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锦囊之托
深夜,宫门数次打开,破了往日的例,数辆马车先后从王宫离开。
谁都不曾想到,在一个如此平凡的夜晚,差点儿掀起淄陵的惊涛骇浪,夺嫡的□□因一个女子的决定而险些点燃。
白府。
“小姐!少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一进门,玉璞就急急的跳了出来。今天下午,白荌与白祐樘二人争执激烈,后来又匆匆入宫,她与幺露前后瞎想,越想越是心惊。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这下,好不容易等到二人回来,结果白祐樘铁青的脸色又让人难受至极。
“放心,我没事。”
白荌安慰的对她笑笑,身旁白祐樘脸色虽不好,但她却还正常,只是脸色有一些发白。
“将你家小姐扶回屋子。”
白祐樘丢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谁都看得出来他身上隐忍的怒意,只是怒而不发罢了。
玉璞有些担心的看向白荌,后者淡笑冲她摇摇头,意思是不必担心,随后就转身往前走去。
玉璞将房间收拾好便守在门外,白荌一夜未睡,躺上床的时候,外面天色蒙蒙快要天亮。
约莫又过了两个时辰,白荌睡得迷迷糊糊很不安稳,外面传来玉璞的声音。
“小姐,时间到了。”
白荌睁开眼,脑子还是一片混沌,她含糊的应了一声,便脑中强装清醒。玉璞进来服侍她起身,将水盆净好。
“小姐,今日天气微凉,你身体刚好,穿那件锦缎厚衣吧。”
白荌点点头,似是想到什么,开口询问。
“幺露呢?”
玉璞折叠被褥的手顿了一下,看向白荌的表情有些为难之色,欲言又止。
白荌见她这神情,又怎会不懂,立刻道:“也罢,你好好安慰她,近来伤事颇多,她难免心情抑郁。”
“小姐,那枚印章……”
玉璞有些犹豫的提起,她不想立刻就说这事,但是幺露那边又着实说不过去。
“在这里,放心吧,瑧王将它还给我了。”
白荌从枕头底下那出那枚精巧的白印章,递与玉璞,让她收好放在盒中。
“小姐之前不是猜测说瑧王应当不会这么快将此物还回吗?”
玉璞一边小心收好,一边疑惑发问。
“昨晚瑧王见它,确实神态有失,但不过转瞬即逝。想来这帝王之心最是难测,说的是个实打实的正理。不管怎么说,这印章还是先收好吧,日后怕是会有用处的。”
白荌收拾过后,在房内用了早饭,召了府内马车,就离府而去。
而白府另一边院子,白祐樘自从宫内回来,就没有再休息。他书信一封,命人快马加急送往昌郡,随后又吩咐下去,以后无论小姐去哪里,都要派人暗中跟着。小姐做了什么事情,跟哪些人见了面,又说了什么话,都要一五一十的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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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馆
舒韵直至晌午才起身,毕竟昨晚一夜折腾,心惊胆战,倒是累的够呛。起身以后,丫鬟便告诉她,白家小姐已经在屋外等候多时了。
舒韵虽疑惑白荌这时来访有何目的,再加上昨晚的事情,此刻必是敏感时期,但想罢以后,仍旧命人将人引了进来好好招待,她梳洗打扮随后就到。
屋子外间,白荌茶盏静候。她今日前来有两个目的,一是道谢,舒韵昨晚不惜忤逆瑧王也帮她求情,二是有事相求。
“荌妹妹久候了,我嗜睡晚了些,倒是失了礼数。”
舒韵出来以后,先是几句客套场面话少不得,随后就入座,屋内屏退左右,只剩下二人。
“白荌今日前来,是要谢舒小姐昨晚陈情之恩,叨扰了舒小姐美梦,该赔个不是才对。”
“我唤你妹妹。你却唤我舒小姐,岂非生分?”
舒韵外表柔弱,却至情至性,有什么便说什么架势倒令白荌小小吃惊,立刻改口唤了一声‘舒姐姐’。
“你不必谢我,昨晚事情来得突然,荀禾喆与西陵珺身份有碍,必是开口不得。当时的情形,除却我与四公子,怕是无人可以张嘴求情了。我这么做也有自己的打算。潮海秋茶宴的这些贵女,总不至于要给瑧王留下一个不知礼数,毫无性情的印象。我不过也是求在瑧王与王妃面前表现一二。”
白荌从前与舒韵接触不多,二人最近的交际就是在都锋山上共同被绑。原先,在她的印象里,舒韵是个柔弱风情,才气聚敛的女子,外界传言亦是如此。今日一见,这女子固然柔弱,却性情之中,颇对白荌胃口,她顿时生出几分好感。再加上昨晚求情之恩,更生亲近。
“也罢,我今日前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舒姐姐如此真诚,妹妹我怎敢遮遮掩掩,就一并说了吧。”
“说吧,看在你我同出一门的份儿上,按辈分我还要叫你一声师叔呢。”
舒韵有些挪揄之意,有意缓和气氛,她乃清歌先生弟子,清歌先生与白荌师从温老,可不就是得叫一声师叔才可。
“舒姐姐说笑了,如今世道哪还有这么多礼数可讲。今日,我带了一物,想将它交予姐姐保管,日后我若有不测,还请姐姐将此物交予清歌先生。”
白荌话完,便从袖中拿出一个青色锦囊,放置桌上。
“你这是何意?若有不测?妹妹这话说的我有些不大理解。”
舒韵心中起疑,对白荌说的这些话摸不着头脑,也不想立刻接下这东西。
“姐姐莫慌,我只是被昨晚一事吓到了些。从前身处民间,只觉世道艰难。如今处在王城,时时波谲云诡,先是温老之事,后是宴会事变,桩桩件件都令我无所适从。你我同为家族之女,想来姐姐应能明白我的想法。我今日不过交托一物,原也没什么的。”
白荌这样一解释,舒韵心中就有些释然了。她犹豫着摸上那锦囊,心中仍旧有些不安,忽有所感,不知为何便出口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
“师傅曾告诉我,墨善阁内有一位少女,名唤儒儿,她好动聪颖,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师傅他很少夸人,却当着我们这些弟子的面常常提起你。时间长了,我心生好奇,也有些暗暗不服,便更加努力遵师,想要师傅也像心悦你那般心悦我。如今想来,却是可笑至极,我竟与一个不知名不知模样的人暗暗较量数年。”
“后来,师傅的那些弟子们各奔东西,我自然也要离开。离开之前,我终是忍不住问师傅,为何那位儒儿如此得他赞赏。师傅当时只回了一句话,他说儒儿是温老这一生最得意的弟子。我当时听了只觉十分惊诧。温老三千弟子,为人师祖,哪个不是声名在外,这位儒儿名不经传,如何担得起‘最得意弟子’的名头。师傅见我不服,便让我看了一幅画。当时我未看懂那画,直至今日也没有看懂。”
白荌听她阐述,心绪却平稳异常。从他人口中得知自己,原本应是已经令人激动之事,但她却不同,她只开口问了一句。
“是什么画?”
当初在聚缘亭内,素未谋面的温璎珞能够一眼认出她,也是令人惊奇疑惑。白荌当时便心中起疑,许是自己在墨善阁留下了什么画像之类的。
“忘了。日后你若有缘遇到,自己看看便是。”
舒韵没有直接回她这个问题,含糊过去了。白荌虽有疑,但此刻这问题对她来说不大重要,也并未追问。
“这锦囊我先暂时替你收着,但希望你口中的不测永不会发生。”
“多谢。”
二人在屋内又说了一些女儿家的话,白荌便告辞离去。
驿馆门口,白荌准备登上马车离去,却被人从背后唤住了。
“白小姐留步,我家公子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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