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公羊先祖
马桓惊诧三公子府上来人,不由道。
“三公子府上来人作何?莫非今晚就沉不住了?这三公子也太不明智,偏偏要惹祸上身。”
面对马桓的嘀咕,夏杨倒是理智许多,他知晓其中利益纠葛,远非一句话便可道清,错综复杂,令人难以想象。
“将三公子的人请到客堂,我稍后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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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平候府,朝春小院。
白荌坐在床边,身后是耷下的青色绣花床帐子,桌上是暖黄色的烛火。她看着那窗子一摇一摇的,终于响起了吱呀的一声。
“忱夜?是你吗?”
窗子闪过一道黑影,桌上微弱的烛火扑朔两下。
“小姐,我带你离开这里。”
忱夜隐身在黑夜中,低低应了一句。
白荌印证身份以后,松了一口气,却并未上前,反倒转身将床帐拉开。
青色的帐子束起来,床上的人便显现了。
“这是?!宣平候……”
忱夜离得较远,但亦是一眼看到,吃惊上前几步,不可置信的看向白荌。意识到什么以后,又立刻上下打量白荌,发现她身上衣物尚且完好,才将眸中的惊诧收敛了几分。
白荌静静看着床上的人,君子衍睡的很沉,如玉的俊颜比之院中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倒是温和了几分。
“我给他下了青姑娘亲制的迷散香,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小姐是要宣平候明日无法现身?”
“不,他明日必要出现,这我们谁都阻止不了。而我,亦是同样的道理。宣平候心思深,我无法保证他在府中的时候,咱们还能够轻易离开这里。即便是忱夜你武艺极高,也无法保证。只有让他留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只有这样,才能离开。
忱夜听后不不再言语,这法子其实不好,他不同意,搭上了名声。但小姐说什么,他便听什么,不会反驳
“走吧,我们去找一个人。”
“谁?”
“礼官大夫,付博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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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府。
付博宽是朝中礼官大夫,这职位没甚实权,却得人敬重。于瑧王而言,他是极好的礼官,办事不温不火,行为端正,举止自然,不冒进不贪功,是个十足的温和之人,在朝中也多与人交好,名声颇佳。
温老收徒,曾有一不成文的规定,便是求师者必然要在白纸上写下一个字,温老看字后,若成,便成,若不成,便否。此后,这个规矩一直被门徒以及家族之人传了下去。
但就相当与一个风俗,世代流传,久而久之,各地便演变出不一样的味道来,也是正常。这规矩亦然如此,虽用者众多,但意思却尽有不同。
可这铁打的收徒,不动的规矩,却有一人例外。这
这人,便是付博宽。
当年,温老一见此人,便求之为徒,可谓一大罕事。由此,付博宽为人所知。可他真正扬名,是因他几年前为瑧王题的‘上林赋’,是瑧王尤为喜爱的赋词之一,命太学抄录,才华自此展露。
如今,此人三十几岁,前途大好,却偏偏在此时遇到了恩师谋逆之事。
白荌来到付府,只见大门紧闭,连守门的小童都没有,就差拒绝外人的告示差点儿没贴在门上了。
“看来,你我只能做一回越墙之君了。”
白荌冲忱夜无奈一摊手,冲少年一眨眼,颇有灵动之感。
忱夜呆了一下,后便以鬼魅移动的速度将她驮在肩上,轻功施展,顺着墙根翻进了高墙。
付府不算大,进了以后总算见到几个丫鬟小厮,白荌装作侍女,忱夜隐在暗处,不费吹灰之力套出主人的院子,后二人小心避开其他人,前去寻人。
付府,祖祠堂。
付府内院外院都修建简单,装饰少,处处透着质朴之气,但这祠堂却甚为隆重,黑漆发亮的木柱,精致的桌案,以及宝和锦的白缎子檐幔。
整座祠堂被香火的气息笼罩,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先祖牌位整齐有序的摆放在供案上,两根粗大的白烛燃着火苗,照亮那些牌位上的名字。
付博宽与其妻子郭氏跪在蒲团上,静心拜祭。郭氏已过双十年华,但气质仍在,呆在夫君身边,二人极是相配,一看便知皆是温和之人。
“先祖在上,保佑我合家平安,喜乐不求,惟愿安稳。”
郭氏细细念出心中祈祷,后虔诚磕头三次,转头对夫君温婉一笑。
付博宽只静静看她行礼,后微转过身子握上妻子双手,叹气一声,开口道。
“淑仪,明日你带上孩子一起去城外浮云寺求个平安吧,你许久未曾上香了。”
郭氏摇摇头,柔声道;“明日哪里也去不得,我在这里跪着祖宗,一直跪着。”
付博宽见妻如此,心中怎能不痛,欲要开口再说些什么,身后的祠堂门却突然打开,风一样的人影钻了进来!
“谁!谁人竟敢闯我付府!”
付博宽大惊,立刻起身将郭氏护在身后,对着那人影大喊一声。
“付大人,莫慌,我二人不是恶人。忱夜,关门!”
白荌赶忙出口,忱夜却早已经堵在了门口,抱剑而立。
付博宽与郭氏警惕看着站在对面的白荌,惊恐未停,立刻指着她又激声质问道。
“你们究竟是谁?!为何夜闯我付府,到底有什么目的!”
白荌压下心绪,见他如此,想也不想,立刻跪下,开口道。
“我乃昌郡太守白雍顺之女,家师乃温太常温老先生,名唤白荌。”
家师乃温太常温老先生……
付博宽只听得这么一句,渐渐放下手臂,眼中复起波澜,又慢慢平静。
“原来是你。不错,你是应该来找我。”
付博宽望着白荌的眼神,溢出一股子沧桑,似乎透过她,看到了什么其他的东西。
“淑仪,你先回房吧。”
郭氏见夫君的举止,便知不会再有危险,最后看了一眼这突然闯进来的两个人,便离开了房间,忱夜为其开门。
“你不必跪我,起来吧。”
付博宽神情恢复正常,转身背对白荌,负手而立,面对着那数十个祖宗牌位。
白荌不是个搅缠的人,当下也就起身,弹了弹身上的灰尘,也看向了那满列满列的牌位,良久后,突然开口道。
“付大人,公羊家的先祖,大人供奉的很好,怕是泉下应该有知。”
话音未落,付博宽身子猛地僵硬,立刻转身,看她的眼神又变惊诧,一如方才她与忱夜闯入时的模样。
“你说什么?!”
白荌不过淡然一笑,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公羊家的先祖,被大人供奉的很好,泉下应该有知。便是在世为人,也会是个好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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