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憋气

　　陈孝言……她憋气，气闷的抬头拍开他的手掌：我是什么人？啊？你对你爷爷说：这个女人，曾经是仁梓的员工。哈哈……哈，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我连名字都没资格在你爷爷的面前提起吗？这个女人……</p>

　　喂，你别恶人先告状。那是什么环境？你打人啊，大街大巷的扇人两耳光。还打的是女人，是爷爷最疼爱的丹丹？张心越，你要我那个时候对爷爷说：这个野蛮任性的女人，是我的女朋友？</p>

　　为什么不这样说？啊，我让你很丢脸吗？陈孝言，你就老实认了吧，即使我没打谢丹艳，你对着你爷爷、你妈妈都一定不敢把我说出来。</p>

　　那你就争气点，别给我惹麻烦行不行？</p>

　　好……从此以后，这个女人，再也不给你找麻烦。她踮起脚尖闭着眼睛嚎他，眼前一片水泽，摸黑进了睡房，月色从窗外洒进来，天花吊顶上，那束凋谢了的玫瑰干花静静的吊在上方。</p>

　　那一片片掉得差不多的干枯花瓣，咧开胸怀狂笑，对着她嘶嚎：张心越，你这个女人，笨女人……</p>

　　她和他，认识了近3年，分开了整整2年。睡在一起，夜夜缠绵也有56天。</p>

　　她却是不认得他的。不认得早晨在巷口漠然的他，不认得刚才声色俱厉的他……</p>

　　这个男人，她未曾了解过他。就如他，从未曾真正去明白过她。</p>

　　这条路，终究会走得很远。</p>

　　她会跃进广阔的苍穹，即使烈日刺到双眼尽黑，即使冰雪冰得鲜血皆冻……她还是会走远飞高。</p>

　　她从不想做一只腻烦的金丝雀，更不要做那只被人厌倦了，还哀哭不去的金丝雀。</p>

　　陈孝言，你从不知道，我不怕受伤。</p>

　　我只怕你对我太好，好到我舍不得，离不去！！</p>

　　拍门声由强转弱，陈孝言挨着门板：阿越，开门。</p>

　　开门，好不好？</p>

　　他发觉，面对盛怒的女人，的确不能和她讲道理。</p>

　　对于一直发愁如何把张心越包装好，让家人接受她的时候，她却狰狞的当街给了谢丹艳一巴掌。这一巴掌就像掴向了他的脸。</p>

　　他气急败坏，却没思考过，张心越虽然貌似任性，却从来都是一个有分寸的人，而谢丹艳也从来就不是别人掌中的鱼肉。</p>

　　张心越，为何你不能沉住气？我们的将来，容不得丝毫的鲁莽。</p>

　　早晨起来，在沙发睡了一夜的陈孝言，躺在沙发上看张心越在厨房忙碌。很俗气的碎花围裙围着她的细腰。当初在超市挑中这个式样时，旁边的女销售望着他一脸惊奇。</p>

　　女销售一定没意料过，帅气而脱俗的他会挑一件大妈都嫌弃的围裙。可是，他就是喜欢，喜欢那尘俗间的真实，喜欢她围上时那柴米油盐的率真。</p>

　　她不是镶在玻璃橱窗的水晶球，也不是存在保险柜的钻石……她是真实的活在他的生活中，染着凡尘俗气的女人。</p>

　　这个女人，是他的女人。</p>

　　昨晚的不快似乎不曾影响张心越的心情，相反，她在厨房里轻轻的哼着歌，手被锅子边缘烫到，还把手放到嘴里含着，俏皮的向他眨着眼睛。</p>

　　他笑了，起身，拉开窗帘，今天阳光灿烂，远处的青山已泛起秋日的枯黄。</p>

　　陈孝言……她在厨房里唤他：今天找个人回来，把屋子里的玫瑰干花全都拆下来吧！</p>

　　为什么？你不是说，凋谢了的干花也很好看，让它们再在屋子里香久一点的吗？</p>

　　不要了。昨晚，我睡着睡着，有花瓣掉下来。我还以为，有虫子在咬我，吓得我下半夜都没睡好。</p>

　　好的。他从后抱紧她，亲她的颈后：我打电话让人来弄。花挂得太高，你不要爬上去，很危险。</p>

　　哦。</p>

　　陈孝言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他刚去公司不久，小区的一个保安便抬着梯子进来，一边摘花球，一边微笑道：陈先生真是浪漫啊。这些花，我当天看着他一大车子的拉回来，还帮他抬上来。嗱，这一束，还是我帮忙他才挂上去的。</p>

　　谢谢你呵！张心越在下面扶着梯子，很礼貌的笑。</p>

　　那位保安先生把花球拎在手上，呵呵的笑得憨厚：我一直想，能让陈先生这么着紧的，一定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原来……</p>

　　原来，这么一般是吧？</p>

　　当然不是啦。张小姐，你比我想像中还要漂亮，漂亮真漂亮。</p>

　　从楼上看下去，保安先生把干枯的玫瑰花球随手扔进小区院子的垃圾桶。还嫌弃的拍了拍手上的尘。</p>

　　她站在露台良久良久，回首进屋。抬头所见，精致的吊灯上，再无半朵玫瑰的痕迹。</p>

　　终于，干干净净。</p>

　　唐詠诗抢过张心越手里的报纸：你要找工作？</p>

　　她抢回来，随便的翻啊翻：我不找工作，吃西北风吗？</p>

　　张心越，不做寄生虫了？</p>

　　她大力的舒了口气，喝了口咖啡：寄生虫不能做终生职业啊，生命力太差，两粒史克肠虫清就得和生命说　goodbye。</p>

　　这话说得，怨妇味浓郁又芬芳啊！阿诗拍她一下：怎么？吵架了？</p>

　　吵架那么小儿科？我打架了。</p>

　　哗……你好多年没动过手了吧？还抡得动拳头？阿诗摘下张心越戴了一天的太阳眼镜，那略微浮肿的眼圈加一双含恨的眸子，阿诗长叹气：分了？</p>

　　分，迟早的事。她的眼睛又泛红，重新把眼镜戴上，嘴角咧出一抹苦笑。</p>

　　张心越，你的爱情观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灰？</p>

　　寄生虫会有爱情观吗？</p>

　　呸，你怎么会是寄生虫？你明明是萤火虫。阿诗温柔的拖她的小手：你从前说过的，想做一颗萤火虫，要在黑暗无人的夜空，绽放闪闪烁烁的光明。</p>

　　嚏……她笑了，打阿诗：萤火虫难道就不是虫？</p>

　　萤火虫也不过只是个昆虫。张心越，原来你一直都胸无大志。</p>

　　喝了大大一杯咖啡，张心越下巴枕着手臂趴在桌子上，单手玩着腕表的链子。阿诗扯过张心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快5点了，要回家煮饭吗？</p>

　　她的眼眶又有点红：……不回。</p>

　　哦。阿诗陪她一起趴在桌子上，张心越抬眼望了望她，微笑：回去吧，阿宝哥等着你。</p>

　　不管他。我陪你。</p>

　　不用了，我一会儿想去看看芒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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