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江碧桐警惕的向车厢后壁挪了挪,虽然车厢一片漆黑,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某个人狼崽子一样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她不放,江碧桐在脑子里迅速的回忆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好像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
捋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确定出了在他府上跳桌子那件事,真没什么出格的事情了。
“捋完了?”
“嗯,捋完了。”回答完,江碧桐就睁大了眼睛,这妖孽,读心术用的炉火纯青呀!
“说说吧!”
和江碧鸣欠揍的语气一般无二。
“我不该在你府上跳桌子,不该直呼你的名字,可谁让你不见我的,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我会去你府上找你吗?你还端架子,摆谱子,甩脸子。”
“哟,这么说来,倒是本王的不是了!”
江碧桐很想抹黑给他一拳,“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
“咳!”某人尴尬的咳嗽。
车厢又陷入诡异的沉默,连两人的呼吸都细不可闻,良久,李瑾才缓缓开口,“江碧桐,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碧桐心口“咚”的一声,被大锤砸了一下。
“既然你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你问的两个问题,一个本王多少能懂一些,好像是个地名,另外一个2502是什么?”
“还有今日在六哥脸上画的画,别和我扯什么在禅光寺梦见的东西,禅光寺出过什么牛鬼蛇神,本王比你清楚!”
呃,江碧桐无力的靠着软枕,“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但是我确实是江碧桐。”
再度沉默,车轮隆隆声透窗而入,似乎碾在两人的心上,直到江碧鹄的声音传来,七王府到了,李瑾伸手打起车帘,七王府门前的灯光照了进来,照亮他半边脸颊,“你最好记着,离李珺远一点,自寻死路的事情一次两次也就够了。”
李瑾跳下马车,江碧桐一拳打在软枕上,是她不想离李珺远一点的吗?分明是那个毒蛇一样的男人时刻想把她缠绕窒息然后一口吞掉吧?
累,太累了,本来穿越成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江碧桐心里不知道有多感恩戴德,如今这情况,怎么像是一个漩涡,江碧桐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吞噬,可偏偏她连自己是怎么穿越过来的都不知道,就是想回去受挤地铁的罪也没有门路!第一次,终于知道了绝望两个字怎么写了,事实证明,她的绝望来的太早了。
接近子时,街上早已没有人了,马车颠簸颠簸,江碧桐正昏昏欲睡之际,一枚羽箭“咻”的一声,穿过车窗擦着江碧桐的脸边过去,钉在了木板上,江碧桐瞬间清醒了过来,“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小心肝儿啊,那叫一个颤抖,伸手摸了一下,一手的粘腻,只一眼,就昏了过去。
七王府,漆黑一片的书房。
一个跌跌撞撞的黑影“噗通”一声跌进了书房里,跪倒在地,“属下办事不利,咱们的人没有机会出手就被人射杀了,江家公子和小姐给人劫了!”
黑暗中临窗而立的李瑾转过身来,“你尽力了,去包扎吧!”
“是。”
男人尽力维持稳定退出了书房,只在书房留下了浓重的血腥味道,李瑾在炉火上放置了一壶春山,不多时,茶香弥漫开来,终于缓缓的驱散了房中的血腥。
对于血腥味道,他有种说不清的感觉,在并州的日子没有一日是太平的,几乎每日都能见者血腥,可偏偏他亦受不住熏香,久而久之,房间里,书房里,炉火上放置茶壶成了七王府的必备,不为喝只为了闻,也为了让自己的烦躁纷乱的心绪能宁静下来。
不多时,何明推门而入,看见炉火上沸腾的茶水,欲转身去打水清理地板,却被李瑾自身后叫住,“跟丢了?”
何明点点头,“三公子和四小姐是被分开带走的,我们的人跟了不过两条街,就不见踪迹了,而且带走四小姐的似乎不是六王府的人。”
李瑾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在椅子的扶手上,敲击声在沉默静谧的夜里分外清楚,何明亦安静的跪着,他知他正在思考,需要绝对的安静。
“何方何亮。”
两个人影从屋檐上翩然落地跪在地上,“属下在。”
“何方带人去查所有的青楼,左相府上的暗产要多加留意,务必隐蔽,不能声张,何亮通知将军府请江将军即刻进宫面圣,将情况禀告父皇,然后请求封锁城门,顺便搜查客栈,理由嘛,相信大将军知道该怎么说,至于四小姐何明随我去跟丢的地方。”
话落,李瑾几乎没有停顿,大步踏出了房门,何明迅速起身一路小跑才在大门处追上了他,“爷,这个事情爷不宜牵扯其中。”
“何明,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此次从并州回来,有些事本王就躲不开了,既然躲不开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至少结果无怨无悔。”
刚过丑时,临州城一片安静,李瑾和何明纵马奔驰在长街上,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七绕八拐,何明带着李瑾转入了一条幽深黑暗的小巷子,主巷很长,边上分叉出来的支巷更是多的像是蜈蚣脚,亲眼见到,李瑾终于知道为什么何明会把人跟丢了,如同一个巨大的迷宫,任你人再多也不能面面俱到。
策马而立,漆黑的眼眸望向主巷的尽头,手指在马背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此处距离如意酒坊不远,不过隔了两条街,也就是说从他的七王府出来,马车到了如意酒坊附近被人劫持,而如意酒坊全临州城的人都知道是他李瑾的产业,甚至今日可能还会有一两具带着七王府标识的暗卫尸体出现在临州府尹的停尸房里,甚至还会有人见到他深夜出现在这里,好一招请君入瓮,李瑾自嘲的勾了勾唇角,眼眸里却结起冰霜,既然要玩,那就大家一块玩吧,谁也别想安生。
调转马头疾驰而去,何明一头雾水的跟上,一路飞奔,至临州府衙方才停下,“何明,击鼓。”
“啊!”
“击鼓!”
“哦。”
何明翻身下马,挥动着鼓槌,鼓声震天响,很快,原本漆黑一片的临州府衙灯火通明,宋礼一脸睡意的坐在大堂之上,一边打呵欠,一边问,“何人击鼓?”
话落,睁开眼睛看到玉立在大堂之上的某个青衫身影,宋礼吓得几乎从太师椅上滚下来,睡意全无,深更半夜,这小阎王又闹哪般?
“宋大人,本王最近得了一个颇为喜爱的姬妾,”李瑾一边说,一边走向宋礼,幽深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宋礼的眼睛,确定宋礼没有继续做梦后,才接着道,“说起这姬妾呀,甚的本王欢心,只是今日本王参加张公子婚礼回来的晚,一进门就听说本王这姬妾被人给掳了,本王也是寻人心切,这才击鼓鸣冤,宋大人?”
“是是是。”宋礼几乎要把主审的位置让给李瑾的,“不知王爷可有什么线索?”
“啧啧啧,宋大人是临州城父母官,怎的来问本王有没有线索?”李瑾淡淡的摇摇头,方才再次开口,“不过,本王这个姬妾原本有个相好的,就住在如意酒坊后边的小街上,只是具体是哪一家,本王倒是不清楚,宋大人,你说怎么办?”
艾玛,宋礼的小心脏快要从胸腔里扑腾出来了,这画风不对呀,怎么小阎王变小狐狸了,这是变着法的对着一个大男人撒娇呢,宋礼虽然自认为长相不错,却也不好这口啊!
“王爷,下官这就带人挨家挨户的查问,必定将王爷的爱妾找到。”
话落,不等李瑾反应,宋礼竟然一溜烟的跑出了府衙,从没这么麻利过。
江碧桐幽幽转醒,入眼是陌生的床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现被羽箭划伤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双手也是自由的,看来劫持他的人并没有打算伤害她,甚至在屋里的桌子上,还温着一壶茶,“咕咚咕咚”灌了两杯茶水,江碧桐走到门口拉了一下房门,竟然没有锁,江碧桐心里汗了个汗,究竟是劫匪太自信还是心太大,绑架了人就这么随意的散养着,真的是绑架吗?
“王爷来的够快的!”
江碧桐正在拉开房门的动作,停住了,这声音竟然是张引桐,所以说自己是被张引桐给劫持了?他口中的王爷是谁?李瑾吗?
门外,李瑾撩起锦袍下摆在张引桐对面坐下,张引桐将炉火上放置的茶壶提起倒了一杯茶水放到他的面前,李瑾手执茶盏放下鼻尖下浅浅嗅了嗅,却并未饮下,只道,“茶是好茶。”
张引桐勾了勾唇角,执起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既是好茶,王爷不妨品鉴一番,这壶茶引桐倒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原本是打算桐儿醒来与她共饮的。”
“噢?”李瑾挑眉,“如此说来,倒是本王打扰了二公子和阿碧花前月下了!”
张引桐浅笑出声,“院中无花,空中无月,何来花前月下!即便是真的有,在引桐看来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哈哈哈,二公子倒是看的通透明白。”
“明白有何用,总还有冲动的时候,如此刻的你,如此刻的我。”
“若本王是二公子,此刻速去查看张府名下的暗产,哪一个今日收了不该收的人才是正经!今日之事,本王和左相府都不会清白。”
张引桐手中的茶盏晃了晃,茶水滚落滴到石桌上。
“天亮之前找到三公子或许还有机会,否则……”
“据引桐所知,王爷此刻尚且不能全身而退,怎的还有闲情雅致帮相府的忙?”
李瑾掸了掸锦袍上沾染的灰尘,半天才抬起眸子望向张引桐,“或许只是不想让良将寒心吧。”
院门被叩响,明亮的火光聚集在小院门口,张引桐起身打开门,宋礼怔了一怔,眼睛睁的滚圆,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院竟然是相府公子的私宅吗?
“此处宋大人不用再查,继续向前吧!”
宋礼看向院中饮茶的李瑾,恭敬的揖了揖道了声是,就带人接着向下一家查了过去。
眼看张引桐拾起脚步打算离开,江碧桐“哗啦”一下拉开了门,冲了出去,“你要去找三哥是不是?我也要去。”
李瑾说的什么天亮之前还有机会的话,早就让她的心里七上八下一团乱麻了。
李瑾起身走到江碧桐的身边,定定的望着她慌乱的眼睛,“阿碧,此刻二公子需要回去查一下才能确定三哥在哪里,你就算跟着过去也是干着急,不如就在这里等着,等二公子有了消息,咱们再过去。”
江碧桐摇摇头,“我怕,就这么傻傻的等着,什么事情都不做我更怕。”
李瑾叹息一声,唤了何明保护她的安危,拿了一件披风给她围上,用风帽将她的脸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扶她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本王静候佳音。”
张引桐点点头,打马离开。
一行人前脚刚走,杨林一路小跑回到了小院,跪在李瑾的身前,“王爷,前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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