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天子之剑

　　天子听后，数言不发，静默许久。后亲自下马将大将军扶起，出口道。

　　“宁舍江山，宁负天下。”

　　谢聃站在原地，看着那浩荡军队，惊了林中飞鸟，仍旧一点一点消失在古林迷雾中。天子仍旧选择进山，谁也阻挡不住。

　　突然，他的耳边好然回荡起幽幽的声音，像风儿掠过时光，悄无声息，却真实存在，划过了二十年。

　　‘谢大哥，我们都生在乱世，命不由己，身不由心。公子他是下棋的人，偏不见动情，情却真。最难忘与他初见，误下终身。浮萍飘零中，我终知他乾坤权谋的星罗棋局。原来，菩提塔内早有因果，不是乱世里的你我，而是公子的乱世。’

　　曾几何时，悠悠几十载，原来当初的话，他还是这般清晰的记得，一个字都不曾落下。

　　那个女子，会站在琼花树下，片片洁白花瓣落在肩头，巧笑情兮对他回眸叫一声‘谢大哥’的女子，终究是不在了。

　　春至楼空，曾忆荐琼觞；西风独凉，惊鸿照影来。

　　你若知道，有一日他为你癫狂至此，是否还会欣慰一二？

　　菩提塔前，军队陈列，威严肃穆。

　　为首的天子，黑压低沉的军队，众人仰头看那塔身高耸没入云端，虚无缥缈，好似天梯不可登达。

　　“拆塔。”

　　天子面无表情，嘴中淡淡吐出这两个字。

　　“等等！”

　　此时，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响起，放牛娃从菩提塔后走出，有些怵意的看着面前一幕。这些事物与人，是他所不知道的世界。

　　“你是何人？”

　　天子身侧的一位少将军，见状冷然开口查问。

　　“有个老和尚，他说今日有人会来，要我在这里等那个人。”

　　放牛娃提高了嗓门，仍旧面露怯意，却挡在塔门前不曾后退半步。

　　天子听后，垂眸片刻，轻皱眉头，后沉声问放牛娃。

　　“他还说什么了？”

　　放牛娃吞了吞口水，道；“老和尚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世间万物，因果轮回，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你今日踏这一步，上天未必会圆一个善果。你今日退这一步，塔还在，人依旧。”

　　放牛娃的声音很大，回荡在这林中，尤其是那一句‘塔还在，人依旧’。

　　白马嘶鸣，将士的铠甲摩擦，菩提塔巍巍立在那里，历经岁月冲刷，有百年的痕迹。这一切，如今都交织在一起，成为了一幅画面。

　　萧瑟中，突然传来一声冷意轻嗤。却见竟是天子一手勒紧了马缰，骨节分明。另一手抽出玉马鞍旁的天子剑，剑柄七星宝石，剑光寒利，直指面前菩提塔。

　　“朕若信命，就不会有这个天，有这个地了。拆塔！神鬼不论，挡者死！”

　　天子剑，乱世出，征劈天下；太平年，剑鞘安，护佑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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