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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梁上君子


  落日缓缓余晖,大地的晚霞褪去,夜幕来临。

  君子稷发问以后,白荌没有立刻回答,她沉默了好久,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繁星点点,月光如练,青丝镀上一层银辉。

  “三公子,我欠你一恩,来日若有所求,白荌必应。”

  她声音不大,却足够坚定,一字一字的说出,彼此都听得清清楚楚。白荌极少许诺,因人心易变,誓言往往随风而逝。但今天,她既张口了,便是将此事放入了心底。

  君子稷听后,却是轻叹一笑,道。

  “是我逾越了,你我本就不熟,方才那些话确实于礼不合,便当作我从未开口吧。”

  白荌轻点头,垂下睫毛,月光在她脸上照的朦胧迷幻。

  此时,屋顶下恰有声音传来。

  白荌疑惑,君子稷却示意她将脚下一片瓦揭开。

  这里本就是一座不起眼的宅院,揭开瓦片向下探视,房间陈设简单,一盏烛火通明,几个男人围桌而坐,似乎正在商讨什么。白荌与君子稷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桌子上方,可将这一块儿地方看清清楚楚。

  令白荌震惊的是,这几个男人不是旁人,正是今日在宴楼碰见的那一桌胡商!

  其中一位,就是今日走进天上居那位!

  白荌震惊疑问,看向君子稷,后者却是目光一动不动盯着屋内情形,并没有意向给她解答,白荌也只得继续朝房内看去。大约活到现在,这是白荌第一次干这种勾当,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可君子稷这位养尊处优的天之骄子怎就干起这事来得心应手的,这公子哥儿总不按常理出牌,让她很是不解。

  屋内,烛火摇曳。

  “将东西收好,明日天上居的那位公子定会买下。眼下局势正紧,我们出手以后,便可离开洛邑。”

  腰刀胡商先开口,语气有些严肃,但也明显带了些放松。他们几人躲在这小宅院中数日,今日遇到天上居的那位公子,总算是有些好的苗头了。

  “我还是有些担心,我们东西虽好,但那公子却不是个地地道道的买家。明日在价钱上若是商议不好,兄弟几个担惊受怕还不是白忙活一场。要我说,这次既是拿出性命去赌了,就得是个绝好的价钱!”

  三个胡商,其中一个横眉的开口,他并不是十分看好明日的交易,言语隐有忧虑。

  “此言差矣。如今洛邑被那魏老贼封了城,我们身带这件东西,是决计出不去,冒不得这个险。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洛邑将此物出手。可眼下谁又敢接手冥器?那公子虽不是个地道买家,但听得懂暗语,想来江湖亦有涉及。敢此时接手,也必是权势之人。像他们这种人,得宝之心若重,便是价钱任我开。”

  剩下的的那位黄衣胡商开口,说的亦是有理。他们今日之所以当众试探,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腰刀胡商深思一番,开口道:“今日你们可都瞧见那小娘子了?”

  横眉胡商与黄衣胡商对视一眼,眼中都不约而同的明白什么,后看向腰刀胡商点点头。

  “我们是要尽快出手,但我之所以选择选天上居,也有那小娘子的原因。”

  腰刀胡商看向他二人道。

  屋顶上,白荌听到这话却是惊诧不已,她与这些人有什么干系?为何出手冥器还要与她扯上关系。这些人自打她进宴楼,看她的眼神就奇奇怪怪的。身旁,君子稷神色仍旧未变,白荌心里开始犯嘀咕。

  屋内。

  “要我说,许是人有相似之处,毕竟也只得七分相像。那小娘子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模样,怎么可能跟几百年前的人扯上关系。”

  黄衣胡商思量过后开口,他今日第一眼看见那小娘子,同另外二人一样,几乎都要将手中酒杯捏了。

  这世上怎会有……有如此诡异的之事?!

  横眉胡商却不大认同,道:“可那小娘子也着实过于相像。她既是能出现在洛邑,又相像至此,想来与公主墓必是有关。”

  腰刀胡商见他二人各有想法,心中也是犹豫不决。他知道,这事若是探究,背后有多少的秘密恐难以想象,他一个小小的盗墓贼,又何至于给自己找麻烦。但是,人往往对未知神秘的事情就是有太大的好奇心,盗墓之人天生克制,但此事着实令他心痒难耐。

  提起小娘子,三人不约而同又都想起那墓中惊险,皆是后怕,冷汗浸背。

  腰刀胡商此事站起,走到旁边的书架上,将藏至最里面的锦盒拿出来放置桌上打开。

  锦盒内有两件事物,一副卷起的画,一个黑盒子。

  他将那画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在桌上缓缓展开。

  画纸泛黄,画轴古旧,岁月的痕迹太过明显。在烛火的映照下,那画似是有灵性一般,不自觉的引诱人,一点一点的吞噬着人的好奇心。

  尽管三人已经看过数遍,但这幅画再次打开的时候,仍旧是忍不住细细观看。盗墓的不信神鬼,却信古物。数百年的物件放在眼前,总忍不住触摸。这幅画,自从见它的第一眼,便是着魔一般,总觉自己要被吸入画中。

  屋顶上,白荌的目光也是紧紧盯着那画。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心神不安,似是有什么东西从心底生根发芽,渐渐冲破束缚。

  这种感觉,自从入淄陵后,只有过一次,在付家祠堂内!

  付家祠堂,亦或者应该说是公羊家的祠堂。

  那次,她迫不得已深夜入付府,付氏夫妇正于祖祠祭拜,她点明付家守护的秘密,付博宽为之大惊。可当时,她见那‘昭易女相’的牌位,却是有些通感的。那种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她,在她耳边□□低喃,跨过了长远长远的距离,她听不清,也不知那究竟是什么。

  此刻,她见到这幅画,亦有所感。

  白荌想到自己来淄陵的真正目的。

  她不是真正的白家的女儿,她来淄陵并非全然为了白氏一族的命运,她有自己的私心。

  这个秘密,她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便连最亲近的幺露玉璞亦从未提及。

  这个秘密,她一直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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