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坠入深渊
恶念一朝开启就会蔓延、失控,收不回。
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阿多尼斯受伤,阿曼达一直细心照顾。毕惟思趁其不备,在她送去的食物里掺杂了足以致人成瘾的无色粉末,这粉末是当今市面上最新研发,后劲最强,杀伤力最大的一种新-型-毒-品,只要沾上它,神仙难救。
暗影党家族虽为犯罪组织,却禁律严明,教父亚摩司不容许党内成员-吸-食-毒-品,毕惟思这样做是置阿多尼斯于绝境,毫无疑问这次他成功了,阿多尼斯深受-毒-瘾-折-磨。
达西是忠于阿多尼斯的一名得力悍将,阿多尼斯和毕惟思两兄弟间的厉害关系,他这个旁观者看得门儿清。之前的种种并非机缘巧合,那不胫而走的流言正是他放出去的。
混战中,达西抓住了那个趁乱逃跑的女人。偷袭阿多尼斯的女人是个硬骨头,任他们酷刑毒打、威逼利诱,她都闭口不招。
这女人就是贝蒂。
贝蒂一心等死,岂料阿多尼斯赦免了她。
达西封锁了阿多尼斯-染-上-毒-瘾-的消息,不愿看到阿曼达自责,阿多尼斯隐瞒了真相,假意让她撞见自己与贝蒂有私情,阿曼达负气离开。
苦守爱情的女人智商等于零,阿曼达又哪里晓得,此时的阿多尼斯已坠入深渊。
阿多尼斯时而困顿、泪流,时而烦躁、焦虑不安,每次毒-瘾-发作整个身体如千万只虫蚁啃骨食心,又仿佛中了邪术的猛兽,翻滚、撞击、撕咬、嚎叫,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个无色粉末,只要能得到它所有的痛苦就会解除。
这时段好难熬,阿多尼斯神志不清横冲直撞,假若没达西在场,恐怕他会因忍受不了持枪活活自毙。
达西悄悄请来了医生,医生为他打了一剂药总算镇定下来。
到了晚上阿多尼斯无法入睡,严重的失眠使他愤怒、心神不宁,常常会产生幻觉、接着自残……曾经意气风发的暗影党二把手如今深受-毒-瘾-其害,似一具行尸走肉完全不成人样,而这一切都是拜好兄弟毕惟思所赐,没什么比这更令他绝望的了。
阿多尼斯的灵魂像魔鬼附了体对毕惟思充满恨意,无边的黑暗将他仅存的理智彻底吞噬,有个声音告诉他:“快,快去杀了毕惟思,杀掉他痛楚就会结束!”
听从魔鬼指令的阿多尼斯冲了出去,幸亏达西半路拦住,打晕,一众亲信抬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昏沉期间,阿多尼斯缓缓进入梦魇。
梦中,他和毕惟思回到了福利院,童年往事历历在目。
梦中,他们在碧海晴空下与阿曼达相遇,那段年少无忧的时光依然清晰如昨。
梦中,他和毕惟思在险象环生的丛林里迷了路,身后有一群人在追赶,枪林弹雨不断侵袭,他们争分夺秒拼命狂奔……
不,这不是梦,这是他们的过往。
多年以前,他和毕惟思初次带队出战,他一时大意害得暗影党惨败,对方围追堵截他们不得已藏身丛林,那群人搜捕了很久最后无功而返。天黑了两人饥肠辘辘,他身受重伤动弹不得,当时信号全无又没法寻求支援,是毕惟思背着他耗尽全身力气,靠着满天星光和信念,一路艰辛地走出了迷林。
阿多尼斯想起了他们暗影党与拉米帮派火拼的那一年,那是一次生死存亡的较量,整个家族的成员几乎倾巢而出,他和毕惟思冒死冲在前线,两兄弟发誓,定要歼灭那嚣张无比的拉米头目。
他们长期作战默契十足,拉米头目最终还是倒下了。
胜利在握,一个诈死的拉米人枪口远远对准了他的后脑。拉米人狡猾,躲在尸体堆里不易察觉。毕惟思蓦然回望,发现后大力推他。
砰…砰…砰…
无数的鲜血从毕惟思身上涌出,他爬起冲上去抱住,顿时湿了眼。
防弹衣紧缺,行动前毕惟思脱下让给了他,这个笨蛋明知有危险还奋不顾身,不要命了?他哽咽斥责,奄奄一息的毕惟思微弱地笑着……
清醒过来的阿多尼斯极为羞愧,他和毕惟思是患难兄弟生死之交,毕惟思为了他数次置安危于不顾,这些他都忘了吗?
不,不能忘!
多少风雨他都走过,区区-毒-瘾-算得了什么?
刀口舔血他无惧,又何曾怕了这心魔?
对抗心魔靠的是毅力与信念,足够的坚忍和勉励总会撑过去的。
阿多尼斯不再焦虑了,神志一天天清明,万丈深渊爬起的他很少有幻觉而自残了,达西一众亲信绷住的神经总算松懈了。
心-瘾-戒-掉后,阿多尼斯变了个人,以往的冷静内敛、洁身自好早抛到九霄云外。阿多尼斯开始放荡不羁,拈花惹草,四处留情的浪子形象在暗影党家族传开了,听到风声的阿曼达伤心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勇气跑去质问。
还能问什么?
他和贝蒂的勾当,她亲眼所见。
贝蒂的身份来历,阿曼达略有耳闻,像贝蒂这样的女人他都染指了,外面的那些有何不可?
从此,阿曼达淡出了阿多尼斯的视线。
阿多尼斯想过要与毕惟思冰释前嫌,可毕惟思总拒人于千里之外,两人形同陌路再也回不到从前。
阿多尼斯不怨毕惟思,当初是他请求教父把毕惟思从福利院里带走,是他亲手将他的好兄弟推向万劫不复。
既然,他们间隙已深无法弥合,那就彼此淡漠,各自安好吧!
贝蒂和外面的女人,是阿多尼斯用来迷惑外界、麻痹自己的棋子。扪心自问,他性情转变,亚摩司该大失所望了。毕惟思想坐上那个位置,身为旧日兄弟,尽量如他所愿!
阿多尼斯没能如愿。
他刻意营造的坏名声,亚摩司不但无微辞,不干涉,还愈发信任有加。这份无法名状的信任,使得他和毕惟思的关系更加剑拔弩张。
终于,隐忍而发的毕惟思暗下毒手,教父倒向了死神的怀抱。
记忆如带刃的刀,剐心刺痛中,阿多尼斯回归现实,往昔兄弟反目成仇。
我跟贝蒂躲在隐蔽的一角,坐观暗影党家族乱成一盘散沙。
阿多尼斯和毕惟思正忙着互相伤害,好庆幸,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逃跑的小火苗才刚刚萌芽就败露,让身旁的贝蒂识破了,心里那个恨呀!
我同贝蒂向来互看不爽,这女人听不懂华文,逃遁不成我泄愤狂飙三字经,岂知她一门心思系在阿多尼斯的安危上,压根没理会。
我也是倒了霉,到哪都能赶上血光之灾,毕惟思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万一阿多尼斯败下阵来,我落到他手上,小命兜不兜得住,可就难说了。
显然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战火才燃到一半局面来了大反转,那些早年跟随亚摩司的老一辈成员们并不盲目,他们对亚摩司的死早有起疑,未来教父的位置本来就是阿多尼斯的囊中物,他没有理由多此一举去暗害那个钦定他的人,即使表象证据确凿。
直觉告诉他们,毕惟思的嫌疑要大些。
因此,他们将计就计,与阿多尼斯里应外合。
毕惟思众叛亲离如丧家之犬,为全身而退,他挟持阿曼达。
阿曼达恨透了毕惟思,阿多尼斯渐行渐远、她父亲惨死都是毕惟思一手铸成的。于他,阿曼达仇恶至极。
毕惟思是-定-时-炸-弹,他借阿曼达突出重围。
阿多尼斯顾忌颇多,只能一路尾随。毕惟思一声怒喝,大有谁要是敢来就一枪轰了阿曼达的架式。关心则乱,阿多尼斯无计可施,只好眼睁睁看着毕惟思在几个残余亲信的掩护下,安全撤离。
毕惟思胁迫阿曼达登上直升机,他们逃到了U国境内?季迦戈。
逃到季迦戈的毕惟思,一心以为自己还能有再翻盘的机会,不曾想等着他的不是机会,是维克托!
暗影党家族窝里反,这等头条大事早在江湖传遍了,腹黑的墨西索帮派二把手维克托,正带领阿什利一伙趁他们内斗自顾不暇之际,将暗影党倾注在季迦戈的势力给狠狠一锅端!
江湖传言,暗影党Underboss劫走了维克托的女人,维克托这么做也算无可厚非。
呵呵,明明是趁火打劫,被说得这般大义凛然。
论狡诈,只服维克托!
维克托抓住了毕惟思和阿曼达,命人传话至阿多尼斯。
阿多尼斯收到讯息,带着我飞往季迦戈。
那时的我内心十分复杂,什么江湖传言,什么维克托的女人,唬住不知情的尚可,自己却是底儿清。待会见上了,怕是还有一笔旧账要算。
这种等死的感觉,害人胆战心惊。
我扭扭捏捏,落在阿多尼斯眼里误认为是近“郎”情怯。这家伙一通调侃,亏得他这段时日,待我“关怀备至”,我居然一点都不留恋,好没良心……
这人是个爱演的,他捂住胸口,装作一副受伤的神情。
惹得我阴雨转晴,只差没噗嗤了。
阿多尼斯如约而至,两帮人马对质大眼瞪小眼,连寒暄都省了。
维克托一上来就先发制人,阿多尼斯不以为然,还玩笑似的挤兑维克托,说他不懂江湖规矩。维克托黑吃黑在先,趁乱抢地盘在后,一开口就要他放人,真当他们艾诺利亚暗影党是吃素的?
维克托倒也爽快,亮出绑了的毕惟思和阿曼达,意思就是两个换一个,怎么看你阿多尼斯亦不亏。
阿多尼斯不吃这一套,他指着我说放人可以,前提是必须交出暗影党在季迦戈占领的市场。
维克托听了冷笑不止,扬言到嘴的肉不可能会吐出来!
阿多尼斯也跟着笑,且漫不经心。
正当我疑惑,从维克托那儿顺走的包已经到了他手中,阿多尼斯自包里掏出一盘类似USB大小的黑盒,对着维克托又是一阵得意地笑。
维克托看到黑盒,脸色有点僵。
我想,盒子里面一定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难怪他一路上到处散布谣言,穷追不舍,敢情是托了那玩意的福。
阿多尼斯心思缜密,那个包我背着时刻不离,竟没发现其中暗藏玄机,他又是如何获知的?
这个人不简单,教父亚摩司果然没有看走眼!
一番僵持,维克托不得不妥协,他放了毕惟思和阿曼达,吞掉的货连同季迦戈攻占的地头,全都奉还。
阿多尼斯总算扳回一城。
“小芒瓜,再见!”大功告成的阿多尼斯发力一推,我重心不稳向维克托扑去。
维克托没接,摔了个四脚朝天,惨不忍睹。
这人真是过耳不忘,初次见面,那段烂梗还记着。
“草泥马,老娘慕芷夕是也!”我呼痛,冲着阿多尼斯远去的背影,磨牙纠正。
这家伙虽然浮夸,玩世不恭,待人接物勉强还算客气。若他不是劳什子暗影党二把手,也许,我们会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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