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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成精鹦鹉


  父亲从前常说她胆大心细,乃是白家最出格的女儿。此时她驱马上前欲要看个究竟,竟然没有考虑到那或许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这边越是靠近,那丛中东西就越是不动。还有几步距离,她就可以扒开灌木丛一探究竟时,之前那只白狐狸不知又从何处突然钻了出来,一下子掠过她眼前,惊了胯.下的马儿。

  马蹄前抬,嘶鸣叫起,不受控制,一个调转竟朝林中一个方向就冲了过去!

  眼看马儿不受控制,她急急拉扯缰绳,却没有丝毫用处。这马本就是第一次与她磨性子,又是猎场的烈马,白狐狸的爪子抓到了,哪里能是她轻易能够驾驭的。

  糟糕!之前随从告诉她,前面有处断崖!

  眼见前方渐变空旷,隐有崖岸之势,白荌脑中突然想起这事,顿时惊的冷汗直冒。若只是癫马倒还只惊无险,但若是……断崖!

  脑中仿若电光一击,她翻身一跃,红衣翩跹,身子翻转在空中划出弧线。

  她施力意欲让自己双脚沾地,可是暮然有一道鲜艳至极的颜色从她面前一瞬而过,扰了心神,误了时机!

  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荌猛然惊觉,之前跳马还是有些晚了,身下不是林地,是空荡的断崖!

  千钧一发之际,凭着本能,她一把抓住了眼前那道颜色,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死死攥住。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思索,来不及看清自己所处的是否真的是断崖。

  当然,更加来不及看清楚那道救命的颜色……

  颜色本是虚无,但此刻抓在她手中的,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着的…..一个人。

  她抓住上面的人,上面的人抓住石壁上的枯木,像是个笑话,有些危险的滑稽。两人一荡一荡在半空中,直到渐渐平稳,她也不曾将自己悬在喉咙的心放下。

  白荌壮着胆子朝下面看一眼,却没有想象中云雾缭绕的高耸之感,这才算是舒了一口气,心中庆幸的直道一句阿弥陀佛。

  她暗道,好在这里不是断崖,只是一处高低分界地,能看见底。但若真是这么直愣愣的掉下去,折不了命,断腿养个个把月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这厢弄清楚了自己下方的处境,这抬头……它终归也是个问题。

  难怪她方才会看错,这人身上穿的是个什么阴阳怪气的东西?

  一件花花绿绿的羽毛大袍子,几乎将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颜色都囊括了,真是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但她也同样看的出来,这衣服虽然可笑令人无法理解,却是一定名贵的。

  那每一根羽毛的尾部都用了极为复杂的点翠手法,镶接之处乃是金丝银线。羽毛碎杂,这一件袍子制成,怕是比百件狐裘还要困难耗费人力。而她此刻手中抓的,就是这袍子一角。

  上头‘鹦鹉’低头那一瞬间,白荌与他正好四目相对,视线交缠。

  那一双眸子,犹若星辰,墨色如玉,熠熠生辉中藏了璀璨光芒与…..打量、嘲弄,还有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狡黠。像是狐狸,又像是鹰隼,矛盾交缠在这眼睛中。

  白荌有些莫名的心慌,像是蚂蚁碾在心上,一揪一揪的,有些发昏。

  自这两年的历练以后,她看人看事也精透个六七分,许久没有这种丝丝恐慌的感觉了。但这人,她看不懂的。只消一眼,她就知道。

  这是谁?为何出现在此处,穿成这般滑稽的模样……还有,方才在灌丛里的东西应该就是他了。

  “那个……公子,可否想办法让我们两个上去?”

  感觉归感觉,白荌最擅长的就是泰山崩而面不改色,此刻摆脱困境方是正事。她小心试探的开口,觉得此时的情景着实尴尬。

  上方,男子右手紧紧抓住岩壁枯木,指节泛白,低头凝视她,嘴角暮然勾起笑意,挑眉不紊不乱的开口道。

  “这个暂时不急,方才你在那上面说我什么来着?”

  “啊?”

  白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怕是自己未看清那灌木丛中的畜……人时,嘀咕的话被他听见了。

  她当时说话声音不大,那时二人相隔尚有十几步距离,这他都听见,可见这男子多半是个会武之人。如此,那将二人带上去就不无可能。只是幸好,他没有听得真切,还要问她求证。这么一想,倒是有了些许信心,立马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当时远远看见公子,心中不禁暗道,这是哪家的俊俏公子,明目朗星,生的这般好看,令人不禁欣喜。”

  这一口气说的顺畅,白荌一个颤都不打,眼睛清澈明亮不带一丝杂质,嘴角微笑,神色淡定。

  如今这姿势,她虽有东西可拉,但是手心滑落,胳膊好似脱臼的疼痛,坚持不住直想松手。奈何这一掉,非掉出个子丑寅卯来,她着实是心累。可她未曾想到,她一人之重尚且这样,那上面的男子单臂支撑两人重量,又是怎样的痛苦。

  “那你可是心悦我?一见钟情?”

  这厢白荌说谎说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哪知今日却是碰到一个是狭路相逢,旗鼓相当的。对方反击一句,放浪之话出嘴也是泰然自若,让人语塞。

  “我……公子,我并非粗俗浅薄之人。纵然公子潘安之貌,风流倜傥,但我到底是个女儿家,要自重。”

  “那你的意思是本公子长的粗俗浅薄了?”

  男子继续追问,丝毫没有停止话题,意识到此刻险境的觉悟。

  白荌听完顿时收了脸色,看着男子嘴角那抹古怪狡猾的笑意,渐渐有些明白过来,薄恼语气开口。

  “公子何必戏弄于我。”

  “你方才说我穿的花花绿绿,还将我比成一只扁毛畜生,且是一只成了精的扁毛畜生。”

  男子没有松手,依旧我行我素开口,像是感觉不到白荌的怒意。

  不知是有意无意,身子荡了两下,那枯木吱呀作响。

  “你松手!”

  白荌这下是当真恼了,出口气急。这人就是在戏耍她!若换做平时,她定沉得住气,可眼下尴尬情景本就难堪,谁再来作弄她可不正是撞气了。

  “姑娘,要松也你该是松,我还能坚持会儿。等你掉下去以后,我自己上去便是。”

  “那好,我松!”

  白荌瞪着他,暮然明艳一抹诡异灿笑,真松开了手!

  男子身上重量一轻,眼中闪过诧异,又极快敛去。

  白荌确实是松开了手,只是在松开袍角的那一瞬间,又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的鞋子。而上面的人,在这一轻一重的冲击下显然也坚持不住了。

  两个人双双坠下,风声穿过耳朵。

  方才跳马时,白荌分心误了时机,这次,心中也早有打算。她从不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人。走一步,算一步,必求精确。

  空中,她暗暗使力一掌,直朝男子击去,却不是伤人之举。奈何今日碰见的,的的确确是个对手。男子突受攻击,不过轻嗤冷笑一声,防备严密,避开了她这一掌。

  空中掉落的速度快,只有这么一次机会,错过便不会再有。

  最后,两个人到底坠落,闷沉砸在地上,谁也没占着半分便宜。

  白荌只觉得自己骨头散架了,之前鞭刑受的伤隐隐发作,有些疼痛之感。脑袋懵愣了好久,才撑着地半起身子,发现她身下压着那件羽毛袍子,身旁的男子也压在上面,只是没她占得多。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如预想的那般摔断胳膊腿儿,不过有些擦伤和撞击的疼痛,很不合常理。

  男子此时也直起身子坐起,却好像没事人,不见痛痒,只冷嗤闷哼一声,瞥白荌一眼,带着不屑与讽刺。

  “古人云,君子者,风度成佳。公子倒像是不知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君子风度!”

  白荌心中有气,不肯受这白眼,冷冷开口蔑视。这倒有些像她从前的性子了,吃不得一点儿亏。人前受气发作不得,总要在口上暗地里使些绊子才好。

  男子听后,却是收了那冷脸,又换上先前那戏谑的神情,浑然不在意白荌那酸里刻薄的话。

  “若你方才不算计我,恶毒到想借力让本公子替你垫背,又怎知我不会救你。诚然,本公子是一个懂得怜香惜玉,又极具君子风度的人。但却不是一个蠢到能够以德报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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