，所以才带在身上。想不到今天晚上，它却成了防身的重要工具。
凌初一叫他桥桥，他也没有生气。也许是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太过于神奇，已经让他暂时忘记生气。
桥桥，是他的小名。除了家里的人和长辈这么叫，他不会介意之外，其他人这么叫，他都会表现出明显的不悦。
说起不能叫的原因，注意还是跟他自己跟自己较真、从很小的时候他就跟妈妈生活在一起，爸爸极少出现在她的生活中。
他当时只能任由妈妈折腾，也不动反抗，所以留下了黑历史。桥桥，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被他接受的。穿一穿女孩子的衣服也不是那么了不得的事情。
而是在他遥远的童年时期，幼儿园中班，他还清楚的记得一个小胖子硬要逼着他做他的新娘。
老师和同学都告诉小胖子时桥是男生，小胖子从小就有极高的觉悟反驳道：“男生和男生就不能结婚吗？”
老师惊讶于孩子的反应，被问得哑口无言也只能任由小胖子去。
每天小胖子都会带家里的零食给时桥，在他旁边一口一个“桥桥”。当时的时桥也是傲娇的一匹，即使她拿来了他最喜欢的旋风陀螺他也不理。最后激怒了小胖子，吧唧在他脸上就是一口。
那时的时桥直接吓哭了，自此之后给他造成了严重的童年阴影。
只要有人叫他桥桥，他就会想到吧唧在他脸上的一口，黏糊糊湿漉漉的口水，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进屋后的漾一没有开电筒只是用手机屏幕上微弱的光照着地面慢慢的向楼上挪，她怕一点的动静都会惊醒熟睡的人。
诺大的房间空空当，或许是层高太高漾一就像是走在空旷的峡谷能清晰的听到脚下的脚步声。
这个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摆放得格外有序一丝不苟，总感觉这里透着一股博物馆的庄严和肃穆，让人不注意的就收敛住了张扬的性子变得沉稳。
也许本来就是复古的建筑，所以才选择从里到外的复古吧！家里的家具大多是原木，一种老派的装修风格。
一一虽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可是性格温婉，笑起来总给一种少女感。除了凌晨很符合这个家的气质外，其他所有人都与这个家看起来有些违和感。
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她才松了一口气，猫着的背也终于在碰到门把手的瞬间直了起来。
她不小心瞥到走廊里自己在阴冷月光下的影子。二层的窗户很大很长，平日里日光和月光都会照满整个走廊。这是这栋房子建造的独特之处。
三个孩子的房间前都会撒下月光，收敛日光。
她的影子在身体左边拉得很长，可是仔细一看却察觉出影子有些奇怪。影子的头部没有头发，身体也变得宽敞。视线缓慢的移到下方才发现是四条腿。
任何人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会忍不住好奇转过头。
造孽！
漾一又流下了不知道什么心情的泪水。
眼前的人头发都往前垂在额头前，虽然头发不长可是漾一仔细看了看没看到那人的眼睛。月光在他身后，让眼前的他看起来就像是迷失了的丧尸。窗外的虫鸣声大到让她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
事实是仔细辨认之后，她已经知道那只是还带着眼罩的凌晨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站到了她的面前。可是被吓到的心脏还没有反应过来，恐惧还是萦绕在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事情要是在以前她早就暴跳如雷和眼前的人拼了。可是现在的自己，即使是怕的要死，怕得都挪不动了也只字不语，只是啪啪淡定掉眼泪。
两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漾一脸上的眼泪都干了，他都还没有要走开的意思。
漾一也是为了保住仅有的自尊心硬是没有撸起袖子擦眼泪，只是等着对方先开口。
大哥我作业还没抄，不用对峙这么久吧？不就是用用了你一下自行车吗？站在这里折磨我这么久？
均匀的呼吸略微有些摇晃的凌晨就在她的面前站了快15分钟。她感觉了一下，危险的气息来自于她自己，对方根本没有露出任何的气息。
只有……均匀的呼吸。
漾一猛抬头，仔细的瞧了几下。
该不会是梦游吧！
叶漾一从来没有见过真的人梦游，她有些恐惧。大脑里迅速过了一下关于梦游的知识，可一无所获。
所以她看了一眼哥哥，然后迅速拉开房门又快速关上。
心说，逃过一劫。
“梦游的人极其容易发生危险”
想到那个大的旋转楼梯，她又不能不管，慢慢拉开门看到凌晨还站在她房间前。
她一边看着凌晨一边在门缝里迅速在网上找到了关于梦游的文章。文章的名字千奇百怪，她选了中间最平常的一篇浏览了一下。
身子探出房间走廊里只有凌晨和月光。
“网上是这么说的，别怪我啊！”
网上说拍一下脑门儿梦游就会醒。
漾一举起手在凌晨脸的旁边比对了两下，想找一个最合适的位置拍下去。可最后还是动不了手。
因为凌晨太高，举了一会儿手都酸了。
随即放下手，握住凌晨的手腕。
“现在我带你回房间，你要乖啊！跟我走！”
那篇文章一共介绍了两个方法，本来想用粗暴一点的，无奈漾一动不了手也不敢动手。
所以只能选择这种像哄小孩子的方法将凌晨带回房间。
“乖啊！跟姐姐走啊！”怎么有一种拐卖儿童的感觉。
她小心翼翼压着嗓子反反复复的念着这两句话。
然后把他带回了房间，把门给关上了。
在房间里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了，她这才放心回去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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