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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小离


  “不怪清儿姑娘生气,都怪你自己思虑不周,随随便便答应别人的请求,君子重诺,若是此事有危险你当如何自处?”云逸在旁边语重心长的说道。

  “大师兄,你是我师兄,不是阿清的师兄,你怎么总是替她说话?”秦越渊拌嘴说道。

  “云兄这是帮理不帮亲,你个闯祸精,除了捅娄子还能干啥?”

  “我说猴子,你说这话能不能有点良心,我闯祸精?一路上不知道是谁拖我的后腿。”秦越渊立刻回怼道。

  “好了师弟,做错了事情不思悔改,还小嘴叭叭的,你信不信我这就代师傅请戒”云逸安活动了一下手中的博云棍。

  “师兄,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引以为戒,知错就改,我好像胸口疼,师兄你就别请戒了”秦越渊揉了揉胸口,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

  边关的客栈住的人并不多,可以用冷清形容,门外倒是显得很热闹,里里外外围了许多衣衫褴褛的乞讨者。边境百姓曾经和美的日子早已随着那黄沙飞扬而去,那贱如草芥的性命如浮萍一样飘忽不定。而城中的百姓在这狼烟四起的烽火岁月中,对一切都早已司空见惯。

  “求求您行行好,我娘亲生病了,快不行了,求您救救她”。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伸手抓住了一个刚从客栈里走出来的富家公子的脚踝。男孩早已饿得皮包骨头,显得他的衣服很是肥大,像唱戏的袍子一般,在漠北的狂风吹动下呼呼作响。

  那肥头大耳的公子哥一脸的鄙弃,抬脚就要朝小男孩的面门踹去,还未落脚就嗷嚎了一嗓子,摔了个仰面朝天。秦越渊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自己手里的东西还没来的及掷出,就看见有的人一个不小心将手里的铁莲子滑了出去。某些人现在不也是变得多管闲事?

  “少爷,您没事吧”他身旁的仆人立刻将那公子爷扶起。

  “去你格老子的,谁暗算的我”那一坨肉暴跳如雷的吼道,环顾了四周后,恶狠狠的瞪向秦越渊。

  “是不是你,长颈鸟喙,一看就是个衣冠土枭之人”那公子爷誓要纠缠到底。

  秦越渊一脸可怜无辜的模样,在那公子眼里更是无情的嘲讽。

  “敢欺负到老子头上,我看你是活腻歪了,随国公的人你也敢欺负”那油腻的胖子歇斯底里的乱吼乱叫。旁边的仆人立刻拦住他,免得他一时气愤过头做出了什么不该做的,在身边小声提点“公子不要忘了此行的目的,切莫因小失大。”那公子将满肚子的火气吞了下去,恶狠狠的指了指秦越渊,拂袖而去。侯博骞躲在秦越渊身后,脸色暗沉,皱着眉头哭丧着脸。

  秦越渊看着始作俑者还在那里隐隐作笑的望着自己,心里好生无奈,这又算是被自己夫人欺负了吗?

  他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男孩,笑着单膝跪地,将小男孩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离”男孩眼里早已满含泪水却又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一双虎眼瞪的溜圆。一个六岁的孩子,本该是稚气未脱,天真烂漫的年龄,却要早早学会坚强,着实让人心生不忍。

  云逸安弯腰抚摸了一下男孩的头说道“先让这孩子吃顿饱饭吧”。

  毕竟是战火纷飞的混乱世道,客栈里的食物也只有一些肉干和白面馒头,但这对于已经饿了几天的孩子来说绝对算是美味佳肴了。男孩坐在桌前犹犹豫豫地迟迟不敢动眼前的食物,虽然嘴里的口水不停的顺着喉咙往下咽。

  云逸安笑着拿起一个馒头递给小离,刚伸出那脏呼呼的手又缩了回去,和那完美无暇的白面馒头相比这只手确实是相形见绌。秦越渊接过云逸安递来的馒头,毫不犹豫地塞进那只小手里,又从盘子里拿了一个,大口吃了起来。小离看到秦越渊没有丝毫嫌弃自己,于是也慢慢的将馒头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那馒头弹弹地,软软的,咬上一口还有一丝甜味,男孩吃了几口,便不吃了,悄声说道“我要留给娘亲”

  “没关系,你先吃饱,还有很多留给你娘,你旁边的哥哥医术高超,等你吃饱了就让他给你娘治病。”云逸安笑着指了指秦越渊对小离说道。

  秦越渊嘴里含着馒头呜呜噜噜的说道“师兄我可不能随随便便答应别人的请求,你得给我个理由”他明显是为了报复刚刚云逸安的数落故意不答应。

  云逸安眨眼眯笑道“非要说个理由,那就是这孩子很像你小时候”秦越渊听到这句话被嘴里的白面馒头噎地喘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墨清失笑地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一饮而尽,候博骞听完早已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秦越渊平息了一会立刻反驳道“他哪里像我?”又对着小离问道“你像我吗?”

  小离立刻低下头摇了摇,秦越渊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言不惭地说道“没关系,你现在若像我,长大了也一定同我一样英俊”。

  “大哥,咱能要点脸不?”候博骞顺势拍了拍自己的脸,冲着他翻了个白眼鄙夷的说道。

  小离的馒头很快吃完了,再给他却不再要了,眼巴巴的看着秦越渊,想让他赶快去救救自己的娘亲,秦越渊看着他迫切的眼神,忖思了片刻说道“我现在就随你去,你赶快带路吧”

  小离一听立刻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还是小孩子心性,拉住秦越渊的手向客栈外走,其他三人就跟在因为身高差异太大,被拽地不得不弯着腰行走的秦越渊身后,等到了小离的家,他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小离住的地方在鹿鸣城的紧北边,已经邻贴着城墙根,荒草夹道欢迎着他们,年久失修的危房摇摇欲坠,看的人胆战心惊。

  秦越渊踏着凹凸不平的黄土,走进满是尘土的房间里,四面的墙都已经龟裂,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用泥土垒成的床,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妇女,脸色蜡黄,双眼紧闭。小离拉着他来到床边,满眼期待的望着他说道“求求您救救我娘”

  秦越渊探了探床上人的脉息,微弱无力,不过也不算什么大病,只是因为感染了风寒没及时就诊,拖了许久,又滴水未进,身子极为虚弱。

  “没关系,别担心,喝几副去风寒的药就可以,再进些米水,很快就可以恢复。”秦越渊说着抽出了根银针扎在了妇人的合谷穴。又转身向云逸安说道“烦请师兄去城里抓些药,红枣、桂枝、二两,白芍、炙甘草、生姜各三两”云逸安一点头,便向城内跑去。

  “侯博骞,你,说的就是你”秦越渊指了指他说道“把他们院里的枯树砍了,弄些柴火,再打桶水,我好煮药”

  侯博骞堂堂一侯爷,在长安城可是尊贵无比,现在竟要劈柴担水,墨清看不过去,便说道“我来吧”。

  “夫人你让他干,他一大老爷们这点事情都做不来吗,你就坐在这里休息。”侯博骞再心不甘情不愿此时也要老老实实的干活,不然就成了秦越渊口中的不是爷们,气的他简直要炸。

  云逸安来回共用了半个时辰,看来路上一定用了轻功。秦越渊坐在院子里煮着药,小离就蹲在他的旁边寸步不离,目不转睛的望着药锅,搞得好像他的视线一离开秦越渊就要往这口锅里下毒一样,秦越渊无奈的微微一笑,这小家伙很像小时候的自己吗?

  小离乖乖的坐在那里,小声对秦越渊说道“我没有钱,但是只要你能治好我娘,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云逸安疼惜的看着他说道“没关系,我们不用你还的”

  秦越渊歪着头指着云逸安说“他的不用还,我的你要还,记得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饭,人要靠自己活着,不要心存侥幸,没有几个人像我师兄一样好。明天开始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直到你母亲病好了为止。”

  “你连小孩子都要压榨,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侯博骞戳着秦越渊的脊梁骨说道。

  秦越渊只是笑笑也不说话,随便侯博骞在他耳朵边口吐白沫的耳提面命,丝毫不动摇自己的决定。

  小离认真的点点头,回了一句“好”

  “夫人,这药你来喂,我不方便”秦越渊将手里煮好的药递给坐在床边的墨清。

  “你有何不方便”墨清疑惑不解

  “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不敢”秦越渊摇头晃脑的笑着说道。

  现在说的冠冕堂皇,当时喂自己喝药的时候怎么不说这话了呢,墨清心里暗暗说道。一想到那夜的情景实在让人难为情,顿生一丝尴尬,很快这尴尬就化成了一股冉冉而升的怒气,一脚踹在了秦越渊的腓骨处,秦越渊当即摔了个屁股蹲,而她手中的药只是在碗里晃了晃,未洒出一滴来,看的小离先是一惊,然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秦越渊揉了揉腿肚子站起来坏笑道“夫人这是害羞了吗?”

  说完赶在墨清抬脚的瞬间闪到了一丈开外,“夫人,君子动口不动手”说着一溜烟的从屋子里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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