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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绝望


  他看到自己的心,这一刻,比以往的任何一刻,都明了,只是随着的,还有无尽的绝望。</p>

  他揽住了她的身子,她的手在抗拒,推打着,她的嘴里也要喊出什么来,她的短发,凌乱的垂到了额前。</p>

  那双眼充满着恐惧的盯着自己。</p>

  “你在怕什么?素素!”陈长东拉住她在自己身前,固定在自己的怀中。</p>

  “说呀,你在怕什么?”陈长东怒吼了一声,然后,他的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p>

  叶素素看到他在哭,头一次的,他如此不避开她,他的眼睛,曾经忧郁的,让她见了想落泪,后来,那眼睛多了阴霾。</p>

  可是,他在哭,真的在哭,他的嘶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喊着:“素素,你说,你在怕什么,我们在怕什么……”</p>

  “不要叫我哥!”初见,他厉声的对她说。</p>

  “不要离开我,哥!”她昏睡在他的臂弯,呓语般。</p>

  “如果最后真的没有人娶我,怎么办……”她趴在他的后背上,忧伤的说。</p>

  “那我就会一直这样的背着你,直到永远,永远……”他认真的回答,然后听到她慧黠的笑。</p>

  “不要再碰我,会遭天谴的!”陈长东刚要再一次扶上叶素素的肩,却听到她冷淡的声音。</p>

  抬起头,对视的目光中,电光火石般。</p>

  叶素素后退了一步。</p>

  离得陈长东远了些,她才说道:“这一次也是酒醉,是吗?你也要说对不起,是吗?”</p>

  她缓缓的转身,她在说着:“我们都忘掉刚刚的一切,那才是梦,是心中的魔鬼。”</p>

  “素素……”陈长东拉住她。</p>

  叶素素不回头,只是清晰的说着:“如果,你不是我的哥哥,如果,我们不曾相见,会有多好。我就不会在你每次的亲密过后,来安慰自己,那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就不会,在每一次,你酒后的失礼后,提醒自己原谅你!我不想在心里存了罪恶的根源。”</p>

  “这是最后的一次放纵,请你忘掉,我也不会记得。”叶素素说。</p>

  陈长东听着她的话,他的手缓缓的滑下来,他任由叶素素走出了他的视线,他再也无力去拦住她。</p>

  陈长东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打了恁多的耳光。</p>

  或是,站到了灵魂的审叛台上,有无数的巨大光源在照射着,让他无处遁身。</p>

  他只感到罪恶,把刚刚的激情全都掩盖住。</p>

  他感觉自己是那么的不可饶恕。</p>

  他打开门,冲进了浴室内。</p>

  拧开了淋浴。</p>

  冷水从花洒上无情的浇下来。</p>

  冲得他一头一脸。</p>

  慢慢的浇透了他的全身。</p>

  “啊----”他怒吼了一声。</p>

  抬起头,任由那冷水更凶的浇向他,他的脸上,早已分不清哪是水,哪是泪。</p>

  他的自己重重的摔在了冰冰的瓷砖地上。</p>

  酒早已醒,或者,他根本就是没有醉,叶素素说得对,不要一次次的借由酒的理由,而去麻痹自己。</p>

  他的心内,那爱的种子已经种下去多久,他不知道,只是,他知道,每一次放纵的背后,都是无尽的虚无,无尽的悔恨。</p>

  他总想去抓住什么,在他与她之间,只是,他抓住的只是空无。</p>

  叶素素走出喜景公寓,她没有哭,自始自终,她没有一滴眼泪。</p>

  她直到此时才知道,心痛的最后,是麻木。</p>

  那心中的魔鬼,是她经过无数次的祈祷,无数次的赎罪后,还是去不掉的。</p>

  爱情是把双刃剑,伤的她体无完肤。</p>

  只是,与周微之分手后,还会有一个人去安慰她,而这一次,她感觉无处去躲,无处去说,心中的恐惧,让她不停的怒责自己。</p>

  不可以,不可能。</p>

  如果不长大有多么好,如果始终是个小孩子会有多么好。</p>

  那些在他怀中哭泣的日子,那些在他后背上睡着的长路。</p>

  如果没有心动有多好,如果没有纠结有多好。</p>

  看着他在被自己捉弄后,抓狂的样子,看着他被父亲怒骂后,向自己做鬼脸的样子。或者,在角落里,见他左拥右抱的风光。</p>

  再长的夜,终会过去,过不去的,是心里的暗夜。</p>

  第二日,当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照进来时,叶素素才惊觉,已经迟到了。</p>

  她的屋子里,都是深色的装饰,陈长东曾取笑她是不是心里太阴暗,所以,喜欢一切暗淡的东西。</p>

  她反唇相讥,说他的屋内色彩炫烂,是真正的庸俗。</p>

  叶素素原来不知道,自己着眼之处,每一样的东西,都可以,想起陈长东来。</p>

  她去洗漱,抬起头,看到牙刷架是一个可爱的塑料卡通娃娃头,与陈长东房间里的那个是一对。</p>

  是那一年的夏天,他们心血来潮去夜市,在小摊上买来的。</p>

  打开衣柜,那些色彩艳丽的裙子,都是陈长东买来的,有许多,她根本没有穿过。</p>

  陈长东总是说,她哪里还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不穿裙子,浪费了她的好身材。</p>

  曾偷偷的穿过,然后在镜子中,看到妖娆的自己。</p>

  也曾穿过一两件,站到陈长东面前去,看到他眼中的惊艳。</p>

  下了楼,陈孝言正坐在沙发上喝茶,看到她下来,就有些吃惊:“你怎么还在家里,还以为,你已经去公司了呢?”</p>

  叶素素说:“昨晚睡得晚了些,早上起晚了。”</p>

  陈孝言向她身后看了看,问道:“长东呢,还没有起来吗?”</p>

  “长东,噢,哥……,他好像没有回来!”叶素素答道,有些心虚,好在陈孝言并没有留意到她言语中的不自在。</p>

  叶素素听到养父不满的说了两句什么,她没有细听,就匆匆地走出家门。</p>

  到了公司门口,却看到,陈长东也正走过来。</p>

  有两个女同事,正在同他打招呼,他的脸上有他一惯的嘻笑表情。</p>

  但一扭头,见到叶素素,却把那笑突兀的留在了嘴角。</p>

  这一天,叶素素感觉过得极其的难受,陈长东不似往日那样,有事没事,就跑到自己的办公室来。</p>

  可是也没有听到他走出办公室的声音,只听到他在不断的咳嗽。</p>

  他怎么了,感冒了?</p>

  若是以往,叶素素也早就走过去,看他到底怎么了。可是,现在……</p>

  每一天都乱七八糟的,有许多的事,偏偏今天,却是没有人来烦她,其间,中午,听到他走出去后,叶素素才去吃的午饭,经过大厅时,见到他正在与接待处的小姐说笑着。</p>

  看到她,他也没有停止他口中的笑话。</p>

  倒是那个小姐看到她,站得直了些,收敛了些笑声。</p>

  吃过饭后,回来后,过了不久,也听到他走回来的声音。</p>

  到了下午,还是在咳,听到他小声的在咒骂。</p>

  他从没有得过什么病,想来,一点小感冒也会让他觉得很不自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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