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 78 章
一切尘埃落定,李璐拖着病体,忙着收拾残局的时候,李瑾骑着自己的松烟悠闲的离开了皇宫直奔城外的农庄,远远的便看见江碧桐一身碧色衣衫立在绿油油的田间,正对着自己来的方向翘首期盼。
加快了速度,经过她的身边,李瑾俯身抱住她的腰肢,将她放到了马上,引得江碧桐惊呼连连。
“娘子,咱们踏春去。”
两人一马沿着田间小道悠哉游哉的走着,偶尔会有一两只上下翻飞的蝴蝶来来回回,春风携着田野中庄稼和青草的清新气味飘飘扬扬,江碧桐微微侧首看了一眼身后的李瑾,却无法从从他的面部表情判断出他内心的情绪。
“你知道我觉得春日里最应该做什么事情吗?”
李瑾摇摇头。
“那你想不想试着猜一猜?”
“你的小脑瓜和被人的不一样,本王一时还真猜不到。”
眼中含笑,语气宠溺。
“没关系,试着猜一下嘛,权当我们做游戏了。”
“嗯?骑马?”
江碧桐皱眉,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虽然骑马不是自己心里的答案,但是春日骑马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虽然标准答案是在田野里放风筝,但似乎在田野里骑马也很好呢!”
李瑾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那本王先来满足左摇右摆的第一个答案吧。”
话落,催促松烟加速飞驰起来,快意纵马,迎风驰骋,只是这驰骋只进行了一刻钟,两人就被李璐派来的人给请回宫里去了。
行至宫门口,本该自顾不暇的李璐竟然神色庄重的在宫门处等着两人,江碧桐的心中颇有一些意外以及担忧,不确定在宫里发现了什么东西,竟然让李璐放下手里烦乱的事由亲自来接他们两个。
“何事?”
李璐看了一眼面色冷淡的李瑾,又颇有深意的扫了江碧桐一眼,方才开口,“禁卫在宫里找到了一些东西,我想应该让你看看。”
说着李璐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将手中的锦匣打开,李瑾上前拿起其中一张有些发黄的纸张,只一眼,面色竟然微微有些发白,将锦匣内的一叠纸张全部看完,脸色已经白的不像话了,江碧桐以为他身体不适,想要上前,却被李璐拦住。
李瑾沉默了半天,方才将手中被攥的变形的纸张重新放回到锦匣里,转身看向李璐,哑声道,“他,在哪儿?”
阳春三月,天牢里依旧昏暗潮湿,处处散发着发霉的味道,甚至还能听到老鼠吱吱吱的叫声,行至其中一个牢房前,李瑾停下了脚步,幽深的眸子盯着此刻正坐在一堆稻草上打坐的黄袍僧人,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分明方才看见了药方心中有很多的疑问,有很多的怨怼来着,怎么现在见到了人,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良久,还是清永结束了打坐,转身看到了满头白发的李瑾率先开了口,“为师早该了结了你的性命才对。”
直白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扎进了李瑾的心窝,原来曾经他视若父亲的师父内心竟然这么深切想要了自己的命。
“师父说过,世上没有后悔药。”李瑾定了定心绪,略显冰冷的说道。
“瑆儿呢?”
李瑾摇摇头,因为有了李璐的前车之鉴,在宫里拿下李瑆之后,李璐并未将李瑆关进天牢,而是囚禁在了宫里,至于在什么地方,李瑾没有问,也不关心。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有什么要问的便问吧,趁着我还有心情回答。”
“杏花疏影和寒碧都是师父制的?”
清永略一挑眉,不意他会问这么一个在他看来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尤其是在已经看过他那些未来得及收拾的方子手笺之后,这个问题几乎是多余的。
“是我。”
“父皇有意立我为储君的消息也是师父放出去的?”
清永点点头,明面上文帝在李瑾出生以后不闻不问,暗地里却安排了一众亲卫保护李瑾的周全,尤其是在慧智能够独当一面之后,便叫自己假死好能专心的去研制杏花疏影的解药,这样的用心点点滴滴清永看在眼里,怎么能不着急,于是便散了文帝有意立李瑾为储君的消息,如他所愿,太子和三王爷动手了,只是没有想到两人竟然那么废物,轮番上阵,竟然没能了结了李瑾的性命,可恨自己当时只带了一只染了寒碧的毒箭,倘若再有一只,今日的皇位势必是李瑆的了。
果然有些事无论做了多少次的心理建设,听到答案的时候,依然会被□□裸的真相刺的心疼眼酸。
李瑾撩起袍角,对着清永郑重跪拜,算是对多年的师徒之情,父子之恩做了一个了断,“师父好自为之,徒儿就此拜别。”
清永忽的起身,阴暗不清的眸子紧紧的盯住李瑾的眼眸,“阿瑾,咱们师徒之间不会那么轻易了断的,当年替你挡下那一箭的人是七王妃吧。”
李瑾皱眉,迎上清永有些纷乱的笑意,不明白为何他会突然提前当年之事。
清永非常喜欢李瑾这种表情,有疑惑有情绪,不再是一直的少年老成,无懈可击,“为师看你似乎很喜欢她呢。”
“你想说什么?”
“哈哈哈哈,为师劝你最好不要动她,可以看,可以摸,但是千万不要贪嘴,吃到肚子里后悔的是你自己。”
话毕,清永扬了扬自己的袖子,转身在稻草坐了下来,闭着眼睛继续打坐。
见他不欲多言,李瑾强自按下心中的疑问,起身离开了牢房,而等在外边的江碧桐一见他出来,立马便迎了上去,却发现他的脸色较之方才更加白了几分,几乎接近透明色了,“还好吗?”
李瑾没有回答,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两指顺势搭在了她的脉搏上,静下心探了探发现并无任何不妥,方才拉着她上了马,倘若清永所言是真,那么上次两人行房之后,江碧桐许久昏睡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咳咳,阿碧,我问你一个问题。”
问题未问出,李瑾的耳朵先行红了一圈。
“上次在东来马场,你中毒那次,我俩不是……咳……不是……不是拿什么了嘛,你有什么感觉没?”
江碧桐心头汗哒哒,小脸红滴滴,合着她会错意了,某人面色苍白不是因为受了刺激,而是想某些羞答答的事情了?还有现在才来问当事人的使用感受是不是有点晚啊,都已经忘干净了快。
“我,忘了。”
“你再好好想想,想到什么说什么。”
身后的某人急的不行。
“哎呀,我真的忘了,时间过去那么久,怎么可能还记得?你真想听,今晚再那来一次,我再详细的告诉你。”
江碧桐老脸红了个透,李瑾愣了两秒,才发现自己的问题问的太不严谨了,漏洞百出,怪不得她会会错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上次你不是中了媚药嘛,后来有昏睡了很久,我是想问你,身体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江碧桐脸上的红色来不及褪去,脸色先垮了下去,谁能告诉她,刚才那些没羞没臊的话是哪个路过的小恶魔替她说的?
“有吗?”
某人继续没眼色的不依不饶。
“没有特殊的感觉,倒是有一点感觉身体被掏空,很累,很无力。”
李瑾的心情画出一个一波三折的曲线,很累很无力也算是正常的身体反应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先回府吧!”
刚踏进府门李璐从宫里派来的人便把李瑾再次请进了宫,新帝初立,事情又多又杂,李璐又在天牢里被关了许久,期间也没少受折磨,一个人忙不过来也是正常的,江碧桐十分理解,可是把人家的老公叫进宫去,整夜都不放回来就有点太不人性了吧!
于是,第二日一早,江碧桐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迎接了打上门来的亲戚,见到他们,江碧桐愣的有些明显,不是她刻意,而是两人变化实在太大,咋一看,真认不出来,对于自己的小婶子罗香,江碧桐的记忆停留在江齐被下狱那段时日的趾高气昂,如今确实一脸的狼藉,发髻打的都不严谨,很是敷衍,而对于自己的三姐江碧宁,不得不说江碧桐几乎快要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于是当两人一大早出现在七王府的前厅,江碧桐心里是一百个万万没想到。
待丫头上了茶,江碧桐方才坐了下来,也不说话,悠悠的掀着茶盖,一下一下的拂着茶水面儿,饮了半盏茶,方才放下茶盏,抬起眸子看向对面的两人,等人两人说明来意。
“桐儿,以前的事情是婶子对不住你,婶子求你看在咱们一家人的面子上救救鸣儿,你知道的,鸣儿一定是无辜的,他哪来的胆子去谋反啊!”
“这位……”
江碧桐皱眉停顿,微微偏首看向身边的梨儿,“回王妃,江夫人。”
“这位江夫人,本妃年纪小,说话直,江夫人不要见怪,只是本妃印象中没有江夫人这么一个婶子啊?”
罗香脸色白了白,而后又强撑着笑容,“此处都是你我自家人,桐儿没必要瞒婶子,你二叔他就鸣儿这么一个独苗儿,婶子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便只好舍了一张老脸来求你的,你无论如何要帮帮婶子?”
江碧桐连翻白眼儿的力气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小学语文没有学好的缘故,她不是十分明白无论如何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这种突如其来被威胁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江夫人说笑了,说实在的,江夫人这张老脸,曦儿无论如何是要不起的,江夫人还是自己拿回去吧!”
罗香老脸惨白,她想过江碧桐会和她虚与委蛇,却绝对没有想到过江碧桐会这么直白打在她的脸上。
“这位夫人呢?所为何事?”
江碧桐转向江碧宁,水晶一样闪亮的眸子看着江碧宁两颊凹陷的脸。
江碧宁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复而回望着江碧桐,“你是谁我们大家心知肚明,我公公被罢了官,相公亦是受了牵连,我婆婆非让我来求你,希望至少能保相公的官职以后不受影响,我本不想来,但实在不忍看相公每日愁苦,我不求你宽容大度忘记以前的事情,只求你看在夫君他一心呵护你的份上,不要绝了他的仕途。”
当然,还有一点江碧宁没有说,张夫人许诺只要能抱住张引桐的仕途,正妻的位置便是她的。
“你们当我是谁?玉皇大帝还是如来佛祖?你们说的那些事情我办不到,也不想办,梨儿,送客吧!”
话落,江碧桐起身欲离开前厅,谁知坐在一旁的罗香忽然拔下头上的簪子,原本松散的发髻少了簪子的固定瞬间散落下来,披头散发表情可怖的向着江碧桐冲了过来。
江碧桐心下一跳,我草,莫不是疯了不成,光天化日在别人府上行刺人家府上的主子,当人家的护卫是摆设啊!
果不其然,罗香没靠近江碧桐的身,便被人给制住了。
看清来人,江碧桐心中又是一条,这他么是数着秒来的吧!天使来的都不一定这么及时!
“来人,将江夫人送去临州府衙,今日之事如实禀告宋大人。”
“江碧桐,你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总有一天,你不得好死!”
江碧桐皱着眉头摇摇头,没有理会罗香的谩骂,心中也并没有多难过,毕竟以前和别人撕逼,被骂的可都是老贱人,现在至少小是个褒义词呢!
“有没有伤着哪里?”李瑾的表情很紧张。
不顾尚未离开的江碧宁,江碧桐展开双臂勾住李瑾的脖颈,凑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谢谢你。”
李瑾知她说的是什么,缓缓的笑开,低头回了一个吻在她的眉心。
梨儿能预测到自己以后的日子恐怕要经常见到这两人旁若无人的腻歪了,虽然她很乐见两个主子感情粘腻,但有一点不好,有点倒牙齿,在牙齿倒掉更多之前,她还是先把江碧宁送出去吧。
“张夫人,请吧!”
江碧宁此刻连瞪梨儿一眼的力气都没有,李瑾毫不掩饰对江碧桐的担忧和宠爱,每一个都让她嫉妒到发狂,凭什么她在那么大张旗鼓的喜欢过张引桐以后,还有人把她当作宝一样捧在手心里,而自己从始至终一心一意只为了张引桐,又得到了什么?张引桐现在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老天实在太不公平!
“张夫人,请吧!”
梨儿又喊了一声,江碧宁才愤愤的离开了前厅。
“夫人无事还是不要再来了,免得夫人难受,我家主子也不开心。”
“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丫头来教训我了?”
“不是教训,是忠告,夫人也希望自己和夫君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吧?”
江碧宁剜了梨儿一眼,踏上了张府的马车,梨儿正欲回府,却瞥见墙角一个浑身是伤的瑟缩身影,那一身灰黑的袍子倒眼熟的很。
“那是?”
“噢,一个乞丐,来了好几日了,说是王爷的朋友,非说要见王爷,我这就给他赶走!”
梨儿眉心一跳,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那灰黑的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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